到底是敵是友?
拍攝進行到一半時,編劇給劇本加了個新角色,頭天晚上下了夜戲,徐智藝進組。
因為徐智藝的臨時加入,原本屬於嚴黛的戲份忽然被減了一半。
這天,嚴黛跟徐智藝有一場捉奸在床的戲,原意是嚴黛撲過去把徐智藝按倒在床上,然後扒了她的意思,大致就是意思一下,露個肩什麼的,結果嚴黛不知道是不是用勁用猛,劃拉一下給人整件襯衫給扯下來,兩對白乳就這麼赤裸裸的暴露在鏡頭前了。
嚴黛忙坐起來,點頭哈腰態度良好地給人道歉,“智藝,沒事吧,我真不好意思。”
徐智藝瞥她一眼,冷淡搖頭,不動聲色把衣服穿回去。
之後,有人來探徐智藝的班,在換裝室發生了點不可描述的事情,一道具小哥去收服裝的時候,聽見裡頭咿咿呀呀女人的呻吟,還有男人粗重的喘息,面紅耳赤的往回趕。
剛好被前往換衣服準備下一場戲的嚴黛和南初聽了個正著。
嚴黛說:“來我們現在推門進去,嚇不死她。”
南初興致缺缺。
嚴黛:“哎,當初可是她把你的事兒爆出去的,你就現在去門口錄個音發給那些營銷號爆料,你都不算過分。”
南初笑笑:“你平時多吃點核桃補補腦吧。”
“你什麼意思?”
“誇你呢。”
“你當我傻呢?”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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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瞧把她聰明的。
嚴黛哼一聲。
徐智藝在娛樂圈的生存方式確實是她所不齒的,嚴黛這人還挺有原則,再沒有片約,再不紅,也不會靠身體去換取任何資源,這是她看不起徐智藝的一點。
如果是以前。
南初也許會自認倒霉被人捅一刀就算了,反正也不在乎。
早年拍戲的時候,有個導演說過那時的南初像個黑天鵝,其實不夠準確,那時的南初更像是白天鵝。
而如今,從外表到骨子裡的南初,才是真真正正的黑天鵝。
報復一個人最佳的方式。
她努力企及想要拽在手心裡的東西,你永遠比她先有,而人家拼命往上爬時,你不費吹灰之力直接登頂,她看著,嫉妒和發狂瘋長,卻不能耐你何。
入秋的時候。
徐智藝被爆了一把黑料,陪睡豔照,網上還流傳三分鍾種子小視頻,徐智藝微博底下淪陷,“正義”的網民們又集體殺到徐智藝的微博底下實行“道德裁決”。
不堪入目的話語,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徐智藝三天沒出通告,把自己關在家裡,漠然看著手機裡的一切,眼淚早已淌幹了。
嚴黛拍手叫好。
南初淡然一笑。
沈牧刷微博的時候,看見了三分鍾種子小視頻,以六塊錢的微信紅包價格賣給大劉。
大劉哭唧唧當下把沈牧拉黑。
輿論平息第三天,徐智藝來到南初家裡。
南初披著一件青色睡袍,倚著門框上,燈光下,襯得她肌膚白嫩又滑。
徐智藝帶著墨鏡,她低聲說:“對不起,你放過我吧……”
南初眉目溫順,無害的很,那雙黒眼澄澈分明,演技在一年內突飛猛進,也真不是蓋的,“怎麼了?”
徐智藝:“是你吧,是你爆料給媒體的是嗎?”
南初挑眉,攏了攏睡袍,“你是說三分鍾小視頻嗎?”
徐智藝忽然哭了出來,蹲下去,像是終於從這虛榮的世界裡醒悟一般嚎啕大哭:“那不是我自願的,我那晚被人下了藥,我沒辦法……我不敢反抗,而且,我也不想一直被人踩在腳底下啊……”
“哦,所以你把我和隊長推出去?”
南初問地波瀾不驚,是真平靜,那雙眼睛直冷冷地盯著她。
“你是不是特瞧不起我?”徐智藝蹲著,低聲問。
“網絡暴力好受嗎?”她反問。
徐智藝痛哭,她難受的快要死掉了,每天看見手機跟電腦是條件反射的顫抖跟害怕。
“你哭什麼?”她抱臂,低頭看著她,嘲諷道:“你都還沒體會過比這更難受的呢!”
知道他們把你愛的人踩在腳下肆意踐踏時的心情是怎樣嗎?
入冬的時候,徐智藝離開去了韓國。
徐智藝臨上飛機前找到大劉:“幫我跟你兄弟說一聲對不起,我知道沒什麼用,你兄弟也不會在乎,你要是見著他,就幫我帶一句吧。反正我說了也沒什麼用。”
說完打的去了機場。
街上大雪紛飛,青天枝椏。
汽車在焦躁的車尾氣中轟鳴而去。
大劉一拳砸在一旁的電線杆上,勁兒下猛了,一陣刺疼,捂著手呲牙咧嘴的蹲下去。
……
安江。
趙國媳婦兒的小表妹喚了自己的閨蜜團上了一趟鹿山,美其名曰——看日出。
消防隊就在鹿山鎮裡,路過的時候可以順便進去探望一下姐夫和那人。
幾人坐著中巴,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少女心事兒。
“那人幾歲啊?”一閨蜜好奇問。
小表妹兒:“三十了。”
閨蜜琢磨:“也還行,三十男的沉穩,你二十八不是剛好麼?”
小表妹兒點點頭。
閨蜜又說:“長怎樣?”
“很帥,咱上高中的時候,不是老說那個江校草很帥,我覺得差遠了。”
“哪個差遠了?”
“當然是江校草了。”
“有沒有這麼帥?三十歲了在我眼裡就是一大叔,能帥哪裡去?而且,你說他家裡條件不好?”
小表妹點頭,“嗯,沒房沒車,但我想想,他這工作也穩定,我倆要是結婚後,貸款買個房應該不成啥問題,大不了,我出多點,還能養個孩子。”
閨蜜臊她,“你想得還真遠!”
小表妹道:“當然,他年紀也不小了,既然決定相親,肯定是奔著結婚去的,都說長得帥的男的靠不住,我看他挺誠實的,沒有那些油腔滑調,有啥說啥,一點兒不隱瞞,不想之前碰見的幾個,吹噓自己家裡幾套房子,浮誇的很。”
小表妹被趙國媳婦兒做了思想工作,回去仔細想想還真是那麼回事兒,而且自從那頓飯後,她就時常想起他,這樣的話,還挺想跟他結婚的。
……
傍晚時分,日薄西山。
中巴車在鹿山鎮車站停下,三兩少女從車上下來,小表妹兒順著趙國給的消防隊地址尋了過去。
周末,自由活動。
消防支隊舉行了一場友誼籃球賽。
林陸驍穿著迷彩背心,迷彩長褲,腳上一雙黑色軍靴,褲腿扎進軍靴裡。
一邊往場下走,一邊腦袋蹭在前襟裡抹了把汗,走到籃球架下彎腰拾起一瓶水,擰開灌進嘴裡。
旁邊有人拿礦泉水往頭頂澆。
林陸驍瞥過去一眼,擰好蓋子,用水瓶敲人腦袋,“浪不浪費啊你?”
那人嘿嘿一笑,“下不為例。”
話音剛落,趙國從外頭跑過來,拽他:“來,驍哥,你跟我出來一下。”
林陸驍捏著水瓶走出去,“幹嘛?”
“我媳婦兒那表妹來了,說來看看你,你去跟她說兩句?”
林陸驍還沒反應過來,眉頭一擰:“誰?”
趙國則了聲,“就是我媳婦兒那表妹,上次在我家吃飯那個!”
他皺著眉,思考兩秒。
下一秒。
轉身往回走,趙國拉他,結果被他冷然一聲:“有病?”
他以為這茬早過去了。
哎哎哎——
趙國:“人都已經到門口了,你好歹去見一見,不能讓人白跑一趟啊。”
林陸驍一把擰開他的手,毫不費力,頭也不回道:“誰讓她來的,誰見去。”
趙國猛然發現這小子看不出啊力氣這麼大。
雖然林陸驍有肌肉,他的肌肉屬於勻稱,線條修長的那種,而趙國的身材是肌肉猛男,自以為在力量上林陸驍應該是不如自己的,結果剛那一下,還真不一定。
小表妹無功而返。
回到市裡就氣呼呼地給趙國媳婦兒打電話,“這人腦子是不是有病?我坐車去看他,他還不肯出來見我,搞什麼,一個破消防員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長的帥點麼,沒房沒車還沒錢,我哪點兒配不上他!”
趙國媳婦兒轉首就給趙國打了一通電話,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你那兄弟怎麼回事?這麼看不起人?那你讓我介紹個什麼勁?”
趙國支吾:“一開始也不是他讓我介紹的,是我看他單身年紀又大,就想著你幫忙介紹介紹,不然這兩年他在這兒待著也不出去,哪能找到媳婦兒啊?”
趙國媳婦兒:“既然他不要,那那天吃飯他來幹嘛?”
“我沒跟他說相親的事兒,就單純喊他去吃飯,人也不是特別清楚,再說了這一個月,也沒聯系,他也沒把這事兒放心上,我沒想到你表妹這麼喜歡他——”
“你腦子是不是有病?!”
趙國低聲認錯,“好好好,我有病。”
那邊直接給掛了,仍憑趙國喂了幾聲,也隻剩嘟嘟嘟的忙音。
趙國看著電話鬱悶,嘿——怎麼就他成裡外不是人了?
一抬頭,看見林陸驍從門外進來,趙國把手機一丟,翻身直挺挺躺上床:“哼!”
林陸驍勾了勾唇角。
為這事兒,趙國好幾天沒搭理林陸驍,看見他也是哼哼唧唧,弄的林陸驍有點哭笑不得。
幾天後。
趙國又帶了投影儀回來,一掃幾日前的陰鬱,仿佛挖到了大寶藏:“大胸女又出新電影了,一起看不?”
林陸驍低頭看書。
有戰友了無生氣地問了句:“啥電影?”
“《榨幹前男友》?忘了,我剛下的,聽說有浴室鏡頭!”
身旁有人走過,身影高大,趙國喊住,“哎,陸驍,你上哪兒去?”
“洗澡。”
聽他沒情緒道。
……
入冬,大雪紛飛的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