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說我和白伊長得很像,你覺得像嗎?」
路沉的眸子沉靜的像一汪湖水,他吻了下來;「不像,你像我老婆。」
6
我有些不懂路沉的操作。
所以約了閨蜜出來喝咖啡。
我心存幻想:「四年了,感情應該是會有些的吧?」
閨蜜吃著小蛋糕:
「你都不知道他愛不愛你,我上哪兒知道?」
「不過你說他行為反常,那的確是……要麼做了虧心事,要麼準備做虧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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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要虧心就對了。
我忽然間就悟了。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心碎。
更何況是路沉這樣的老狐狸。
閨蜜像是看穿了我的心事:
「你喜歡路沉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當年你除了嫁給他以外的確是沒什麼別的好辦法。」
「你別覺得要了他的東西就上不得臺面了,你是正宮啊!」
我輕輕的攪著面前的咖啡:
「我沒覺得有什麼上不得臺面的。」
「最好的情況就是我多想了,我拿的再多,那也是左口袋進右口袋出。」
「如果他像四年前一樣,還是非白伊不可……」
我閉了閉眼,唇角微微勾起:
「那這些就是我應得的。」
7
路沉牽著我進門的時候白伊已經等在了門口。
她熱絡的朝我們招手:
「沉哥哥,你們終於回來了!」
我一聲不吭的遞上了禮物,「這是路沉和我給你們帶的一些小東西。」
四年過去,20 多歲的白伊仍然像個孩子一般迫不及待的當面拆禮物。
等把禮物全部拆開,她撅著嘴很不開心的看向路沉:
「沉哥哥,怎麼沒有給我的?」
路沉牽著我的手走了過去,「這些是給你和爸媽的。」
路沉選的都是些營養品。
屬於合家歡,說是送誰的都可以。
可白伊卻不依不饒,「以前你都會單獨給我選禮物的。」
路沉沒再看她,在我身邊坐了下來,「以前你還小,現在不同了。」
「還有。」
路沉抬頭直視白伊:「你現在叫我姐夫會比較合適。」
白伊撅著小嘴還想發作,爸媽從樓上聞聲下來了。
他們的目光依舊沒有分給我絲毫。
先是跟路沉熱絡的打了招呼,然後又是把白伊掛在嘴邊一頓誇。
最後,目光才略帶嫌棄的落到了我的身上。
「你看看你,來也不知道給妹妹帶禮物,一來就坐著,是請你來做客的嗎?」
我仰頭看著媽媽,有些好笑:
「難道不是嗎?」
「是白伊說你讓我們回來吃飯的。」
我爸一臉嚴肅的看著我,聲音中氣十足的教訓道:
「那你就不知道去廚房幫幫忙嗎?」
「輕易不回家,一回家擺什麼大小姐架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進門不到五分鍾,就引來了這麼多的抱怨。
我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阿姨今天不在嗎?需要我去廚房幫忙?」「我就是來做客的,當初是你們說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我爸一聽,我在路沉和白伊面前如此不給他面子,怒的揚起手就想扇過來。
路沉卻擋在了我面前:
「平時在家,我都不讓我老婆做家務的。」
輕飄飄一句話,我爸尷尬的收了手。
雖說白家和路家生意做的都不錯,可他畢竟年紀大了。
而路沉,正是展露鋒芒的時候。
他巴結還巴結不急。
我爸媽緩了臉色,開始在客廳裡拉著路沉敘舊。
嗯,續的是白伊和路沉的舊。
我懶得聽,幹脆躲到了廚房裡。
沒一會兒,我媽就進來了。
她看著我洗菜的動作十分嫌棄,連一旁的阿姨都不避諱,直接就開始數落我:
「你看看你,連飯都做不來,怎麼拉攏男人的心?」
「不過好在伊伊回來了……」
她猛的收住了話音。
不過我聽明白了,他們也一直覺得我的作用是幫白伊佔個坑。
畢竟這坑我不佔說不準就被誰佔走了,幹脆就把我摁了進去。
我忽然有些不想忍了,我把手裡的鮑魚「咚」一聲的丟回了池子裡。
然後轉頭冷冷的看著我媽,緩緩的解開圍裙:
「既然看我不順眼為什麼叫我回來?」
「目的不在我?但你們還知道拉個遮醜的?怕別人議論你白家胃口大嗎?送完姐姐送妹妹?」
我媽聽著我的話,那雙眼睛的怒火一下就噴了出來。
伸手一巴掌扇到了我的臉上:
「你!你一個姑娘家家,滿嘴都說的是些什麼?!」
她明顯被氣瘋了,用了十足十的力氣,扇的我臉頰都麻木了。
我卻笑了:
「被戳穿了?」
「白伊走的幾年,你們生病住院需要我照顧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啊。」
「怎麼?人剛回來就要跟我撕破臉了?」
我媽指著我的手指都在顫抖:「你還敢提你妹妹!你哪裡比得上她!」
我把圍裙丟在了地上:
「我知道我不招你們喜歡,本來也不是我要來的,我走了,不打擾你們合家歡了。」
我衝出廚房,本以為路沉還在和他們相談甚歡。
卻見他一臉陰沉的站在廚房門口。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他到底聽見了多少。
我頓時有些難堪,本想好聚好散,現在看來,倒像是我要被丟掉了一般。
「我不舒服,先回家了,你們吃吧。」
8
我拿著包衝出家門,沒走兩步就被路沉拽住了。
我扭頭看他:
「你幹嘛?」
路沉皺著眉看我,「你都走了,我在那裡做什麼?」
目前為止,路沉雖然奇怪,但是距離感保持得很好。
所以我不能隨意遷怒。
我連著做了幾個深呼吸,忍住已經酸了的眼眶,「你留下來吃飯啊。」
聲音裡的哭腔沒藏住,路沉看著我目光復雜。
下一秒,他掉頭走了。
我愣了。
我原本幻想起碼他會裝裝樣子,忍一忍。
可沒想到……
我再也忍不住了,蹲在路邊哭了起來。
可眼淚還沒來得及多掉兩滴,就被一聲喇叭聲打斷了。
我猛的抬頭,就看見路沉開著車停在我面前。
我這才恍然大悟。
他回去開車去了。
他看著我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笑著:
「等什麼呢?上車啊,大小姐!」
我低著頭默默的坐上了車,路沉伸手就朝我的臉捏了過來。
「你一天到晚想什麼呢?」
他收回手發動了車,開出去很遠,他才又再次開口。
「以後沒什麼事別過來了,老老實實在家做你想做的事。」
他頓了頓:
「或者,」他轉頭看我:
「我最近缺個秘書。」
我實在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想我給你當秘書,你想得美!」
我自己在家接單做設計,即自由又能賺錢,多好。
路沉見我笑了,臉色終於放松了下來。
「老婆大人,我還能做點什麼讓你心情變好呢?」
我翻個白眼不再看他。
「看你表現了吧。」
我之前沒發現路沉的表現欲會這麼強。
他不僅帶我去吃了一家很難預約的法餐,還擠出時間帶我去看了他從不看的喜劇電影,甚至還掃了不少的貨。
珠寶首飾,衣服包包,他大手一揮,東西就裝滿了整個後備車廂和後座。
我的心情看著著大包大包的東西終於好了起來。
都是我的。
回家之後路沉一把抱著我摔進床裡,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來:
「老婆,你是我老婆。」
「以後別回去了,我害怕……」我有些迷糊,「你怕什麼?」
他有些懊惱:
「我怕他們再胡言亂語惹你生氣。」
「你一生氣,就不理我。」
「但他們是你父母,我又不能做什麼……」
9
我和路沉的這段感情,我一直覺得像是偷來的。
我跟著外婆長大,別的不強,獨獨的養成了一身傲骨。
當年我是不想答應路沉的求婚的。
從我的視角來說,當年的他目的太明顯。
白伊在的時候他從不理我,等白伊走了,他反倒跟我熱絡起來。
短短一年,他在我身邊晃來晃去,好像無處不在。
每次又總是能碰巧幫我解決一些麻煩。
我覺得我承受不了,讓他不用為我做那麼多。
可在我半夜發燒住院的時候,他還是「意外」的出現了。
堂堂總裁,洗手作羹湯,無微不至。
我問他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他卻反問我是不是真的覺得他好。
我好像感受到了「愛」,但是我又不確定那是給我的。
我想我雖然不像白伊一樣是個小公主,但也不想淪為誰的替身。
直到後來我生了病。
剛剛大學畢業的我沒有那麼多錢來支撐治療的費用。
爸媽家裡雖然家大業大,可我從用不到一分。
當我拿著診斷書回家給他們的時候,我爸一臉沉重,而我媽白眼翻到了天上。
我試圖說服他們幫助我,可我媽卻嗤笑一聲:
「白絮,你別眼紅你妹妹出國就編個病來騙錢。」
「我們能把你接回來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你看看你,你拿什麼跟你妹妹比?」
我爸更是暴怒的罵我:
「為了要錢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丟人!」
他兩下撕掉了我的診斷書。
我沒有要到錢,收獲了一籃子的奚落嘲諷。
來自我親爸媽。
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接到路沉需要幫忙的電話,我想應該是需要還人情,所以我去了。
然後我就一頭撞進了路沉準備的求婚儀式。
我看著他的眼睛問他:
「你真的愛我?」
路沉不知把我當成了誰,眸子裡滿是真誠:
「我愛你。」
「我願意把我所有的都給你。」
我很是直白,遞給他一份檢查報告:
「我生病了,對你而言,會是個拖累。」
「我什麼都沒有,你跟我結婚了,還要倒貼。」
路沉看了檢查單紅著眼一把抱住了我:
「放心,有我在,沒事的。」
我帶著自欺欺人的心答應了路沉的求婚。
我想,不管從任何角度來說,這都是既滿足了他,又滿足了我。
兩全其美。
我們的婚後生活是我沒預料過的和諧。
我甚至對他的愛快信以為真了。
可我媽一次一次的,就連生病的時候也戳著我腦門罵我:
「你給我老實點!好好哄著路沉,這樣的男人可不能被別人弄走了。」
言下之意,得給白伊留著。
我不懂,白伊那麼好,怎麼就值別人剩下的呢?
後來我明白了,路沉的價值從不在於他到底幾婚了。
他的價值在他本身,在他身後的路氏集團。
10
從白家回來,他們消停了一段時間。
直到兩周後路沉出國,他們就像聞著味兒了一樣給我打了電話。
「姐姐,我們都是一家人……」
「何必鬧的那麼不開心呢?」
「爸媽已經知道錯了,我們一家人吃個飯吧。」
我不想去,我很不想去。
我隻說我考慮一下,然後就掛了電話。
直到那邊路沉剛落地,就給我發了微信過來:
「已安全落地。」
我順手回復他:「好。」
消息剛發出去,路沉就給我來了電話。
「你那邊都很晚了,怎麼還沒睡覺?」
我難得嘴甜:
「我想你啊。」
路沉那邊一陣沉默,聽筒裡我隻能聽到他厚重的呼吸聲。
我以為是我的嘴甜過頭了,讓他不舒服了。
正想打哈哈過去掛了電話,那邊路沉又開口了:
「老婆,我想立刻飛回去了。」
他嗓音低沉,帶著長時間飛行幹燥的沙啞,像塊兒石頭一樣砸進我心裡,引起了一陣漣漪。
這一刻,我忽然間就確認了。
這個男人應該是愛我的。
我再次開口:
「我等你回來。」
「好。」
「明天我要回家一趟。」
「怎麼忽然想回去?」
路沉的語氣有些急,「你等我回去陪你一起吧。」
「我覺得有些事情應該要說清楚,你說呢?」
長久的沉默後,路沉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