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清醒離開後,我投身繼承非遺》, 本章共3525字, 更新于: 2025-08-15 11:5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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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程被安排得滿滿當當,各類事務接踵而至,應接不暇。


 


而即使我身處繁忙,每天依舊都能看見傅景琛。


他的邁巴赫就停在小院不遠處的樹影暗處。


 


大部分的時間,他看我在忙,都獨自一人坐在車裡等候。


 


從日出到日落。


 


經常一天就是等一天。


 


偶爾我忙裡偷闲,無意中和遙遙看一眼他的車,他就立刻搖下車窗,想要上前搭話。


 


可無一都被我拒了回去。


 


隻能站在院外的籬笆前,眼神黯淡,落寞看著我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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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過去了十來天,我和他就這樣僵持著。


 


直到他的邁巴赫被落葉覆蓋厚厚一層。


 


直到山裡的第一場大雪來臨。


 


 


 


16


 


這場雪連續下了好幾天。


 


積雪越堆越厚,封了出山的路。


 


傅景琛的邁巴赫再昂貴,也對這滿地銀霜無能為力,深深陷在了雪地裡。


 


可饒是這樣,他也不肯離去,執意坐在車裡等我,等我回心轉意,等我原諒他。


 


清晨,一簇積雪落下,枝丫發出輕悶的折斷聲。


 


爺爺起床,往窗外看了一眼,嘆了一聲氣。


 


「再這麼熬下去,會S人的。」


 


「小禾,你去看看吧,叫他進屋裡來取取暖。」


 


「有什麼事,你們兩個好好說,好聚也好散。」


 


說罷,爺爺便出了門,敲了敲傅景琛的車窗。


 


傅景琛這會已經凍得直哆嗦,不停地雙手哈氣取暖。


 


聽見有人敲車窗,他的心倏地提到了嗓子眼,眼底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喜悅。


 


「雨禾,你終於......」


 


可搖下車窗,是一張垂垂老矣的面孔。


 


「孩子,天冷,進去吧。」


 


他遠遠地看了我一眼。


 


勾唇慘然一笑,臉色蒼白至極。


 


傅景琛進了屋子,剛進屋子的一瞬間,他大衣上的冰霜就融化了成雪水,掛在肩上。


 


他的唇凍得發紫,眼睫上也結了冰,可視線卻自始至終跟隨在我身上。


 


我給他遞去熱茶的時候,他稍稍一愣。


 


我這才注意到,他的手指已經僵硬得無法彎曲,就連腕上手表的指針也凝滯在了冰冷的寒冬裡。


 


那隻手表,是我兩年前賺到第一筆工資後送給他的。


 


幾千塊,足足花了我半月的工資。


 


隻因為我過生日時,他帶我去了香港旅遊,五星級酒店、全程 VIP 遊覽。


 


我不想佔他便宜,不想與他在金錢上有理不清的關系,便咬咬牙買下這隻手表。


 


我依舊記得,我將這隻手表遞給傅景琛的時候。


 


他臉上的僵硬與怔愣。


 


就連接禮物的手都懸滯在空中。


 


整個人沉默了幾秒。


 


半晌後才面色如常,笑了笑,摸了摸我的頭發。


 


當時我還不理解他為何有這樣的反應。


 


後來我在他家司機、保鏢的手上,看見了好幾隻一模一樣的手表。


 


我才知道,原來幾千塊的牌子,在傅家,不過是年末獎賞給佣人司機的玩物。


 


而那時他的右手腕上,正戴著一隻價值十八萬的百達翡麗。


 


再後來,我的那隻手表,也從未出現過在他的手腕上。


 


我坐到爐子邊上,伸手烤了烤火,又丟了個地瓜進去,望向窗外簇簇下著的雪。


 


「雨禾,爺爺的腿,好了嗎?」


 


他握了握熱騰騰的杯子,啞聲道。


 


「爺爺的事,不是我示意的。


 


當時我和你置氣,想讓你主動低頭回家,就把場地撤了,沒讓人驅趕爺爺。」


 


「是姜琳琅,私自授意安保這麼做的。」


 


「姜琳琅人品有失,傅家已經不和姜家合作了。


 


沒了傅家的資金投入,姜家的資金周轉很快就出現了問題,岌岌可危。


 


她現在的日子很不好過,雨禾。」


 


我轉頭看向他,輕輕笑了笑。


 


「你沒必要和我說這些。


 


我也不想聽你們的懺悔錄。」


 


「雨禾,我們能不能不分手?」


 


「傅景琛,其實,我們本就不是一路人,不是麼。」


 


我的視線落在他腕上的手表上,輕笑。


 


「就像這隻便宜的手表,戴在你身上,那麼突兀。


 


和你價值幾萬的大衣一點兒也不相配。


 


你又何必刻意地將它戴出來呢。」


 


 


 


17


 


傅景琛下意識地低下頭,拉了拉襯衫袖口,遮住那塊廉價的手表。


 


又兀地想起是我送的,趕忙將它褪出來戴在最顯眼的位置。


 


一時間,竟有些滑稽。


 


我搖了搖頭,喝了一口熱茶,將烤好的地瓜丟給他。


 


「你自小生活在富貴人家,錦衣玉食。


 


而我的生活環境,你也看見了,就是這樣普通、貧窮、甚至有點寒酸。」


 


「你知道麼,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時光,我一點兒也不覺得幸運和自在。


 


相反,我覺得壓力好大,經常整夜整夜地睡不著。」


 


傅景琛眉頭微微皺起。


 


「我每天都很努力,很努力地賺錢,想要拉近我和你的距離。


 


因為我不想被你的那些朋友說,說我是撈女,說我和你在一起隻是圖你的錢。


 


那個時候,我看著你睡在旁邊。


 


明明那麼觸手可及,卻又那麼遙遠,仿佛下一秒我們就會分道揚鑣。」


 


我垂眸,嗓音有些喑啞。


 


「可惜啊。


 


到最後,我還是沒能改變你們對我的偏見。


 


也沒有讓你真正地相信我、從心底接納我。」


 


那些日子,即使我很努力地工作。


 


即使我真心真意地對他好,想要和他有一個好結果。


 


也依舊逃脫不了被他們這些所謂上流圈子嘲笑、譏諷。


 


他們笑我窮,笑我如蝼蟻般不自量力想要進入他的圈層,妄圖與他們並肩。


 


他們從心底裡看不起我這個從山裡來的人,看不起我這個用雙手勞動一點點改變自身命運的底層蝼蟻。


 


兩年的時間與真心全都付之東流。


 


這讓我一度對自己產生懷疑,也對未來的路產生過迷茫。


 


我不甘心。


 


幸好,我遇到了炭花舞。


 


它在時光的掩埋中,急需我拯救。


 


也在無形中,為我指引了人生新方向。


 


那些看似光鮮靚麗卻滿是白眼冷漠的圈子,我不想再硬擠。


 


從大山來,回到大山處,再帶著大山走出來。


 


才是最適合我的路。


 


窗邊,有風漏進來。


 


吹得我眼眶有些酸澀。


 


「所以傅景琛。


 


我不愛你了。


 


也不想浪費時間在注定沒有結局的事情上。


 


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了。」


 


海鳥與魚相愛,隻是一場意外。


 


許多事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結局。


 


往後所有的折騰,不過是為了拖延散場的時間罷了。


 


 


 


18


 


傅景琛離開那天。


 


山裡的雪終於停了。


 


雪過天晴,下過雪的天空,藍得像一副空靈澄澈的畫卷。


 


就像他第一次見林雨禾時那樣清新空靈。


 


大學新學期剛開始,他就聽朋友們說,班裡有一位漂亮的系花。


 


隻不過人很高冷,常常抱著本書一個人獨來獨往。


 


誰也不搭理。


 


就連周家二公子給她送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給她送家族名下企業的黑卡隨便刷,她也無動於衷。


 


久而久之,誰能最先追到林雨禾,拿下這個高冷的系花,就成了班裡男同學暗暗較勁兒的一種競爭。


 


傅景琛也不例外。


 


年少的他不懂什麼是喜歡,什麼是心動,什麼是真愛。


 


隻知道自己生了一副好皮囊,口袋裡又有些足以令女孩趨之若鹜的錢。


 


向來受女孩喜歡的他,還從未品嘗過敗績。


 


所以,他在朋友的鼓動下,也開始刻意制造和林雨禾接近的機會。


 


那次籃球場上的意外,就是他伺機等待的結果。


 


他早就看見了林雨禾從這邊走來,故意把球丟到她面前,再擺好姿勢出場,等著讓她一見傾心。


 


可那天,她微微搖曳的藍白裙擺就這麼拂進他的心裡。


 


一雙空靈純淨的眸子看著他,讓他一度忘記接過球。


 


在這場不經意的對視後,是傅景琛蔓延到耳尖的紅,是割不盡燒不完的仲夏夜荒原,輕輕一吹,野草連天。


 


傅景琛開始主動追求林雨禾。


 


可剛開始,林雨禾很是謹慎、防備。


 


對他的示好,隻是略微一笑,禮貌收下後就離去。


 


就這樣一直持續了很久,他都沒有成功。


 


在他快要泄氣的時候。


 


某一天, 他無意撞見林雨禾握著飯卡, 在食堂的窗口前局促地和阿姨商量,能不能隻打一個菜。


 


她的身後排了長長的隊伍, 同學們很快就不耐地開始催促她。


 


他第一次在她那張漂亮的臉上看到了從未有過的慌張和窘迫。


 


那一刻,他想都沒想, 直接拿出自己的飯卡,請林雨禾吃了那頓飯。


 


也就是那時他才知道她的家境, 知道了她始終獨來獨往的原因。


 


他託了朋友給她介紹勤工儉學的崗位, 又陪著她在大夏天兼職發傳單, 逐漸卸下林雨禾的心防。


 


從此之後, 屬於他們的戀愛,真正地開始了。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 就有朋友提醒他們不合適。


 


與其注定沒有結果, 不如不要有開始。


 


可那時他年少氣盛, 隻顧當下。


 


他隻知道,那時的自己喜歡她, 想見到她。


 


而她也是。


 


就足夠了。


 


至於以後, 要不要結婚,怎麼說服家人,那都很遙遠。


 


他甚至一直都沒有想那麼多,就那樣和林雨禾在一起了好些年。


 


以至於等他再度認真考慮起這件事時, 他已經開始有了痛苦。


 


明知道自己很難和她結婚,應該早日分手,卻又舍不得,想多留她在身邊走一段路。


 


就在這搖擺不定間,做錯了許多事。


 


等回過神來時, 他們之間已經無法回頭了。


 


傅景琛最後一次回過頭看了看這座小院。


 


林雨禾練習炭花舞的炭籠還放在地上,她常握著的那隻竹竿也隨風輕輕晃動。


 


他在這裡停駐了很久,卻始終沒有等到那扇門打開,沒有等到林雨禾出來送他。


 


也許, 從他看見林雨禾在火焰中翩翩起舞, 看見她舞起炭花舞時臉上那恣意的笑時。


 


就應當知道,她不會再跟他回去了。


 


她不會再傻乎乎地替他包攬兩年的家務。


 


不會再為了和他拉近距離,賺錢做著那些她不喜歡的工作, 從天亮到天黑。


 


再也不會了。


 


他開了車, 駛出院子。


 


一路上,心突突地跳。


 


他感覺空氣都變得稀薄,不由得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他看著後視鏡裡越來越小的村莊, 離他越來越遠, 越來越遠。


 


他好似一條離了水擱淺的金魚,離林雨禾越遠, 他就越窒息。


 


等回過神來時,早已滿頭冷汗。


 


終於,他受不了了, 猛地打起方向盤調轉車頭。


 


「砰」地一聲。


 


車子打滑。


 


與對向來往的車輛猛烈碰撞, 墜下山崖。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 傅景琛的思緒飄回從前。


 


他看見一個穿著藍白裙子的少女,背著光,朝他伸手。


 


他突然很後悔, 如果當時他堅定地站在林雨禾身邊,不陪著姜琳琅胡鬧。


 


那麼結局,是不是又會不一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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