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啟跟南初說話的時候,他眼神很淡,嘴角有弧度。
她連忙緊跟上去,低聲叫他:“林陸驍。”
他漫不經心地:“嗯。”
“你跟南初以前認識?”
夏晚說話時,拿餘光打量他,仔細觀察他的神情。
林陸驍低著頭,聽到這話,嘴角的笑淡了,漸漸斂住,很輕的嗯了聲。
夏晚:“怎麼認識的?”
“一次意外。”
林陸驍顯然不願意談太多。
“哦。”夏晚嘆息。
林陸驍看她一眼,“她跟你說什麼了?”
夏晚淺笑:“聽她口氣挺曖昧的,我以為你們倆……”
話說一半,夏晚故意沒說下去,悄悄挑著眼去看他。
林陸驍嘲諷地笑了下。
夏晚又說:“她真的很漂亮,就是愛抽煙,你要跟她熟,就跟她說說,抽煙對身體不好的。”
林陸驍:“不是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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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
四人回到包廂。
點了蠟燭,把蛋糕切了,其餘的抹在林啟臉上,完事兒,準備收拾東西回家。
夏晚問林陸驍:“你開車來沒?沒開我送你?”
被一旁準備去衛生間洗臉的林啟聽到了,說:“晚姐,你走你自己的,我讓司機來接了。”
夏晚又看向南初:“南小姐,我送你嗎?”
不等南初說,林啟又回:“我也讓司機來接了。”
夏晚:“……”
夏晚走後。
林啟去衛生間洗臉。
外面天色漸黑,一勾清月掛在天邊。
外頭霓虹閃爍,酒店的另一邊是北浔的林江,這條江有百年歷史,江面上泛著大小漁船,兩岸掛著七彩的燈盞,倒映在江面,茕茕孑立。
包廂裡就剩兩人,兩對面坐著。
忽然靜下來,就這麼幹瞪著看對方,氣氛怎麼說呢——
有點奇妙。
林陸驍靠在椅子上,敞著腿,低著頭,打火機在他手指尖來回打轉。
南初切了塊蛋糕,問他:“還吃嗎?你剛剛一塊都沒吃。”
林陸驍向來不愛吃甜食,頭都沒抬,直接拒絕:“不吃。”
南初點頭,收回來,放自己面前吃了。
“你生日幾號?”南初叉開一小塊,咬著叉子,看他。
林陸驍不說話。
“不會這也保密吧?”
林陸驍收了打火機,塞進褲兜裡,抬頭看她:“8月9號。”
南初算了下日子,“那就是下個月?”
“嗯。”林陸驍把話說在前頭:“但我不過生日。”
“我也沒說要幫你過啊。”南初衝他眨眼。
“……”
你說你接啥嘴,你又說不過她。
有了這個認知,林陸驍決定接下去不再搭理她,輕嘲地彎了下嘴角,然後去摸桌上的煙盒,直接叼一根在嘴裡,又從兜裡摸出打火機,單手虛籠著,衝南初遞了個眼神,似乎在徵求她的同意。
南初比了個“您請”的手勢。
打火機瞬亮,煙頭被吸燃,林陸驍深吸一口,散著煙霧,把打火機往桌上一丟,目光轉向窗外。
南初扒著蛋糕,看他。
娛樂圈有很多長得比他好看的小鮮肉,但都沒他耐看。
林陸驍線條很硬,五官很正,抽煙時微微皺起的眉頭,寬肩窄臀,他不健身,但很有肌肉,他整個人靠在椅背上,弓著背,腹部彎著,T恤貼著,隱約能看到腹肌線條,但不明顯。
掀起衣擺下的風景一定很可觀。
灰白的煙霧像是一層屏障。
南初有了想法。
她伸手抓了把奶油,騰地站起來,往前傾身伸手,就隔著一張桌子去抹林陸驍的臉。
林陸驍反應很快,餘光看到有東西衝自己過來,條件反射一把握住。
是隻女人的手。
柔軟細膩,冰涼纖瘦。
他第一反應,怎麼這麼小,稍微用點力,似乎就能掰斷。
男人的手掌寬大溫厚,還有點糙。
女人的手腕細膩纖瘦,還有點滑。
心思各異。
“你幹嘛?”
林陸驍聲音有點啞。
南初看他表情總覺得下一秒會拎起整個蛋糕盤子扣在自己腦袋上,“抹蛋糕是慣例,這是來自壽星的祝福。”
“接著扯。”
林陸驍拉著她的手腕,嘲弄地看著她。
南初大著膽子,又把手往前伸了伸,“試試?”
腕上的力道又重了。
林陸驍拉著她的手腕,往邊上一拉,聲音很淡:“闲得你?”
南初人直接被拽過去了,彎腰弓背,領口微敞,她人很瘦,精細的鎖骨下是女人姣好的勾線。
南初平時的內衣大多款式奔放,系帶的,蕾絲的,聚攏的……
但偏偏今天要爬九盲山,穿了件運動內衣。
胸都給勒平了。
南初下意識捂住領口。
林陸驍輕挑眉毛,那不屑的表情像在說——
有東西給我看?
南初捂領口當然不是因為怕被看,她今天要是穿件性感內衣,估計她會好好讓他欣賞欣賞。
“你那什麼表情?”南初說。
“沒什麼。”
他把手松了,靠回椅子上,抽了口煙。
“膽小鬼。”
“……”
“看就看了唄。”
“……”
林陸驍拿眼睛斜看她,“嗯看了。”
南初:“……”
林陸驍吐了口氣,輕哧:“我以為你還是十六歲呢。”
“……”
你他媽說的還真是大義凜然啊!
第7章
林啟洗完臉進來,兩人正大眼瞪著小眼,他甩甩手說:“你倆這是幹上了?”
林陸驍:“……”
南初:“……”
幹你個四舅大爺。
林陸驍率先站起來走出去,南初神色恢復冷淡,慢慢悠悠跟在後面。
三人上車。
林傻白甜率先上了副駕駛,南初看了眼林陸驍,正巧,他也瞥了她一眼,他人高,居高臨下地睨她,下巴往車門一指,南初翻他一眼,拉開後座的門坐進去。
林陸驍低頭笑了,也跟著坐進去。
兩人一路倒也沒說話,南初一直看窗外,仿佛被窗外霓虹閃爍的夜景迷住了,而林陸驍則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林啟聊著,林啟就跟個喋喋不休地小麻雀似的,他似乎對林陸驍有一種依賴感。
南初把窗打開,風呼呼湧進來,窗外的樹木晃得厲害。轉頭,剛好看到林陸驍在看她,眼神裡的不明意味太多,容不得她多想。
她撇開頭,忽然想起五年前住進他家的時候。
南初十六那年在林陸驍家裡住了一個月,他期間回過兩三趟,每趟都是呆個一天半,其餘時間全部在部隊裡呆著,這麼算,兩人確實算不上熟。
當時那套房子是林陸驍租的單身公寓,三室一廳。除了一間臥室,其餘兩間被他改成書房和雜貨室,亂七八糟丟了一堆訓練和健身的東西。
南初不會做飯,每天都是叫外賣,有次下樓拿外賣的時候剛好看見他走回來,等外賣小哥找完零錢,南初胡亂塞進大衣裡,趕緊跟在他屁股後頭上去。
上了樓,林陸驍換鞋,南初拎著手裡的咖喱燴飯,有些為難,想了想,還是遞給他:“不知道你今天回來,要不你先吃,我再叫一份。”
林陸驍把鑰匙丟在櫃子上,頭也沒回,走進去說:“我在隊裡吃過了。”
“哦。”
南初坐到餐桌上吃晚飯。
林陸驍進去把常服換下來,目光闲散地四處掃了掃,雖然這姑娘做飯能力為零,但家裡倒還幹淨,沒給弄太髒,那時他自己也是半大小伙不太會照顧人,別的還好商量,唯獨看到床的時候眼睛就犀利起來了。
他有強迫症,無論什麼時候,被子一定要折成豆腐塊。
像這種連疊都不疊,亂亂一團丟在床上的,簡直分分鍾拎起來可以打一頓。
屋裡打著暖氣。
林陸驍換了件寬松的灰色線衫和黑色長褲從臥室裡走出來,把正在吃飯的小姑娘拎進去,按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他說。
南初嘴邊還掛著幾粒飯。
然後林陸驍把被子攤平,一邊攤一邊問她:“你媽沒教你疊被子?”
“……”
林陸驍那時體格還沒現在健碩,少年身材,挺拔偏瘦,五官沒有現在硬朗,圓潤清秀,皮膚比現在白,眉眼上挑有點邪壞,性格也沒有現在沉穩清淡,那時更乖戾張揚。
但說話的語調至少是平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