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開始上菜。
氣氛有些靜,林啟多少有些忌憚林陸驍,一聲令下,就大氣也不敢出,隻能衝南初吐吐舌頭,委屈地癟嘴坐在一旁。
夏晚看了眼林陸驍。
後者正低頭吃飯。
夏晚喊他:“林陸驍。”
林陸驍頭也沒抬,“嗯?”
夏晚躊躇半刻,低著頭說:“我最近遇上個事兒。”
林陸驍:“嗯。”
夏晚手裡的筷子不停搗著碗裡的飯。
南初看著林陸驍,忽然覺得這丫的,情智未開也是好事。
夏晚小心翼翼試探,“就是我有個病患,這段時間天天往我科室送花,搞的大家都以為我有男朋友了,我現在上班都不好意思,你說我該怎麼辦?”
林啟拍著桌子哈哈大笑,“你問我哥?你什麼意思啊?!”
南初看向林啟,莫非這小子忽然開竅了?
夏晚以為自己這麼快就被看穿了,有些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把這個問題拿出來問問大家,南初不是也在嗎?她那麼漂亮,肯定也遇到過不少這些問題,你可別多想!”
林啟:“我沒多想啊。我哥?他哪會這個啊!至於南初,你想多了,娛樂圈沒人敢追她。”
南初心道: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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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稍稍松了口氣,轉頭看林陸驍,他倒是毫無表情,大口地扒著飯。
夏晚敲敲桌子:“哎,你說句話行不?這事兒,我該怎麼處理!”
說完,又強調了一遍:“有人追我!天天往我辦公室送花!搞的大家都以為我有男朋友了!我該怎麼辦?”
有人追我四個字鏗鏘有力!
南初都覺得林陸驍要是再不表態,夏晚下一步該說有人強奸她了。
林陸驍吃飯很快,三兩口就扒完,伸手抽了張紙巾,“挺好的啊。”
夏晚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什麼?”
林陸驍擦完嘴,把紙巾拋進垃圾桶裡,手抄進褲兜裡,人往後一靠,闲散地躺在椅子上,說:“反正你也沒男朋友。”
夏晚拿筷子搗了兩下碗,“你不也沒女朋友麼?!”
林陸驍不作聲。
南初難得插了句嘴:“林隊長還沒解決個人問題啊?”
夏晚嘴硬說:“沒呢,這德行誰要嫁給他!”
南初看著夏晚笑,慢慢悠悠說:“我覺得挺多的。”
夏晚忽然就不笑了,警惕地看著她。
林陸驍站起來。
林啟忙喊住他:“哥,你去哪兒?”
“抽支煙。”
頭也沒回。
林陸驍出去了,包廂裡隻剩下三人,沒一會兒,南初也站起來。
夏晚看著她,“你去哪兒?”
這就是女人跟男人的區別。
女人的危機感隻需要一個眼神。
南初微笑,真誠地發出邀請:“上廁所,一起嗎?”
夏晚也優雅地站起來,“一起吧,我正好有點喝多了。”
兩人一起出去,林啟望著兩人的背影,嘀咕了一句:“毛病,上廁所也要一起。”
……
南初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跟人一起並排走向洗手間了。
走到門口時,就看到林陸驍抽煙的身影,他後背很直,不管什麼時候站著,背脊總是筆挺,T恤裡仿佛灌了一陣風,被鼓起一陣又壓下去,緊貼背部的一瞬間,身上的線條就顯現出來了。
他的身材不是肌肉賁張的肌肉男,很勻稱,該有的一塊不少。
典型的——
穿衣顯瘦,脫衣有肌肉。
夏晚看著南初,她心思敏感,從小乖巧聽話,一路保送到軍醫大,她父母都是工薪階層,為了她也算是傾盡家裡所有的人力物力,疏通了不少關系才幫她留在現在的醫院。
夏晚很清楚自己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努力而來的。
夏晚從小對自己嚴格,絕不能行差踏錯一步,包括愛情也是,她明白自己需要什麼,一直都明白。
她跟林陸驍是遲早的事。
她認為。
天底下沒有女人比她更適合林陸驍。
南初自然不行。
兩人並排站在洗手池前,夏晚狀似無意地問:“你跟青禪寺的主持很熟?”
南初擰開水龍頭,“聽過一段時間禪修。”
“那裡禪修確實講的不錯,青禪寺的主持是一個看的很通透的人。”夏晚認同的說。
南初沒接話,靜靜等她下文。
“主持說,我命裡有貴人,是個軍人。”
扯淡。
主持從來不說這話。
南初沒有拆穿她,而是把水龍頭擰上,抽了張紙巾靜靜擦手。
夏晚看著她:“我聽過你挺多八卦的。”
南初瞥她一眼,靠在琉璃臺上,從衣服裡掏出一盒煙和打火機,取了一支出來:“比如——”
夏晚有點懵,忽然覺得這小姑娘沒那麼好對付。
“很多娛樂八卦都扒過,說你父親是黑社會。”
南初把煙叼在嘴裡,低頭吸燃,煙霧彌散,她半眯著眼,聲音冷淡至極:“繼續說——”
夏晚莫名心裡打怵。
“說你男友很多。”
南初叼著煙,哼笑一聲,嘲諷的。
衛生間被她弄得煙霧繚繞,透過清白的煙,夏晚忽然覺得南初像隻妖精。
鏡中兩個女孩在對峙。
夏晚開門見山,“林陸驍皮相好,人又血性,確實容易吸引小姑娘,但你們不可能,所以,你別對他有任何想法。”
南初把煙拿下來,對著夏晚,輕吐個煙圈,“那已經有了怎麼辦?嗯?”
第6章
夏晚被嗆了。
腦海中迅速對南初做出判斷——這小姑娘不如表面看上去那麼好對付。
她做事善於計劃,面對突如其來的對手,她需要時間思考,待煙霧散盡,小姑娘的臉更為清晰。
南初不是攻擊性的長相。
娛樂圈很多女明星的長相都帶有攻擊性,特別是上了妝之後,可氣質卻是各種傻白甜。
南初恰恰相反,她眉眼清淡,皮膚細膩,臉型偏圓,輪廓弧度很柔和,是一種清淡的美感,她的攻擊性隻有給對方下馬威時,才會顯現。
就比如剛才——
夏晚隔著透白的煙霧,也感覺到了南初那個眼神。
好像獵手,看到獵物時一瞬間的精光。
冷靜、狡黠、志在必得。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妖精說話了。
“前年。”
夏晚沒隱瞞,甚至語氣裡還有些隱隱的得意。
雖然南初漂亮,身段也好,但至少在時間上,她贏了。
她先來的。
一瞬靜默。
夏晚去看南初的神色,她闲適地靠在琉璃臺上,細長的指尖夾著一根煙,眉眼溫順,嘴角始終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
門外傳來一聲大吼:“你們倆掉進去了?!”
是林啟。
南初最後抽了口,把煙掐了,按滅在洗手臺上,丟在一旁的垃圾桶裡,然後轉身洗手,對著鏡中的夏晚說,“夏醫生,我十六歲就認識他了。”
說完抽了張紙巾,擦幹淨走出去。
身後的人,如遭雷擊。
……
南初一走出去,就看見門口站著兩人。
林陸驍抱臂靠牆,一隻腳勾著,側眼往她這邊睨一眼,很快收回。
林啟一個健步竄到她面前,跟個小猴子似的,在她身邊左嗅右嗅,“煙癮犯了?”
南初推開他,口氣不耐:“你比沈光宗還管的寬。”
林啟跟上去,在南初耳邊喋喋不休:“上次在米蘭跟你說的,你又忘了?!你身體不好你還抽煙!”
南初皺眉,“……”
“你說你一個女孩子!哪有那麼多煩心事!?”
“……”
“是不是又看微博了?”
“沒。”
“那些人還說什麼就讓他們說去,你跟這兒氣自己劃不劃算啊你?趕緊給我把煙戒了!”
南初簡直想拿個塑膠帶給他嘴封上,“沈光宗上身啊你!?”
林啟恨鐵不成鋼,在南初手臂上掐一把,“你不戒就不給你吃我的生日蛋糕!”
林啟嗜蛋糕如命,能吃他蛋糕的人也不多,南初算一個。
可到底是男孩,下手沒輕沒重,又掐一把,“戒不戒你?!”
南初打開他的手,臉色低沉。
林啟是知道南初這人,隨和的時候說啥都可以,不輕易生氣,真要把她弄生氣了,冷暴力技能解鎖,十天半個月都別想找到她。
少年徹底被唬住,嘟囔:“兇什麼兇。”
夏晚跟在後面出來。
林啟跟南初走在前頭,林陸驍插兜闲散地走在後頭,他人高大,比兩人都高,背影筆挺,腿長,但不細,黑色長褲裹得腿型勻稱,有力不粗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