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成瑤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錢恆的動作打斷了,他突然脫下了那件昂貴的高級定制外套,然後動作行雲流水般地把外套罩住了威震天的狗頭,成瑤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錢恆就把狗-頭-給-拔了出來。
“行了,不用打了。”他冷冷地看了成瑤一眼,“大半夜的,找人家出來就為拔個狗頭這種事,太矯情了。何況隻是工作關系,不要給人什麼暗示和遐想的空間。”
???
成瑤一臉茫然:“我給人家什麼暗示和遐想的空間了?”
“人家會以為這是你的示好,是故意找借口見他。”
老板,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你們男人的心裡戲都這麼多???
然而對於錢恆的出手相助,成瑤還是十分感動的,尤其她沒有忽略一個細節,幾乎是剛拔出狗頭,錢恆就如燙手山芋一樣把威震天-朝成瑤懷裡丟,他確實是怕狗的,卻最終還是幫了忙。
“老板,你的衣服,我一定會幫你送幹洗的!”
成瑤一提起衣服,錢恆的臉上就露出了不加掩飾的嫌棄:“別,給我扔了。”
“這衣服很貴啊!”
“狗碰過的東西,我不要。”錢恆一臉嫌棄,“把衣服提得離我遠點。”
成瑤看了眼錢恆,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是因為你怕狗所以和狗粘上關系的東西都不要了嗎?”
就在成瑤以為錢恆不會回答的時候,錢恆卻抿了抿嘴唇,開了口。
“我不怕狗。”
什麼不怕狗,你看到威震天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啊!!!
“我隻是討厭狗。”錢恆冷哼了一聲,“狗這種東西,太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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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瑤剛想解釋威震天每天都有洗澡很幹淨,卻隻聽錢恆繼續道——
“你知道狗真的會吃屎嗎?”
成瑤:???
錢恆的表情簡直如回憶噩夢一般,他皺著好看的眉,一臉忍無可忍般的嫌惡表情:“我以前小時候,被一條剛吃了屎的狗,追了半條街。自此,在我心裡,狗,就等同於屎了,被狗汙染了的東西,不論多貴,就也變成了屎。”
成瑤忍不住問道:“為、為什麼這麼锲而不舍地追你啊?”
“我有什麼辦法。”錢恆嘆了口氣,冷淡中帶著些許無奈的苦惱,“可能人格魅力真的太大了,連狗也抵擋不了。”
“……”
“我真搞不清楚,這些狗為什麼要吃屎?”夜色下,成瑤尊貴的老板用提出世紀課題般的語氣發著問,然後,他看了一眼此刻消停下來的威震天,“不過你這狗,每天都有進口狗糧伺候著,想來應該不會再吃屎了吧。”
“老板,狗改不了吃屎,你別覺得威震天就例外。”成瑤的心中對威震天剛才吃屎的場景還心有餘悸,她一時沒忍住吐槽,“你別看它這樣,它剛吃了一坨熱氣騰騰新鮮出爐的屎……”
成瑤最後那個“呢”字還沒說完,威震天就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勢,竄到了錢恆面前,然後飛快地伸出自己湿漉漉的舌頭,像是要感激錢恆幫它拔出狗頭一般,討好地吧嗒吧嗒舔起了他的右手……
這一瞬間,錢恆本來氣色很好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了,然後再從蒼白,變成了煤黑……
他震驚了,僵硬了,石化了……
成瑤的腦海裡隻回想著他剛說過的話——
“狗,就等同於屎了,被狗汙染了的東西,就也變成了屎。”
……
所以老板,您這個被剛吃了屎的狗舔了,已經也等同於變成屎了的手,是要砍了還是砍了還是砍了啊?
成瑤覺得自己已經沒辦法再直視錢恆的手了!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那個晚上, 成瑤膽戰心驚地帶著威震天回了家,而錢恆, 則帶著一臉窒息的表情,踉踉跄跄衝到了廁所。
然後, 他在廁所一言不發地度過了將近半個晚上。那半個晚上,成瑤聽到衛生間的水龍頭就沒關上過, 那哗啦啦的聲音,仿佛是錢恆心中流不完的眼淚……
他就這麼衝了一晚上的手。
第二天成瑤特意起了個早,並且把自己的歐舒丹護手霜好心地進貢給了錢恆,偷偷地放進了他的文件袋裡。她總覺得,錢恆比自己更需要它……
不僅他那洗了大半夜的手需要呵護和滋潤,這支馬鞭草味的護手霜, 希望能掃除錢恆對自己的手已經被屎間接汙染過的陰影,讓他的手至少變成聞起來還不錯的屎……
因為威震天的所作所為, 成瑤早上很識相地沒有讓它出來在客廳蹦跶。她給錢恆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早餐, 希望錢恆能夠對昨晚的事既往不咎。
早餐顯然是對錢恆胃口的, 他雖然繃著臉,但一口沒剩地吃完了。
擦了擦嘴,他才終於瞥了成瑤一眼:“我昨晚的那件西裝呢?”
“扔了扔了!”成瑤堆著笑, 一張臉寫滿了狗腿,“老板說了讓我扔,我肯定扔, 這種被那啥汙染過了的東西, 怎麼能出現在老板的面前汙染你的視線?!這絕對不行啊!”
“那你撿回來吧。”
成瑤:???
錢恆優雅地擦了擦手:“我現在覺得, 你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啊?”
“社會經濟現在不景氣,物資也挺匱乏的,我作為站在金字塔頂端5%的高收入人群,應該以身作則,不要浪費。”
成瑤滿臉問號:“所以?”
“所以,你把我的衣服幹洗一下,搶救一下,我覺得還可以用。畢竟碰到了髒東西,不等於就變成了髒東西了。”錢恆咳了咳,狀若自然地接道,“就像有些性-侵受害人,遭受了侵害,但錯的不是她們,她們也不因為被侵害就變得不幹淨,你說對嗎?”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不就洗個衣服嗎,還能扯到性-侵了?
“按照這個邏輯,我的手,雖然碰到了不該碰的東西,但也並沒有髒,洗幹淨了就可以繼續用了。”
……
錢恆這番話與其說是說給成瑤聽的,不如說是說給自己聽的。
從他的神情和語氣裡,都能一清二楚地感受到他內心的掙扎和痛苦,看來昨晚是真的認真思考了自己的手還能不能用這個議題,隻是既然說服了自己……
成瑤沒忍住揶揄:“那老板,為什麼你剛才吃早飯,都用了左手啊?我看你不是左撇子啊,用左手夾雞蛋的時候,我看你的手都在發抖,雞蛋都掉了幾次呢……”
錢恆冷冷地看了成瑤一眼:“本來我還想不出今晚吃什麼,現在我想好了。”
“想吃什麼?”
“狗肉火鍋我覺得挺好的。”
“……”
成瑤想,行了行了,我閉嘴:“這件事確實我也有責任。”她眨了眨眼,誠懇道,“所以為了表達我的歉意,老板,今晚我請你吃飯吧,正好剛發工資了!”
結果錢恆絲毫沒有體恤成瑤的一片心意,他打擊道:“你的工資真的夠我吃嗎?”
成瑤搓了搓手,期待地看著錢恆:“可能是不太夠,我隻是一個貧窮的律政新人……”
“那要不要我給你多發點獎金?”
等的就是這句話了!成瑤一個勁地點頭。
她那句“好啊”還沒所出口,就遭到了錢恆的毀滅性打擊。
他扯著嘴角笑了笑:“想的倒挺美。”
“……”
“多看看你銀行卡餘額,你就能清醒點了。”
*****
不管錢恆對自己的薪水多麼鄙夷,成瑤還是抱著報恩的態度咬牙訂了一家高檔的米其林餐廳,預計花費確實能抵得上成瑤一個月基本工資了,但因為白星萌案一事,她確實一直想找機會感謝下錢恆。
錢恆雖然語氣裡對成瑤請客吃飯很看不上,但也默許了今晚成瑤的飯局。
因為起的早,成瑤今天還得到了蹭錢恆的賓利去君恆的殊榮,隻不過錢恆在離君恆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靠邊停下了車。
“下去吧。”
“哎?還沒到啊……”
錢恆的語氣裡充滿了理所當然:“難道還要我送你到地下車庫?”
“難道老板你要去別的地方嗎?不是直接去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