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當初甩我扯平了。」
嘶啦一聲——
「不是說激將法沒用嗎，你這是在幹什麼。」
「別撕我裙子啊混蛋，裙子是租的！」
「都賠給你。」
熟悉的聲線跟我往常夢裡的重合，跟回憶裡的也別無二致。
11.
洲際酒店的床很舒服，我第二天是被餓醒的，五髒廟發出陣陣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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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著褚湛留在床頭櫃的紙條，大概就是讓我別跑，晚上他就回來了。
跑不跑還不知道，不過酒店的服務要先享受一下。我喊了酒店服務點了一桌吃的犒勞自己透支的身體，剛咬下一口烤雞，葉瑜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喲，葉總復活啦，昨晚跟你打電話的時候怎麼查無此人呢。」
「池總，苟富貴，勿相忘！」
「……」
我一邊吃飯一邊跟葉瑜闲聊，葉瑜那邊傳來很明顯的人聲背景音。
「你在幹什麼，跟我聊天都不專心。」我一邊嚼嚼嚼一邊正大光明的雙標斥責葉瑜。
「我在看你男朋友的發布會啊，今天褚湛正式上任，你居然不知道。」
我還真不知道，切換到視頻 app 準備看發布會直播，剛點進去，一條帶著「爆」字的新聞就彈了出來。
「祁聞官方於發布會同一天公布喜訊，太子爺與常氏千金好事將近，祁露或成過去式？」
我皺著眉看著這個比爛抹布還長還臭的新聞標題，還沒來得及操作，頁面就自動跳轉到了新聞詳情。
還是個粉絲基數不小的八卦博主發布的，配著祁聞官方宣布喜訊的截圖。
我萬萬沒想到，社會這個大染缸能把褚湛變成這樣。
曾經早起排隊去食堂給我買包子，幫我佔座幫我查資料備考，會用備忘錄記住我喜歡和不吃的食物，拿兩個開水瓶幫我接熱水的五好青年，居然會變成一個訂婚了還在外面亂來的渣男。
我想打電話痛罵一頓褚湛，卻因為他背後家族的龐大黑惡勢力，還是決定忍氣吞聲。
昨晚就當免費解藥了，我一邊換衣服，一邊準備帶著打包的美食去投奔葉瑜。
我剛換好衣服門就被敲響，我以為是食物打包好了去開門，門外卻站著一個穿著白色職業套裝的幹練女人。
如果忽略她跟褚湛有六分像的臉跟冷漠的表情，我應該還能對她保持微笑。
「池小姐，我是褚湛的姑姑，有空談談？」
我的不說話被她當成了默認，女人徑直走了進來。
「相信池小姐已經看到了網上褚湛訂婚的新聞，我不管你跟褚湛之前發生過什麼，一千萬，以後不要再出現在褚湛面前。」
支票被她直接放在了桌上，女人轉身就要離開。
「池小姐收下支票就是答應了，相信你是個識趣的人，我還有會，先走了。」
我看看重新關上的門，又看看桌上。
跟有錢人打交道都這麼高效嗎，一分就能賺一千萬？我握著手裡的支票，心情十分復雜。
跟前男友久別重逢後發現被騙了，生氣傷心都是正常情緒。
可是現在拿著支票，我上揚的嘴角壓都壓不住。
就當是當年給褚湛的錢，他姑姑連本帶高利還給我了吧。
我收得十分心安理得，本來也沒打算跟帝化版褚湛還有什麼來往。
門又被敲響，我哼著歌準備去接我的烤雞然後跑路，然而門外站著的並不是烤雞，而是祁露和……常氏千金？
剛剛的新聞裡有附帶常氏大小姐的照片，雖然有些模糊，卻跟眼前的女人對得上臉。
我看著祁露手裡的支票，努力壓住笑意，讓自己看起來傷心一點。
畢竟馬上要演給你一千萬，離開我未婚夫的戲碼了，我苦大仇深一點能給他們提供更高的情緒價值。
12.
剛回到我跟葉瑜租的房子，葉瑜就緊緊的抱住了我。
「別傷心別傷心，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男人而已！」葉瑜也看了新聞，想著安慰我，抬頭卻對上我明顯不是傷心的表情。
「我覺得要精分了。」把事情來龍去脈解釋一遍之後，我跟葉瑜繼續吃著烤雞。
「其實褚湛訂婚了我還是很難過很生氣的，看到新聞的那一刻我腦袋一片空白眼淚都要下來了。」
「可是她們給的實在太多了。」
「我太理解你了！兩千萬诶，總體來說是件值得慶祝的事情，幹杯！」
葉瑜舉起手裡的可樂跟我碰杯，「叮」的一聲，我的手機也震了起來。
我們看著屏幕上大大的褚湛二字，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接嗎？」
「不接，我是個有職業道德的人，收錢辦好事。」
我說完就按掉電話，拉黑刪除操作得行雲流水，葉瑜向我舉起了大拇指，門卻被敲響了。
我猛得轉頭看向門，葉瑜被我的反應嚇了一跳。
「不好意思，條件反射了，今天聽見門響就感覺有人要給我送錢了。」
「您坐，可能是快遞，小的去開門。」
門口傳來了葉瑜籤收快遞的聲音，過了一會不見葉瑜回來，門口卻有點安靜得過分。
我狐疑的轉頭，隻看見快遞小哥離開的身影和褚湛抵住門的手。
「池漾，我們談談。」
褚湛明顯風塵僕僕剛從發布會趕過來的樣子，身上穿的還是正式的西裝，眼裡沒了昨天的高高在上，而是帶著一絲懇求。
不會是要給我一千萬讓我和他保持關系吧！可是我先收了那邊的錢了，我腹誹著，卻還是冷漠的開口。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葉瑜，關門吧。」
葉瑜想關門，褚湛聲音急切，「新聞是假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看著葉瑜扶著門卻不敢用力的手，走過去就把褚湛往外推。
「漾漾，至少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我們之前就已經分手了，昨晚就當是你為我解藥了，謝謝你，之後不用再聯系了。」
「我知道你之前離開時因為你父親的關系，我……」
「可是那麼久的時間你隱瞞身份是事實，我一個人在巴黎待了一年，一天打四份工也是事實。」
我的話似乎有些出乎褚湛的意料，他一時沒有開口反駁。
我準備把門關上的時候，褚湛卻拉住了我的手腕。
「既然你清楚我的身份，就該知道你沒有拒絕的權力。」
「什麼年代了，你還想玩霸總強制愛？」
我不當一回事，褚湛卻像抗沙袋一樣把我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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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內心的嘲諷在褚湛把我關在他的大平層三天三天之後消失殆盡。
手機被沒收，褚湛隻給我了我一個沒聯網的平板，衣食住每天都有專人上門，我應該絕食表示抗議，可是我這嘴不爭氣啊。
我一邊吃著酸湯牛肉火鍋，邊上還放著我最愛的草莓牛奶跟草莓蛋糕。
平板裡放著之前下好的綜藝，看著看著，卻突然有彈幕飄出來。
？不是沒聯網嗎，怎麼突然有彈幕了，我驚訝的看著右上方突然出現的 wifi 標識，備注為祁露的視頻邀請突然跳了出來。
「嫂子！不是說好了要讓我哥後悔，要讓他哭著求你的嗎？」
我有些心虛的把火鍋的火關小了一點。
祁露和常靜安之前來酒店找我，的確給了我一千萬。
但目的卻是讓我陪她們一起演戲。
祁露是褚湛的親妹妹，一個隨父姓，一個隨母姓，從小就活在哥哥的優秀的光環之下，就連想進娛樂圈，都隻能待在褚湛專門為她開的公司裡，接戲劇本都要先在哥哥那過一遍，處處受限。
常靜安也並不是服從家裡聯姻安排的循規蹈矩的千金。
聯姻的新聞不過是常靜安的叔叔跟褚湛的姑姑為了家族利益，聯手弄出來的假新聞，就連那個博主發的官方發布喜訊的截圖都是 p 的。
大學的時候褚湛也不是故意隱瞞身份，而是跟家裡鬧翻了，少年意氣，覺得自己不會回去了，想在自己喜歡的領域做出一番事業。
我的突然離開卻打亂了褚湛原本的計劃。
他遵循之前家裡的想法，進入家族企業學習，作為交換，他父母會動用關系幫他找我。
祁露之前就在褚湛的房間裡看過我倆的合照，所以在酒會上一眼認出了我。
褚湛在查到我去了巴黎以及離開的原因之前，經常沒事就看著照片。
在酒店裡，我聽著祁露的描述心花怒放, 覺得自己可以在葉瑜面前硬氣一回了。
我不是戀愛腦！我跟褚湛明明是雙向奔赴！
但是接下來祁露聲淚俱下的向我控訴了她哥從小到大打壓她的種種罪行, 覺得我是唯一能制住她哥哥的人, 讓我演戲幫幫她們。
我答應了。
14.
「我被他抓過來關三天了, 雖然我沒有絕食抗議，但是也沒有多跟他說一句話的。」
「我知道，所以我們想了一個新方法。有競爭才會有進步, 我打算高價給你僱一個男模, 讓他在我哥面前上演一出英雄救美。」
「聽起來很不錯，不過這房子現在連隻蒼蠅都飛不進來，怎麼救。」
「我們隻要……」祁露說著突然一臉驚恐，「嫂子你好好吃飯，我不打擾你們了！」
……你們？
雖然沒有回頭，但是感覺背後涼飕飕的呢。
「英雄救美？搞雄競？」褚湛熟悉的聲線從背後傳來。
「這些不是我說的！我在巴黎過得已經夠慘了，褚湛你別亂來！」
我企圖賣慘以尋求安全感。
「你在巴黎的 vlog 我每期都有看，包括你直播翻垃圾桶的時候，你的垃圾桶美食比你在大學吃得還好吧。」
是的, 我當時還加入了巴黎的丐幫支部。
實在是巴黎的垃圾桶充滿寶藏, 本著不浪費糧食的原則，我都不怎麼需要買菜，隻靠垃圾桶裡撿的食物就能活下去, 還活得很好。
「我們身份差距太大了！你是富二代，我家就算沒破產也跟你門不當戶不對的, 不會幸福的！」
我努力讓祁露的一千萬物有所值。
褚湛卻變戲法一樣拿出一份股權轉讓合同。
「這家傳媒公司的初始創業資金都是你大學時候給我的，現在悉數奉還, 這樣夠不夠門當戶對了？池總？」
「哦, 祁露的賣身契也在裡面, 以後你就是她的老板。」
太無懈可擊了，我找不出任何反駁的理由, 含淚籤下了合同。
15.
於是我跟褚湛又過上了幸福的釀釀醬醬的生活。
跟大學他忙著做項目, 我忙著跟葉瑜四處玩樂一樣, 他現在忙著工作，我忙著在公司跟葉瑜摸魚。
葉瑜被挖到我的公司來了，目前主要負責跟她舅舅公司的合作部分。
「一個戀愛腦的愛情大多不得善終，兩個戀愛腦卻能負負得正啊。」
葉瑜邊翻著新來的一批男團的資料, 一邊感慨。
我不但沒能在葉瑜這裡擺脫戀愛腦的稱謂, 還讓褚湛變成了和我一樣的戀愛腦, 但是也挺好。
可能是多年的吃喝玩樂讓我們對市場有了比較敏銳的洞察，祁露為了在哥哥面前證明自己也確實很爭氣, 我們投資的第一部她當主角的電視劇就火爆出圈, 賺得盆滿缽滿。
與此同時我的短視頻粉絲也在快速上升，最新的 vlog 是在傳媒公司當霸總的一天。
新來的粉絲都誇我場景真實, 擺拍得很不錯。
直到祁露在我的視頻裡出境，她們才發現我玩的是真的。
不過那個時候，我暫時轉賽道變成備婚博主了。
褚湛跟我求婚了, 和我以前預設的場景一模一樣, 在某次度假的海邊，他騙我去扶好背後的三腳架，在我轉身的時候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戒指，帕帕拉恰在夕陽餘暉下泛著粉色的光芒, 就像我初見褚湛那次一樣。
葉瑜、祁露、還有我在東南亞東山再起的父母，一眾親朋好友放起了禮花和氣球，還拉起了一個巨大的橫幅。
「慶祝兩個戀愛腦破鏡重圓！祝百年好合！」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