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粉是門玄學, 節目隻播出了兩期, 人氣top層的幾個選手名單就已經固定下來了。
溫荔特別注意了下徐例的粉絲應援。
公司把他拉過來參加選秀,本來也沒打算讓他出道, 混幾期刷個臉就夠了, 等節目結束之後, 出專輯也不至於沒粉絲支持。
徐例是創作型歌手,搞唱跳不是他的初衷, 可現在的大環境下,創作型歌手實在太難出頭, 年輕的唱跳愛豆倒是每年都成批成批地往外蹿, 徐例雖然不贊同公司給他的安排,但為了實現歌手夢, 所以還是來了。
大概是遺傳了父親徐時茂的藝術細胞, 他跟溫荔的夢想差不多,溫荔小時候特別迷戀海外偶像團體,想長大後當一個在舞臺上散發魅力的唱跳偶像,後來夢想中途夭折,陰差陽錯地以演員的身份迂回站在了聚光燈下。
姐弟倆的夢想並不被母親娘家的長輩們看好。
長輩們的想法就是, 這算什麼夢想, 不就是當明星, 說白了就是小孩兒愛虛榮,喜歡被人捧著。
那個做事強硬,對待外甥都能冷血到底的舅舅直接放話,家裡有吃有穿的給你都不感恩是嗎,可以,非要做這行就靠自己,成或敗後果都自己擔。
徐例長相清秀文弱,鏡頭前話不多,捧著吉他安安靜靜唱情歌的樣子看上去又乖又幹淨,再加上前兩期節目,他知道自己在舞蹈方面和其他人差距很大,勤能補拙,每次都是練到最晚才回宿舍休息的練習生之一。
所以哪怕公司沒跟主辦方做什麼交易,徐例的人氣還是保持在中上遊的位置,這次來給他應援的粉絲雖然比不過那幾個人氣top,那也算是個小紅的練習生了。
溫荔心裡一邊替她這個臭弟弟高興,一邊又有些酸。
還沒出道就有這麼多粉絲,她剛出道的時候微博粉絲都沒幾個,還是公司幫買了僵屍粉,才勉勉強強破五位數。
徐例的團體舞臺在第二組,表演曲目是首難度不大的的男團歌,幅度不大,動作也簡單,徐例作為vocal承擔了中間轉調的bridge,聲線幹淨,假音部分處理得極其漂亮。
最後結束的
第45章 入坑第四十五天
“太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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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公司的路上, 文文捧著手機直接在副駕駛上叫了出來。
把溫荔嚇了一跳,捂著胸口責怪道:“做為我的助理竟然花痴其他男藝人,我扣你工資。”
“不是不是, 是不是其他男藝人, 是宋砚老師。”
“見過那麼多回了你至於?小女生就是小女生, ”溫荔切了聲, 靠回座椅繼續休息, 可幾秒後又伸出手, “他拍新畫報了?給我看看。”
“不是, 姐你自己看吧。”
文文解釋不清楚,直接把手機遞給溫荔。
溫荔順著熱搜掃了眼,神情定住, 一個官宣代言的熱搜足足看了十幾分鍾。
這時手機來消息了,在手裡震了兩下, 文文小聲提醒:“姐,有人發消息給我了。”
“哦。”溫荔回神,把手機還回去。
是大學同學來的微信。
「狗比文老子信了你的邪勸我別磕鹽粒現在我周圍的人都他媽在磕鹽粒顯得我特別不合群,我的社交就這麼被你毀了!你怎麼賠!」
「剛剛的代言熱搜一出來我群裡的小姐妹都在尖叫而我一臉懵逼!」
「那個秀恩愛的文案是官方想出來的還是鹽粒自己想出來的!」
「快說官方想的這樣我還能掙扎一下!」
溫荔和宋砚的婚姻情況,文文其實是清楚的,所以當關系好的大學同學來找她八卦的時候,她不能違背職業道德說出真實情況,但又怕朋友入坑太深到時候出不來,就隻能委婉地提醒朋友,別入坑。
結果自從上了那個夫妻綜藝後, 有時候看到姐和宋老師一起, 無論是對視還是對話, 連她都迷惑了, 嘴角常常不受控制地露出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笑容。
文文咽了咽口水,試探性地開口:“姐,這個官宣文案你事先知道嗎?”
“不知道。”
“那……這文案是宋老師想出來的嗎?“
溫荔莫名其妙,覺得文文這問題問得實在太外行,語氣篤定:“他是代言人又不是文案策劃。”
文文點頭,低頭跟她的大學同學說,你還可以再掙扎一下。
咱們都還可以再掙扎一下,千萬不要因為一時的糖衣炮彈就被迷了心就這麼入了真人CP的大坑。
因為文文這個不著五六的問題,溫荔反而琢磨起來。
她看了眼自己在節目錄完沒多久後給宋砚發的微信消息。
溫荔:「[微博正文]」
是討論她和許星悅戴的同款情侶腕表的微博。
溫荔:「前兩天線下活動我戴了這塊表結果這人也戴了同款」
溫荔:「嘔吐jpg」
溫荔:「錄節目的時候我故意cue這塊表了,我想讓丹姐找人發通稿說我這個是定制款」
她本來的計劃就是先讓人注意到她和許星悅撞款,所以節目上刻意提了,這樣就能讓許星悅更下不來臺。
宋砚:「稍等,在和品牌方談事」
然後溫荔等了十幾分鍾,宋砚也沒有回,她心裡想這樣做是不是顯得她太小氣了。
他是不是覺得自己小家子氣,一塊表也要跟人爭個高下?
糾結了一會兒,溫荔難得替他著想地妥協了。
溫荔:「你代言什麼時候官宣?要是不能提前曝光的話我就再忍忍」
這時候男人回了。
宋砚:「讓你忍忍不是會更生氣嗎?」
溫荔:「這表是你送我的,總要顧及你的感受吧」
宋砚:「那你的感受呢」
溫荔想說我沒關系,但她又不是那種心胸寬廣的人。
於是她試著,有些任性地對他說。
溫荔:「宋老師我好不高興啊」
她打的文字,連個標點符號都沒有,可就是能讓人一眼明白她撒嬌任性的小心思。
明明就是她和宋砚的情侶腕表,許星悅這學人精學她什麼不好,偏要學她戴這款手表。
宋砚:「摸頭jpg」
宋砚:「明白了」
溫荔想了半天,沒明白他說的“明白”是什麼意思。
直到文文給她看了官宣的文案,她才明白過來。
溫荔:「熱搜我看到了」
溫荔:「JL家的文案多少錢一個月?我想把他挖過來給我寫通稿」
她左右思慮措辭,才確保自己的語氣看上去沒有那麼高興。
宋砚:「那你打算給我開多少工資?太少不幹」
溫荔在這一刻心想完了。
本來最近對他的感覺就奇怪,她下意識回避這種感覺的滋生,就是不想跟協議結婚的丈夫扯上除了合同和生理需求以外的關系。
合同是白紙黑字,生理需求是成年人的本能,前者有法律效應,他們互相制約,後者他們都得到了滿足,誰也不虧。
自從媽媽去世之後,爸爸也不常回燕城了,撒下兒女,世界各地循遊,喝酒交友,看著是瀟灑自在,但常常會不顧時差,打電話給她和徐例,哭著說想他們姐弟的媽媽了。
姥爺和舅舅他們其實也常常會想媽媽,但他們都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工作、生活,對故去的人再怎麼思念,自己的日子也還是要過下去。
區別就在於,爸爸和媽媽是愛人,他們是相愛的。
感情是個沒辦法計算盈虧的東西。
栽了就沒辦法了,之後受多少苦都是自己活該。
本來多自在的一顆心,風風光光活了二十多年,那麼多人喜歡她,她不缺愛也不缺錢,有家人有朋友,好好享受被人愛的滋味就夠了,愛情這種傷人的東西實在可有可無,為什麼一個不留神,就變成了那個把心交出去的人。
控制不住的心動讓她實在是不甘心,但又沒辦法,栽了就是栽了。
——
溫荔:「開不起,你太貴」
宋砚:「不貴」
這倆字發過去,好像顯得太倒貼了。
但撤回又顯得自己開不起玩笑。
算了就這樣回吧。
柏石娛樂的總裁辦公室裡,柏森開了瓶紅酒,剛要給宋砚倒上,男人放下手機,手輕輕覆上杯口。
“晚上我還要回家,不能喝酒。”
“回家怎麼就不能喝了?”柏森說到這兒住口,突然想起,“忘了,你家裡現在裝了攝像頭。”
宋砚挑眉默認。
柏森隻好落寞獨酌。
“本來昨天你經紀人還在和JL討價還價呢,想著多薅點羊毛,你倒好,剛和人談完就讓人發微博官宣了。”柏森抿了口酒,嘆氣,一副白給人打工的語氣,“文案還是你擬的,他們給你稿費了嗎?”
宋砚卻沒覺得可惜:“代言費就夠多了,算是贈送。”
柏森打趣道:“哎喲我們必爭分毫的宋砚老師怎麼突然這麼大方了?之前又是拍戲又是讀商科學位,恨不得把這輩子的錢都賺夠,今天連自己親自想的文案都送給品牌方了?”
“也不是送,文字版權還是在我這兒。”
“……嘖,比我還奸商。”柏森睨他,突然一雙狐狸眼眯成線,細細打量眼前的人,“為了溫荔那丫頭吧?”
宋砚也不否認:“順手幫她出個氣。”
柏森咂了咂嘴,品酒的同時也品出了別的深意來。
“也是奇了怪了,兩年前這丫頭輿論出事,她舅下了口頭吩咐,讓我們這些發小誰也不許出面幫她,你順手和她結了個婚,那個叫鄭什麼的女明星要搶資源,然後你又是順手上接了這個綜藝,現在她跟人撞了表,你又順手寫了個文案。阿砚你怎麼長了那麼多手啊?”
說到這兒,柏森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著宋砚。
宋砚拿眼尾乜他,眼底深邃像一片起了波瀾的海面,看不清情緒。
“你陰陽怪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