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隨腦子曠了兩秒,終於衝過去攔腰攬住了她。
“別發瘋了,滾回床上睡覺。”
女孩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息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委屈地喊著:“你趕我走。”
謝隨最怕就是看到她的眼淚,這些日子他忍著幾番崩潰的情緒,默默地扛下這所有的痛苦,就是怕再讓寂白哭,那日她在醫院走廊外哭得那樣無助,謝隨的心都要碎了。
他將她抱回來扔在床上,從後面緊緊地箍住了她的身體,不讓她再胡亂發瘋。
“謝隨,再也不會回來了!”寂白狂躁地哭泣著:“我討厭你了,我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咬著牙,狠聲說:“現在給老子睡覺!明天再滾。”
寂白用力地打他,腳胡亂地蹬踩,想掙開他的懷抱。
他攥住她的雙手,箍在胸前:“你發什麼瘋。”
女孩終於虛脫無力了,漸漸地停下了動作,閉上眼睛,眼淚無聲無息地掉下來。
“謝隨,你不喜歡我了嗎?”
她嗓音帶著沙啞,小爪子緊緊地攥著他胸口的衣料,很委屈。
他喜歡不起了。
“嗯。”
她湊過去,含住住了他的唇,緩緩地舔舐著。
他唇舌間帶著薄荷味的清新,寂白不滿足往深處試探著進去,他感覺到女孩不安分的舌尖,他別開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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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頓了頓,終於松開了他,轉過身去,面對黑暗,用力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謝隨醒過來的時候,房間空空蕩蕩。
桌上放著一把鑰匙。
他知道,小白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在他年少輕狂不懂事且一無所有的時候,她選擇了陪在他身邊。
謝隨為她做過什麼?
他能為她做的,或許就是放開她。
……
忘記那個令她刻骨銘心的男人,需要多長時間,寂白不知道。但她用了半年的時間,從情緒的陰霾裡走了出來,讓自己振作。
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學習和工作上,隻要沒課的時間,她都會呆在公司,跟著秦助理,能學到很多東西。
因為寂氏集團以地產為主業,所以寂白有時候還會跟著公司的業務員下基層,戴著黃色的安全帽,到工地上去了解情況,為著將來全面接手集團做準備。
三月初,秦助理向寂老夫人匯報情況,對寂白贊不絕口。
以前秦助理也帶過寂靜,不過寂老夫人也沒見他這樣誇過寂靜。
寂靜自小嬌生慣養,雖然勤懇好學,但總歸是有一些小姐脾氣的。寂白則全然不同,她不僅能吃苦,下基層也不講究,條件有限,工人吃什麼她也跟著吃什麼,所以這讓她贏得了不少底層員工的喜歡。
寂老夫人對於寂白的表現非常滿意。
“再等兩年吧,這兩年你帶著她把根基打穩,我也就能退下來安享晚年了。”
但同時,秦助理也不得不提醒她:“董事長,我總感覺,寂二小姐的狀況好像有點不對勁。”
寂老夫人抬頭望向他:“怎麼了?”
“她太拼了,像是在透支自己來轉移注意力。”
寂老夫人沉著臉揚了揚手,讓秦助理退出去。
周末,秦助理讓寂白早些下班,和朋友們吃個晚飯,晚上出去逛逛,放松一下。
寂白沉默地背上書包離開了。
不過當秦助理下班走出公司大樓時,卻發現空蕩蕩的寫字樓階梯上,坐著一個女孩。
她託著腮幫子,正仰頭看著漫天繁星。
她戴著耳機,潔白的耳機線漫過了她修長漂亮的脖頸,一直延伸進了她的口袋包裡。
秦助理蹙眉,輕輕嘆了一聲。
幾分鍾後,寂白看到面前橫出來一個可愛多草莓味冰淇淋。
她驚喜地抬頭,望見是秦助理,臉色又淡了些。
“傻坐這兒看什麼呢。”
“看星星。”
“真的是看星星嗎。”
“不然咧。”
秦助理坐到她的身邊,抬頭便望見了對面巨幅的led顯示屏正在循環播報最新賽季的拉力賽廣告。
廣告裡有整整一分三十四秒是謝隨單人的拉力越野賽的連續彎道漂移場景,這段s型連續彎道漂移被剪切到新賽季的各大宣傳視頻畫面裡,堪稱完美。
女孩舔著冰淇淋,呆呆地望著對面的顯示屏,柔順的臉蛋上映著led屏微藍的光芒。
她一個人坐在這裡,看了整整兩個小時。
秦助理的手落到女孩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小白...”
寂白斂這眸子,吃完了這一個冰淇淋,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褲腿:“我走了噢,秦叔叔。”
“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溜達溜達,慢慢回去。”
秦助理看著女孩平靜的臉色,回想這幾個月以來,她似乎總是保持著這樣淡淡的神情,好像不再悲傷難過,但也再沒有笑過了。
第二天周末,學校沒有課,寂白一大早又來了公司,比員工還早,坐在她的辦公桌上,處理年底報表數據。
秦助理走過去,不由分說闔上了她的筆記本電腦:“小白,我給你放假了,今天不工作,回寢室好好睡一覺。”
“年底公司不是都很忙嗎。”寂白面無表情地說:“我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
“你需要休息。”
“不用啊,我昨晚睡的很好。”
“我說的休息,是指你需要放松,需要做點別的事,看看電影,或者逛逛街,你現在還小,不必要這麼拼工作,你該有自己的生活。”
寂白搖了搖頭,固執地奪過秦助理手裡的筆記本電腦:“你別管我做什麼。”
她氣息急促,聲音裡帶著微怒:“當初奶奶投資車隊的時候,你也沒勸過她,現在就不要在這裡裝好人了。”
秦助理微微一怔,原來她什麼都知道!
不過想想也是,董事長投資了車隊,時間節點正好就在她和謝隨分手的那段時間,她那樣聰明,自然一想就能想到這裡面的關聯。
秦助理重新回到董事長辦公室。
寂老夫人站在窗邊望著對面辦公桌上的女孩,悽然說道:“她是在跟我較勁,她在怪我。”
“董事長,小白是懂事的,她不會...”
寂老夫人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安慰。
……
秦助理還是想辦法將寂白支使出去,讓她去郊野新開發的環球中心走走,回來寫一份反饋報告。
環球中心位於郊區,去的時候她叫了出租車,可回來時卻發現四野空空,很難叫再叫到出租車了。
寂白朝四周望了望,看到不遠處有公交亭,她走了過去,坐在亭邊等公交車。
幾分鍾後,一輛黑色的奧迪車忽然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一開始,寂白並沒有在意,那輛車在她面前停了約莫兩分鍾,車裡下來兩個男人,直接朝他走過來。
他們戴著墨鏡,來者不善的樣子。
寂白左右望了望,見四下無人,心裡預感不妙,連忙起身後退。
那兩個男人似乎是真是衝她來的,也加快了步伐。
寂白轉身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摸手機想要報警,一個男人跨步上前,攔腰將她抱了起來,往車上拖拽。
“你們幹什麼!”
“我把錢都給你們,放、放開我!”
寂白尖叫了起來,大聲呼救,男人伸手捂住寂白的嘴,卻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
男人吃疼,手猛地一松,寂白連滾帶爬地朝著馬路跑了過去。
她不住地朝著馬路上飛馳而過的轎車揮手,呼叫救命,可是沒有車停下來,誰都不想惹麻煩。
“看什麼看,追啊!人跑了拿什麼跟老板交代!”
兩個男人跑過來,將寂白拖向旁邊的奧迪車,寂白死命掙扎,結果被男人猛地扇了一巴掌。
而就在這時,幾輛賽車自路邊呼嘯而過,隻聽尖銳的一聲剎車,其中一輛車忽然停了下來。
寂白幾乎半個身體都被拖上車了,她絕望地叫喊著,聲音都快啞了。而就在這時,死死攥著她腳的手忽然一松,緊接著便聽到一聲沉悶的慘叫。
寂白顧不得什麼,連忙從車裡爬出來,拔腿便跑,回頭的時候看到了謝隨那冷沉生硬的五官,她恍惚間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謝隨陰沉著臉,將剛剛給了寂白一巴掌的男人按倒在地上,揮著拳頭一拳一拳落下來,幾乎是將那男人往死裡揍,疼得那人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眼神裡的射出兇戾的光,揍得那男人臉上全是血。
周圍停下車的朋友們都驚呆了,從來沒見他暴怒成這個樣子過。
眼看著同伴就要交代在這裡了,另一個男人直接啟動了轎車,朝著謝隨撞了過去。
叢喻舟連忙跑過來,沒命地將謝隨拉開:“走啊!”
轎車駛到鼻青臉腫的男人面前,車門打開,他嚎叫著,連滾帶爬上了車,連門都來不及關,轎車呼嘯的一聲,飛速駛遠了去。
謝隨回身檢查著女孩的身體,慌張地問:“有沒有受傷?”
寂白被這一突變嚇得臉色都發白了,緊緊咬著下唇,忍住眼淚使勁兒搖頭。
謝隨攥著她來到自己的車邊,將她推進車裡,回頭對叢喻舟說:“你來開車,去最近的醫院。”
叢喻舟也不耽擱吧,徑直坐進了駕駛位。
謝隨將寂白推進後車座,自己也坐了進來,關上了車門:“開快點。”
“行。”
寂白抱著膝蓋,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臉色慘白,似乎被嚇得不輕。
謝隨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被揉碎了,他輕輕捧起她的臉蛋,用衣袖擦拭她臉上殘餘的淚痕,柔聲說:“小白,沒事了。”
寂白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她用力抱住了他的腰,哭著說:“...嚇死我了!”
“沒事了,我在。”
謝隨拍著她的的背,輕輕地安撫她,壓著嗓子說:“給我看看身上受傷沒。”
寂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受傷,她任由謝隨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外套裡面隻穿了一件了單薄的吊帶衫,勾勒著她婀娜的身體。
“有沒有哪裡疼?”
“我...我不知道。”
寂白腦子還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