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隨立刻去廚房將溫好的牛奶取出來,倒進玻璃杯裡遞給寂白,兩個人心照不宣地避開了剛剛的尷尬事件。
寂白埋頭吃飯,謝隨不自覺地目光落到她的身上,微緊的迷彩t恤勾勒著她那兩條漂亮的腰線,凹凸有致,他不自覺地又想到了剛剛的場景,想到那的粉白色bra託著她飽滿的...
或許沒有任何一個男朋友不會肖想,摘掉bra的女朋友是什麼樣子。
可是他卻沒有資格去肖想了。
謝隨立刻止住自己的思緒,就像當初止住所有頹廢的情緒,所有的不甘心和無名的憤怒,隻為了讓女孩不那麼傷心。
論及自控和忍耐,無人能與他比肩。
那日他在昏睡中,聽到了小白在走廊上無助而絕望的哭泣……
那一刻,所有身體的痛苦都比不上他看到她悲傷難過時的痛苦。
伙伴們所事先預想的安慰一句都沒說出口,他根本不需要安慰,他在極短的時間裡恢復了對生活的熱情。
至少,他還活著,手腳健在,他還能擁抱身邊的女孩。
無論以什麼樣的身份,他還能再見到她的笑容,這就是觀音娘娘對他的慈悲了。
寂白見謝隨怔怔地盯著她的胸脯看,她伸腳踹了他一下:“你看什麼看。”
謝隨像是死機重啟一般,立刻收回目光,低頭嚼了個小籠包,腮幫子鼓了起來:“快吃,要遲到了。”
寂白喝完最後一口牛奶,起身收拾了書包,跟謝隨一道下樓。
謝隨要給她叫車,寂白說這會兒上班早高峰,坐車她早就遲到啦。
謝隨見她視線落在那輛停靠在樹下的自行車上,知道她心裡打的什麼壞主意。不過他並不接招,而是摸出鑰匙扔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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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騎車去。”
想讓他載她,門都沒有。
“行啊。”寂白打開了自行車鎖,開心地說:“晚上給你把車送回來!”
就在她蹬踩上車正要離開的時候,謝隨突然掌住了車後座:“算了,我載你,晚上別來了。”
寂白嘴角抿著笑:“也行。”
高中的時候,謝隨給自行車裝了後座,經常載她出去兜風,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時間或許會成為他人生最快樂的時光了。
謝隨騎自行車跟他開車一樣穩,避開所有的減震帶,走在林蔭步行道上。
和煦的微風吹拂著寂白的劉海,她迎著溫煦的朝陽,張開了雙臂,笑著大聲:“我好幸福呀!”
謝隨回頭說:“你坐穩,別摔下去了。”
於是寂白緊緊地攬住了少年的腰:“我男朋友好體貼啊。”
“我不是你男朋友。”
寂白將臉靠在他堅硬的背上,低聲撒嬌道:“你剛剛把我看光了,嫁不出去了。”
“……”
“嫁不出去了,你不負責?”
“……”
“要不你也給我看一下,我倆就扯平。”
謝隨將自行車停在s大的校門口,無可奈何地將女孩腦袋從自己身上掰開:“到了,快滾。”
“哎,你怎麼把我送到南門了呀。”
“不是這裡?”
“集合的操場在北門,從南門進去,我得穿過一整個校園呢。”
寂白死賴著不肯下車:“隨哥把我送到操場邊吧,好不。”
謝隨睨了她一眼:“別得寸進尺。”
“哎,我隨哥以前對我多好啊,不當男朋友了,男朋友福利也沒有了哦,男人怎麼會這麼狠心啊...”
寂白癟起小嘴就開始叨叨叨,謝隨眉頭擰了起來:“行了老子送,閉嘴。”
寂白心滿意足地抱住了他的腰,由他載著送進了s大校門。
s大建校歷史悠久,植木都是上了年齡的參天樹,陽光透過樹影斑駁地落在地上,周圍有不少老舊教學樓,爬滿了藤蔓植物。
寂白給他介紹,這邊是逸夫樓,那邊是圖書館...而謝隨一言未發,女孩說到的時候,他會抬頭看一眼,然後匆匆移開目光。
這裡曾經是他和她兩人的目標,而現在,他把她一個人留下來了。
有些東西輕易觸碰不得,一碰就疼。
操場上已經有不少穿著迷彩服的新生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等待著教官集合的號令。
謝隨將自行車停在操場邊,寂白下了車,走到他面前跟他道別。
謝隨單腳撐地,理了理她的衣領,然後把迷彩鴨舌帽壓在她腦袋上,淡淡問道:“塗防曬了?”
“塗了。”
“水杯呢?”
“帶了。”
“鞋裡墊衛生巾了?”
女孩臉紅:“哎呀,誰墊那玩意兒啊,你電視劇看多了吧。”
謝隨懶得和她拌嘴,想了想,沒有落下什麼,於是起身要走。
寂白連忙拉住他手腕,附身吻了吻他臉頰。
臉頰側邊帶著些微青色胡茬,有些硌,寂白左邊吻了一下,右邊吻了一下,拉著他的手撒嬌說:“十一假期,帶我出去玩好不好,出去散散心。”
“這個事情,還要從長計...”
“那就這樣說定了。”寂白也懶得等他“從長計議”,轉身匆匆跑開了:“說定了啊!”
謝隨望著她的背影,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側臉,殘留著她柔唇的印記,軟軟的,弄得他心也是潤潤的。
寂白目送謝隨騎著自行車遠去。
寂白寢室的幾個女孩連忙圍上來,八卦的問道:“小白,剛剛那個是你男朋友嗎!”
“嗯,是啊。”
“天吶好帥啊!剛剛操場起碼有一大半的女孩都在看他。”
寂白也很不謙虛地說:“他是有點帥。”
念高中的時候,這就是公認的事實了,謝隨英俊的五官簡直就是老天的恩賜,無可挑剔。
“小白你也太謙虛了,這還叫‘有點’帥啊。”舍友感嘆道:“我怎麼就找不到這麼英俊又對我好的男朋友呢。”
“念大學了你還怕找不到男朋友麼。”
“說的也是...”
伴隨著高考的結束,寂白不再向任何人隱瞞謝隨是自己的男朋友,甚至連家裡人也不再隱瞞,戀愛褪去了禁忌的色彩,變得名正言順,變得理所當然。
奶奶並沒有阻止寂白的戀愛,當然,寂白看得出來,她對於謝隨的身世心有戚戚,但是她不會幹涉她的戀愛。
在寂老夫人看來,戀愛和婚姻完全是兩碼事,年少自以為天荒地老轟轟烈烈的戀情,很少有能夠真正走到最後的。
寂白也知道奶奶不看好她的戀愛,但隻要她不阻止,或者亂點鴛鴦譜各種給她相親,那就已經是最大的開明了。
半個月的軍訓,寂白累得骨頭都快散架了,不過隻要想到十一假期的來臨,她又滿血復活,每天都在看各種旅遊的攻略信息。
去哪裡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帶他出去走走。
這兩年被高考這座大山壓著,好不容易高考結束,謝隨又出了意外,兩個人的心情都很沉鬱。
面對這樣的事情,謝隨表現出來的平靜超乎了寂白的想象,她回想上一世,出事的那幾年他過得落魄而潦倒,幾乎整個人都垮掉了。
後來寂白認識的謝隨,整個人陰鬱而寡言,那雙眼神失去了少年的神採,籠上了一層灰蒙蒙的陰翳。
謝隨對這個世界還懷有一絲希望,所以他沒有徹底放棄自己。
他的希望是寂白。
第69章 哄!
舍友許嘉怡見寂白收拾著衣裳行李, 似乎準備要出去,她站起身倚靠在書桌邊, 意味深長地問:“小白十一又要出去住呢?”
寂白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背上書包出了門, 走到樓下才發現忘了帶手機。
當她重新回到寢室, 卻聽到虛掩的門內傳來許嘉怡的聲音:“看著挺清純的,天天晚上住在校外。嘖, 那些跟她告白的男生要是知道了她私生活這麼混亂,不知道會怎麼想呢。”
喬喬說:“許嘉怡你別這樣講小白, 她有男朋友,住在外面很正常。”
許嘉怡嗓音尖銳:“這正常嗎, 她才多大啊。”
“你管得還真寬吶。”
說這句話的人是寢室長龐瑩, 她性格直爽, 也很看不慣許嘉怡這樣背後編排別人:“人家的私生活關你什麼事, 沒有法律規定成年人不能同居, 你還把自己當高中生呢。”
許嘉怡臉色脹紅:“我才不會像她那樣不知廉恥呢。”
“你就是嫉妒小白男朋友帥, 嫉妒你喜歡的男神齊栎學長都跟她表白了吧。”
驟然被戳中心事的許嘉怡激動地說道:“誰說我喜歡齊栎,那麼沒品位的男生, 我才不喜歡呢。再說,帥頂什麼用,現在這年頭,有錢有勢才是王道,寂白男朋友一看就不怎麼樣...”
喬喬也不太喜歡許嘉怡這樣背後做小人,於是回道:“現在年紀都還小, 誰不是靠著家裡爸媽了,哪怕家境一般,以後自己有出息才是最重要的,你現在就說人家男朋友沒錢沒勢,也太那啥了吧。”
“你懂什麼,家世決定你未來的眼界,聽過一句話叫階級固化麼。”
龐瑩說:“許嘉怡,你也算不上什麼豪門小姐,你跟我們說階級固化,不會很搞笑麼。”
寂白知道許嘉怡家裡有點錢,經營著規模不大的私營企業,暴發戶的勢頭,她一來學校就霸佔了兩個衣櫃,說自己衣服多,一個衣櫃裝不下,一定要脾氣軟的舍友喬喬把自己的衣櫃讓給她,還說要給她錢,把喬喬都弄哭了。
後來寂白出面,將許嘉怡的衣服從喬喬的衣櫃裡取出來,扔她桌上,說衣櫃裝不下就別帶這麼多,衣櫃每人一個,誰也別搞特殊。
那件事後,許嘉怡對寂白還是有些怵,不太敢惹她,也就是背後編排的本事了。
寂白推門而入,走到自己桌前拿起了遺落的手機。
許嘉怡看到寂白,臉上露出驚慌之色:“你...你怎麼又回來了?”
寂白揚了揚手機:“你剛剛說什麼階級固化。”
“沒什麼。”
許嘉怡面對寂白,立刻就慫了,寂白看上去溫柔和善,但是許嘉怡知道,寂白絕對不好惹,所以她從來不敢當著寂白的面作妖。
龐瑩輕蔑地說:“有膽子在背後編排人家,沒膽子承認麼。”
許嘉怡狠狠地瞪了龐瑩一眼,還是咬牙否認:“我沒有!”
寂白路過她身邊,冷道:“剛剛那樣的話,別再讓我聽到第二次。”
許嘉怡立在邊上,訕訕地不敢講話。
寂白知道這女孩就是公主病,跟寂緋緋一個德行,越是讓著她,她越是得寸進尺,對付這樣的人隻能來硬的。
但今天她和謝隨約了出去玩,所以沒跟許嘉怡糾纏。
她走到北門邊,遠遠看見那輛熟悉的山地自行車停在路邊的梧桐樹下。
寂白走到山地車邊轉了一圈,確定是謝隨的單車沒錯,不過怎麼停這兒呢?
她繞到了梧桐樹背後,看到少年倚在樹邊,漂亮而修長的手指尖拎著半截煙,卻沒點著。
見她過來,他那淺淡的桃花眸掃過她,像一陣微風輕拂過臉龐,讓她感覺心情愉悅。
她走到他身畔,驚喜地問:“你還特意來學校接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