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白面紅耳赤,連忙推開他,急了:“謝隨,你不要開玩笑了!”
謝隨嘴角笑意更深,他不再說什麼,笑著去了洗手間。
很快,洗手間裡傳來他洗漱的聲音。
寂白連忙跳下床,站到鏡子邊打量自己,毛衣和內裡的打底衣都完好無損地穿著,文胸也好端端地扣著。
沒有吧!肯定沒有啊!
可是她還是有點心慌...
謝隨偏頭,看到少女趴在門邊,露出半張臉,防備地看著他——“謝隨...”
“該改口叫老公了。”
“......”
“你不要跟我開玩笑,好不。”
她就想從他口中聽到一句否認,不然她真的不能安心,身體的感覺告訴她,什麼事都沒有,可是她有沒有經歷過這些,哪裡知道應該是什麼感覺啊。
謝隨氣定神闲地繼續刷牙,不講話。
“謝隨。”
“嗯。”
她喚他一聲,他便溫柔應一聲,像一對打情罵俏的小情侶似的。
寂白憋了很久,終心一橫,說道:“你要是真的做了什麼,我...我就要趕緊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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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隨正端著水杯漱口,聽到這話,他差點被一泡漱口水嗆死。
胡亂用扯了臉帕擦了把臉以後,謝隨望向寂白,眸子裡浮現起一絲難解的神色。
聽她話這意思,好像被他“那個”了也不是非常難以接受的事情,她居然絲毫不慌,反而想的是要做好避孕的工作...
這不像未經人事的十七歲少女該有的心態吧。
謝隨一言不發,沉思著走出了洗手間,寂白像條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後——
“謝隨啊。”
謝隨突然轉身,寂白險些撞上他,連著後退一步,被他拉住了手腕。
“你願意真的跟我做?”
寂白:......
這是什麼鬼問題。
但就是這個鬼問題,好像對謝隨來說很重要似的,他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誠懇問道:“你不排斥,對不對?”
“沒有,怎麼可能。”寂白連忙甩開他的手,紅著臉低聲道:“謝隨,你還小,不要再講這種話了。”
謝隨情緒好像一下子變得很雀躍,他嘴角笑意漾開了,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傻不傻,老子有沒有碰你,自己感覺不出來?”
寂白真的感覺不出來,她又沒有經歷過這些事。
謝隨又補充了一句:“老子要是真的動了你,你現在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裡?”
**
從西鷺嶺雪山回來,寂氏集團年會的請柬,也送到了寂白的手中。
邀請函是由寂老太的助理親自到家裡,邀請函正面色調是大氣的沉紅,四邊浮著暗紋。
“邀吾孫寂白與會”幾個正楷毛筆字,是由寂老太親筆所寫,由此可見寂老太邀請她的誠意。
就連站在一邊的寂明志夫妻倆,都沒有享受過家裡老太太給的這般殊榮,不過好在是自己的親女兒,寂白收到邀請,他們也覺得面上有光,與有榮焉。
家裡唯一對此感到不滿的人,可能就是此刻面帶微笑目不轉睛盯著寂白那套奢華高定禮裙的寂緋緋了。
高定禮裙是今年時裝周的最新款式,泛黃鎏金,裙擺很長,外層裹著紗織的面料,綴著漂亮的星鑽,閃閃耀眼如銀河。
秦助理將禮裙取出來,送到寂白身前比了比——
“老夫人依著寂小姐的身材量身訂制,總工時大概耗費了小半年,昨天這套高定禮裙才從巴黎送過來。”
寂明志笑著說:“白白,你看奶奶多疼你,回頭給奶奶去個電話,謝謝她。”
寂白點頭:“我知道的。”
“明天的年會,要好好表現。”陶嘉芝不放心的叮囑寂白:“不是還要拉大提琴嗎,晚上多練練,可別出洋相了。”
這次年會,對整個寂家來說,都相當重要。
寂明志和陶嘉芝夫妻倆在寂老太那兒並不討好,家族的企業他們也僅僅隻能分到一家小公司,大部分的集團控股權,都掌握在寂白那幾個叔叔伯伯的手中。
眼看著寂老太對寂白青眼有加,寂明志兩夫妻心裡的盤算,可就深了去了。
寂緋緋走到高定禮裙旁,伸手摩挲了著,微笑說:“爸媽,白白這還是第一次參加公司的年會吧,她沒有經歷過大場面,我擔心她到時候應付不過來呢。”
陶嘉芝擔憂道:“也是,白白沒有參加過公司的年會,到時候可別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
“白白膽子本來就小,又沒見過世面...”寂明志望向寂白:“小白,要不你去跟奶奶說說,讓姐姐和你一起參加年會,姐妹倆一起,你要是有不會不懂的地方,她也可以幫你周旋啊。”
寂白知道寂緋緋的心思,之前她因為刁蠻跋扈在奶奶面前失了寵,不讓她參加公司的年會,但是事情都過去好幾個月了,奶奶也應該消氣,如果這個時候寂白出面向奶奶說和,寂緋緋可以參加年會的概率,還是相當大的。
“白白,要不,你還是跟奶奶說說吧。”
“都是姐妹,讓緋緋跟你一起去年會,姐妹倆有商有量的,她還能幫你社交呢。”
“爸媽,我一個人沒問題的,就不勞煩姐姐了。”寂白望著寂緋緋:“我總要長大的,姐姐不可能一直保護我,對嗎?”
寂緋緋臉色冷了冷,不過她吸取了之前的教訓,沒有再胡攪蠻纏,令父母厭惡。
拜寂白所賜,她現在已經失去網絡紅人的身份,手裡唯一的籌碼,就是父母。
寂白將禮裙帶回了房間,小心翼翼地掛在了衣杆上,回頭發現寂緋緋正透過門縫在看她。
寂白索性大大方方直說道:“姐姐,你想去年會,我可以幫你向奶奶說情。”
寂緋緋面上毫無波瀾,她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果不其然,寂白繼續道:“但你不應該還像過去一樣,利用爸媽威壓來逼迫我,那樣太愚蠢了。”
寂緋緋狐疑地說:“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想要,可以直接來求我,真心誠意地請求我的幫助。”
寂緋緋的手驀然攥緊了門把手,讓她低聲下氣去求寂白,那還不如殺了她!
“姐,從小到大,我想要什麼,都是靠自己去爭取,而你不用花費太多的力氣,父母就會把一切都送到你的面前,你覺得這公平嗎?”
寂緋緋冷笑:“不公平又怎樣,我說過了,這就是你的宿命,從你生下來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隻能是我的陪襯和附屬!”
宿命嗎?
寂白腦海裡忽然浮現了那個男人孤獨的身影。
她抬起眸子,望向寂緋緋,一字一頓道:“偏我不信命。”
寂緋緋從她冷峻的眸子裡,看到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倔強。
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愚蠢的、不爭不搶的小妹,竟然變得這般強勢而令人難以捉摸。
“寂緋緋,想要你就求我,就像我過去求著爸媽,求著你那樣...”
寂緋緋笑了:“你做夢!”
寂白面無表情地說:“如果你還學不會低頭兩個字,那麼你就要試著忍受被人冷落的孤獨。”
肉體的傷害不算什麼,精神的折磨才是最為致命的。
寂白曾經經歷過的痛苦,那些不被關注、孤獨成長、冷冷落落的青春。
她會讓寂緋緋一一感受。
作者有話要說:
第36章 新年好
“如果你還學不會低頭兩個字, 那麼你就要試著忍受被人冷落的孤獨。”
寂緋緋死死地凝望著寂白,仿佛不認識她了。
自尊與驕傲讓寂緋緋選擇揚起高貴的頭顱, 轉身離開, 沒有開口求她一個字。
寂白知道寂緋緋不會輕易妥協, 如果她是這麼容易就放棄的人, 當初寂白折斷她“翅膀”的那一刻,她就應該放棄。
但寂緋緋沒有, 她涅槃重生又回來了。
那段時間,寂緋緋一天都未曾消停過, 她不停地向父母施壓,希望他們幫忙給奶奶打電話說和說和, 總公司年會她真的很想參加, 希望奶奶看在她身體不好的情況下, 網開一面, 滿足她的心願。
陶嘉芝愛女情深, 不僅給老夫人打了電話, 甚至親自去老宅求情,但她連母親的面都沒有見到, 助理總是推說董事長很忙,沒有時間見她。
長輩自然不可能和小輩過不去,所以不會正面拒絕,但她可以選擇不聽,不見。
寂緋緋徹底在寂老太那裡失了歡心,即便她極力央求父母幫忙說情, 但已經無力回天了。
而這一切,都是拜寂白所賜!
年會在年三十的晚上八點進行,下午,家裡的阿姨將禮裙取出來,赫然發現,禮裙側腰的位置有一道淡淡的滑線。
阿姨很緊張:“這是不小心勾壞了嗎,我明明很小心地收撿啊。”
這道滑線位置隱秘,輕易看不出來,可滑在最關鍵的位置,如果不及時處理,很可能寂白會在年會上出洋相。
寂白回頭望了望寂緋緋,她抱著手臂站在階梯前,面無表情俯視著她。
她的眼神分明就是再說——
來啊,玉石俱焚。
既然你讓我去不了年會,那麼你也不要想去。
寂緋緋以為寂白會立刻炸毛質問她,她也早已做好萬全的準備,隻要惹怒寂白,令她瘋狂,寂緋緋就假裝受委屈暈倒,把一切都歸罪在寂白的頭上,讓父母和奶奶看清寂白的真面目。
然而,讓寂緋緋失望的是,寂白並沒有如她所願地嚴厲指責她,她隻是心疼地捧著自己的禮裙,詢問阿姨,是否還有補救的辦法。
阿姨平日裡做飯燒菜是一把好手,針線活兒也會做,可是哪裡接觸過這樣價值連城的禮裙啊,這必須得是經驗豐富的老裁縫才能做的活兒。
陶嘉芝急切地說:“哎呀,這下可怎麼辦啊,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這時候裙子除了紕漏,老夫人肯定會生氣的。”
寂明志道:“要不、要不換一套禮裙吧,這也沒辦法,我相信媽會理解的。”
寂白看了父母一眼,平靜地說:“我沒有別的禮服了。”
“樓上的衣帽間不是有那麼多裙子嗎?”
陶嘉芝這話說出來,這才恍然想起,衣帽間裡有一整個衣櫃的裙子,全是寂緋緋的,他們好像真的從來沒有為寂白訂制過一套禮裙。
自小到大,寂白永遠是忽視的那一個,無論是公司年會還是聯誼,寂緋緋是萬眾矚目的小公主,可是因為寂白性格偏內向,他們擔心她出洋相,連參加的機會都沒有。
寂明志臉色有些難看了,他心裡雖有愧疚,但更多的是出於女兒無法參加年會給他長臉,而感到擔憂——
“要不,你穿姐姐的禮裙吧。”
寂緋緋恰如其分地開口道:“爸,那些禮裙全是按照我的身材比例定制的,妹妹穿不了。”
寂緋緋和寂白的身材差異還挺大的,她比寂白高幾釐米,同時又因為營養過剩,身材豐滿,而寂白身材偏瘦,的確穿不了她的裙子。
思來想去,的確是沒有招了,陶嘉芝隻好試探性地問寂白:“白白,你跟奶奶打電話說說,你今天就不去參加年會了吧。”
“那怎麼行呢。”寂明志急了:“怎麼能不去呢!”
“怎麼去,裙子都壞了,到時候出洋相被人笑,咱們一家人的臉都會被丟光的。”
“總會有辦法的,不能穿禮裙,還不穿別的衣服嗎?”
“拜託,這可是寂氏集團的年會啊,你以為是隨便什麼公司小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