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死命掙扎。
寂白將他兩個手都握住了:“別以為你是小孩,我就會讓著你了!”
“你幹什麼!欺負小孩子還有沒有天理了!”
程女士激動地護住了自家小孩。
“嗚嗚,媽媽!”
“小意,我們走。”程女士不想再生事端,抱起了小男孩匆匆離開,上了遠處的一輛黑色奔馳車。
寂白踹開了腳下的碎石子,撇撇嘴,回過頭,卻迎上了謝隨復雜的目光。
“你去哪兒了?”他的聲音有點沙啞,清了清嗓子。
寂白晃了晃手裡的奶茶口袋:“渴了,買杯水而已,你不是去買甜點了嗎。”
謝隨望了望邊上的垃圾桶,有些尷尬:“我以為你走了。”
雞蛋仔也扔了。
寂白似乎明白了怎麼回事,她無可奈何地問:“還吃嗎?”
“當然。”謝隨又恢復了興致,拉著寂白進了甜品店。
出門的時候,兩個人的手上都拿了雞蛋仔,寂白對他說:“你也嘗嘗,趁熱。”
謝隨從來不吃這些看上去花花綠綠的甜品,不過寂白堅持讓他試試,於是他聽話地咬了口。
酥脆微燙的雞蛋仔夾著沁甜的冰淇淋,兩種截然不同的味道在舌尖綿延開來,甜膩蔓延到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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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樹下,謝隨突然突然停下腳步,輕笑了一聲。
寂白不解地望向他:“你笑什麼?”
“你剛剛,是在保護我?”
寂白垂了垂首,又咬了一口雞蛋仔:“哪有,我就是不喜歡看別人欺負人。”
“挺厲害,連小孩都敢動。”
寂白撇撇嘴:“仗著是小孩子的身份,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欺負別人,誰弱誰有理,我偏不信這個理。”
謝隨發現,面前這個柔柔軟軟的女孩子,漆黑的眸子裡卻透著堅毅之色。
一般的女孩,不都是謙讓和喜歡小孩子的嗎。
“你覺得,這個世界是誰強誰有理?”
寂白想了想,道:“肯定不是弱者有理。”
謝隨的手落到了她的腰間,輕輕一提,寂白被迫踮起了腳,整個身體忽而貼在了他的身上,嚴絲合縫...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單薄t恤之下緊繃灼燙的肌肉。
“你...放開我!”
他的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柔順的發絲從指縫間流泄而出,他迫使她看著自己的眼睛,那雙淺褐色的眸子在陽光之下,宛如玻璃球一般澄澈剔透。
“小白,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啊,但是幹嘛這樣…”
謝隨嘴角微微勾了起來——
“我可不可強吻你。”
“......”
第19章 打架
“我可不可以強吻你。”
他雖然是在徵求意見, 但這他媽完全沒有想要等她的回答的意思。
寂白眼睜睜看著少年不要命地閉上了眼睛,吻了過來。
千鈞一發之際, 寂白用手擋住了自己的嘴, 隔開了他的吻。
謝隨吻住了她的手背, 手背肌膚柔滑而微冷, 他睜眼看了看她,兩個人四目相對, 寂白那黑漆漆的眸子裡透著防備和慌張。
謝隨似乎並不在意被隔開,他再度閉上眼睛, 深情地吻住了她的手。
他的唇溫很燙,烙在她的手背上。
微風吹過, 少年細密的睫毛輕輕地顫慄著, 他也臉紅了。
**
寂白推著車走回了家, 她腿都軟了, 沒力氣踩自行車了。
涼風習習, 她臉上的燥熱還是沒能散開。
該死的...陰溝翻船, 她的初吻都差點被這小破孩奪走了。
寂白進了院子,將自行車停在爬滿翠綠藤蔓植物的牆角邊, 遠遠的聽見屋裡傳來寂緋緋的哭聲。
“媽媽,我想去參加年會,你給奶奶打電話,讓我也去參加年會,求你了,嗚嗚嗚。”
寂白推門進屋, 寂緋緋正坐在沙發上,手裡攥著紙巾,哭得是梨花帶雨,眼睛都腫了。
父親和母親陪坐在她的身邊,焦急地安慰道:“緋緋,你別哭了,哭得媽媽心裡也難受啊。”
“給奶奶打電話,現在就打!”
陶嘉芝推了推寂明志:“打啊,快給你媽打電話,憑什麼年會不讓咱們緋緋參加啊,她又不是不知道,咱們緋緋的病情,不能受刺激。”
寂明志無可奈何地拿起了手機,給寂老太撥去了電話。
半晌之後,他放下手機:“秦助理說老夫人還在開會。”
“開什麼會啊,都開了一整天了,我看她就是故意不想接咱們的電話。”
寂緋緋哭得更大聲了。
陶嘉芝對寂明志說:“要不你找個時間,親自去總公司跑一趟,跟老太說說情。”
寂明志眉頭皺成了山,焦灼地說:“我每次去總公司,不是報虧損就是要資金,總沒好事兒,現在又為了這點小事去討人情,我拉不下這個臉,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寂緋緋聞言,抓住了陶嘉芝的手:“媽媽,隻有你能幫我了。”
陶嘉芝也很為難,嘆息著沒做聲。
寂老太是何等手腕的人物,決定的事情哪裡是他們求求情就能改變的?
“緋緋啊,要不還是算了,總公司的年會去不了,你還可以來咱們公司年會嘛。”
寂緋緋嫌棄地說:“我才不去你們那個虧本的小公司呢!丟不丟人!”
一聽這話,寂明志火了:“怎麼,你還看不起你爸媽了是吧!”
陶嘉芝立刻拍了他一下:“哎呀!你別吵,自己沒本事,兇孩子做什麼。”
“哼,我看她就是讓你慣的,才慣成這種壞脾氣!”
寂白無聲無息地進了屋,背著書包準備上樓:“爸媽我回來了,回房間寫作業了。”
“你等一下!”寂緋緋的矛頭突然對準了寂白:“你搶了我的年會名額,奶奶都說了,本來是邀請我的,都怪你出風頭搶了去!”
寂白的腳步疏忽間頓了頓,她淡淡地說:“本來是邀請你的,可是為什麼奶奶改變主意,你自己心裡沒數嗎,如果不是你無理取鬧,我有這個機會?”
這時,家裡的阿姨將藥拿了過來:“大小姐該吃藥了。”
寂緋緋哭鬧了起來:“媽媽,奶奶都不喜歡我了,這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幹脆不要治療好了!”
陶嘉芝慌了神:“緋緋啊,你千萬不要有這樣的想法,來,把藥吃了。”
“如果她不把名額讓給我,我就不吃藥!”
寂白站在樓梯上,冷冷地看著她表演。
陶嘉芝說:“白白,你去跟奶奶說,把名額讓給姐姐,你看姐姐病成這個樣子,你是她親妹妹啊。”
寂白面無表情道:“奶奶說要在年會上辦一場音樂會,邀請我去拉大提琴,如果媽媽不想我參加的話,自己去和奶奶說吧。”
陶嘉芝也沒法子,急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寂緋緋說:“你就跟奶奶講,你那天身體不好,去不了了!”
“姐,你還沒有弄清楚問題的關鍵,寂氏集團的年會,多一個人不會多,奶奶完全可以邀請我們姐妹倆一道參加,為什麼不?你放聰明點,即便我不去,你也去不了。”
她丟下這句話,轉身上樓回了房間。
寂緋緋還在樓下哭鬧不止,寂白戴上了降噪耳機,周遭一瞬間安靜了下來,她拿出試卷,開始做題了。
重生一次,寂白想要努把力,衝全國最好的大學s大,她要為自己籌謀一個好前程,而不是像上一世一樣,渾渾噩噩隨便考了個中等大學,最後還是要依靠父母家庭,被扒著吸血...
寂白專心做題,手摸到桌邊的粉櫻桃水杯,杯子已經空了,她起身接熱水,不想出門便看寂緋緋倚在牆邊,冷冷地看著她。
她眼角緋紅,還有沒擦幹淨的淚痕,看上去很是狼狽。
在她的面前,寂緋緋不再演戲,恢復了本來面目:“寂白,你為什麼要搶我的東西?”
寂白握緊了空水杯:“什麼叫你的東西?”
“你搶走了我的風頭,還搶走了我的機會!甚至爸爸媽媽都不像以前那樣對我百依百順了!”
“你覺得這些東西,原本就應該屬於你嗎?”
“寂白,你不用覺得委屈。”寂緋緋猙獰地冷笑著說:“爸爸媽媽就是為了給我治病輸血,這才生了你,你的存在就是為我服務的,知道嗎,你根本不配當我妹妹,你根本就是我的活體血庫!你連人都不配當,你就是我們家的一條狗。”
“姐姐,說話小心,你在侮辱我。”
“侮辱你又怎麼了!你把我的一切都奪走了,我現在一無所有了!你還想怎麼樣!”
寂白走到她的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猙獰的臉蛋。
寂緋緋一把拍掉了她的手。
“寂緋緋,這就一無所有了?”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寂白沉聲道:“你從我這裡拿走的一切,我都會讓你慢慢吐出來。”
寂白說完轉身回了房間,不再看她的反應。
寂緋緋愣了半晌,然後發了瘋似的跑下了:“爸媽!剛剛寂白說要殺了我!你們...你們快把她趕出去啊!我不要和她住一起了!”
“……”
她鬧了半晌,父母也沒有來找寂白,寂明志說:“緋緋啊,我預約了醫生,明天跟爸爸一起去見見,好嗎。”
“我為什麼要去見醫生,醫生不是說我的病情已經穩定了嗎!”
“是這樣,這個醫生是心理方面的。”
寂緋緋目瞪口呆:“什麼...你們以為我瘋了!”
陶嘉芝嚴厲地說:“緋緋,你現在明顯精神不正常,聽媽媽的話,明天和爸爸一起去醫院,和醫生聊聊!”
“我說的都是真的!寂白真的說要殺了我!”
“緋緋!你不要再妄想了!爸媽是看著妹妹長大的,她什麼性格我們比你清楚,妹妹怎麼可能說那種話!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反倒更有可能!”
寂緋緋潦倒地往後退了退,哭著跑回了房間。
欲使人滅亡,必先讓其瘋狂。
寂白靠在門邊,回想著剛剛寂緋緋的一字一句——
“爸爸媽媽就是為了給我治病輸血,這才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