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了。”
謝隨轉身要走,寂緋緋見勢不妙,立刻改口:“不過一次兩次回去晚了沒關系的。”
她像是生怕謝隨反悔,連忙回頭對寂白說:“白白,你自己回家吧,跟爸媽說一聲,今天我和朋友玩,晚些回來,不要擔心。”
寂白蹙眉:“你到底還練不練習了,駱清老師的選拔賽就在下個月。”
“沒關系,回來再練。”
寂白騎上自行車,無奈地要離開,謝隨突然道:“要玩就兩個一起,不玩就一個也別去。”
“......”
回虎山的山腳下,好幾輛拉力賽車停在了公路入口停車場,幾個富家少爺落拓地斜倚在車邊,挑起下颌望向謝隨。
謝隨幫他們贏了不少場比賽,現在是他們最得意的賽車選手。
有能力的人無論走到哪裡都是被人尊敬的,他們也恭恭敬敬地稱他一聲“隨哥”。
“隨哥,今天難得居然帶了妹子過來!”
謝隨沒有說話,反倒是寂緋緋,展示了她優秀的社交才能:“你們好,我是寂緋緋,是隨哥的朋友。”
寂緋緋本來巴望著叢喻舟等幾個男孩能介紹介紹她,最好是把她網絡紅人的身份帶出來,可是叢喻舟竟也穩如泰山,一言不發,完全沒有要介紹她的意思。
寂緋緋輕輕咳了一聲,對幾個富家公子嫣然微笑著。
富家公子有自己的娛樂圈子,平日裡接觸的都是超模外圍一流,當然不可能知道什麼網絡勵志紅人,也沒有認出寂緋緋。
當然,更看不上她的長相和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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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緋緋自討了個沒趣,臉上的笑容有些尷尬。
“今天晚上想怎麼玩?”謝隨開口問他們。
“既然隨哥帶了妹子過來,那咱們就嘗試一種新玩法唄。”
幾個富家少爺相視一笑:“這次副座帶女孩,不過兩個人的手得銬在一起。”
說完,他們摸出了兩個銀光閃閃的情趣手銬。
叢喻舟說:“拷在一起怎麼可能,不是影響操作了嗎?”
“隻要妹子肯聽話,沒多大影響,再說,這條公路隨哥不是閉著眼睛都能開嗎?”
蔣仲寧看著謝隨:“不行,這太危險了。”
“嘿嘿,要是不敢就算了。”
謝隨面無表情地問:“賭注是什麼?”
穿黑t的少爺走出來,手裡攬著一個身材火爆的外圍超模:“咱們各帶一個妹子,不用開全程,把旗子插到絕鹿嶺一段,然後開回來,誰快誰贏,賭注十萬。”
“十萬!”
發出驚嘆的人是寂白,她情不自禁地驚呼出來之後,幾個男孩全都回頭看她,眼神怪怪的。
她捂了捂嘴,知道自己表現得非常不像富家小姐了,連寂緋緋都忍不住輕蔑地看了她一眼。
十萬塊在寂家的確不多,但是對於經歷了上一世無家可歸的寂白來說,這不是小數目。
看看謝隨他們的神情,這點錢在他們眼裡好像不算什麼。
寂白終於知道,他們玩命掙錢是怎樣的玩法了。
謝隨答應了這些豪門公子的賭局,蔣仲寧回頭望了望兩位女孩:“你誰願意跟隨哥出去兜兜風啊?”
寂白:......
他管這叫兜風,這是玩命好嗎。
本來回虎山這邊的公路就很陡峭險峻,很多九十度的彎道,兩個人把手拷在一起,這不是嫌命太長?
當然,不止寂白這樣想,寂緋緋也開口道:“這太危險了,謝隨,你不要參與這麼危險的活動,你要是缺錢,我、我有錢的,十萬不算多...”
謝隨冷冷地睨她一眼,不辨喜怒地說:“你想養我?”
寂緋緋當然羞於啟齒,盡管她覺得這沒什麼問題,以她的家世以及現在的人氣,要是謝隨和她在一起了,以後前途肯定一片光明的。
“不是隨便什麼人都養得起隨哥的。”叢喻舟開了個玩笑,緩和氣氛:“隨哥平時花銷很大哦。”
寂緋緋臉又紅了,低聲說:“如果一定要我上車的話,我就……”
不想他話音未落,謝隨忽然轉向了寂白:“上車。”
寂白愣住:“啊。”
謝隨將手撐在車門邊:“上車,我帶你兜兜風。”
寂白看著那輛锃亮的改裝超跑,本來是準備拒絕的,不想謝隨徑直朝她走來,拉住她的手,連拖帶拽將她塞進了副駕駛位置。
“謝隨,我…我不去!”
謝隨撐在門邊,冷冷一笑:“怕了?”
寂白嘴唇都哆嗦了。
叢喻舟說:“寂白同學,可不是誰都能坐上隨哥的副駕座,你是他第一個帶的女孩。不用擔心,隨哥開車很穩。”
寂白望了望謝隨,他擋在副駕駛的車門邊,似乎並不準備放她離開的意思,從她的角度望去,能見他脈絡分明的脖頸,下颌綴著淡青色的胡茬。
“那…你慢點開。”
女孩一松口,場子熱鬧了起來,男孩們躁動不已,圍著兩輛準備的超跑嗷嗷地叫囂著。
漂亮的超模倚在富家少爺的身邊,手拍著他的胸脯,撒嬌說:“人家要獎勵。”
富家少爺出手很闊綽:“行啊,隻要老子能贏,給你六位數。”
超模拍著手:“好呀好呀。”
這時,富家少爺注意到了寂白,她一直很安靜地跟在謝隨身邊,似乎沒有什麼存在感,但是乍一眼看去,真他媽的乖啊,漆黑的眼眸子襯著無比白皙的臉蛋,越看越覺得驚豔。
富家公子一把推開了超模,對寂白說:“哎,要不要換搭檔啊,你到我車裡來,不管輸贏,我給你六位數。”
謝隨站在車門邊,並沒有坐進去,他望向寂白。
寂白抿了抿瑩潤通透的唇,拒絕道:“不了,我跟隨哥,不、不要錢。”
比起這些不知道技術如何的富家公子,寂白更願意相信謝隨的車技,她對他無與倫比的信賴感從上一世就養成了。
富家公子們都還仰仗著謝隨,所以也不好輕易得罪,寂白不願意,他們便不再勉強。
謝隨嘴角不知不覺勾了笑意,隨哥,從她嘴裡念出來,軟軟糯糯的,聽著格外撩人。
富家公子將銀手銬扔給了謝隨。
寂白乖乖走到副駕駛,拉開了車門。
兩人分別系好安全帶以後,謝隨在眾人的注視下,親手將手銬靠在了自己的右手,而另一邊烤住了寂白的左手。
“怕嗎?”
“不怕。”
那是不可能的。
寂白心髒都快蹦出來了。
謝隨感受到女孩緊張的情緒,側頭睨她一眼,嗓音低醇:“不要怕,我活著,就不會讓你死。”
寂白感受著左手手腕的冰涼冷硬的質感,心底也有些緊張:“嗯。”
第10章 亡命之徒
謝隨啟動了發動機,表盤轉亮,寂白還沒坐穩,“轟”的一聲,他已經將車駛了出去。
寂白不記得是從哪裡看到,說通過一個男人開車,可以看出他的性格氣質。
寂白的父親開車四平八穩,不爭不搶,這樣柔弱的性格也導致他在家產爭奪戰中落於下風。
謝隨開車隻能用一個字來形容:野。
好幾次漂移轉彎都是九十度直轉,輪胎與公路劃出尖銳的“昀鄙亢斂換峒跛佟
寂白感覺整個人都要被甩出去了。
她的左臂被他把盤的動作牽扯著,為了不影響他的操作,寂白盡可能讓身子斜傾,靠他近一些。
一個九十度的逆轉,寂白不受控制地扶住了他的肩膀。
他身體硬得就像熾熱的烙鐵,肌肉的密度強韌,仿佛全身沒有一塊肉是柔軟的。
這樣堅硬的身體能給人帶來安全感。
上一世的寂白恰恰最缺乏的就是安全感,狹窄的出租屋裡,每每入夜,謝隨會從後面摟著她,與他相擁入眠,寂白不會做噩夢。
當然,他不是老實的男人,他的手也會胡亂遊走,會撩撥她,令她迷亂...
每當她回身熱切回應的時候,謝隨便會停下來,冷靜一會兒,沉著臉離開房間。
倒像是她做錯了什麼。
謝隨的性子從來都是這樣陰晴不定,行為也不可捉摸。
......
她重新坐直了身子,閉上了眼睛,不去看窗外極速飛過的景色,看了可能會害怕,因為速度實在太快了。
因為緊張,寂白又開始發汗了。
謝隨嗅到了她身體散發的馨香,像牛奶沐浴乳混合了淡淡的花香,讓他想到了小時候吃過的一種牛奶糖。
他吸了吸鼻子。
寂白察覺到他呼吸加重,她捻了捻自己的衣領,然後打開窗戶透風。
“把窗關了。”謝隨說:“老子冷。”
寂白不太願意,低聲說:“開一分鍾。”
謝隨睨了她一眼,笑道:“怕老子嫌你身上有味?”
被戳破心思的寂白垂了垂腦袋,臉頰變得緋紅滾燙。
謝隨抬起右臂,寂白的手也被他牽引了過來,他居然探身嗅了嗅她!
寂白驚慌失措,連忙往後縮。
她知道自己有味道,挺自卑的,但她體質就是這樣,易發汗。
味道淡淡的,有點甜香的感覺。
但並非所有人都喜歡這種味道,譬如她初中的男同桌,是個壞男生,說她身上有狐狸精的騷味兒。
那以後,寂白就自卑了,即便夏天也不敢穿吊帶裙。
謝隨還在嗅著她,寂白連連後仰:“你、你別聞了!”
“你他媽味兒真重!”
寂白緊緊咬著唇,唇肉都泛白了,嗓音顫抖:“讓你開窗透氣的。”
謝隨眼看著她都快抹眼淚了,他突然輕薄地笑了:“哭什麼,老子又沒說不喜歡。”
“誰…誰為這個!”寂白隻覺得自己真是百口莫辯了。
謝隨揉了揉鼻翼。
講真,他都想ying了。
寂白不再說話,謝隨也專注開車,盡可能讓自己冷靜,否則這他媽四下無人的山野路,他真怕自己當了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