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得聲音都快碎了。
「大小姐,選我。」
「我比他們……都要幹凈。」
06
終於知道為什麼霸總小書裏,男主會對倔強小白花女主一見鐘情了。
我可能真不是個好人。
看到池逆隱忍脆弱的模樣,隻想把他欺負得更狠。
直到被拐進酒店套房,池逆還保持著將我扣在懷裏的姿勢。
神情怔忪。
似乎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這一步。
「程知意……」
「喊大小姐。」我抬起食指摸上他的唇瓣。
挑釁地用力按了按。
「皺什麼眉啊,池逆同學?
「剛剛趕走那三個人的時候不是很有種嗎?
「說比他們厲害,是這裏,還是……這裏呀?」
Advertisement
掌心下的肌肉像過了電似的猛然僵硬。
還沒來得及好好欣賞男生羞憤欲死的模樣,手腕就被攥住了。
「程知意,你非要這樣嗎。」
那雙眼睛黑沉沉,裹挾著深幽潮湧般的欲念,比窗外的夜色還濃。
瞧著瘆人。
我笑著仰頭,在他凸起的喉結上啄了一口。
池逆兇巴巴的面具碎了一地。
呼吸錯亂,追著我的唇吻了過來。
二十九歲的池逆總是冷靜強大,溫柔內斂。
十九歲的池逆恰恰相反。
像個不知疲倦的小牛犢子,一身使不完的蠻勁兒。
稍微撩撥幾下便激動到不行。
毫無技巧,隻知道生澀地掠奪。
笨得很。
我仰頭親親他緊繃的下巴。
「池逆同學,誰是不三不四的人呀?」
他垂眸看我一眼,不說話,隻知悶頭幹活。
「池逆同學嘴真硬啊!哪哪兒都硬。」
「別說了。」
池逆氣急敗壞捂住我的眼睛。
動作很兇,落下的吻卻帶著虔誠的渴望。
驟然失去光明,聽覺變得更加靈敏。
我膽子賊大地撩撥:
「池逆同學,你叫得真好聽。」
Ok!
這下子嘴巴也被氣勢洶洶地堵住了。
我像部三折疊手機,池逆當成寶貝似的,翻來覆去折騰到天亮。
敲門聲響起時,池逆下意識掀開被子把我裹得嚴嚴實實。
「程知意,快開門,我知道你在裏面!
「你敢給我戴綠帽不敢開門嗎?」
周陽怒火中燒的聲音,一字不落飄進房間。
池逆好似才清醒過來,滿布血絲的目光從我臉上狼狽地錯開。
手指緊緊攥住床單。
「需要我……躲起來嗎?」
空氣裏彌漫著讓人臉紅心跳的味道。
池逆胸膛後背全是抓痕,更別提破了皮的嘴角。
像個被過度欺淩還低眉順眼的狼崽子。
莫名地,我不想讓別人看到他現在的模樣。
外面周陽的怒吼沒完沒了。
夾雜著徐靜溫溫柔柔的安撫聲。
煩得很。
我直接撥通電話,對著手機號啕大哭:
「爸媽,表姐懷了周陽的孩子。
「對!我被綠了嗚嗚嗚!」
掛斷電話,門外響起接二連三的手機鈴聲。
周陽和徐靜慌亂地對著電話解釋。
漸漸地,門外的聲音散去。
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眼淚,被池逆輕輕擦去。
他的眉心攏起了小山丘。
「他們背叛了你?」
「嗯?嗯!」
「別哭了,不值得。」
小說裏,男主會各種甜言蜜語哄得人心花怒放。
池逆不會,翻來覆去隻會這麼乾巴巴幾句。
我雙眸含淚,暗送秋波。
指望他多哄哄我。
池逆沉默了一會,似乎下定決心。
語氣鄭重。
「程知意,我會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不會影響你的清白。」
滾吧……
媚眼拋給狗看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
「池逆,你就沒有什麼要和我坦白的嗎?
「高二那年我落水,究竟是誰救了我?」
07
高中時,我和池逆同校。
他來兼職時,爸媽額外付了工資讓他多照顧我。
用更通俗的話來說,池逆是我的跟班。
他似乎並不在意別人對他的嘲諷。
總是一板一眼地喊我「大小姐」,盡職盡責地跟在身後。
高二暑假我和圈子裏幾個同齡人去山裏露營。
玩鬧間,我被湍急的水流卷進河裏。
再醒來時,我和周陽躺在同一間病房。
大家都說,是周陽冒著生命危險救了我。
我把他當作恩人,處處優待、容忍。
同一個時間段,池逆辭去兼職、轉校,杳無音訊。
直到上輩子翻開日記本,我才知道真相。
救我的人明明是池逆這個大傻子。
我從醫院調取了當初的病歷。
為了救我,他雙腿骨折,小腿被石塊劃出多條深可見骨的血痕。
拖著滿身的傷,不聲不響地消失在我的世界。
日記裏,池逆沒有寫原因。
現在被我追問,他下意識抓緊了床單。
「我不清楚。」
還在裝。
我來了火氣。
直接勾住他脖子,咬上另一邊唇角。
狠狠啃了一口。
「現在清楚了嗎?」
他眼皮一顫,壓低聲音:
「對不起。
「時間不早了,我要去賣煎餅了。」
我氣笑了。
我堂堂程家大小姐,竟然比不上一塊雜糧煎餅重要?
二十九歲的池逆明明不是這樣的。
聽我在電話裏咳嗽一聲,他會立刻結束工作從國外趕回來。
出差再忙,也會記得給我帶各種喜歡的小禮物。
我找了工作,他每天必定繞路送我上班接我下班。
助理說對池總這種大老闆來說,時間比金錢更寶貴。
他嘴上說著「不愛」「不可以」,卻把所有最寶貴的都留給了我。
我大概被池逆慣壞了。
接受不了十年前這樣大的落差。
08
回到家,所有人都在。
徐靜哭著跪到地上。
「姑姑姑父,我和周陽清清白白,我不知道妹妹為什麼要汙蔑我。」
周陽扶她起來,滿臉憤怒:
「程知意,你別無理取鬧,我們之間的矛盾,沒必要牽扯到無辜的人。
「她是你姐姐,不是傭人,憑什麼要她給你下跪?」
我媽心疼地抱住徐靜,溫聲安慰。
我爸也厲聲表示一定會還她公道。
我始終想不明白。
徐靜究竟有什麼資格對我們全家恨之入骨?
就為了一個男人?
如果上輩子她直說喜歡周陽,我一定高高興興成全他們。
可她偏不。
嘴上唯唯諾諾,心裏卻在計劃著如何將我和父母置之死地。
見我不說話,周陽愈發理直氣壯。
「你去酒吧點男模,不就是為了氣我,逼我跟你和好嗎!
「大小姐脾氣能不能改改?除了我還有誰忍得了你?
「忍不了就退婚啊!」
冷冷甩下一句話,我直接上樓回房。
周陽被氣走了。
晚飯時,家裏隻有我和徐靜兩個人。
她腫著雙眼,強顏歡笑:
「知意,周陽真的很喜歡你呢!你那麼對他,他也沒想過退婚。」
「那是因為他下賤。」
我慢悠悠地往嘴裏扒拉米飯。
「表姐,你那晚在酒店裏放的東西,分我點兒。」
我一早知道她在套房裏提前放了催情的燻香。
否則……池逆不會那麼失控。
雖然他失控的樣子很可愛啦。
徐靜還想狡辯,被我微笑打斷。
「給我,不然我就要報警了喔!」
徐靜連柔弱都裝不下去了,又驚又懼看向我。
「程知意,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嘆了口氣。
「我為表姐覺得惋惜啊!
「如果你真的懷了周陽的孩子,還怕他不會娶你嗎?」
上輩子徐靜的確懷孕了,聯合周陽搞垮程家產業。
她幻想著成為周太太,卻沒料到失去了程家的庇護,她那些溫柔、體貼在周陽眼裏變得一文不值。
周陽發神經似的依舊要和我結婚。
結婚那天,徐靜舉著水果刀沖了過來。
混亂之際,我好心推了周陽一把。
恰好撞上了刀口。
搶救了一天一夜,周陽雖然保住性命,卻成了植物人。
縱然徐靜叫罵著說她要捅的人是我,也還是免不了被周家人送進監獄,肚子裏的孩子自然沒有保住。
周陽唯一的血脈沒了。
不過以他死人微活的狀態,這些都不重要。
周家人後知後覺明白這是我的復仇,但他們找不到證據。
咬牙切齒宣傳他們兒子是個純愛戰神,替未婚妻擋刀的深情人設。
恐怕全世界也隻有池逆這個傻子,以為我對周陽情根深種。
臨死前為我聘用了十幾個保鏢。
在國外購入數處房產。
又悄悄組建了高精尖醫護團隊研究植物人康復技術。
遺書上,冷靜而疏離地告訴我。
程知意是自由的,無論選擇哪種生活,他都支持。
我跑回房間,把泛黃的日記本按在懷裏。
眼淚落在手背上。
理直氣壯撥通池逆的電話。
「老公,他們都欺負我!」
09
我想帶池逆去醫院檢查身體。
距離他死於胃癌還有十年時間,一切都來得及。
可是池逆躲了我大半個月。
好似我是能吃人的洪水猛獸。
我隻好在煎餅攤前堵人。
池逆眸光冷淡。
跟那晚的火熱判若兩人。
我笑瞇瞇地:
「池老闆,加一個烤腸兩個蛋。」
男生面無表情像個機器人。
手卻抖了一下,被滾燙的鐵板燙了個燎泡。
「傷在你身,痛在我心。」
既然池逆不會甜言蜜語,那就換我來吧!
他乖乖當甜寵文女主就好。
我抓住機會,瘋狂輸出土味情話。
池逆的耳朵肉眼可見地泛紅。
我正要上手調戲,身後傳來一聲嗤笑。
路邊的保時捷落下車窗,周陽閑適地支著額頭:
「知知,這麼多天鬧夠了吧?以為隨便找個男的就能讓我吃醋?」
他瞥了眼池逆的背影,面露嘲弄:
「而且還是這麼上不得臺面的男人。」
「跟我回去和靜靜姐道個歉,乖乖的。」
乖你大爺!
我抄起桌上的番茄醬,滋了他滿頭滿臉。
「你乖乖舔幹凈,我就去道歉。」
周陽要面子,頂著滿頭滿臉的番茄醬被人圍觀,他顧不得擦掉一身狼藉,連忙升起車窗。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池逆抿著唇,一言不發離開。
我小跑著跟上去。
怎麼喊他也不理。
為了躲我,他進了衛生間。
我追了進去。
池逆眼皮一跳:「這是男廁!」
「那你跟我去女廁?」
他無視我的幽默,冷著嗓子開口:
「程知意,我不會跟你去醫院,我的事也不用你管。」
「我偏要管呢?」
池逆沉默了幾秒。
抬眸時,眼裏摻了幾分涼薄的笑意。
「那晚……隻是一場錢色交易,你不要想多了。」
我忍著想揍他的沖動。
「色,我嘗到了;錢,你收了嗎?
「還是說,池逆同學想做月結?」
他啞口無言。
連白皙的脖頸都泛著粉。
我正要打趣幾句,外面響起腳步聲。
池逆眼疾手快拽著我進了廁所隔間。
有點臟。
我嫌棄地皺了皺鼻子,扯住池逆袖子。
他垂眸看我一眼,表情無動於衷。
手卻誠實地託住我的腰。
我順勢踩在他的鞋子上,頭頂蹭到他下巴。
距離驟然拉近,男生身上清冷的木質香沖淡了廁所氣味。
靜謐的空間裏,門外淅淅瀝瀝的水聲無限放大。
伴著男人的口哨聲。
池逆皺了皺眉,抬手捂住我的耳朵。
「跟我去醫院。」我比劃著口型。
池逆不理。
我伸手朝下,挾天子以令諸侯。
「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