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媽媽留給我的!」
如今,他妻兒相伴,早已忘了那個陪他白手起家的妻子。
21
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裴晏,先是握住了我的手。
他平靜地走到沈澤面前,抬手放到了他的頭上。
盯著他,目光平靜,卻陰冷至極:
「東西交出來,否則老子頭給你擰下來。」
「你……你這是做什麼!!!」一旁的繼母嚇壞了。
他掃她一眼,眼裏閃過一絲危險的光。
「閉嘴。」
裴晏抬腕看了眼表,手指點了沈澤的頭兩下。
「給你十秒鐘。」
聲音很輕,卻透著危險。
我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表情極其冷淡,卻不怒自威,周身的氣場令人望而生畏。
沈澤嚇得拔腿就跑,飛速將小熊送了回來。
頭都不敢抬,顫抖著手遞給裴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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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晏接過,目光落在沈澤身上,極其嫌惡。
「小b崽子,敢欺負我老婆?」
沈澤嚇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繼母終於忍不住了。
「他還是個孩子,你們……你們怎麼能這樣對他?」
我爸向來都給裴晏面子,隻是今天他也著實震驚了。
「裴晏,我一直覺得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今天……今天你這是做什麼?」
裴晏彎了彎唇角,反問他:
「沈叔,老婆受氣了我幫她撐腰,我不夠懂事嗎?」
裴晏看著他,嗤笑道。
「都說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爸,這話真不假。」
他握緊我的手,不緊不慢開口。
「不過,沈聽禾不是沒有家的小孩,誰給她委屈受,就是找死。」
我爸瞬間被點燃了怒火。
「裴晏,我是你的嶽父,婚後你不喊爸不說,現在你……你這是什麼態度!就連你爸都沒同我這麼講過話!」
「裴家現在是我當家。」
裴晏輕笑著提醒他。
「沈叔年紀大了,還是將財產盡快劃分清楚吧。我提醒您一下,屬於沈聽禾的,一分都不要少。
「否則,以後您的生意,我見一次,搶一次。」
裴晏的話,仿佛將我的心撕開了一個口子。
有酸澀,有感動,更有不可置信。
從未想到,這世上,除了媽媽外,還會有人在我受委屈時,為我撐腰。
「裴晏,你為什麼要幫我?」
他的手掌很熱,聲音很輕。
「我的人,隻有我能欺負。」
「裴晏,你……」
我強忍住眼裏的淚水。
「你真的討厭死了……」
他低頭看著我。
「還以為你會說,要喜歡上我了。」
「誰會喜歡你這個討厭鬼!」
情緒平復後,我開始吐槽他。
「我還是第一次見你說臟話。」
他一邊開車,微微側頭:「怎麼?」
「就……還挺爽的……」
我實話實說。
他竟盯著我低低笑了一聲。
「原來我老婆喜歡dirtytalk,下次我注意。」
「裴晏你個變態!我才不是那個意思!」
有些人看著清冷禁欲,其實就是個斯文敗類。
我忍不住吐槽他:
「你這個人最會裝了,上學時裝好學生,背地裏卻偷偷抽煙。
「說什麼早戀會影響學習,還不是會偷偷看小電影。」
他略帶輕佻的視線,黏在我的身上。
「那你知道我看那些的時候在想什麼嗎?」
我沒好氣瞪他一眼:
「誰知道你在想哪個島國老師。」
他目光又深一度,似是要將我灼穿。
「我在想你。」
我臉瞬間就熱了:「裴晏,你不要臉……」
他低笑一聲反問我:「你呢?」
「我……我才沒有看過那種東西……」
實際上,青春期好奇,我也偷偷看了。
更可恥的是,當夜我做了個難以言說的夢。
男主角竟然是裴晏,太離譜了醒來後,連連慶幸還好是夢。
22
是夜,我換上高中校服。
除了胸那有些緊,還算合身。
有人目光通紅,呼吸熱得都燙人。
「老婆,多年前夢裏你就是這樣……」
「裴晏你閉嘴……」
氣氛剛剛好時,裴晏的秘書打來了電話。
「裴總,您的退燒藥忘了帶回去,需要給您送過去嗎?」
「裴晏,你發燒了?」
我忙伸手去他額頭上探了探溫度,果然是燙的。
剛剛就覺得他的手很熱。
「這幾天太忙沒休息好,著涼了而已。」
「不行,要吃藥的。」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不用吃藥。」
他視線纏在我身上,聲音沙啞。
「寶貝,我知道個偏方,你宮寒,我發燒了,我們可以相互治癒一下。」
我都沒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
滿腦子,隻想著他的病,衣服何時被脫掉的都未發覺。
又忽然想起他好像也沒怎麼吃東西。
「裴晏,要不你吃點飯吧。」
他驀然一愣,突然瘋狂賣力。
他好像理解錯了。
「啊啊啊,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身體不行……得……」
他微紅的眼盯著我,聲音又啞又沉。
「我不行?」
「不是……」
未出口的話被堵住,我欲哭無淚。
最後,他竟然退燒了。
我癱軟在他的懷裏,強撐著眼皮。
手指摸著他後背那塊凸起的疤痕。
「裴晏,你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說什麼?說了你會聽嗎?」
「我怎麼不會!」
「我很早就跟你說過何蔚沒安好心,你聽了嗎?」
「我喜歡的每個男的你都說沒安好心!我看沒安好心的是你……」
我累極了,懶得跟他吵。
跟他這個混蛋,永遠和平不過三秒。
23
第二天,裴晏竟然又燒了起來。
我二話沒說,堅持帶他去了醫院。
急診室,一身白大褂的江宇懶懶抬頭。
「呦,這不裴總嗎?
「怎麼又來給我們醫院沖業績了?」
我懶得聽他調侃。
「他從昨天發燒到現在。」
江宇目光從他脖子上掃過。
「少吃一頓會死?
「發燒了還同房,有沒有一點醫學常識?」
我耳根一熱,默默低下了頭裴晏剜他一眼:「閉嘴。」
江宇給他輸好了液,他閉著眼睛,淺淺睡了過去。
「裴晏他,這次……不嚴重吧……」
我跟在江宇身後,有些擔心問他。
「後遺癥而已。」
他漫不經心回,又補一句。
「不嚴重,死不了。」
「什麼後遺癥?他不是著涼引起的發燒嗎?」我不解。
「他身強力壯的,著個涼就高燒不退,至於那麼虛嗎?」
他無語瞥我一眼。
「那是為什麼!」
「五年前燒傷的後遺癥。」
「燒傷?五年前裴晏怎麼會受傷?」
「他現在還沒跟你說?」
五年前,燒傷我突然想到了什麼「江宇,五年前那場火災,裴晏也在對不對?
「他是怎麼受的傷?」
江宇有些無語。
「自然是沖進去救你傷的。」
可我更不明白了。
「救我的不是何蔚嗎……」
五年前學校附近的一個餐廳起火,而我恰巧在那裏吃飯。
火勢很大,我逃不出去。
被濃煙嗆得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我躺在醫院。
護士跟我說,是我男朋友拼了命將我救了出來。
那時,我蘇醒後第一個見到的是何蔚,我以為是他,而他也沒有否認救我的事實。
「可是裴晏為什麼會瞞著我……」
「他去看你的時候,你正抱著何蔚哭,就轉身走了。
「靠,沒想到你那個前任,竟然有臉說是他救的你。」
江宇憤憤不平。
「當年你困在大火裏,何蔚在外邊沒有去救你,是裴晏瘋了一樣地沖了進去。
「抱你出來的時候,被掉落的房梁砸到了後背,傷得很重。
「那時,他還不肯好好配合治療,一直到現在,傷疤那裏,偶爾會疼,嚴重了會引起發燒。」
我愣在那裏,聽著江宇的一言一語。
「他……他為什麼不告訴我啊……」
我隻知道,那件事後,裴晏便出國做了兩年交換生。
直到媽媽去世後,他才從國外回來。
「因為他是傻b。
「沈聽禾,你是真看不出來他喜歡你嗎?」
「他怎麼會喜歡我……他明明最討厭我了……」
「他討厭你不要命去救你?他討厭你這些年背地裏偷偷讓給你生意?他討厭你堅持要娶你?
「沈聽禾,這麼多年了,裴晏身邊除了你,連蚊子都是公的。
「別說賭上全部身家了,他特麼為了你命都可以不要,這還不是喜歡嗎?」
24
江宇一字一句質問我,我再也忍不住,沖到了裴晏病床前。
隱忍多時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
從前,怕被裴晏看輕,從未在他面前掉過眼淚。
此刻的自己,難受得泣不成聲。
「哭什麼?」
裴晏睡得很輕,他睜開眼時,就看到滿臉淚水的我。
瞬間,有些慌。
「你跟她說什麼了?」
他側頭問江宇,江宇懶散回道:
「你得了絕癥,你老婆提前哭一哭。」
「別聽他胡說。」
裴晏抬手摸了摸我的頭。
我抽泣著,直接傾身吻上了他的唇。
「裴晏,這個才是我還你的賭注「我輸給你了「你個渾蛋,你讓我覺得自己好蠢好蠢……」
他輕輕環著我,扯起一絲苦澀的笑:
「沈聽禾,我們之間,贏的一直是你。」
先動心的人,怎麼做得了贏家呢?
隻是到最後,輸贏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當兩個人都已經習慣對方的存在後,誰又能說得清是誰先動心的呢。
一個是清晰地明白自己的內心。
一個是逃避不願直面自己的內心。
一個隱忍不發,一個拼命否認。
不是沒有選擇,是選項有且隻有一個。
25
後來,沈聽禾氣呼呼捏著他的腹肌,得出了一個結論。
「裴晏,為什麼不敢說你喜歡我,你就是害羞對不對?」
他沒有否認。
當天被威逼利誘,補上了這些年所有的告白。
那天,沈聽禾對他說:
「裴晏,我好後悔,後悔為什麼要跟你作對,為什麼兩個人那麼擰巴,白白浪費了那麼多的時光。」
她說,如果有能回到十八歲的時光機,她一定要與他談一場青梅竹馬甜甜的戀愛。
再次睜眼,她好像真的回到了十八歲那年。
她看到沈聽禾在給別的男生寫情書。
她急忙攔住十八歲的沈聽禾:
「沈聽禾,別浪費時間了,你未來老公是裴晏。」
十八歲的沈聽禾驚恐地看了一眼不遠處自己的死對頭。
「怎麼可能!」
「因為你們兩個都是死傲嬌。
「裴晏看起來討厭,其實心裏早就為你瘋為你狂,為你哐哐撞大墻了。
「你們25歲結婚了,哦對了,你老公身體超級棒。
「一年後你們的寶寶出生了,名字叫裴錦,長得可愛極了,你喜歡得不行,裴晏經常吃兒子的醋。
「還有,20歲的時候,別去學校門口那家餐廳吃飯,別讓他受傷了「還有,給十八歲的裴晏捎句話,告訴他:追老婆不能要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