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異地男友的每一次見面，我耐不住他的需求和他翻雲覆雨。
我雖然很累，心裡卻很甜蜜。
直到有次我在房間聽見他在客廳和兄弟們視頻：
「不是吧澤宇哥，聽說你跟那個土鱉女還在一起呢！」
我恍惚以為聽錯，卻又聽見顧澤宇吊兒郎當地嗤笑：
「在一起？呵，要不是跟你們打了賭，誰看得上蘇沐妍這種古板無趣的貨色。也就吃起來勉強入口。」
我墜入冰窖。
原來，我以為的雙向奔赴隻不過是一場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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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澤宇的話就像一記重錘，打得我體無完膚。
我裹著單薄的床單不住地發抖，地上散落著一件件被顧澤宇撕破的衣裳。
客廳持續傳來曖昧的起哄聲：
「看不出來啊，土鱉女床上功夫了得。」
又有人接了句。
「也是，誰不知道系花跟澤宇哥的關系！要不是那次澤宇哥喝酒輸了，被兄弟們要求三個月內追到她，她那種貨色才入不了澤宇哥的眼呢。」
顧澤宇不在意地笑了笑。
眾人接著打趣：
「哈哈哈，再自視清高的女人還不是想爬上咱們澤宇哥的床。」
顧澤宇眉頭一挑，渾身散發出餍足的氣息。
「這兩年她也挺自覺，每個月都自己送上門來，就算不是什麼山珍海味，吃點清粥小菜倒也不錯。」
「呦，送上門來的，還便宜她了。」
幾人大笑。
我腦子裡仿佛有根弦「啪」地一聲斷了。
我顫抖著，踏著酸軟虛浮的腳步進了浴室。
站在淋浴間，水流一遍遍洗刷著我身上多處曖昧的紅痕。
我忍不住失聲痛哭。
心髒仿佛被一根麻繩緊緊勒住。
高中我竟絲毫沒有懷疑，身為校草的他怎麼會喜歡上被大家孤立的我。
高中時期，家境不好的我隻想刻苦學習，融不進周圍同學的圈子。
我每天獨來獨往，節省一切時間在學習上。
我不在乎外表，常穿的幾件衣褲都洗得發白，在食堂吃飯也隻吃最便宜的素菜。
我知道他們在背後議論我，說我是個怪胎。
可學校的風雲人物顧澤宇卻向我告白了。
沒錯，和所有普通的女生一樣，我也喜歡顧澤宇。
喜歡他，是因為學校裡的一隻貓。
那隻貓是隻瘸貓，毛色暗淡，長得也不好看。
好多學生看見它都會故意嚇它，它會悽慘地叫一聲，然後逃走。
我卻每天從自己的生活費裡摳出一點錢給它買幾根烤腸。
趁著人少，我會在固定的時間去偏僻的地方找到它，喂它吃。
因為看見它，我好像看見了不受待見的自己。
有一天我去晚了，老遠看見一個高大的男生在逗那隻貓。
是顧澤宇。
他太帥了。
又帥又有錢的男人，全校沒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逗弄了兩下就走了。
我走上前，看見了正在吃凍幹的貓，旁邊擺了個小盒子，裡面有貓糧。
從那以後，每次我去了都能看見分量適中的貓糧。
簡易的小盒子也換成了精致可愛的陶瓷碗。
我走在校園裡，目光也逐漸不由自主地追隨他。
但我從來都把這份喜歡隱藏得很好。
最開始，他向我表白時，看著他在陽光裡翻動的襯衫和揚起的嘴角，我倉皇地跑了。
可我根本架不住他的再三追求，架不住他的一句：「乖乖，我會對你好的。」
於是我同意了。
我暗戀的校草也喜歡我，我心裡的甜蜜快要溢出來。
那段經歷也將我灰色的高中變成彩色。
可我太蠢，我看不見周圍人看我時充斥著獵奇的眼神。
也看不見顧澤宇看我時充滿嘲弄的眼神。
蠢，就會付出代價。
熱水把我的皮膚燙得通紅，私密部位被顧澤宇咬出的牙印還在隱隱作痛。
可這點痛怎能與我心裡受到欺騙的痛苦相比呢？
從浴室出來時，房門外已經沒有了動靜。
地上的衣服破了不能穿，我隻能先從顧澤宇衣櫃裡找出一件T恤衫穿上。
再在外賣軟件上極速下單了一條連衣裙和內衣內褲。
做完這些，我仿佛被抽幹了所有力氣。
看著雜亂的房間，我下意識地想整理幹淨，卻自嘲地笑了笑。
我每次滿腔熱情的奔赴來找他，卻在他眼裡是送上門的便宜貨。
我還沒喘口氣，手機卻響了幾聲。
打開一看，是顧澤宇。
「寶寶，我們籃球社有點事，我先回學校了，桌上的藥記得吃。」
我的心一抽，屏幕的光源照在我僵硬的臉上。
真可笑，顧澤宇從來都不喜歡做措施，就備了藥讓我長期吃。
我那時沉溺於他的細心和溫柔，卻忽略了吃藥對自己的身體傷害有多大。
我嘴角溢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顫抖著手打出一個「好」字。
淚水像是流盡了，眼眶裡隻剩幹澀。
我動作機械地摳出藥丸，沒有就水，而是直接吞下。
看著還剩大半板的藥丸，我把它們全都扔進了垃圾桶裡。
以後，我再也不會吃了。
等待衣服的時間裡，我腦子裡想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一方面想一走了之，再也不來這個傷心地。
另一方面，又想找顧澤宇當面說清楚。
呼吸之間，我還是決定去找他。
不管怎麼樣，也要將這段感情明明白白地結束。
此時正好門鈴響了，我的衣服到了。
拆開包裝我才發現這是一件緊身連衣裙。
我快速的穿上身，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卻愣住了。
原來我的身材這麼好。
我平時隻穿寬松的衣褲，這件黑色針織連衣裙卻把我的身材線條完完整整地勾勒出來。
裙子不算長，V型的領口開得也有點大了。
我不自然地用長發擋在胸前，咬了咬發白的嘴唇。
我要去找他，結束這段畸形的初戀。
「真乖。」
顧澤宇瞟了一眼跟蘇沐妍聊天裡的那個「好」字，隨意地回復了一句。
「澤宇哥，待會兒你打完籃球賽，我給你送水好不好呀？」程雪瑤的嗓音輕柔。
「呦，系花都這麼說了，澤宇哥你可得好好表現啊！」先前在顧澤宇房子裡的那些人也跟了過來。
發小齊明浩揶揄地示意了一下顧澤宇的手機：
「程大美女都在你面前了，還有心思管你的小情人呢。」
「滾蛋。」顧澤宇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程雪瑤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聲音也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澤宇哥你……」
「別聽齊明浩瞎說，瑤瑤，專心看我比賽就行。」
「好的，澤宇哥我相信你。」程雪瑤一笑，轉身朝觀眾席走去了。
看著系花玲瓏有致的背影，兄弟幾個你推我搡：
「我擦，還是系花夠勁兒，看著我都要心動了。」
「看這架勢，系花不會是要跟你表白吧。」
顧澤宇任他們調笑，淡淡地說了句：「我都不急你們急什麼。」
他腦子裡卻不合時宜地想起昨天晚上和蘇沐妍的抵S纏綿。
顧澤宇搖搖頭，進場準備。
另一邊。
我從地鐵口出來，看著面前氣派的學校大門，心裡又泛起細密的疼痛。
顧澤宇從來都沒有帶我來過他的學校，我心裡偷偷幻想的大學戀愛生活，卻隻被局限在床上。
我現在才明白，他不想帶我來，是嫌我丟人。
就像他從來不會把我介紹給他的朋友們認識，也不會讓我踏進他的圈子。
我一邊強迫自己不再去想，一邊跟著其他學生混進校內。
學校很大，我有些沒有方向，隨機找了個學生問：
「同學你好，請問你知道籃球社怎麼走嗎？」
被問的是個男生，他看了我好幾眼，不知道為什麼臉有點紅。
「哦，籃球社就在籃球場旁邊，你順著這條道直走左拐就到了。」
我努力扯出一個微笑向他道謝。
還沒走到球場，就能看見人頭攢動，配合著一起一伏的喝彩聲。
走近了我才聽見有相當一部分規模的女生整齊劃一地呼喊著顧澤宇的名字。
我的目光也隨著落在比賽場地上。
顧澤宇穿著球服，露出的手臂肌肉結實又流暢。
他滿頭大汗，隨手抄了下額前的碎發，顯得五官更加深刻立體。
現場果然又多了一陣尖叫。
「啊啊啊啊！顧澤宇怎麼這麼帥！」
「天哪，不敢想象成為他的女朋友會有多幸福！」
「他的腰看起來就很有勁兒，那個地方看起來規模也……」
聽見她們的發言，我像個事不關己的陌生人。
「哎呀大白天說什麼話題呢！」旁邊一個女生嗔笑。
「再說了，顧澤宇這種男人可輪不到我們。聽說他跟他們系的系花在一起了。」
「唉，果然是系花配系草啊。」
四月回暖，不少人都穿上了短袖。
我卻在正午的陽光下發冷。
被迫變成小三的感覺真糟糕啊。
這三年的真心，在別人眼裡如同垃圾。
我還沒有得到答案，卻喪失了繼續留在這兒的勇氣。
還沒等我離開，場上爆發出了巨大的歡叫聲。
「顧澤宇他們隊贏了！」
「啊啊啊程雪瑤向顧澤宇表白了！」
我愣住了，透過人群看見顧澤宇大方坦然的微笑，以及他對面臉紅羞澀的程雪瑤。
顧澤宇高大的身軀擁住面前嬌小的女孩。
女孩飛速地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周圍起哄聲更加熱烈。
他們是世人眼中的絕配。
此時世界好像被分割成了明和暗的兩塊。
我一個人被罩進灰色裡，眾人的歡呼與我無關了。
我的心髒好像被挖了一個大洞，連疼痛都失去了。
眼見為實，有沒有答案已經不重要了。
人群中央。
顧澤宇感受著懷裡的軟香，卻有所感應地往某個方向一瞥。
怎麼好像看見蘇沐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