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帥得也太犯規了!
陸以堯帥這件事他不是第一天知道。
但今天的陸以堯尤其帥。
難道是遠好於預期的相處氣氛讓他看陸以堯的時候帶上了感恩加成?
他以為兩個人獨處會尷尬,會別扭,結果卻是出乎意料的和諧。今天的陸以堯也比以前更溫和,更容易接近。
白天的時候冉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但是現在他可以很肯定,陸以堯確實有了微妙的變化。
或者說,這才是真正的陸以堯?
明明說自己洗澡不快,但實際上陸以堯並沒有在浴室裡待太久,便洗好穿著浴袍出來了。
冉霖邊玩手機邊等,聽見聲音的時候,很自然回頭就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他像被人點了穴道似的,一動不動,連眼睛都不眨,整個三魂七魄都被眼前的男人吸了過去。
世界上再不會有比陸以堯更性感的男人了。
這一刻,冉霖真就是這麼想的。
湿漉漉的頭發還帶著水珠,額前幾绺不聽話,頑皮地翹著,擋住了好看的眉峰,卻擋不住那雙仿佛彌漫著霧氣的桃花眼,嘴唇稍有些厚,但厚得剛剛好,是那種一口咬上去……
冉霖,你這個禽獸!
總算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男同志立刻在腦袋中拉響警報。
太要命了,他竟然對著陸以堯想入非非,他絕對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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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之前的腦電波相接是偶然,陸以堯想,因為他眼下就判斷不出冉霖究竟在想什麼。那人先是直勾勾盯著自己,眼神像要吃人,現在又別開視線眉頭深鎖,眼神像要揍人。
“我去洗澡。”
突兀地冒出四個字,語氣倒是自然溫柔的,隻是動作和語氣完全不搭,在陸以堯看來對方就像是從床上直接彈起來的一樣,咻地就擦過他身邊。
“地上有水,你慢點……”陸以堯還沒提醒完,就聽見浴室門砰地關上了。
什麼情況?
陸以堯一邊拿毛巾擦頭發,一邊皺眉,視線忽然瞄到被冉霖丟在床上的手機,恍然大悟。
肯定是又刷微博看見那些評論了。
陸以堯坐到椅子上,剛剛因為洗白白而放飛的心情,又有些變悶。
一整天的錄制,他時不時就會想,冉霖是真的沒事了,還是強顏歡笑,時不時又會想,自己為什麼總要惦記這個。可是想到最後,也沒有頭緒,最後隻能總結為——好奇。
就像他問助理小弟的那個關於微博被罵的假設,也是源於此。他自己對於微博評論沒有特別多的在意和感受,所以總想知道大家普遍適用的,對於微博負評的反應,然後用此來推斷冉霖。
至於推斷出結果之後幹嘛?
陸以堯想,可能隻是為了印證看看自己腦補的那個慘兮兮的哭泣形象對不對吧。
熱水從花灑中恣意而出,淋在身上,激起一陣顫慄。
冉霖一動不動,任由水流澆著,終於慢慢地,隨著升騰的熱氣,整個人舒緩下來。
陸以堯有毒。
如果說之前電視裡扮相的合眼緣,荒島裡求生的認真,說算了時的寬容,都隻是碎片化的魅力,那在剛才,過了水之後,這些東西成為了整體。
就像託尼·史塔克穿上了戰衣,終於成為鋼鐵俠。
冉霖是鋼鐵俠的死忠迷弟。
“說到底,”冉霖用手指沒好氣地戳戳自己腦袋,小聲咕哝,“你就是見色起意……”
但是心裡另外一個聲音又問,如果剛才出浴的是夏新然,你會這樣嗎?
冉霖很努力地腦補了一下,發現腦補十次,都是夏新然掀開浴袍就吹冰雪風暴,一邊吹還要一邊手舞足蹈地唱《Let it go》。
花灑的水溫很暖。
冉霖被自己的想象凍著了。
懷著“但願自己洗完澡陸以堯已經睡著了”的美好願景在浴室裡磨蹭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感覺困得不行了,冉霖才拿過沐浴露,草草收尾。
洗完又在浴室裡吹了半天頭發,直到發絲飄揚根根清爽,才裹著浴袍躡手躡腳走出浴室。
屋裡的燈都被關掉了,隻留了浴室門口的廊燈,亮著溫暖的黃光。冉霖站在燈下面,不自覺看了眼陸以堯的床……
啪。
陸以堯床頭上方懸著的復古小燈盞應聲亮起,時間配合的剛剛好,就像是被冉霖看亮的。
復古燈下是靠坐在床頭的陸以堯,臉色有些困倦,但仍十分清醒。
廊燈底下是做賊心虛冉霖,臉色被長時間熱氣燻得微微潮紅,這會兒飄蕩著無措。
“你站在那兒幹嘛?”陸以堯問著,不自覺打了個哈欠。
冉霖看著看著,也跟著打了個哈欠,末了終於在哈欠裡神智清明,一邊狀似自然地問著“你怎麼還沒睡”,一邊三步並兩步走到床邊,一屁股坐下去……
咦?
屁股忽然被硌了一下。
冉霖伸手進去把“肇事者”從屁股和床墊之間艱難摸出來,發現是自己手機,一陣後怕,這要直接把屏坐碎了,不是錢的事,丟人啊。
陸以堯忍著笑,扶額道:“我剛才就想提醒你的,你動作也太快了。”
冉霖一陣狼狽,連忙晃晃手裡電話:“沒事,我這個手機特別結實,上次掉到泡面裡都沒事。”
畫面太美,陸以堯仿佛能聞到紅燒牛肉的芬芳:“那泡面呢?”
冉霖嘿嘿一笑:“正好吃完,掉的時候就剩下湯了。”
“這時機挑的……”陸以堯佩服,不過話沒說完,就想到了更深層的事,再說話就帶了點規勸意味,“其實也沒必要總捧著手機,電視也能下飯,或者聽聽音樂什麼的。”
冉霖沒多想,隨口道:“手機比較方便嘛。”
陸以堯不知道還怎麼接下去,好像怎麼接,都很生硬,索性換了話題:“你怎麼知道會來迪士尼?”
冉霖算看明白了,陸以堯這是準備秉燭夜談的架勢。
不然正常剛才那裡就可以說晚安了,多順當。
可是跟自己有什麼好秉燭夜談的呢,總不能上期剛冰消雪融,這期陸以堯就拿他當真朋友了,說不通嘛……
“嗯?”陸以堯眼看著對方的神情越來越飄忽,就知道這是又走神了,無奈出聲提醒。
“哦,我其實根本不知道,”冉霖回過神,連忙答道,“隻是闲著也沒事,我就琢磨做做功課,萬一用上呢,沒想到真蒙對了。”
陸以堯點點頭,似乎覺得這個解釋很合理,也比較可信。
冉霖在心裡舒口氣。同時祈求陸以堯趕緊困意襲來,躺下入眠。
冬末的上海,室內是刺骨的湿冷,盡管有空調,冉霖還是不自覺打了個噴嚏。他連忙拿過枕頭抵住床頭,也學陸以堯那樣靠坐,同時扯過被蓋到身上,這才覺得暖和一些。
剛蓋好被,就聽見陸以堯道:“真好。”
冉霖茫然地看著他,不知道這誇的是被子,還是他的噴嚏。
結果陸以堯說的是:“我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更別提做功課了。”
冉霖囧,覺得跟陸以堯聊天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不然等他接茬的時候,你早把前言都忘了。
但吐槽歸吐槽,他還是挺真誠道:“忙是好事,多少人想忙還忙不起來呢。像我,每周就這一個通告,日程記錄裡一片空曠,我都不忍心看。”
“等你日程格裡都寫不下了,你就知道放假有多難得了,”陸以堯也是真實感受,“我現在睡覺都隻能在候機室裡,下飛機就開工,有時候遇上場面容易失控的粉絲接機,機場方面會直接要求你走別的通道,或者想辦法躲開,總之就跟做賊似的。”
“難怪那次在機場你會用替身。”冉霖說這話的時候根本沒過腦子,聊著聊著就很自然接到這裡了,但是接完,他就想抽自己,各種抽,花樣抽!
“那最後也沒瞞過你。”陸以堯笑道,帶著淡淡調侃。
冉霖愣住,有點摸不太清楚他話裡的意思:“嗯?”
陸以堯原本真沒有任何翻舊賬的意思,因為事情已經過去了,他正是不介意,才會拿出來調侃,但現在冉霖裝傻充愣的反應,又有些不快:“我是說,雖然用了替身,你不還是把我堵著了嗎。”
冉霖怔怔地眨了眨眼睛,才弱弱道:“那是個烏龍啊……”
陸以堯不自覺輕輕皺眉,目光則定定鎖住冉霖,企圖從對方的臉上找到謊言的破綻。但很快他就發現,沒有,冉霖雖然氣勢弱,但眼神沒有半點閃爍,於是陸以堯的不快就慢慢變成了不確定:“……真是烏龍?”
冉霖冤得想哭。
索性也不靠床頭了,直接面對陸以堯床的方向,盤起腿,正襟危坐,一字一句,嚴肅認真:“最初確實就是一場烏龍,我隻是想把落在地上的粉絲燈牌撿起來扔垃圾桶。”
陸以堯:“……”
冉霖:“呃,撿起來之後當然就沒舍得扔了,那個燈牌真的做得很用心……”
“吃虧了,”陸以堯也坐起來,有樣學樣地盤起腿,跟“室友”打坐而望,有點無奈,又有點好笑,“白氣了這麼多天,我一直以為自己中的是個連環套。”
“不,你生氣是正常的,”話已挑明,冉霖反而輕松了,索性往開裡說,“後面的炒作發酵都是我這邊幹的,不然一個誤會哪能掀起什麼浪。”
“這個我知道,”陸以堯意外的坦然,“我又不是第一次被人蹭熱度,怎麼炒的怎麼帶節奏的我都懂。我生氣是我自己,經歷了這麼多回,還不知道提防。”
“相信我,”冉霖真摯得快情深意切了,“被你摟過去的時候我也是懵的。”
陸以堯莞爾:“我現在相信了。仔細想想,那麼多粉絲都被替身帶跑了,你能識破,還故意裝作撿燈牌讓監控器拍著,並且在我出來的時候完全不主動,喊都沒喊一聲,等著我去認你,拉著你拍照……基本不具備可行性,是我想太多。”
冉霖聽得嘆為觀止:“何止多,簡直環環相扣,毫無破綻。”
陸以堯囧,難得露出自嘲的笑,看著正直又憨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