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是廠花,但命不好,生下我沒兩年就被S害分屍了。
二十年後的晚上,我意外發現了床底的箱子。
裡面有一臺舊手機。
我剛拿起來,我媽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快來廠門口接我,再不來就晚了!」
1
深夜,我接到了陌生女人的來電:「老公,我下夜班了,你能來接我嗎?」
「你打錯了。」
我正要掛,她追問道:「你是誰?為什麼用我老公的手機?」
Advertisement
「你老公是誰?」
她緩緩吐出一個名字:「徐志強。」
我石化,徐志強是我爸,這個手機也確實是他的。
可我哪來的媽?我媽早S了。
我罵了起來:「S騙子,再打我就報警了。」
剛掛,那個電話又打來了。
她開口就是:「你就是那個小三吧,不要臉!全世界男人S光了你要搶別人的?」
我無語質問:「你有啥證據證明徐志強是你老公?」
她不語,但馬上發了一張模糊的彩信照片過來。
我盯著那張小小的照片看了半天。
當我看清上面的兩人時,手機啪地一聲摔到了地上。
照片上是年輕了二十歲的爸媽。
「你現在信了吧,徐志強真是我老公!你快把電話給他!」
我忍著心慌,喊出了她的名字:「袁秀梅,是你嗎?」
「你怎麼知道我名字?」她咦了一聲,「徐志強告訴你的?」
我嘴唇哆嗦:「因為你是我媽。」
這次她愣了,她狠狠罵:「別瞎喊,我沒你那麼大的女兒,你喊祖宗都沒用!S小三。」
我聲音發顫:「我問你,現在是哪年哪月哪日?」
「2005 年 8 月 13 號啊,神經病!」
我盯著嘟嘟忙音的手機目瞪口呆。
我出生於 2003 年,而我媽是在我兩歲的時候去世的。
迷茫片刻後,我第一反應是求證,因為這玩意很有可能是誰在惡作劇……
我迅速撥通了我爸的電話:「爸,我媽是怎麼S的?」
電話那頭吵得很,盡是麻將的哗哗聲。
我爸的聲音帶著煙酒侵蝕的沙啞:「瘋了啊,忽然說這個。」
「你快說吧。」
「病S的。」我爸低聲嘟囔後,聲調忽高,「七萬……等一下,碰。」
嘈雜的麻將音中,我捏著手機壓低聲音:「我剛剛接到她的電話了,她讓你接她下夜班。」
「什麼?怎麼接到的?」他聲音忽然急促。
「就是床底那個箱子的舊手機,我充上電,電話就打進來了……」
手機裡傳來了砰的一聲,我爸掛斷了電話。
再打過去,顯示手機已經關機了……我無奈將那張合照發給我爸就睡覺了。
早上一醒來,看見我爸在凌晨四點多發來了數條消息:
【奇怪的電話不要接,那電話都停用那麼多年了,怎麼可能打得進來?
【手機趕緊扔了,有多遠扔多遠。
【這個事不要對你小姨外婆她們提起!
【快按我說的去做,爸爸不會害你!】
這一條條消息看完後,我原本平靜的心不平靜了。
我爸明顯在心虛在害怕,他那些恐慌的情緒都快溢出屏幕了。
看來此事不那麼簡單。
是啊,停用二十年的手機,不可能打得進來。
唯一的可能,打電話進來的,是二十年前的媽媽。
她在另一個時空懷揣著讓我爸接她下夜班的執念,至S不休。
可偏偏我爸這個S渣男害怕,他怕得要S,根本就不敢接。
我向來叛逆,他越不讓我幹什麼,我越要幹什麼。於是我扭頭就問小姨關於我媽的事。
小姨的反應十分古怪。
在我的逼問下,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最後下定決心一般:「你如今也大了,是時候讓你知道真相了。
「你媽其實不是生病S的,她是在下夜班的路上遇到了壞人。」
2
「她被壞人S了,那案子至今都沒破。
「我們不告訴你,是因為你年紀太小。你別有心理負擔,你媽在天之靈,也不願意你難受。」
我驚愕失神:「下夜班?我媽是哪天S的?」
「2005 年 8 月 13 日,那天下了暴雨,你媽下夜班打電話讓你爸去接……你爸那陣子跟車間一個寡婦攪和在一起,他直接把電話掛了。
「這個S渣男!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要不是他,姐姐不會S!」
2005 年 8 月 13 日。
我清晰地記得,我媽在電話裡說的就是這一天。
既然是命案,一定不會無聲無息,我掛了小姨的電話後,就去網上查起了新聞。
我輸入 2005 年南江命案一搜,還真被我給搜到了。
那年的 8 月 14 日凌晨六點,南江市一名姓楊的拾荒老人在清理垃圾時,發現了一隻黑色垃圾袋,打開一看,裡面是一些新鮮肉塊。
他以為是豬肉,喜滋滋地拿回了家裡。
可翻出來一看,竟發現了一截斷掉的女人手指,上面還塗了鮮紅的指甲油。
楊老漢嚇得臉色慘白,在鄰居的幫助下馬上報了警。
警察一路搜查,又在附近幾個區域發現了另外幾袋屍塊。
這些拼湊下來,正好是一具完整的女性屍體,唯獨缺了頭。
S者年紀為 25 至 30 歲,身高約 160 釐米,體重約 100 斤。
明顯特徵為腰側有一顆黃豆大小的痣,左手無名指有被灼傷的陳舊性傷痕。
發現時身上並無衣物。
警方將局部特徵照片整理出來,發布了認屍啟事。
很快,我外婆一家就去認領了我媽,我小姨還在現場打了我爸,大罵他沒盡到丈夫的責任。
此後警方展開了一系列調查。
13 日晚上我媽上夜班,和同事在工廠西門分開,從西門到我家有半個小時的路程。而工廠距離拋屍地點有足足幾十公裡。
但事故當晚是暴雨,僅有的兩處監控全是雨水,模糊得什麼也看不清,沒查到任何線索。
調查走訪工廠附近居民和拋屍現場,也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
我媽的頭也一直未找到。
這案子就這樣從轟轟烈烈到銷聲匿跡,成了一樁二十年未破的懸案。
看完新聞後,我隻覺得後背發涼。
此時,窗外已經暗了下來,太陽下山了,天邊隻餘微微的黃光。
一股難言的悲傷向我襲來,我回憶起了過去的二十餘年。
我爸是個不負責任的渣男。
他在市裡一家機械廠當檢修鉗工,屬於技術不好,跟著混日子的老油條。
他上班渾渾噩噩,下班了就去打麻將、喝酒。
從我記事以來,他不是把我扔在鄰居家,就是給我留點錢讓我自己買吃的。
外婆和小姨很疼我,可外婆年紀大了,體弱多病,小姨自己也有家庭,對我幫助有限。
所以我從小就是留守兒童。
我成績不好,高中沒讀完就出來打工,不是工廠就是超市,都是最底層的員工。
我其實挺羨慕別的幸福家庭的,我經常在想,如果媽媽沒病……我爸是不是不會把日子過成這樣?
誰料,聽小姑這一說,二十年前的他就是個渣男了?
我悲憤交加,再看向手機時,心中又莫名忐忑。
昨天打電話的,真的是二十年前的媽媽嗎?那她還會再打來嗎?
我嘗試著擺弄那隻灰黑色的摩託羅拉,可昨天那個號碼回撥過去,卻顯示為空號。
整個晚上,我都坐在桌邊,盯著手機發呆。
直到時間一分一秒地流淌,時針指到了晚上十一點。
心驚肉跳的等待中,手機再次響了起來,我盯著那個奇怪符號的號碼看了幾秒後,快速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老公,我下夜班了,你能來接我嗎?」
3
我深吸一口氣:「你、你是袁秀梅嗎?」
「你是誰?你是徐志強的那個小三?」
我腦子嗡嗡直響,為什麼又是這句話?我急急問了起來:「今天是幾月幾日?」
她罵了起來:「你腦子有病啊,8 月 13 號都不知道?」
8 月 13 日……又是 8 月 13 日……
看來這一天在那個世界裡反復循環,我媽一直在S亡邊緣在等我爸接她下夜班。
可是,我那個渣男爸爸前世不管不顧,這世避之莫及,怎麼會回應?
我心口鈍痛:「袁秀梅你聽我說,徐志強不會接你的電話,他打麻將找小三都來不及,他那種渣男你別想了。」
「你神經病吧,你誰呀,快點把電話給徐志強。」
電話那頭傳來了我媽清晰的罵聲,同時還有哗哗的雨聲。
我忽然記起那樁新聞,發生事故的當晚下了一夜的暴雨。
所以此刻的媽媽非常危險,那個壞人就在附近。
我壓低了聲音:「你別管我是誰,但你要小心,下班路上會有個壞人,你得避開!」
她聲音明顯更憤怒了:「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一個隱約的女聲:「小袁,你收拾完沒有?走了。」
我想也別想,下意識就阻止:「你千萬別跟她們走,為了安全,你最好待在車間,哪兒也不去。」
我媽是在廠西門和同事分開後出的事。
所以隻要不出廠在工廠裡待一宿,就能避免這種情況。
但是,她根本就不相信我,她對著電話罵了幾句話,啪地一聲掛了。
我再打過去,又和之前一樣,顯示對方是空號了。
我氣得在屋裡團團轉……
新聞上的字眼瘋狂在我眼前晃悠,連帶著想象中的畫面洶湧出現。
她年紀輕輕脾氣還不好,又帶著一肚子氣下夜班,隻怕跟變態吵了起來,然後就被S人分屍了。
我這個媽啊,我拿她該怎麼辦?
這天晚上,我不信邪地瘋狂回撥電話,可每次都是那個機械的女聲:「您撥打的號碼為空號。」
直至天亮,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時,我才失望地放下了手機。
我打開電腦,再次搜查起那個新聞,想再確認一下,此時我驚訝地發現,那新聞變了。
我媽遇害這一點毫無改變,但是警方調查時,同事的口供有了變化。
同事說她們一起出廠門時,我媽一直在罵我爸,說他找了個女人來哄騙她,還不許她下班。
可是當警察順藤摸瓜,找到與我爸有染的田姓小三時,她卻矢口否認。
她說當天晚上,她根本沒聯系過袁秀梅,她生病早早就睡了,她父母和孩子可以作證。
警方在移動營業廳調出了那幾日的通話記錄,確實也如此。
總之,到最後這又成了一樁二十年未破的謎案。
看完新聞後,我心中又悲傷又振奮。
悲傷的是我仍然沒能挽救媽媽的生命。振奮的是通話是有用的,是可以改變那個時空的。
如果我尋到更好更合適的辦法,是不是真的能救下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