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困獸之鬥》, 本章共4181字, 更新于: 2025-06-30 14:36:27

再往前翻,竟然還有一張他在阿斯科特莊園參加英國皇家賽馬會的照片。


這一下,不僅給自己立了有錢的人設,還疊加了高智商理工男以及家族底蘊深厚的 buff。


 


圖 P 得不錯,時間線上也完美無缺,不知道這種專業人士給自己運營了幾個小號,如果我不是知道他的底細,恐怕也很難看破。


 


眼看方健那邊進展順利,我也必須行動起來了。


 


孩子的百日宴在即,正是扎人心的好時候。


 


4


 


陸豐老來得子,他現在事業上又如日中天,想來燒熱灶的人有很多。


 


孩子的百日宴本來要辦得很大,但我卻提議不要大操大辦,隻請一些必須要請的人,小規模聚聚就好了。


 


陸豐不置可否,這些年他也是煩了各種應酬飯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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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才是真正的高智商人才,最煩跟我們這些凡人解釋他的想法,偏偏他現在在管理崗位上,必須得應對各種人情世故。


 


所以,我的提議他舉雙手贊同。


 


於是,我就把百日宴擺在了陋室私廚。


 


老板很給陸豐面子,整個二樓包間都劃給我們使用。


 


饒是如此,賓客名單一加再加,還是坐得擠擠挨挨。


 


高朋滿座,闔家歡樂。


 


我知道,每到這種時候,就是蔣詩晴最難受的時候。


 


她清楚地知道,她一天不轉正,她就不可能跟陸豐過任何一個正式的節日。


 


她一天不轉正,陸豐就能隨時被家裡的電話叫走。


 


她一天不轉正,她就必須忍耐旁人的冷眼和鄙夷。


 


她很有耐性,隱忍多年,裝著大度不在乎,一直在陸豐心裡累積著虧欠感。實際上,我早已經查到她給自己凍了卵,並且說服了陸豐去過一次生殖中心體檢。


 


我知道陸豐可能快被說動了,無論她說得多麼好聽,隻想在人老珠黃時有個跟她姓的孩子。


 


但隻要這個孩子出生,無論姓蔣還是姓陸,都必然分走陸豐的父愛和家裡的資源。甚至,陸豐已經去見過一次律師,討論過我和他離婚的方案。


 


所以,我不能再等了。


 


百日宴當天,我讓方健邀請蔣詩晴去吃飯。


 


我知道,她肯定會去。


 


人這種生物很奇怪,明知道看了會難受,但就是會忍不住去看。


 


三年前,婆婆大壽的時候,她就躲在後角門偷偷看,這次,她也必然會來。


 


隻是我沒料到,她竟然穿了與我同款的紅色旗袍禮服。


 


我在樓上觥籌交錯,赫赫揚揚之時,不知道在樓下散客區吃飯的她,是什麼心情?


 


百日宴最後一個儀式是所有賓客分享「百日糕」。


 


我特意讓廚房做了很多,也分給一樓的散客,沾沾喜氣。


 


透過方健那邊監聽耳機傳過來的聲音,我聽到蔣詩晴清冷冷地說了句:「最受不了中國人這種陋習,自己家的事兒,非得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


 


我聽著蔣詩晴的酸氣快要漫上一樓了,覺得時機差不多了。


 


於是抱著孩子款款走下一樓,尋了一處安靜的角落,解開衣襟,給孩子喂起了奶。


 


關鍵的部分,我找了條絲巾遮擋了下,但所有人都能看出來,我在喂奶。


 


可能我們在所謂的文明社會裡生活太久了吧。


 


紅毯上、廣告牌上,酥胸半露的狀態被叫做性感、時髦,一個母親喂奶卻常常被認為是不文明行為。


 


所以,一個服務員小姑娘走過來,很不客氣地跟我說:「這位女士,這裡是公共場合,您這樣做不太合適。」


 


「可是,我的孩子餓了,我必須喂飽他。」


 


「您可以到衛生間去給孩子喂奶,這裡是餐廳,您這樣做不太雅觀。」


 


「你怎麼不到廁所去吃飯?這裡是餐廳怎麼了,孩子不能在這裡吃飯嗎?」


 


「您這樣就有些強詞奪理了。您的行為已經讓我們這裡的客人感到不適了,請您盡快離開!」


 


我勃然大怒:「我喂個奶礙著你們什麼事了?你不是你媽生的嗎?你小時候不吃奶嗎?怎麼就引起不適了?引起誰的不適了?你指給我看看?」


 


我的聲音很大,立即吸引了餐廳裡所有人的目光。


 


有點教養的男性往往選擇避開不去看我,而是盯著服務員,女性們看我的目光很復雜,有同情,也有無奈。


 


服務員小姑娘也拔高了聲音回嗆我道:「我們肯定是收到了客戶的投訴才請您出去的,您自重吧,請趕緊離開!」


 


「誰?誰那麼沒有素質投訴一個給孩子喂奶的母親?」


 


服務員急得白了臉,一時語塞。


 


正在這時,蔣詩晴站起來了:「我投訴的,怎麼了?到底誰沒素質?光天化日,公共場合,裸露性器官,你才是個沒素質的鄉寧吧!?


 


你這種人,也配……」


 


後面的話,她沒說下去,因為,陸豐下來了。


 


我估計陸豐從沒見過蔣詩晴這一面,驚立在當場。


 


但他到底有多年的養氣功夫,片刻後,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我們娘倆身上。


 


我見他一臉陰沉,小聲道:「樓上煙酒味太大,孩子又餓了,我實在沒辦法。」


 


我不知道這一幕怎麼觸動了他,他竟然柔情萬分地湊近我道:「是我不好,沒照顧好你們。」


 


然後轉身對跟在他身後的陋室老板說:「不好意思王總,我夫人要喂奶,能不能給她準備一個屏風。」


 


王總拍了下自己的腦門,道:」哎呀哎呀!是我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夫人和小公子受委屈了,這頓都算我的,您千萬給我這個賠罪的機會。」


 


此時,方才氣勢洶洶的服務員小姑娘早就不知所蹤。


 


我知道她這一遭必然保不住工作,所以提前給了她 1 萬塊錢,讓她陪我演這場戲。方才讓她給蔣詩晴分的百日糕裡,我也放了點精神類藥物,份量不多,但足以讓她暫時失去理智,放大負面情緒。


 


陸豐護著我,這更加刺激了蔣詩晴的情緒,藥物作用下,她一腳踹倒了屏風。


 


巨大的聲響嚇得孩子哇哇大哭,我慌忙摟緊了孩子,瑟縮在角落裡。


 


「你裝什麼裝?一把年紀了,也學人家小姑娘演綠茶白蓮花那一套。


 


公共場合坦胸漏乳,你羞不羞?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貨色,滿大廳的男人,你看看有一個看得沒?


 


我這輩子第一次聽這麼難聽的話,我也沒想到是一向溫婉淑雅的蔣詩晴能說出來的。


 


更不可思議的是,我還沒哭,她倒是先哭上了,還一邊哭,一邊指著陸豐罵道:「你看看,也就是你,拿這麼個爛貨當個寶。


 


你還給她穿金戴銀,她一個廢物寄生蟲,她配嗎?』


 


我看不到陸豐的臉,但他顯然氣得不輕,擋在我身前的後背都在微微顫抖。因為此刻,二樓的賓客也紛紛下來看戲了。


 


我很想看陸豐一巴掌打爛蔣詩晴的嘴,但到底是自己愛了多年的女人,他沒下去手。


 


隻是跟旁邊的陋室老板說:「王總,派個人把這個瘋婆子帶出去,麻煩了!」


 


但蔣詩晴顯然已經有點瘋魔了,紅著眼睛撲到陸豐身上撕扯起來。兩個保安費了好大勁才把她架出去。


 


「陸豐,你憑什麼?你憑什麼護著她?她算個什麼東西,不就是給你生過幾個孩子嗎?我也能生。


 


陸豐,你個狼心狗肺的,我等你這麼多年,你居然叫我瘋婆子,你這麼對我。


 


陸豐,你別以為我沒有你不行,我告訴你,追我的人多的是……


 


這……藥勁也太大了吧,我記得自己沒放這麼多量啊。


 


倒不是我心善,而是怕藥放多了被蔣詩晴吃出味道不對。


 


再瞥一眼角落裡搖晃紅酒杯的方健,壞了,這藥配上酒精,確實更上頭。


 


再看方健把紅酒悄悄倒進花盆裡的騷操作,這個玩意,不會也給蔣詩晴下了什麼東西吧。


 


別吃出人命了,我趕緊給方健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出去照顧蔣詩晴。


 


而這邊,陸豐的臉已經丟到了西太平洋,更糟糕的是,婆婆氣暈了,小姑子手忙腳亂地掐著老太太人中叫救護車。


 


吃瓜群眾們紛紛散去,悄悄拍下的視頻足夠他們回味很久。


 


5


 


盡管陸豐第一時間讓人做了公關,一些視頻片段還是流傳上了網。


 


無恥小三暴打原配,金融高管陸豐孕期出軌女下屬等勁爆新聞頻上熱搜。


 


陸豐被有關部門叫去談話,沒幾天,新的任命下來,他被調職到倫敦躲避輿論影響,期限待定。


 


蔣詩晴,勞動合同到期不再續籤,自動離職。


 


我原本的想法,隻想讓陸豐看看蔣詩晴的另一面,讓他冷她一段時間,給方健創造機會。


 


我也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鬧這麼大。


 


直到我在大兒子的電腦上,看到了散布醜聞新聞的視頻大號的登錄頁面。


 


才明白,原來孩子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我。


 


我敲著他的腦袋說:「等你畢業的時候,你爸爸如果不能調回來,你可就沒那麼多好機會了。」


 


兒子鄭重地對我說:「媽,你相信我,不靠爸爸,我也能讓你過上好日子。你不必為了我受這些委屈。」


 


我摟著他拍了拍,沒有說話。


 


他沒經歷過社會的毒打,哪裡懂得這樣一個爸爸對他的意義。


 


今時不同往日,寒門可再難出貴子了。


 


更讓我震驚的是,方健告訴我,那天在蔣詩晴酒裡下藥的不是他,是我的二女兒,放了吐真劑。


 


也不知道這小東西哪裡搞來的這些歪門邪道,面對我的逼問,二女兒緊握著拳頭不發一語,末了,隻給了我一個堅定的眼神:「媽,你放心,我不會學壞。」


 


我突然發現,孩子們都在我看不見的地方長大了。


 


可是,他們還太稚嫩,他們做的這些事,一旦被陸豐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我私下找了公關公司,刪帖撤熱搜,把兒子跟這件事有關的所有線索都抹除幹淨。至於女兒,隻要陸豐能放下蔣詩晴,她犯的錯,也不過是一個小女孩維護爸爸媽媽婚姻的表現。


 


陸豐這個人,我太了解了,念舊。


 


我是糟糠之妻,陪他白手起家,變賣娘家房產幫他掘到第一桶金。所以,這麼多年,即便不愛了,該給我的體面他也一點沒少。


 


而蔣詩晴,那是心口的一點朱砂痣。隻要她不犯原則性的錯誤,哭一哭求一求,還是他的 soulmate。


 


所以,關鍵節點還在方健那邊。


 


趁著陸豐不在這段時間,得加緊行動啊。


 


然而,方健卻跟我說,他不想幹了。


 


6


 


「太沒挑戰了!落架的鳳凰不如雞,蔣詩晴現在天天都來巴結我,求我帶她去倫敦。」


 


「呵呵,對哦,你的人設裡有英國皇室的深厚人脈關系。她該不會是想再拿一次大女主劇本,用掌握高價值社交關系的姿態,重新出現在陸豐面前吧。


 


嗯,這種獨立女性的姿態,是陸豐喜歡的調調。」


 


方健轉著手裡的咖啡勺,笑道:「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親人,而是你的敵人。蔣詩晴千不該萬不該,選了你當敵人。


 


換個目標,她應該早轉正了。」


 


「你開始共情你的獵物了?」


 


「那倒沒有,隻是覺得索然無味。」


 


「加錢,我再加 30 萬。你再做個案例教學吧,教教我的一雙兒女,怎麼識別你這樣的感情騙子。」


 


「唉!我都有點嫉妒了,有你這樣的媽,什麼孩子教不好。」


 


人生而多艱,若非戰不可,第一次帶孩子們進入戰場的,倒不如是我自己。


 


早點看清楚兩性關系的底色,人生不會再跌大跟頭。


 


加了錢後,方健的工作果然積極了很多。


 


「弟弟,泡妞成功的第一要義,你記住,男女關系必須由男性主導逐層引導升級。千萬別做舔狗,舔女生是沒有用的,最多發張好人卡,或者淪為備胎。」


 


女兒不同意,一臉不屑道:「什麼年代了,還這麼重的男權思維,隻有認知低下的女人才會吃你這套。


 


方健被懟了,也不生氣,笑眯眯道:「那你告訴我,對女生來說,感情關系裡什麼最重要?


 


女兒被噎住了,顯然她沒想過這個問題。


 


「安全感!女人不論多大年齡,都在追求這個東西。你覺得一個哈在你後面聞屁吃的舔狗能讓你有安全感?還是走在你前面,引導你走出森林的人能給你安全感?」


 


女兒這次不再回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方健再次把臉轉向兒子:」弟弟,不能被女人牽著鼻子走,她們有時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被領導的需求。懂了嗎?


 


兒子很傲嬌,那神情似乎在說,就這?也值得專門來學一下?


 


但方健馬上給兒子出了一道情境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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