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盼今朝》, 本章共4021字, 更新于: 2025-06-27 15:53:48

 


「賀斯言,別玩了好不好?


「我和你不一樣,我身後沒有顯赫的家世讓我為所欲為。」


 


他在我頸間低喃:「朝朝,我沒有……」


 


我吸吸鼻子,忍著哭意:「我為了進榮盛,經常熬到三四點沒睡,大把大把地掉頭發,為了從兩千多個競爭者中拿到唯二的名額。


 


「你一定想不到,你推杯換盞間,有人為了生活一天隻吃一頓飯,會擠七點的地鐵換三趟公交車才能到公司。」


 


圈著我腰身的手收緊,痛不欲生的不止我一個:「朝朝……別說了。」


 


「我沒辦法,我出了場車禍,那根鋼鐵差點戳破我喉嚨要了我的命,好了之後不能繼續奔赴在讓我引以為傲並且熱愛的播音上,我隻能換條路走。


 


「可你三個月前空降榮盛,把我一切平淡的生活又攪了個天翻地覆,你非要我給你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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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以,隻要你開心,你想怎麼玩怎麼玩,隻要你最後放我一條生路就行,我家裡還欠著錢,我得還。」


 


抱著我的人發出低低的哭泣聲:「別說了……朝朝別說了……


 


「四年了,你的微信依舊在置頂的位置,是我在告誡我自己,別愛太滿,要留餘地愛自己。」


 


賀斯言松開了我,蹲在地上哭得像個小孩。


 


15


 


和成沉坐在路邊小攤上吃著串,小豬蹭著他的腳討吃的。


 


「和斯言說清楚了?」


 


他給我擦去桌邊的汙漬,漫不經心地問。


 


「嗯。」


 


「那我是不是……」話到嘴邊又停下,他眼神亮晶晶的。


 


我不得不承認,原來真的有人可以披著溫柔的皮囊到處「行兇S人」。


 


我把小豬抱到自己腿上:「成先生,你想在我身上得到什麼?」


 


可能沒想過我會這麼問,成沉的笑意僵在臉上:「你在說什麼?」


 


我將他點的東西和我點的東西分開:「在京州酒店,和徐晚意睡的人,是你對吧?」


 


面前的男人臉色變了變,溫和不再。


 


我咬著串,口齒不清:「小林的支支吾吾,剛好在酒店門口的你,和徐晚意一致的說辭,相同的香水味……


 


「太多了,手段拙劣有待改進。」


 


成沉冷著臉看我:「一致的說辭?」


 


「賀斯言的黑木佛珠是他自己買的,票據我見過。」


 


甚至,賀斯言還帶著我去買過。


 


原因嘛……喀,誰年輕沒好澀過。


 


我纏著賀斯言非要他親我的時候,他食指抵著我額頭:「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晚些帶你去買和我一樣的佛珠,靜心。」


 


我靜個錘子靜,×冷淡。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我在設局?」


 


我大口吃著串:「賀斯言是壞,你不一樣,你爛到骨子裡。」


 


我朝小攤老板招招手:「老板,分開付,這人我不熟。」


 


成沉在我起身那一刻笑出了聲,身上的溫和被撕得破碎,一點不剩。


 


「林今朝,其實我們都一樣。


 


「我嫉妒賀斯言,想親手把他拉到泥潭裡,而你呢,比我厲害一點,你連哄帶騙把他帶進了深淵。」


 


我牽著小豬大搖大擺地往家走。


 


惡毒男配瞎放屁,不必聽。


 


「林小姐,賀斯言貓毛過敏你知道嗎?」


 


看看,果真是瞎放屁。


 


我對賀斯言對了心思,就是因為看到他喂貓的那一幕。


 


我追他,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幾乎每天都會去校園角落裡的流浪貓之家。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東西掉了一地的聲音,還有成沉的怒不可遏。


 


「賀斯言身上那些傷,也是因為你。」


 


我背對著他招招手:「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髒東西們,離姐遠點,讓姐獨美。


 


16


 


我遞了辭呈,賀斯言籤了字。


 


他似乎變得很忙,交接的那個月裡我幾乎沒見過他。


 


臨走的最後一晚,公司同事以歡送的名義拉我去喝酒。


 


王經理拿著麥喊:「大家放開玩,賀總發來消息,今晚的一切消費他來買單。」


 


我握著手機,最後沒忍住,扯著王經理的袖子:「賀總在……幹什麼?」


 


「賀總?賀總估計來不了,他前幾天去喂流浪貓,貓毛過敏,有點嚴重,現在應該在醫院吊鹽水。」


 


酒意從胃部席卷而上,頭有點疼,心髒突突地跳。


 


我拽著王經理的袖子不放手:「你確定貓毛過敏?」


 


「對啊,我送他去的醫院。」


 


話落,仿佛有一把刀猛得擊中了我的心髒,痛得我眼淚一下就出來了。


 


在醫院的長廊裡,我透過門上的玻璃去看病床上的人。


 


他掛著鹽水,手掌心把玩著我曾經強制給他編織的布偶鑰匙扣。


 


見到我,他將東西藏住。


 


「這麼快結束?」


 


我拉過椅子坐下,與他之間隔著點距離。


 


「賀斯言,我問你答,答是或者不是。」


 


他睨我一眼:「不玩。」


 


「賀斯言!!!」


 


病床上的人忽地笑出了聲,悅耳的笑意散落在滿是月光的地上,兩者交織在一起,瘋狂迷人:「狗脾氣。」


 


我現在隻想要個結果,也不在乎他罵我什麼。


 


「你……貓毛過敏?」


 


「是。」


 


「脈搏上……刻的是我名字。」


 


「是。」


 


「我出車禍那年,小豬是你喂的?」


 


寂靜無聲,我聽他低聲嘆氣。


 


「是。」


 


我手抖得厲害:「你說過,21 歲長了根逆骨,有人想把那根逆骨拆出來,那根逆骨……是我嗎?」


 


「嗯,是你。」


 


「想把逆骨拆出來的人,是你爸……他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是……林今朝,再哭我就不答了。」


 


真是印證了一句話,風水輪流轉。


 


不久前,他因為我蹲在地上崩潰大哭,現在輪到我了。


 


我調不成調,哭腔明顯:「你和徐晚意睡過?」


 


「不是,隻想過睡你。」


 


「她手上的佛珠……」


 


「不是,我的扔垃圾桶裡了。」


 


我咬著唇無聲地哭,有陰影覆在我身上,一個溫暖的懷抱圈住我。


 


「別哭了,林今朝,我放過你。」


 


這些我曾經早就想問的問題有了答案,但心裡並不輕松。


 


原來成沉說的都是真的。


 


「賀斯言,你混蛋!」


 


「是,我是。」


 


「……朝朝,要前程似錦,要一帆風順。」


 


番外 1


 


賀斯言第一次見到林今朝是在十八中,和他不是一個學校。


 


那是過年晚會,林今朝一身素白色長裙,站在舞臺中央上說著最後的賀詞。


 


「恭祝大家在新的一年,萬事勝意,平安喜樂。」


 


一字一句,裹挾著冬季的涼風一共融進他耳膜裡。


 


問及朋友時,他回:「臺上那個嗎?林今朝,今朝有酒的今朝,我們學校赫赫有名的才女。」


 


於此往後,他夢裡總是出現一個人,站在舞臺中央,追光跟隨,隻對他一個人說話。


 


聲如鶯啼,婉婉動聽:「賀斯言,萬事勝意,平安喜樂。」


 


醒來時,空夢一場,失意將他擊得潰不成軍。


 


他熬不住,買了串佛珠,求個靜心。


 


然而最後,佛珠也壓不住他瘋長的喜歡。


 


賀斯言第一次違背他父親的安排,是選了和林今朝一樣的大學。


 


那次,他跪了一天一夜的祠堂,後背被打得血肉模糊。


 


出來時膝蓋疼得幾乎站不穩,卻依舊在回校後站在男寢外,扶著圍欄小心窺探。


 


窺探角落一隅,正在喂貓的林今朝。


 


舍友路過時,好奇地問他:「斯言,你每天都站在這看什麼呢?」


 


「月亮。」


 


接著是舍友的笑罵:「你有病吧?大白天哪來的月亮?」


 


賀斯言勾了勾唇角,目光灼灼地落在林今朝身上:「我的月亮永懸不落。」


 


賀斯言第一次因為貓過敏住院,是因為他連夜抓了十幾隻貓。


 


起因是林今朝喂貓的時候被一隻三花貓撓了一下。


 


賀斯言抓到那隻貓時,少言少語的人提著貓,耐著過敏批評了它兩個多小時。


 


抓都抓了,原本他打算將這些流浪貓寄養在寵物店,也算有個家。


 


卻在看不到林今朝的第二天,火急火燎地把流浪貓又接了回來。


 


大三,他在名單裡看到了迎新晚會主持人的名字——林今朝。


 


母親去世後他再也沒拉過的小提琴貌似排上了用場。


 


上臺時,兩人擦肩而過,林今朝對他說了第一句話:「加油~」


 


淋巴安瘋狂分泌,他的《梁祝》拉錯了好幾個音。


 


一曲畢,賀斯言耳邊充斥著她玩鬧的聲音:「看起來很會做的樣子。」


 


他沒忍住,笑出了聲。


 


那天起,他身後多了條小尾巴,叫林今朝。


 


她總是可以從各個角落突然跳到他面前:「賀斯言,我喜歡你。」


 


要了,命了。


 


佛珠,徹底沒了用處。


 


林今朝將他按在樹幹上那刻,他反客為主,又氣又兇。


 


「林今朝,跟你說了別招惹我。」


 


她兩隻手抓著賀斯言,話語間有得逞的意味:「哼,你不是也沒拒絕我嗎?」


 


他要是能拒絕得了,那才真是見鬼了。


 


林今朝性子跳脫,總是喜歡搜羅各種千奇百怪的情話撥撩他。


 


某天,她從他懷裡探出小腦袋,眼裡閃著精光:「斯言,『昭昭雲端月,此意寄昭昭』是什麼意思啊?」


 


賀斯言扳正她的臉,吻下去。


 


「你還沒說呢!」


 


「我的月亮永懸不落,我的愛意至S不渝。」


 


四年的暗戀窺見天光,天光卻沒有長久地照在他身上。


 


他被父親約去談話,在商場遊刃有餘的資本家最是知道對手的命門在哪裡。


 


父親坐在椅子上,一句話讓他的血液險些凝固。


 


「聽說那女孩子是學播音的,馬上要到北企實習?」


 


北企,國內拔尖的專業配音技術團隊, 林今朝的夢想。


 


賀斯言低頭顫聲道歉:「爸,我知道錯了,我會盡快處理我們的關系, 你別……毀了她。」


 


番外 2


 


把林今朝帶去見舍友的那晚,門沒關緊,賀斯言的餘光看到了她。


 


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掌緊握成拳,一句涼薄的話用盡了力氣。


 


「她啊?


 


「沒有流浪貓有趣。」


 


其實, 沒有流浪貓有趣的人是他,主動送上門的,也是他。


 


是他, 故意在她常去喂貓的那條路上,一邊吃著過敏藥一邊等她出現。


 


林今朝是哭著回去的,賀斯言隔著距離跟在她身後。


 


我作為主持人在臺下等著拉小提琴的賀斯言表演結束上臺報幕。


 


「(他」和他的落寞不一樣, 城市廣場在狂歡。


 


有歌手在上面唱《其實》:「分開後我會笑著說, 當朋友問你關於我, 我都會輕描淡寫仿佛沒愛過。」


 


「其實我根本沒人說, 其實我沒你不能活,其實我給你的愛比你想的多。」


 


字字句句, 形成密不透風的牢籠,箍得賀斯言的心髒一抽一抽地疼。


 


他蹲在狂歡的人群裡,崩潰大哭。


 


林今朝出車禍,賀斯言求他父親給他一個月的時間, 保證以後一定不會再忤逆他的意思。


 


他會在凌晨三四點守在林今朝的病房外到天亮, 會在天亮的時候到出租房喂小豬。


 


林今朝至今都不知道, 她生命體徵出現異常差點沒熬過去的那個深夜, 第一個發現的人是賀斯言。


 


林今朝也不會知道, 她進榮盛第一次犯錯害得公司虧損六十多萬,是賀斯言偷偷找了榮盛的人,把錢填上, 再給她求了一個機會。


 


賀斯言有了自己的實力, 手段強硬地收購了榮盛。


 


可是好像,他和林今朝離得越來越遠了。


 


成沉和她一起從出租屋出來那一刻, 賀斯言的理智崩塌徹底。


 


他掛在壁櫥上的, 為林今朝收集來的幾千種茶葉,好像沒機會送出去了。


 


在醫院那天,他將林今朝送走後,為她做了最後一件事。


 


手機上幾千個合作商和生意伙伴,他一個一個的, 發了條短信過去。


 


內容謙卑有禮帶著懇求:「今榮盛特聘秘書林今朝已從本公司正常離職, 往後生意場上再見, 勞煩各位禮讓三分,在她遇到困難是能理性指點一二。


 


「斯言在這,謝謝各位了。」


 


番外 3


 


再次見到林今朝是在兩年後。


 


她已經是時常出現在財經報道上的厲害人物。


 


她已經, 不再需要賀斯言撐腰了。


 


誰見她,都得畢恭畢敬喊聲「林總」。


 


彼時,她一身紅裙,踩著高跟鞋, 風姿搖曳,附在他耳邊:「聽說賀總不喜歡流浪貓,那野貓喜歡嗎?」


 


九年零三十八天。


 


賀斯言第三千四百二十一次淪陷於林今朝。


 


他的月亮回來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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