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兒?!
當眾劈腿?!移情別戀?!重修舊好?!
這都是什麼玩意兒啊,我怎麼什麼都看不懂?!
剛回過神不久的眾人大腦直接再次宕機。
呆呆地站在瓜田前,難以消化。
他們的呆滯,引起了簡松意極大的不屑,抬頭,瞥了他們一眼,然後對柏淮說道:“他們居然不知道你就是我男朋友,好像一群傻逼啊。”
柏淮點頭:“你說得對。”
傻逼們:“……”
?
我們怎麼了我們?
草!報警了啊!
別以為你們兩個了不起,我們就不敢揍你們!
被冒犯的眾人,怒氣衝衝撸起袖子。
然後簡松意轉過了身。
袖子又被乖巧地放下。
我們不和喝多了的人計較,我們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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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松意看著他們,蹙著眉,滿臉寫著“我為什麼認識這麼一群傻逼,我還要給他們解釋,我好累哦。”
然後指了指柏淮:“這位,柏淮,我男朋友。”
又指了指他的喉結:“牙印,我咬的。”
最後指了指自己:“小松鼠,就是我,我,就是小松鼠。”
……
簡松意看著眾人呆滯反應,以為他們還沒明白,覺得這群人怎麼聽不懂人話呢。
不耐煩地皺起眉,然後兩隻手熟門熟路地扯開柏淮的衣領,低頭,一口咬了上去。
柏淮微微愣了一下,但是到底還是順著他,由著他鬧。
簡松意咬完,心滿意足地抬起頭,挑了挑眉,十分驕傲自豪:“看見沒,我咬的,所以柏淮是我的,知道了嗎?”
大……大概知道了?
松哥就是小松鼠。
綠了松哥的小松鼠其實就是松哥本人。
渣了松哥的柏爺其實也沒有渣他。
松哥和柏爺在一起了。
Alpha和Alpha在一起了。
真他媽在一起了。
他們被欺騙了。
然後還被罵傻逼了。
順便還被喂了一嘴狗糧。
卻敢怒不敢言。
百感交集,心境復雜,隻怕曹雪芹再世,也難以描述他們心中一二。
……
短暫的凝滯後。
“楊嶽!你醒醒!快掐他人中!給他做人工呼吸!”
“俞子國!不要又哭又笑,很嚇人!”
“臥槽,徐嘉行你掐我幹嘛!”
“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那你掐你自己啊!”
……
一群大蘿北。
好困。
簡松意重新趴回柏淮懷裡。
柏淮把他腦袋摁在自己肩上,掃了一眼底下兵荒馬亂的眾人,淡淡道:“聽說我是渣男?”
語氣冰冰涼,眾人瞬間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聽說我不適合當男朋友,隻能當朋友?”
“……”
“聽說Omega,Beta,Alpha,溫柔的,熱情的,好看的,活兒好的,什麼樣的都認識,都比我好?”
“……”
“聽說追簡松意的那個B.S.,膚白貌美大長腿,胸大腰細聲音甜,是個極品小甜O,所以不要在我一棵樹上吊死?”
“……”
柏淮說一句,就淡淡地看向一個人,一抓一個準,一個都沒落,這顯然是心裡早就記了小本本。
眾人求生欲瞬間上線。
“柏爺!我錯了!我有罪!待我擇個良道吉日一定自裁!”
“我他媽就是個瞎子!全世界沒有比柏爺更好的人!”
“吊死!必須吊死!松哥不在你這棵樹上吊死。我就吊死!”
柏淮微微勾唇:“倒也不用。就是簡松意臉皮薄……”
“柏爺,你放心!今天晚上什麼都沒發生!我們什麼都沒看見!松哥沒有喝多!松哥沒有撒嬌賣萌!松哥沒有咬你!松哥沒有公然示愛!吾等這就告老還鄉,從此前塵往事,再不提及!”
說完轉身就走。
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就得跑。
不然等暴君酒醒,等待他們的隻有殺人滅口。
他們要速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並且消化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
然而暴君之所以是暴君,就是因為他不講道理。
眾人溜到一半,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厲斥:“站住!”
“……”
“回來!”
“……”
“坐下!”
“……”
“我介紹完我男朋友了嗎?準你們走了嗎?你們聽完故事了嗎?你們就走?”
“……”
“都給我坐好了聽!我沒準你們走,你們誰都不準走!”
眾人回頭,求救般地看向暴君的寵妃,柏寵妃卻隻是淡淡看了他們一眼,以示暴君想幹嘛,就幹嘛,他攔不住,也不想攔。
無辜群眾都快哭了,秉持著要死一起死的原則,摁著對面班的皇甫鐵牛一起乖乖坐在臺下,聽簡松意講過去的故事。
簡暴君很滿意這個效果,指了指柏淮,問道:“帥嗎?”
“帥。”
“聰明嗎?”
“聰明。”
“優秀嗎?”
“優秀。”
“鋼琴彈得好嗎?”
“好。”
“A嗎?”
“A。”
“溫柔嗎?”
“不溫柔。”
本來一路還聽得很滿意的簡松意,突然不幹了:“他溫柔!”
“……”
真的沒看出來。
大蘿卜們欲哭無淚,昧著良心點頭:“溫柔。”
簡松意又不幹了:“屁!你們根本不知道他多溫柔!因為他隻對我溫柔!你們一群騙子!”
大蘿卜們這回是真的哭了。
“我不吃的東西,他會很細心地幫我挑出來。我喜歡吃的東西,他會跑遍大半個南城給我買。我胃不好,他就永遠備著藥和熱水。我不會照顧自己,他會連夜冒著大雪趕去北城看我。我生病了,他會照顧我一整個通宵不合眼。他喜歡我,我傻逼,我看不出來,但他還是一直喜歡我,會一直一直等我,等我好多好多年。他特別特別溫柔,你們都不知道他有多溫柔,隻有我知道,所以我不準你們說他不溫柔。”
如果說之前的簡松意其實沒有什麼醉態,隻是在柏淮面前撒了個嬌而已,那麼此時此刻的簡松意,看上去就真的有些醉了。
那些因為臉皮薄,因為好面子,因為別扭和傲嬌,而藏在心底的話,似乎隨著酒精,都不再受控制,蒸騰而出,藏也藏不住。
未曾因為醉意而泛紅的眼角,此時此刻卻沾染上了緋色。
“所以,皇甫鐵牛,你剛才問我,柏淮是我什麼人,我這麼護著他。我現在就告訴你,柏淮,是我男朋友,是我過去十八年最喜歡的人,也是我以後要一輩子對他好的人,所以我不護著他,我護著誰?”
第72章 Chapter 72
說他清醒, 又顯然是醉了,不然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他最要面子, 偶像包袱最重。
可如果說他醉了, 這一字一句,又沒誰會覺得是一時興起不負責任的言論,反而字字剖心,動人心弦。
有的話, 因為從來沒有說出口,所以顯得異常珍貴。
而柏淮就站在那裡,看著簡松意, 聽著他說著這些話, 覺得自己也有些醉了,卻原來, 所有的事,他都記著,他都明白。
他隻是性子別扭, 卻不是真的沒良心的小東西。
而眾人也在震驚和惶恐中突然品出了些許感動。
他們其實大都和柏淮不算太熟, 對於柏淮的了解,更多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瞻仰,他太冷淡, 除了和簡松意有關的, 幾乎都不參與,所以也無人了解他。
相反,簡松意雖然暴躁, 雖然脾氣差,實際卻心軟得很, 讓人覺得溫暖可靠,所以這麼多年,班上的人沒誰不喜歡簡松意。
所以簡松意和柏淮有矛盾後,大家第一反應都是幫著他們松哥。
他們就覺得柏淮太疏離,太冷淡,太涼薄,像是隨時都會走的人,沒有牽絆。
他們也很少見到柏淮笑。
可是此時此刻,柏淮卻笑了,雖然淡,但是那種從心底散發出的溫柔和寵溺,無處遁形,藏無可藏,顯得深情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