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耀。
嘲諷。
故意的。
簡松意提起一口氣,準備張嘴叭叭,卻被一聲驚呼先截了胡。
“天啦!松哥,你們兩個孤A寡A居然偷偷摸摸在房間比這個!”
“?”
比什麼了我?
“而且松哥你還輸了!我的天啊!”
楊嶽小手捂住嘴,睜大眼睛,眼神兒死死盯住柏淮的校服下擺處,表情震驚又羨慕。
柏淮:“……”
簡松意:“……”
“滾。”
異口同聲。
楊嶽:“嚶。人家來提醒你們晚上十一點後就沒熱水了,要洗澡趕快,你們居然兇人家。”
一百五六十斤的小胖撒起嬌來還怪可怕。
楊嶽渾然不覺:“所以松哥柏爺,我們一起去洗澡吧!我也要一起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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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淮冷著臉,一把從簡松意手裡拿過打孔器,塞給楊嶽:“現在就拿著這玩意兒去找你的俞子國,不然你就別問為什麼你會橫著出去。”
“嚶。”楊嶽慫唧唧地走出門,又戀戀不舍地扒住門框,回眸哀怨,“明明大家都是年紀前三,為什麼你們總是不帶我玩兒?年紀第一的賭約不帶我,現在比長短也不帶我,你們是不是排擠我,孤立我,瞧不起我?”
“是。”
再次異口同聲。
楊嶽停滯三秒,選擇離開這個傷心地。
這次柏淮吸取教訓,從裡面把門反鎖好了,然後才回頭看向簡松意:“洗澡你打算怎麼辦?”
就算某人不是個Omega,簡少爺和柏少爺兩個人也不會願意和一大群人光著腚擠在公共浴室的。
更何況,簡松意現在還就是個Omega。
於是想也沒想:“等過了十一點再去唄。”
這個季節,這個溫度,這個年齡的男孩子,洗洗冷水澡倒也不算多大的問題,於是柏淮也同意了。
點點頭:“那你把東西收拾一下,我出去一趟。”
再回來的時候,手裡拎了兩個暖水瓶,滿滿當當,帶上兩個盆子,足以勉強湊合洗個溫水澡。
簡松意有時候是真的想不明白,柏淮這些能耐哪兒來的。
明明是家世顯赫身嬌體貴的大少爺,卻好像什麼都會,什麼都難不倒他,解決什麼問題都輕描淡寫,從容得會讓人忽略原來真的存在過這麼一些問題。
這樣一對比,就顯得自己格外像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垃圾二世祖。
平心而論,這人除了心黑嘴毒以外,確實沒什麼毛病。
自己看他不順眼歸不順眼,可是真要發脾氣的話,又顯得自己特別沒道理,況且有時候,又是真的發不出來脾氣,畢竟對方又確實有那麼些體貼暖心,每回都把剛要發出來的那點脾氣軟軟地戳回去了。
柏淮這人。
可真他媽是個滿級心機狗。
簡大少爺心裡詆毀歸詆毀,熱水卻一點兒也沒少用滿級心機狗的。
不過好在基地的公共浴室不算太喪心病狂,沒有真的空曠一片,一覽眾山長短,而是挨著用木板阻斷了不少的隔間。
過了十一點,沒了熱水,也就沒了人。
簡松意選了裡面最角落的一個隔間,覺得這樣比較有安全感。
柏淮進了他旁邊的隔間。
簡松意沒事兒找事兒:“你是不是想偷窺我?離我這麼近幹嘛?”
柏淮慢條斯理地把洗漱用品拿出來:“你帶沐浴露洗發露洗面奶了嗎?”
“……”
還真沒。
以前出門都是阿姨負責幫他收拾行李,這次是唐女士幫忙的。
唐女士那位高貴的女士……
柏淮繼續慢條斯理地往一個盆子裡倒著熱水,調試著水溫:“所以你不得用我的?還是你想光著你那金貴的屁股跨越千山萬水去浴室另一頭問我借?”
簡松意要叭叭了。
柏淮從隔間木板上方遞過來一盆水:“溫度應該合適,你現在用,我再弄盆燙一點的,你待會兒用。”
……
簡松意叭叭不出來了。
這人果然又又又來了!
簡松意抿著唇,紅著耳尖,接過盆子:“謝了。”
“嗯。”
柏淮點點頭,擰開花灑,仰著頭,任水流衝擊下來,打湿淺慄色的頭發,再順著精致凜冽的面部輪廓淌下,經過眼角那粒淚痣,延著下颌骨滴落。
抬起手臂,抓了兩下頭發,胳膊和肩頸的肌肉線條在冷水浸潤下愈發清晰。
而再往下,就被木板擋住,看不見了。
簡松意看了三秒,猛然回過神來,他剛才居然因為不能繼續往下看而覺得木板礙事了嗎?!
大概剛分化完,Omega激素和荷爾蒙分泌還有些紊亂,不怪自己。
簡松意擰開花灑,把自己藏進水流中。
洗著洗著,他又突然想起來,柏淮那粒淚痣長得真好,被水浸湿後,居然有點性感。
他把水龍頭擰得更大了。
完了,連審美都被影響了。
-
雖然洗得不算舒坦,但兩個人好歹算是洗完了澡。
第二天早上六點就要起床,六點半就要整理完內務到訓練場集合,所以一回到宿舍兩個人也沒互相折騰,收拾睡下了。
宿舍房間很小,十來平,兩張行軍床面對面放著,中間距離不超過一米。
床也不過1.2m寬,更遑論被子不是純棉的,墊褥不是鴨絨的。
簡松意這輩子還沒有睡過如此艱苦卓絕的環境。
雖然早早上了床,但是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鋼架搭的床一直“咯咯”作響。
柏淮安安分分地平躺在床上,聽著旁邊不停扭來扭去傳來的動靜,終於忍不住:“嫌床硬?”
簡松意瓮聲瓮氣:“還好。”
柏淮起身,彎腰把自己的被子抱在懷裡,走到簡松意旁邊:“起來。”
“?”
“再墊一層,應該就能湊合睡了。”
簡松意不扭來扭去了:“不用,我還沒那麼金貴,你用不著這樣。”
柏淮最近是不是對他有些太好了。
“你翻來翻去,咯吱咯吱的,我也睡不著,我明天早上還不想遲到。”
簡松意:“……”
好的,是他自作多情了。
“沒事兒,我不扭了,你快去睡吧。”
柏淮抱著被子站在原地不動,似乎並不罷休。
簡松意沒辦法,揉了揉鼻子,老實交代:“不是因為床硬,是太熱了,有點痒,不舒服。”
熱?
柏淮蹙了蹙眉,借著窗外月光,這才看見果然簡松意隻松松垮垮搭了一角被子。
九月初的南城,說不上冷,但也絕對說不上熱,何況這還是城郊荒山,晝夜溫差大,入了夜後有些寒涼,怎麼可能熱。
簡松意也反應過來這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嘟囔道:“不會是衝涼水衝感冒了,發燒了吧?”
“發燒了應該感覺到冷才對。”
柏淮放下被子,彎下腰,一手撐住簡松意的床沿,一手貼上他的額頭。
“有些熱,但應該不算發燒的溫度,頭疼嗎?昏漲嗎?”
簡松意搖搖頭。
柏淮抿唇,想了一會兒,問道:“除了覺得熱,還有什麼反應?”
“就是熱,然後渾身軟,很想使力氣,又使不上力氣。”
果然軟,連聲音都比平時軟了許多,蔫蔫兒的,聽上去有點兒像撒嬌。
柏淮把腰彎得更低了,湊到簡松意頸窩,嗅了一下。
過近的距離,讓簡松意頓時一個激靈,本能地想推開,卻又不知道為什麼,沒舍得。
柏淮也沒多停留,淺淺地聞了一下,就很快抬起頭,看向他的臉,緩慢觀察著,冷靜理智得像個醫生:“除了熱和沒力氣,是不是還覺得口舌幹渴,注意力很難集中,思維有點不受控制?甚至……有點衝動?”
柏淮一說,簡松意才發現確實是這樣,而且感覺比剛才又強烈得許多,難受得他忍不住咬了一下唇。
柏淮注意到他的反應,直視著他的眼睛,淡淡命令道:“看我。”
“嗯?”簡松意雖然莫名其妙,但也真的就看向了柏淮。
屋內暗淡,窗外月光皎潔,落進屋子裡,隱隱照亮柏淮的面容,勾勒出一層淺淡的銀華,本來就清冷精致的面容顯得更加禁欲而性感。
柏淮長得其實,好像還的確挺好看的。
“是不是覺得現在看我很好看,很有吸引力?”
“?!”
這個人居然會讀心!
簡松意驟然睜大雙眼。
柏淮點點頭:“看來是了。”
“……”
不等簡松意把那句“自戀”罵出口,柏淮又伸出自己的手腕,送到簡松意的鼻尖:“聞聞?”
誰他媽要聞了?
簡松意嗅了一口。
真香。
往日熟悉的冷香,今日格外勾人,簡松意聞得有些不知節制,覺得身上溫度好像更高了,卻舍不得打住,甚至抓住了柏淮的手腕,想順著纏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