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這該死的求生欲[穿書]》, 本章共3820字, 更新于: 2024-10-29 20:47:12

  在他身後,微禾道長和宿命人走在了一起。


  微禾道長看著江落的背影,猶豫良久,還是開口道:“您在泉池中加了您的血水,功效倍增。江落泡一次就用一個月之久的效果,再這麼泡上幾次,他大約就徹底變了一副樣子了。”


  失去了欲望和身為人的邪念,大約也會變成和宿命人一樣心懷天下、但又對世間萬物漠然的模樣吧。


  微禾道長不知道現在這麼做是好還是不好,畢竟江落還很年輕,同連雪他們一樣大的年紀。他人老了,總是會對後生輩心軟,微禾道長嘆了口氣,“這是不是太快了?”


  宿命人緩聲道:“他的欲念太重,也到了該清除的時候了。”


  微禾道長便不再多說,轉而說道:“山下傳來了不少消息,有國家機構正在調查池家,查出了不少東西,池家估計要倒霉了。天師府不知道怎麼回事,也跟著祁家池家劃開了界限,聽說是天師親自發了通脾氣,卓正宇那家伙也為了他的女兒跟天師站到了一條線上,據說是祁池兩家想對他女兒和他女兒的同學下手。”


  “不止是他們,白樺大學也把這兩家狀告上了玄靈聯合辦處,聯合辦的高層認識您,特地拖延了庭審的時間,想問問您還護不護著這兩家。”


  微禾道長從懷中抽出一封信,遞給了宿命人,“他們想知道這兩家究竟是為了私欲還是為了玄學界,若是為了玄學界,他們就算背上罵名也會保下這兩家,判白樺大學庭審失敗,也算為玄學界做貢獻。”


  宿命人卻沒有接下這封信,他輕聲道:“不必護了,他們這次做的事,也讓我有些生氣。”


  “他們已經超過我的底線,”宿命人用溫柔的聲音,平靜地道,“我說過,江落不能出現任何意外,他們卻對江落下了手。玄學界的未來已經不被他們放在眼裡,他們也沒有用了。”


  微禾道長聽著宿命人說完最後一句話,“丟掉他們吧。”


  就像是丟掉一隻螞蟻、一袋沒用的垃圾一樣,宿命人的語氣甚至沒有絲毫變化。


  “是。”微禾道長心裡一顫,應道。


  *


  江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坐在床邊,還沒換下穿在羽絨服裡面湿漉漉的衣服。

Advertisement


  這些衣服逐漸變得冷硬,汲取走了外衣的暖意。江落的手背蒼白,唇色也被凍得發紫。


  但他現在卻不想注意這些。


  他跟塊石頭一樣一動不動,眼珠子轉來轉去,將整個房間掃視了一遍。


  房間規規矩矩,沒有任何新意,很無趣。


  但江落理智上覺得無趣,卻生不出隨之相應的情感。


  細微的反感誕生,反感積累成多之後,江落升起了厭惡的情緒。


  他討厭自己這個狀態。


  於是他開始瘋狂想著惡鬼,他也不想的,但是現在隻有那個瘋子能帶動他的情緒。江落想著他們先前的交鋒,想著惡鬼殺了他的那十八次,他還有三次沒有還回去。


  又想到那次上床,想著他戳破了惡鬼的心思,池尤這樣的神經病竟然喜歡上了他,還在他面前落荒而逃了。江落佔據了上風,他早晚要使惡鬼臣服,惡鬼也同樣想著徵服他。


  刀尖,血液,銷煙。


  汗水和快感。


  情緒的波動越來越大,忽然打破了僵局。江落眉頭一皺,整個人像是掙脫了束縛一樣,倏地呼出一口濁氣。


  他往後一躺,瑟瑟發抖地把被子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但江落這會兒卻很享受這樣的寒冷,他嘴唇發抖著自言自語,“這是冷,寒冷……”


  “冷了就要蓋被子,這種感覺叫暖……”


  他羅裡吧嗦一大推,覺得自己恢復了正常之後,才脫下了湿衣服,重新換上了幹淨保暖的衣物。


  桌旁有暖壺,他倒了一杯熱水喝下肚子後,終於從寒冷中走了出來。江落低頭看著熱水,眼神陰翳,他捧著杯子,心裡生出強烈的殺意和煩躁。


  剛剛那副狀態太可怕了,根本就不是他自己。


  一想起讓他變成這個樣子的泉池,江落就有一種反胃惡心之感。


  但這些戾氣和厭惡就像是受到了壓制一樣,很快出現,同樣又很快消失。在江落還沒放下這些火氣時,火氣卻自己消失殆盡了。


  江落明白,這是因為他還沒有完全恢復。


  現在不是計較怒火的時候,江落沉思片刻,突然後退一步,松開了雙手。


  手中的瓷杯倏地落在了地上,一聲脆響之後,瓷杯摔成了大大小小的碎片。


  江落從中撿了一塊不大不小、有著兩邊尖頭的瓷片裝在了身上,面無表情地重新出了門。


  出去宅院時,有小童問:“師兄,您去哪?”


  江落漠然道:“出去走一走。”


  小童沒有攔他,看著他走了出去。


  院門前的空地被小童清掃得很幹淨,但其他地方卻仍堆積著厚厚的白雪。江落隨意撿了一個方向走去,等走到足夠遠的地方時,他藏在避風處,拿起瓷片就朝手腕上割下。


  血液瞬間流出,染紅了地上的白雪。


  江落淡淡看著這些血液的流失,沒過多久,他的臉色便蒼白得有些病態。


  唇色發白,但一雙眼睛卻逐漸亮了起來。


  在失血的死亡威脅下,江落對生的求生本能極限迸發。強烈的生死刺激感讓他的大腦皮層不斷戰慄,他徹底擺脫了剛剛無精打採的模樣,江落手抖著從口袋裡掏出止血的符箓按在傷口上,嘴角卻扯得越來越高。


  止血符成功將傷口燙出一道猙獰的傷疤,江落卻渾然不在意。他掛著高高的笑容,哼著歌將袖子拉下遮住割腕的傷口,失血帶來的眩暈和窒息都阻擋不住他的好心情。


  他甚至想要高呼一聲:就是這個感覺!


  之前那無風無浪的感覺差點讓他憋屈死了,江落坐下休息了一會,多想再來一根煙慶祝他找回了自己。


  體力恢復了些許後,江落又抬起手看了看,開始琢磨微禾道長和宿命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祛除汙穢就是祛除他的欲念?讓他變成出塵脫俗的道士?


  不對啊,葛祝也是道士,他不照樣是個小財迷?


  不管他們兩個在想什麼,江落煩死了那潭池水了。他蠢蠢欲動著想要去毀掉那潭水,但鑑於自己現在沒多少力氣,隻能可惜地放過這個想法。


  相比於毀掉潭水,江落更應該想一想,明天該怎麼辦?


  瞧他們那態度,似乎打定主意要清除江落身上的髒東西了。隻今天泡了那麼短短一個小時,就讓江落有了這麼大的變化。今天他還能意識到自己的不對,明天呢,後天呢?或者十幾天後呢?


  江落非常非常不想變成宿命人或者連家那副樣子。


  他看著被自己的血液染紅、燙化的一大片雪地,知道像這樣讓自己清醒的方式隻能做上那麼一次。


  人身體內的血液隻有那麼多,江落的身體無法承擔第二次的危機。如果明天還是這樣,他隻能換取另外一種能引起他生死刺激的死亡方式了。


  江落若有所思地想著。


  但明天的他自己,還能想起用這種方式來喚醒自己嗎?


  江落緩緩站起了身。


  他沒有回去,而是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裹緊,處理掉他的這些血跡,打算就此下山。


  哪怕這樣做可能會引起連家和馮厲的怒火,他也不想管了。什麼後果,都沒有他自己重要。


  江落看了看天色,選了一條路,埋頭往山下走去。


第137章


  聞人連已經和同學們在連家待了兩天。


  眼看著三日之期即將到來,他們再也待不下去,一個個都著急得上了火。


  一大早,陸有一看著卓仲秋和聞人連從連家師兄弟那裡回來後,率先問道:“他們還是讓我們等江落下山嗎?”


  卓仲秋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我已經問過他們好幾遍了,但連家的人隻有小輩在這裡,長輩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們兩天前就說江落這兩日就能回來,讓我們安心等著。但兩天已經過去了,江落還沒回來。我和聞人去問了微禾道長在山上的住處,但他們也說得不清不楚,隻說了一直往山上走就能到,具體位置卻不知道在哪裡,我懷疑山上有陣法,得有連家人帶路才能上去。”


  但前幾天連下幾天暴雪之後,大山腳底已經封路,沒有連家人願意冒著危險帶他們上山。


  陸有一急得轉圈,“那我們怎麼辦?要不然我們直接爬上去吧?我在這裡等得心裡燥死了。”


  “隻能這樣了,”聞人連面色凝重,他輕拂過胸口,那枚耳墜被他珍而重之地放在了衣服內的口袋中,“山上能住人的地方很多,但一個個找過去,總能找到微禾道長的住處。我們在這等著江落回來太過被動,直接上山吧。”


  葛祝有些猶豫,“但我怕我們上山的時候,江落正好下來,和我們會擦肩而過。”


  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這就是他們猶豫了兩天的原因。


  “那就留下一個人在這裡等著,”葉尋站起身,堅定地看著聞人連,“我要去找江落。”


  *


  事不宜遲,他們拿起裝備就趕到了後山,山腳下的雪堆積得快要有人半個身子高。


  還好陸有一他們的身體素質高於普通人,也不算很艱難。


  爬了有兩個小時,卓仲秋抬眼一看,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舔舔幹燥的嘴唇,壓下焦躁,繼續往前走去。


  微禾道長的住處前一定會有陣法看護,他們如果想要在偌大的山中找到微禾道長的住處,如今隻能看努力和運氣。


  “仲秋,你和連家熟,和連雪更是好朋友,”陸有一滿頭大汗,氣喘呼呼地問,“微禾道長是個什麼樣的人?江落去找他也會遇到危險嗎?”


  他們隻能從殯葬店老板的話裡猜測出江落會遇見危險,但卻不知道江落會遇見什麼樣的危險。


  “微禾道長?他是個極其護短的長輩,”卓仲秋表情古怪,“我上高中那會就已經很有自己的想法了,別人是去調戲美女帥哥,我覺得我特別不一樣,我專門去撩撥女鬼。那會玩得野,我為了證明自己人鬼通吃,還幹了不少差點丟了小命的事。有一次,我遇見了個在宿舍樓裡晃蕩的女鬼,那妹子長得特別清純,我一個沒忍住和她搭了話,那女鬼就纏上我了。”


  她露出不堪回首地回憶表情,“那個女鬼追著我回了家,非要給我當女朋友,還特別嫉妒出現在我身邊的女孩。連雪差點被這個女鬼給殺了,微禾道長知道後,直接衝到了我家裡。”


  卓仲秋打了個寒顫,“他直接把女鬼塞到了馬桶裡,女鬼鑽出來他按一下衝水,鑽出來他按一下衝水……最後還把女鬼捉到了連家,拿著天碧池的水天天給女鬼洗澡,把水量控制在殺不死她又能讓她痛苦的程度。你們以為這樣就算了嗎?這還沒有結束。”


  “三個月後,我去連家做客找連雪的時候,發現那女鬼還沒死,還變成了一副快要升仙的模樣,我親眼看到她跑到太陽底下暴曬自己,說是要為這個世界的和平消滅自己,厲鬼隻會禍害人間,她心甘情願受死,為天下人多鏟除一個厲鬼。”


  葉尋豎著耳朵聽完,思考片刻道:“聽起來像洗腦。”


  卓仲秋聳聳肩:“我一直覺得連家的聖水有洗腦功能,能把鬼也洗成腦殘。”


  這話她平時都不敢和連雪說。

潛力新作

  • 我暗戀我的竹馬

    身為男人,我暗戀我的好兄弟很多年。 最近他交了女朋友,我放棄他,疏遠他,他卻不依不撓地追上來,徹夜等我,為我買醉,紅著眼討要一個說法。 我破罐子破摔:「我是彎的,我有男朋友了。」 話音剛落,我就被他摁在墻上:「既然你喜歡男人,那為什麼我不可以?」

    撬不動的墻角

    聚會玩遊戲男朋友抱不起九十斤的我。 他兄弟一個乾將莫邪抱把我扛在肩膀上,輕輕松松做十個深蹲。 他在我耳邊吹氣低語:「要不要做我女朋友,讓你天天坐我肩膀。」

    春落晚楓

    男朋友有抑鬱癥。 藥物治療和專家咨詢一個月要花費上萬。 為了治好他,我沒日沒夜地接畫稿和跑外賣,朋友都勸我小心過勞死。 直到一天,我搶到富人別墅區的跑腿單。 價值一萬八的高級日料外賣,被我雙手畢恭畢敬地遞給單主。 抬眸時,卻看見本應在心理疏導的男友站在門前,一臉錯愕地看向我。

    婚婚欲寵

    陸時晏第一次見到沈靜姝,是被友人拉去大劇院。 臺上的閨門旦,粉袍珠翠,眼波盈盈,妙喉婉轉:「夢回鶯囀,亂煞年光遍……」 友人指著她:「阿晏,我最近看上的這個不錯吧?」 陸時晏面無波瀾盤著核桃,「一般。」

  • 藏金嬌

    顧淮時養的金絲雀鬧到我面前時,我提了分手。 他眉眼冷淡,一副吃定我的樣子:「隨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可他沒想到,我當晚就搬離京兆。 一年後,圈裏那位祖宗新婚,給顧家下了請帖。 他在臺下看著穿著婚紗的我,徹底崩潰。

    為時已晚

    我還是死在了顧為舟婚禮這一天。 盛大的典禮全程直播,他挽著新娘綺綣溫柔。 我簽下了遺體捐贈協議書。 隻是我不知道,我捐贈遺體的事會被媒體報道。 「著名演員許先生因病離世,大愛永存。」 一條新聞打亂了正在進行的儀式。 顧為舟瘋了一樣地沖出會場,卻連我的遺體都沒有見到。

    豪門綜藝

    我是豪門模範夫妻的對照組,還和模範夫妻一起參加了夫妻綜藝。 但綜藝開始之前我覺醒了中國人的傳統技能。 模範妻子:「戒指就要一圈小鑽,然後在內圈刻上我們兩個的名字。」 我一手的大金镯子,笑出狼叫:「哈哈!這潑天的富貴!」

    天然男友是綠茶鐵壁

    男友的綠茶學妹三番五次挖我墻角,我忍無可忍,教他一招。 男友:「懂了。」 第二天。 綠茶:「早上好學長,又遇到你啦,真巧。」 男友:「早上好,我是同。」 綠茶:?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