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吃。
滕畢卻隻是道:“還不錯。”
江落不再問,躺在沙發上閉眼休息。
第二天中午,陸有一出院。他們下樓打車,鑑於死鬼無處可去,他們將死鬼也帶回了學校。
陸有一感嘆道:“記得上次被我們帶回來的,還是一個斷頭鬼。”
“斷頭鬼現在過得很快活,”聞人連聳聳肩,“它還經常和院長一起談論保養頭發的話題呢。”
江落覺得聽錯了:“院長還有頭發?”
聞人連小聲道:“院長有胡子。”
分別一周,江落終於回到了學校。他回房打掃了番衛生,又買了一些做飯的廚具,下午六點,收到了一封由老師送來的請帖。
“這是什麼?”江落接過,左右看了看。
老師道:“來自祁家的宴會邀請函。”
江落來了興趣,他似笑非笑道:“每個人都有?”
“隻有全國競賽中進入第三關的人才有邀請函,也算是對你們的慶功會。往年是別家來做,今年就輪到了祁家。到時候,玄學界的青年才俊都會聚集在祁家,也算是場變相的相親,”老師打趣著道,“江落同學啊,你可千萬別被別人給拐到其他學校去了。”
江落挑了挑眉,“老師,請帖什麼時候送來的?”
“一個小時前,”老師道,“這可不是巧了,你們才回來,請帖就到手了。”
江落笑了兩聲,告別了老師。
Advertisement
獨自一個人的時候,他仔細地將邀請函看了一遍。
宴會時間在兩天後,值得慶幸的是,江落的嘴唇到那時候怎麼也能養好了。
其餘的部分,則和正常的請柬沒什麼兩樣。
江落打開了衣櫃。
衣櫃中有幾身正裝,他隨意挑出一身試了試,尺寸還算合適。純黑色的西裝修身,顯得腰細腿長,高挑漂亮。
既然能穿,江落就不準備再去花錢買新的了。
兩天時間一晃而過,江落將同學們都見了個完全,卻唯獨沒有見到塞廖爾。
等到兩天後的早晨,他剛剛跑完步回到宿舍,就見到塞廖爾一副手腳發軟、眼底青黑、唇色煞白的恍惚模樣走進了宿舍。
這般縱欲過度的腎虛模樣,讓宿管止不住地搖頭,“小塞啊,你這也……”
塞廖爾睜開困頓的眼睛,眼神無神空洞,一副被玩壞了的神情,“啊?”
金發小卷發的樣子太滄桑,江落差點沒敢認他,他小心翼翼地道:“塞廖爾?”
塞廖爾無精打採地看向他,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江,你回來啦?”
“我已經回來兩天了……”江落道,“這兩天怎麼沒看到你?”
“這兩天是休息日,我在睡覺,”塞廖爾打了個哈欠,恢復了點精神,但還是打著蔫兒,“我好困哦。”
江落問道:“你這些天晚上從來沒休息過嗎?”
塞廖爾想了想,不確定道:“我好像休息了,又好像沒有休息……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一到晚上,我就有些害怕,我想要,一直白天。”
他抖了抖身體。
江落記起來了,塞廖爾不記得晚上走無常的事。
他沉重地拍了拍塞廖爾的肩膀,但塞廖爾這幅樣子,真的很讓人擔心他是否會猝死。
每天晚上都會被喊出去無償兼職,瞧瞧塞廖爾,哪怕不記得,潛意識已經開始怕黑天了。
江落覺得自己得跟黑無常聊聊。
告別塞廖爾,江落回房洗了個澡。
十點鍾,他們就要出發去祁家,時間定這麼早,他們估計要在祁家待上一天。江落仔細洗了個幹淨,披著浴袍將頭發吹幹,將早已準備在一旁的西裝拿起,一一穿在身上。
但江落將襯衫紐扣扣起時,餘光一瞥,卻瞥到西裝外套上方放著一套西裝飾品。
一對寶石紅袖扣,一個寶石紅的玫瑰別針,還有一對寶石紅的耳釘。
江落定定看了一會兒,彎腰,黑發散落肩頭,他將這些飾品拿在了手中。
這些東西極為眼熟,他曾經在池尤的身上見到過。
江落冷冷扯唇。
他出門跑步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房門上了鎖,其他人進不來。
人進不來,鬼卻可以。
池尤把這些東西給他,是什麼意思?
江落眼尾毫無波瀾地掃過這些飾品,輕巧地走到垃圾桶旁,手掌松開,紅寶石的一套西裝飾品就被他扔進了垃圾桶裡。
毫不留情。
“東西不錯,但真可惜,”他道,薄唇挑起,像高高在上的國王,漫不經心地評價道,“我討厭被別人戴過的東西。”
江落拿起西裝外套,抬步出了門。
同伴們幾乎都已準備好了,清一溜的正裝,即便是聞人連也脫下了長裙換上了西裝,正在笑眯眯地和匡正說著話。
這種場合,陸有一沒法戴帽子,他明智地戴了一頂假發,見人齊了之後,便道:“我問我爸媽借了幾輛車,走吧。”
陸有一的車,當然是豪車。江落率先搶佔了駕駛座,他可還沒開過這麼貴的車。
院長和他們一起前去,作為他們的負責人。祁家的宴會在山區別墅舉行,江落他們來到山頂下時,山下已經停了一排豪車。
玄學界混出名堂的人從不缺錢,隻看祁家這座別墅,連著別墅一起買下的,幾乎還有整個山頭。
下車後,便有祁家的人領著他們到達別墅門口。門口處,有專門的人拿著檢查燈在檢查請柬。
一套流程檢查下來仔細又客氣,他們剛一進去,不遠處強忍不耐應付客人的祁野就是一愣,隨即快步上前,看了一眼院長身後的同學們,先和院長問了好,“院長好。”
徐院長樂呵呵笑道:“祁野,我可有一周沒見到你了。”
祁野抿抿唇,“周一的時候,我就會回校。”
徐院長點點頭,將江落一行人交給了祁野,自己去找老朋友敘舊。
祁野看了看江落,“你們三個沒事吧?”
江落眼中一閃,反問:“我們能有什麼事?”
“你們沒事最好,”祁野哼了一聲,“千萬別因為我沒參加任務你們就受了傷,那樣你們可真夠廢物的。”
看樣子,祁野確實不知道祁家做的事。
江落笑了,“你這一周都待在家裡?”
祁野點點頭,煩躁從眉眼間閃過,“他們連出門都不讓我出。”
說話間,有一伙人走了過來。他們也是第三關的參與者,但是最後卻什麼也沒撈到,其中不乏六大家族的嫡傳弟子。
馮厲不會來參加這種過家家般的年輕人的聚會,這些人就有些肆無忌憚,看著江落這個第一名的眼神隱隱含著敵視和嫉妒,“你就是江落,拿走了元天珠那個?”
同伴們圍在江落身邊,陸有一毫不客氣道:“你們有什麼事?”
這一群人裡領頭的是個麻子臉,麻子臉哼了哼,“先前比賽讓你得了第一,我們不服氣。明明比賽之前就沒聽說過你什麼名氣,誰知道最後跑出來了個你這個黑馬,我們看了你的比賽視頻,但視頻裡隻有前兩關,前兩關我們勉強服氣了,但第三關誰知道你是怎麼破開的。哥們幾個今天看到你還是心裡有口怨氣,想跟你再比一比。”
他們有敵意是有敵意,倒是光明磊落。江落沒生氣,“你想怎麼比?”
麻子臉眼珠子轉了轉,一群人竊竊私語了好半晌,最後挺著胸膛道:“今天慶功宴,就不比那些真槍實彈的了,祁家本來就準備了很多項目等著我們玩,今天就比一比修身養性的功夫和運勢眼力。”
江落眼皮一跳:“運勢眼力?”
他曉得什麼叫修身養性的功夫,無非是寫字畫畫、念經畫符,再不濟就是彈琴作曲。
學玄學的人,要講究“沉”和“穩”,為了鍛煉他們的性子,不論是學校還是六大家,都會給他們培養些修身養性的業餘愛好。
馮厲培養江落的方式就是讓他一個勁的寫符。
但運勢?
身為一個極其倒霉的人,江落這會兒感覺不太好。
他身邊的同伴顯然對他的體質十分清楚,臉色俱都微妙地變了一變,露出慘不忍睹的表情。
完了完了,比其他的他們可不怕,這比運勢……他們還是洗洗睡吧。
祁野“嘖”了一聲,解釋道:“慶功宴晚上才開始,讓你們這麼早過來是為了彼此認識,拉近拉近感情。我們家準備了很多東西,山路可以賽車,也有賽馬,賭石,棋牌遊戲……說是比運勢,追根究底就是賭博二字。”
麻子臉不平道:“怎麼能是賭博呢!就比如賽馬,你眼力好,自然就能看出那匹馬能贏,這就證明了你的天賦。你要是運勢好,這也是實力的一種。”
祁野嗤笑一聲,對江落道:“他叫李成,賭博有一手,你要和他比嗎?”
麻子臉憤憤不平道:“必須比,否則這一口氣真他媽咽不下去。”
江落這邊的人反倒勸道:“算了算了,別比了別比了,就算你們贏了好吧?就算你們贏!”
這話一說出去,反倒惹怒了這群找事的人。人群裡還有一個瘦高個,眼睛都紅了,扯著嗓子要哭,“你什麼意思,你們是不是瞧不起我們?!”
江落被吵得太陽穴生疼,他深呼吸一口氣:“……比。”
他緊接著問:“第一關比什麼?”
“比‘穩’,”麻子臉左右看看,看中了大廳側邊的一架鋼琴,“就比彈琴吧,往琴鍵上放玻璃珠,最後看看誰留在琴鍵上的玻璃珠最多,就算誰贏。”
江落想要拒絕,他不會彈鋼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