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遠高就這麼一躲,躲到了現在。
……
江落當即道:“報警。”
警察很快就來到了倉庫,與警察同來的還有工作人員。他們就像是隨時準備好了出警一樣,不需要江落幾人多說,就已經將金遠高拘捕了起來。
工作人員期待地問道:“你們打算現在提交答案了嗎?”
江落搖搖頭,“我們稍後再提交。”
距離比賽結束還有五個小時,通關的三個問題中僅剩了最為關鍵的一個——付媛兒的屍體被藏到了哪裡?
葉尋道:“給的線索,隻剩下一個沒有用上。”
“4-5人間,”江落苦笑,“我看了床板底,砸了牆面,都沒有找到付媛兒的屍體,難不成會在兩層樓的夾層裡?”
陸有一大大咧咧道:“柳植的辦公室就是四人間啊。”
葛祝大笑:“你不會以為人家會把屍體放在辦公室裡吧?”
江落想起了柳植的那張考勤表,眼睛一亮,“有道理。”
“柳植殺死了付媛兒,還把付媛兒的屍體藏在了這所學校裡,在沒人發現的時候,他為什麼不離開長青高中?”江落飛速往辦公室跑去,“每天風雨無阻地來上課,五個月來沒有遲到過一天。變態的思維不能用常人的想法來理解,沒準他想的就是把屍體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認為這樣才最安全呢?”
這樣就能防範任何的意外發生,因為殺人兇手本人,就日日守在了屍體旁邊。
陸有一跟著跑上去,納悶道:“……那你怎麼就能理解變態的想法了呢。”
--------------------
Advertisement
作者有話要說:
陸有一:不解撓頭
第24章
一群人狂奔到教學樓,一路上愁眉苦臉的參賽者們無精打採地抬頭看他們一眼,又心力憔悴地低下了頭。
塞廖爾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一邊跑一邊茫然地問:“我們為什麼要跑?江在說什麼?他們為什麼很難過?”
聞人連憐愛地看了他一眼,“我們帶你去拿第一。”
塞廖爾驚訝了一會兒,又傻乎乎地笑了起來,“我們贏了嗎?”
葛祝感嘆道:“塞廖爾,你真是幸福啊。”什麼都沒做,混著混著就通關了。
他們跑到辦公室時,柳植已經被警察抓住了。他明顯沒有預料到這突如其來的逮捕,一絲不苟梳起來的發絲凌亂,神態狼狽被警察押上了車。
其他老師七嘴八舌地道:“警察同志,為什麼要抓柳老師啊?柳老師沒做過犯法的事。”
江落站在人群外圍看著這幅場景。
賽事方明顯知道這裡發生過兇案,甚至已經知道了案件發生的過程,殺人兇手是誰,受害者又是誰。
他們提前叫好了警方,不論最後有沒有學生能夠得到他們的答案,警察都會在比賽結束的那一刻衝進學校逮捕犯人。
在沒有驚動殺人兇手,甚至沒有進行搜查的情況下,都能推斷出整件事情脈絡的人,除了那幾位評委老師,江落不作他想。
他摸了摸一直沒有被開啟的陰陽環,回過神,與同伴們從人群中穿過,走進了辦公室。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們到的時候,山海大學的人已經準備砸牆了。
柳植的辦公室靠窗,背後沒有另外的桌椅,而是一片空地,緊接著就是一堵白牆。
外牆寬度一般是240mm,但江落一眼看過去,就看出這牆有360mm的寬度,完全能夠放進去一個人,並且綽綽有餘。
白葉風就坐在柳植的辦公桌上。
他悠闲地翻看著一份報紙,白熾燈的光打在他的臉龐上,將他的面容在亮與暗之間割開了一道凹凸不平的直線。
如果給白葉風加上一身嶄新的西裝和皮鞋,那就是標準的老師模樣了。
“你們來了,”白葉風將報紙放下,含笑看著略微有些氣喘的白樺大學眾人,“怎麼來得這麼急?”
江落的臉色因為奔跑而微微發紅,額角有細密剔透的汗珠泌出,他似笑非笑道:“白同學,你們在幹什麼?”
白葉風“唔”了一聲,“我們在找答案。”
“巧了,”江落笑顏如花,他穿過山海大學的人,將手輕輕放在了牆面上,“我們也在找答案。”
原本,江落對第一不第一的沒什麼執念。
但在發現白葉風想要得到第一時,這個第一,他就非要不可了。
池尤操縱白葉風來參加這場比賽的目的,隻有一個元天珠值得惡鬼如此大費周章。
隻能說這元天珠的確是好東西,讓惡鬼也受不住誘惑。江落順著元天珠想下去,還想到了池尤頭七那日,殯葬店中老板丟失的元天珠。
那日的元天珠丟失,是否是被池尤拿走了?因為吸收了那顆元天珠,所以池尤才會在那天變得那麼強大?
如果真是這樣,江落絕不可能讓池尤再次得到元天珠。
他笑著摸了摸牆,“白同學,我在前兩天晚上接通了兩則來自當年第一位失蹤女生的通話,她希望我能把她挖出來,讓她得到解脫,我答應她答應得好好的,你現在這樣,讓我有些難做。”
山海大學的人張嘴就想罵他,但好看的人總是有些特權,他們對著江落的笑容,嘟嘟囔囔半晌也沒說出一個字,一個個轉頭看向了白葉風。
白葉風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江落跟前,低笑道:“江同學,凡事講究先來後到。”
江落平靜地看著他,漂亮的眼睛緩緩挑起,唇角也慢吞吞地扯開,“白葉風,你原來也知道先來後到啊。”
他餘光瞥過一旁山海大學的學生們,笑意晏晏地道:“你昨晚分明也聽到我和女鬼的對話,從中得知了女鬼藏屍的地點。結果今天直接帶著人直奔到這裡,跟我說先來後到的原則?”
“不必說你沒聽見,我不會信你的謊話,”江落看向一旁的一個山海大學的男生,“喂,白葉風是怎麼帶你們找到這裡來的?是按著線索抽絲剝繭,還是突如其來就知道答案在這裡了?”
“這……”男生頭上的汗珠滑落,他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因為江落說的是事實,白葉風確實什麼都沒說,就直接帶著他們到了辦公室裡。
乃至在他們準備砸牆的時候,都不知道砸牆要幹什麼。
偷竊別人的答案佔為己有,雖說為了勝利可以不擇手段,但在這群還沒畢業的大學生眼裡,這樣的行為太過不恥了。
這真的是白葉風會做的事嗎?
徐巖張了張嘴,想替白葉風說話,聞人連走到徐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同學,做人要誠實,你們真的找到發現屍體在牆內的線索了嗎?”
徐巖遲疑了,最終閉上了嘴巴。
江落看了周圍一圈,最後把目光放在了白葉風的身上,笑意隱隱,“白同學,你說是誰先來後到的呢?”
白葉風幽深地看著江落,那眼神如黑暗一般,緩緩侵蝕籠罩著江落。
砸牆的人群裡突然有一個人把東西一扔,通紅著臉倔強道:“我不砸了,不是我們發現的線索,給我我也不要。”
他身邊的人拉了他一下,男生更大聲道:“你拉我幹什麼?反正輸了就輸了,我問心無愧!”
其他的人臉上出現動搖的神情,他們艱難地看著牆壁,又看了看手裡的工具。
萬分為難的時候,江落突然嘆了一口氣,“算了,我們各退一步,就當做一起發現的答案。”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他。
江落苦笑道:“我相信白同學做這件事也是情有可原,他隻是想要帶著你們進入下一關而已。我們兩個學校的人加起來還不到二十個人,既然大家都在這裡,不如一起合作進入下一關。”
這番話說得大氣無比,令山海大學的人羞愧極了,他們之前還敵視過江落,在背後罵過江落,沒想到江落這麼灑脫,不追究以前的事不說,還直接把答案拱手讓給了他們一半。
他們心裡感激又羞愧,一時間嘴唇翕張,說不出什麼話來。
卓仲秋活動著手腕:“那就一起吧?我們先把屍體挖出來。”
見沒人反駁,他們正要動手,山海大學的人卻齊齊攔住了他們。這些年輕人悶聲悶氣道:“我們砸,你們看著就好。”
說完,就齊齊開始砸起了牆。
牆面很快被砸出了好幾條細細的縫,縫隙一開,便有蛆蟲順著縫隙湧了出來。山海大學的學生驚呼一聲,更加用力地砸起了牆。
江落在一旁氣定神闲地看著,明明差點兒被別人拿走了勝利成果,現在卻騙得別人心甘情願心懷愧疚地給他砸牆,他還沒有半分的不好意思。
有一個人腳步輕輕地走到了他的身邊。
白葉風看著牆,自語自語道:“你的這張嘴,真是讓人驚訝。”
江落側頭朝他笑開,那張胡話不斷的嘴唇紅潤張揚,柔軟而漂亮,他道:“謝謝誇獎。”
牆被眾人砸開,顯露出了四具屍體。加上王欣慧後,正好對上了2012年後失蹤的女生數量。
她們面朝反向背對著眾人,頭發、身上已經生了許多的蟲子,腐爛的惡臭頃刻間彌漫在辦公室之間。
其中一個女屍,正直直背對著柳植的辦公桌。
最後一個問題也解決了,江落掏出手機發送了一條消息,轉頭看向白葉風,堪稱溫柔地道:“白同學,我還有幾個疑問沒有解開,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找一找線索嗎?”
白葉風微笑著道:“當然可以。”
經過剛剛那一幕,他好像不僅沒有被江落引出怒火,反而更加興致勃勃了似的。
但惡鬼的內心,誰能知道會有什麼可怕殘忍的想法。
二人獨自出了辦公室。
今天是個陰天,黑藍色的雲霧籠罩著遠方的天空,合攏似地將長青高中圍在中心。
“老校區有個遊泳池,”江落笑著道,“金遠高說過,他和女鬼生前曾經在那裡約會過,他也是從遊泳池的下水道裡躲進地下的。我很好奇為什麼金遠高躲進下水道之後,女鬼就不會殺他。白同學見多識廣,一起去看一看?”
遊泳池在學校後方,裡面還放了水。安靜的遊泳館內,幽藍色的水紋靜靜地飄蕩著。
但他們卻看到了遊泳池中間好像有著一個人。
那個人沉在水底,似乎已經溺水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