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嘴……”惡鬼遺憾地道,“明明長的這麼漂亮,卻總說一些讓我感到生氣的話。”
江落閉著眼睛,判斷著池尤的位置,一拳砸了過去。
這一拳自然落空了。
霧氣無形,包裹著江落的黑霧哪一部分都是池尤。池尤笑了笑,聲音中的笑意越來越深,也變得越發低沉,他緩緩道:“別著急。”
匕首輕輕挑起江落的上嘴唇瓣。
為了不讓匕首撕裂自己的嘴,江落隻好順著匕首的力道張開了唇。
尖銳輕輕碰了碰潔白的牙齒,惡鬼漫不經心地想,像是花瓣一樣。
隻是他刀下的這個人可不是任人採摘的玫瑰,而是會抓著人撕咬的大貓。
匕首久久之後才從唇上移走,江落緊抿著唇,長睫抖動,壓抑的眉梢唇角處,全是隱隱的怒火。
尖端劃過形狀優美的下巴,來到了江落的喉結處。
江落的喉結被冰冷而危險的匕首給激得上下滾動了一下。
“哦,”惡鬼恍然大悟道,“對你之前說的怎麼把蜘蛛卵放到你身體裡的方法,我有了新的感悟。”
“或許從嘴裡進去,也是一個不錯的方式,”他拿著匕首往下,“它們會從你的嘴裡往下滑。”
尖鋒碰到了衣服,在緩慢地停頓之後,“撕拉”一聲,江落身上的衣物被匕首驟然劃破了。
從鎖骨到胸膛,衣服裂開的口子越來越大,一道道“Z”字痕中,黑發青年的身體若隱若現。
瘦削但緊實的身材白皙而美觀,在大片零碎而頑強的布料遮掩中,肌膚半遮半掩,如玉石一般泛著溫潤的光澤。
Advertisement
可惜黑霧包裹住了江落,乃至水光、月光都無法窺探到這一幕。
池尤贊嘆地看著他,“……然後進入到你的腸胃,你的腹部。”
隨著他的話,布料被撕裂的聲音越來越多,終於,腰間的布料再也承受不住,斷裂最後的絲線,墜入到了黑霧之中。
韌性極佳的腰肢露出。
“這樣的方法果然比剖開你的皮肉更有趣。”惡鬼最終道。
江落冷冷笑了一聲,到了此刻,他的嘴上也絕不認輸。
“喜歡我不是不可以……但不經過我同意就偷窺我、劃破我的衣服,”他道,“這就是你人品的問題了,老師。”
“像個變態一樣,”江落,“誰會喜歡變態呢?”
江落下意識忽略了自己曾經翹班給池尤寫過的整整三千字的長評。
黑霧似笑非笑,匕首在江落身上劃過的紅痕慢慢浮現了出來,他拿著刀再次劃過這些紅痕,脆弱的肌膚不堪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幾滴細小的血珠爭先恐後地從破皮的地方溢出。
刀尖在江落的心髒處畫著圈,惡鬼道:“你很不乖。”
外側突然有別人的聲音傳來,“哎,那裡怎麼有雙鞋?不對,那不是江落的鞋嗎?”
腳步聲靠近,無人機的聲音也在靠近。惡鬼低頭一看,這才發現黑發青年的腳上,隻穿著一層湿漉漉的襪子。
腳踝赤裸,青色的血管三兩根浮現,因為瘦削而突出的踝骨精美得如同工藝品。黑發青年扯唇笑了,惡劣道:“老師,有人來了。”
江落在被池尤化成的黑霧包裹的時候,就趁機將鞋子一脫,扔在了兩個無人機過來的方位。
路途當中突然出現了一雙鞋子,哪怕參賽人員沒看見,無人機也不會看不見。隻是江落原本以為遇到的會是不認識的人,沒想到這麼巧,對方竟然是陸有一。
江落閉著的眼尾微挑,笑意遮掩不住,“哪怕學生發現不了你,無人機後還有其他厲害的人物看著呢。”
哪怕那些人也發現不了池尤,那也不要緊。江落知道,池尤這個瘋子在原文裡裝弱一定有非同尋常的原因,他都能裝那麼久的弱,又怎麼會冒著風險在這裡露出馬腳。
果然,他猜對了。黑霧凝滯了一瞬後,惡鬼輕笑兩聲,拿著匕首輕輕拍了拍江落的臉側,親昵地道:“這次,就先放過你了。”
下一刻,黑霧消散,江落重新暴露在了月光下。
正和塞廖爾蹲在地上看著鞋子的陸有一傻愣愣地看著突然出現的他。
江落衣衫褴褸,臉色黑如鍋底,他的身上和臉側都是匕首劃過的紅色刀痕,和髒汙的泥濘斑點。
這樣的狼狽,竟然有種凌厲和脆弱交加的美感和色氣。
江落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的火氣才睜開眼,第一眼就看到陸有一和塞廖爾震驚地張大著嘴巴,手裡各抓著一個雞腿懵逼地看著他。
彈幕爆炸了。
【臥槽臥槽這帥哥是誰!】
【啊啊啊這是哪個混球把人家衣服給弄成這樣了?能不能再幹脆點直接全部撕掉!】
【戰損美人我舔舔舔,眼淚從我嘴角滑落,嗚嗚嗚這美貌是真實存在的嗎】
【半遮半掩yyds!對不起兄弟姐妹們我先陣亡了】
【我朋友喊我來看盛世美顏我還不相信,但我現在真香了,我就想問問小哥哥能不能給個聯系方式?】
【大膽點,直接嗨老公】
【我就問!這誰能抵得住!】
【福生無量天尊,這是對我等道心的考驗嗎?那麼請這種考驗再多來一點】
江落不用看就知道自己有多麼狼狽,他索性眼不見心不煩,狐疑盯著陸有一和塞廖爾,“你們倆怎麼走到一起了?”
江落徹底被神出鬼沒的池尤搞到有些應激反應,生怕這麼巧合遇見的陸有一和塞廖爾也是池尤手下的傀儡之一。
陸有一:“啊,我們一直一起走的啊。”
塞廖爾在旁邊頻頻點頭。
“比賽的時候,我和塞廖爾正好分到了一個入口,”陸有一撓撓頭發,“你知道我怕黑的,塞廖爾又是個路痴,我們倆就組隊一起走了。”
江落觀察著他們的神情,陸有一和塞廖爾的神色自然,眼神迷茫,他這才放下了心,“你們有衣服嗎?”
塞廖爾立刻舉起了手,“我有一件,歪套。”
濃濃的口音讓江落臉色稍霽,“借我穿一下。”
塞廖爾從包裡抽出外套扔給他,江落抬手去接,抬臂間衣服被扯起,緊實的腰腹又引起了彈幕一頓爆發。
江落將外套披上,再把拉鏈拉起,陸有一問:“江落,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啊。”
【嚶,小哥哥的名字原來是叫江落】
【和這倆憨憨是同學?那我知道了,白樺大學嘛】
【我看了看航拍記錄,白樺大學的人都很厲害啊,落在最後面的就是組隊一起走的陸有一和塞廖爾,不過他們倆也是中等的速度,順便說一句,這學校難道招生看臉?】
江落直播間的觀眾們也聞訊趕來了陸有一和塞廖爾的直播間。
【淦淦淦!美人哥哥和祁野沒事吧?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跑了一圈之後就在森林裡消失不見了,嚇死我了】
【垃圾無人機,垃圾賽事方!】
【嗯?怎麼沒有看到祁野?】
下方,江落和陸有一兩人問完了問題後,終於想起來了祁野。他轉過身一看,河流森林黑壓壓一片,這種情況下,隻怕是天羅神仙也記不住回去的路。
江落沉默了一會,抬頭看向無人機,“我和祁野遇見了蜘蛛人,蜘蛛人追著我跑了,把他用蛛絲掛在了蛛網上,現在有人在看嗎?有人看到的話,幫忙告訴一聲工作人員吧。”
【收到!】
【臥槽臥槽這麼兇險嗎?】
現在天太黑,路不好走。三個人找了一處地方休息,陸有一把包裡的食物和水遞給他,同情地道:“怎麼什麼倒霉事都被你遇上了,你看,你背包都不見了。”
江落呵呵兩聲,撕開面包袋惡狠狠地咬了一口,“我也想知道,怎麼什麼倒霉事都讓我遇見了呢。”
塞廖爾蹲在旁邊啃著雞腿道:“等過關,我們去,拜拜神。”
陸有一摩挲著下巴,“雲南這邊有幾個寺廟很出名的,江落,你去拜拜吧,看看能不能去掉霉運。”
三個人吃吃喝喝,陸有一還點起了一把火堆。等早上天微亮時,三個人陸續轉醒,開始往陣眼處趕路。
江落目標明確,羅盤都丟了,他連裝樣子都不裝了,盯著金光就堅定不移地走過去。
剛開始,陸有一還懷疑他是不是在裝逼瞎走,等真的被江落帶到陣眼處時,陸有一都驚呆了,“江落,你怎麼做到的?”
他隱隱覺得自己身上倒數第二的名號真的要不穩了,又心酸又激動,“臥槽,我們是不是第一個來到陣眼的人?!”
工作人員回答了這個問題,“對,你們是第一批趕來的人。”
陸有一和塞廖爾頓時歡呼了一聲,這倆常年倒數的貨直接撲到江落身上狠狠在江落左右臉頰上親了一口,“臥槽你太厲害了!”
“嗚嗚嗚第一次得第一,好激動好激動。”
江落翻了一個白眼,拿過旗子,帶著他們往出口走去。
出口雖然沒有金光,但因為出口處來來往往的人群多,生氣便比其他地方也多。江落往生氣最濃鬱的地方走去,在十點之前,他們終於出了虎步村。
三個人都有一定程度的狼狽,但精神狀態卻很好,他們分到了三份飯盒,領盒飯的時候,江落問工作人員:“祁野救下來了嗎?”
工作人員點頭,“他沒什麼事,我們把他放下來了之後,他繼續參加比賽了。”
至少也是同舟共濟過的戰友,聽到祁野沒事,江落就不再掛心了。
他們是第一批出來的參賽者,整齊霸佔了前三名的位置。三個人蹲在路口,一邊扒著米飯,一邊看著下一個出來的人會是誰。
半個小時後,滿頭大汗板著張臭臉的祁野快步從路口走了出來。
祁野一出來,第一眼就看到了江落,他快步走到江落面前,擰著眉道:“你沒事吧?”
江落身上還裹著塞廖爾的外套,臉上的紅痕已經消了下去,他搖搖頭,“沒事。”
祁野俊眉微松,又像是想起什麼,“你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