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秦一隅臉上的笑都快憋不住了。
南乙不知道他又莫名其妙笑什麼,但他也不是第一天認識秦一隅了,這人的腦內構造就是和常人不太一樣。
“還繼續嗎?”
“當然了。”
但在他開口提出第二個猜想之前,忽然靠近,捧住了南乙的臉,輕柔地啄了啄他的嘴唇。
南乙的勝負欲猛地作祟:“你都沒猜,而且我說了不允許提接吻……”
“這是我們日常的額度啊。”秦一隅眨了眨眼睛,顯得很無辜,“我今天還一口沒親呢。”
這遊戲還帶插播廣告的……
南乙這時候才想起來他如今的身份。
“好吧。”
秦一隅的手依舊捧著他的臉,貼得還是那麼近,南乙被他逼在床頭,仰著臉,躲也沒處躲,全然一副承受的姿態。溫熱的氣流自上而下淌下來,在他的皮膚上蔓延。
黑暗的空間裡,視野很不清晰,秦一隅的紅色針織衫鮮明得像一團火。宿舍暖氣開得太高,明明隻穿了單薄的T恤,可南乙還是覺得熱,連嗓子眼都幹燥得發痒,好像有熱氣在往外湧。
他的喉結動了動。
秦一隅輕笑了一聲,親密地拱了南乙的鼻梁——這是兩人都能讀懂的暗示,然後他低下頭,貼著南乙張了嘴唇,氣息已經先一步交纏。
南乙呼吸亂了,之前的許多次吻已經馴化了他。因此他幾乎是本能地做出了接受這個吻的反應,自然而然地貼了上去,手也下意識握住了秦一隅的脖頸,掌心和紋身摩擦著。
但這個親吻並沒有真正實現,秦一隅故意向後躲了躲,避開了,留南乙獨自維持著接吻的狀態,還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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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親我?”
“這麼禁不住逗啊,不是很厲害嗎?自己一個人就敢跑去野滑……”
沒等他說完,南乙攥住他的衣領,直接用一個有些暴力的吻堵住了秦一隅那些教訓人的話。舌尖剛纏上來,他就故意用犬齒咬了下去,隻不過力道很輕,造不成實質性傷害。
退出來時,南乙的嘴唇變得很紅,月色下亮晶晶的,泛著薄薄的水光。
“這不是遂了你的願嗎?”
他用手背擦了嘴唇,“你別高興得暈過去了。”
誰知秦一隅真的直愣愣向後倒去,砰的倒在床上,還捂著心口。
南乙拿腳尖碰了碰他的手肘,“暈自己床上去。”
“我還沒玩完呢。”秦一隅側過身,一把抓住他的腳踝,“你今晚會輸個精光。”
南乙看了一眼自己薄薄的T恤衫,並不相信秦一隅能靠著這麼一點信息全部猜透。
他盯上秦一隅貼身穿的針織衫,露出一個很淺的笑,“好啊。”
“誰先輸個精光,還不一定呢。”
第54章 越陷越深
“你是怎麼知道我接近林逸青的?”南乙問, “他告訴你的?”
秦一隅翻出手機裡那張照片,“你們倆14號在Laxx的一家餐廳吃飯,不小心被前面一對留影的情侶拍到了。”他還陰陽怪氣地特地重復了一遍日期, “2月14號呢。”
南乙沒意識到這日子有什麼特別。
“那怎麼了?”
“怎麼了?”秦一隅成功地被這個不解風情的家伙氣到了, 但他也不想提情人節三個字, “算了。”
為了掙回面子,他幹脆轉移話題, “你戴著的項鏈,是我之前定制的撥片,沒錯吧。”
他看向南乙, 挑了眉:“我記得這是我在之前的一場演出扔下去的, 被你撿到了?”
南乙不為所動, 仿佛被一點點揭開真面目的人根本不是他。
“我說是它自己跟我回家的, 你信嗎?”
這答案顯然超出了秦一隅的想象,他愣了愣,然後笑了。
這小子, 明明愛得要死還這麼嘴硬。
也不知怎麼的,他忽然就想到了遲之陽之前提過一嘴的項鏈。
“遲之陽說的你每天都戴的項鏈,不會就是我的吉他撥片吧?”他相當直白地追問。
南乙無懈可擊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松動。他快速地眨了兩下眼, 不打算對秦一隅說謊,但又不想承認得那麼輕易, 於是幹脆不說話了。
“快說啊。”秦一隅捏住他的臉,“你不說我當你默認了。”
“那你默認吧。”南乙不想和他繼續討論那條項鏈了。
自己收藏的關於秦一隅的東西實在太多, 真要一樣樣拿出來剖析, 隻會讓他看起來更像個變態。
他盯住秦一隅掐在自己臉頰不松開的手, 忍不住張嘴咬了一口。
“你急了是不是?還咬人!”
真是小狼崽子, 秦一隅在心裡懟了一句。
“還玩不玩, 不玩睡覺了。”
“玩玩玩,你別睡。”秦一隅坐正了,儼然一副認真起來的態度,盤腿坐在南乙面前,接著之前的猜想繼續下去。
“你從林逸青那兒知道了周淮躲在哪兒……我記得春節前周淮剛開店,每天就住在店裡,難不成你是去跟蹤了他?”秦一隅一邊說,一邊回憶,“可是周淮也沒去找過我,那段時間我們倆的聯絡方式就是電話,連微信我都不用了……”
雖然聽上去有些離奇,但是換做是南乙做,秦一隅也不覺得奇怪,隻會覺得這小子太愛他了。
他說著,捂住了嘴,眨著大眼睛倒吸一口涼氣:“你該不會是為了找我,監聽了周淮的手機吧?”
南乙有些無語。
“我那時候還沒這個本事。”他表情很認真,“你忘了,除了電話,你們之間還有別的來往。”
秦一隅皺了皺眉,努力回憶。
“別的來往……”
“春節假期結束,復工之後,你給他寄過快遞,一個大箱子。”
這麼一說,秦一隅忽然想起來,他確實給周淮寄過東西,都是當地的特產,他覺得好吃,給周淮攢了一箱,寄回了北京。
“你怎麼知道?”秦一隅又開始亂猜,“你從瑞士回國之後就一直跟著他?”
“我的寒假沒那麼久,還要回去上課,沒那個精力24小時盯著他。而且……”南乙想到一些不算愉快的經歷,忍不住吐槽,“他那個死亡作息真的很害人,白天不出門,晚上泡gay吧,我就跟了一回,沒半點收獲就算了,還被gay吧門口的三個醉鬼騷擾。”
秦一隅一聽,急了,“什麼玩意兒?你跟他幹什麼啊,他那個不守男德的鬼東西,你沒被怎麼樣吧?”
光是想象一下,秦一隅就覺得膽戰心驚,那時候的南乙才16歲,還是個孩子呢。
“沒有。”南乙很是平淡,“我把他們揍了一頓,踹了幾腳就爬不起來了,有人報警,我在派出所裡待了倆小時,警察看我未成年,就放我走了。”
秦一隅又氣又好笑。
“你怎麼這麼能啊?誰教你的。”
南乙看向他,語氣輕描淡寫:“你啊。”
秦一隅這才忽然回憶起來,數月前南乙出現在周淮店裡,幫他教訓那胖子的時候,也是用踹的。
他以前上學時候打架就喜歡用腳踹,不為別的,手得彈琴,能不用就不用。
當初教訓欺負南乙的那幾個小畜生,的確是當著他的面踹的。
“好的不學。”
又擺出這種訓人的態度了,真把自己當哥哥了。南乙想。
秦一隅又問:“所以呢,你跟蹤他也沒收獲,又是怎麼找到我的?”
南乙靠著床頭坐著,一條腿屈起,手臂搭在膝蓋上,另一條腿則伸直了,擱在秦一隅身側。
“我回去上學之前,找到了紋身店那片胡同收廢品的大爺,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到處收紙箱,也會去垃圾桶那兒找。我找到他,給了他一筆錢,請他幫我拍下周淮收的所有快遞的快遞單,發給我。”
這是秦一隅完全沒有想到的。
南乙一直觀察著他的表情,看他不說話,便故意問:“被我嚇到了?”
誰知秦一隅笑了:“嚇到?怎麼可能?”
“這可太有意思了。”
黑暗中,他的雙眼很亮,望著南乙時仿佛永遠都蓄著兩簇火星子,“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有趣的人。”
這反應也是南乙沒想到的,他甚至一時間忘了自己還要說什麼了。
是啊,這才是秦一隅。
他小心翼翼跟在後面,不想被他發現,害怕被他察覺,卻忘了他根本不是會被嚇到的人。
就算24小時跟蹤他,拿著相機偷拍他的一舉一動,這家伙也隻會在某個瞬間突然扭頭,對著鏡頭wink比耶,然後大喊“把好看的照片發我”。
“然後呢?”秦一隅徹底起了興趣,“那麼多快遞,而且我沒用過真名啊,你怎麼知道哪個是我?”
想起來南乙還是覺得很可笑。
“你說呢?187社恐清純男高封心鎖愛沉澱版。”這個假名他簡直倒背如流。
除了秦一隅還會有誰這麼填收件人姓名?
見他又開始傻笑,南乙忍不住用腳踢了他一下,提醒道:“哎,你輸了。”
秦一隅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他已經陷入南乙的敘述之中,幾乎快要忘記這是個遊戲了。
“別想耍賴。”南乙早就被勾起了勝負欲,不達目的不罷休。
“怎麼會?”秦一隅衝他露出一個十分乖巧的笑,“說吧,想讓我做什麼?這麼喜歡學我,不會也想讓我脫衣服吧?”
心裡想的被說中,南乙面上也雲淡風輕,靠在床頭,下巴略微抬著。
“那你脫吧。”他用看獵物的眼神盯住他。
秦一隅一點不扭捏,相反,他竟然還笑著,二話沒說,單手便脫掉了那件紅色針織衫,還故意輕輕扔到了南乙的臉上。
綿軟的面料沾著他身上的柑橘氣味,從南乙的臉上滑下來,落到他懷中。
秦一隅感覺自己好像栽進去了,原本的計劃明明是想看南乙脫個幹淨,沒想到先坦誠相見的人變成了自己。
他還以為南乙會不好意思看,沒想到他竟然筆直地盯著。
“看什麼呢。”
秦一隅順著他的視線低下頭,看到了自己肋骨處長長的一道疤,然後笑了,抬起頭,很漫不經心地說:“你在看這兒嗎?這是我車禍手術留下來的,肋骨骨折,聽周淮說當時還上了呼吸機呢。”
南乙的眉頭很明顯地蹙了一下,看向秦一隅時,又露出那種又倔又可憐的眼神了。
是為他難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