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隅越想,越覺得這賽制有意思,笑著說:“有什麼好怕的,大家要死一起死,挺浪漫的。”
“瘋了吧。”遲之陽才平復的一顆心又懸了起來,“我才不想一起死,現在想到碎蛇被淘汰我都難受著呢。”
所有人都在糾結於這個選擇,南乙卻忽然發現什麼,沉聲開口:“導師。”
趙楠抬頭,看向南乙:“有什麼問題嗎?”
“我隻是好奇,既然新賽制會讓三個組之間產生競爭,那這個決定權,應該不止禮音有,其他兩組的勝利者應該也有。”
“當然。”
“所以……”南乙繼續道,“最終這場比賽究竟是哪一種賽制,是三個人一起決定的,少數服從多數,對嗎?”
趙楠點了點頭。
“對啊。”遲之陽這時候才意識到,“萬一禮音選了第一種,其他兩組都選了後者,其實還是沒用啊。”
“這就看大家怎麼去權衡了。”嚴霽說。
南乙壓低聲音,淡淡道:“這和之前的加分減分機制完全不同,這一輪的獎勵,與其說這是勝利者的優勢,不如說是制作組包裝成禮物的噱頭,為他們提供節目效果。”
從小到大最愛刺激、愛冒險的秦一隅倒是非常喜歡這個模式。
“確實,光是樂隊表演,看一次兩次還有新鮮感,多了就無聊了。就像剛剛的排練直播,觀眾們確實喜歡燃的、炸的,但是再燃再炸,都敵不過戲劇性和新鮮感。”
嚴霽則開始思考別的組別會怎麼選:“如果我是S組的勝利者,我應該會選第一種。”
“為什麼?”遲之陽不懂,“和別的組打不是更好?S組平均水平和人氣都要更高吧。”
南乙說:“第一種結果對S組是最保險的,最差也是淘汰一支隊伍而已,換第二種就不一定了,誰會願意讓自己的淘汰風險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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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遲之陽看向臺上,“所以現在就要看AB兩組怎麼選了。”
“禮音,你想好了嗎?”趙楠將話筒遞給她。
“嗯。”
一條路是組內廝殺,殺出唯一的勝者。
另一條則是三組混戰,風險與機遇並存,或許還是淘汰兩支,或許全員陣亡,又或許都活下來,誰也不知道最終結果。
禮音深吸一口氣,開口時,並沒有直接宣布自己的選擇:“其實在這裡,我想先對恆星時刻的四位說一句抱歉。”
聽到這句,坐在上面的四個人都愣了一下,看了看彼此,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們剛剛進入B組的時候,我們沒有第一時間站起來歡迎,其實並不是我們對你們有敵意。在你們進來之前,我們和尤引聊了一下,作為上一場唯二留下來的兩支樂隊,我們其實都覺得很可惜,對之前的樂隊朋友們也很不舍。
你們也是經歷過上一輪淘汰賽的,而且C組比我們更殘酷,隻留下了你們一支隊伍,所以相信你們也能理解我們的感受。”
原來如此。
四人這時候才明白B組排練室一開始的低氣壓究竟從何而來,並不是對恆星時刻的排擠,而是他們還在為同組朋友的離開而難過。
禮音望著他們,繼續道:“回到剛剛趙老師說的賽制抉擇,這非常困難,我也不想考慮那麼多了,既然贏了,那我就任性一次。”
她放開聲音,大聲道:“組內廝殺我們都受夠了,既然現在恆刻也加入進來,那麼從今天開始,我們就組成了全新的B組。”
“同為幸存者,不如把槍口一致對外,一起去碰一碰更強的對手,搏一搏,怎麼樣?”
聽到這句話,臺下的眾人不禁爆發出尖叫和歡呼。
“好!”
“衝啊B組!”
“這樣才對嘛!”秦一隅雙手放在嘴邊,“B組創翻全世界!”
遲之陽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哇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禮音笑了,看向趙楠:“趙老師我決定好了,我們B組選擇組間淘汰賽。”
聽到“我們”兩個字,一向獨來獨往、沒什麼集體榮譽感的南乙也感受到一種隱隱的力量感,是想要奮力一搏的勝負欲,也是並肩走下去的決心。
“好。”趙楠點頭,“我也很好奇你們的心願能不能達成。”
他伸出手,指向大屏幕,“讓我們來看一看,同樣結束了這場排練室對決的S組和A組,做出了怎樣的選擇吧?”
想到所有被淘汰的C組的朋友們,遲之陽依舊感到不舍、不公,他兩手交握,在心裡默默祈禱。
很快,大屏幕一分為二,一左一右,S組和A組勝利者也出現在畫面中。
“那不是執生的吉他手嗎?他贏了啊。”
“A組的獲勝者是吞苦水的鼓手诶。”
兩個分屏同時播放了他們的選擇錄影。
正如南乙所說,S組選擇了第一個賽制。
而A組那名鼓手笑嘻嘻的,繞了半天,最後面對鏡頭wink了一下,並且比了個耶的手勢。
“我選第二種!”
看到這一幕,B組的樂手們立刻開始慶祝,比賽還沒開始,他們已經像贏了一樣開心。
“太好了!”遲之陽原地打了套軍體拳,摟住南乙的脖子,“我們要和別組比賽了!”
秦一隅故意逗他:“你這麼激動,不怕一起死啊?”
“死就死。”遲之陽摟住南乙,“早點淘汰還能趕回去參加期末考。”
嚴霽這時候才想起來:“是啊,你們倆還是剛入學的男大學生。”
“還有我,我也是。”秦一隅指著自己:“我是休學中的男大學生。”
幾人插科打诨間,臺上的趙楠開始進一步宣布淘汰賽規則:“由於兩組選擇了第二種賽制,那麼兩周後的livehouse將以組間pk的形式進行。請各位注意,這一次比賽的要求是不限主題的全新原創曲目。”
“全新原創??”
“意思是要現寫歌了?”
嚴霽提高聲音詢問:“趙老師,請問是三支樂隊合體表演嗎?”
“每一支樂隊要派出至少一名樂手參加,也可以全員參與,隻要你們能合理地利用好每個成員。”
“這太多了,如果全部都上,就是十人樂隊。”嚴霽說。
“也不是沒有大型樂隊啊。”遲之陽舉出了就幾個例子。
“那不一樣。”南乙說,“你說的那幾支,樂手雖然多,但位置是不同的,加入了很多不常見的樂器,比如小號、長笛、大提琴……可是我們三支樂隊裡,重復的位置太多了。”
“三個貝斯手,三個鼓手,兩個吉他手。”秦一隅搖搖頭,“吉他手倒還好說,你見過哪個樂隊有三個鼓手的?一個live聽下來腦瓜子都被敲爛了。”
聽到這裡,遲之陽才開始真正犯愁。
“這是不是代表,我們有人會坐冷板凳啊?”
南乙也不確定,“看之後怎麼討論吧。”
錄制結束之後,三支樂隊分別離開現場,由於C組的徹底消失,恆星時刻也必須得離開之前的宿舍,搬入B組所在的樓層。
四人出了電梯,莫名其妙感到一股寒氣。
果不其然,身後忽然傳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
“我們……可以一起住了哦。”
恆刻四人都嚇了一跳,兩個面上淡定,另外兩個直接大叫出聲。
“我操——”
秦一隅和遲之陽同時尖叫,受求生本能的驅使短暫地抱到一起,突然看了一眼彼此,找回點理智,又被對方惡心到跳著分開,一邊幹嘔,一邊猛甩胳膊,試圖甩掉剛剛擁抱的記憶。
嚴霽微笑著兩手捧住李歸蒼白的小尖臉,聲音卻充滿壓迫感:“下次別突然出現在別人身後了,能做到嗎?”
李歸眨了兩下黑幽幽的眼,點點頭:“下次我從前面走。”
嚴霽滿意地笑了笑,放開了手:“真乖。”
李歸撥了撥臉前的黑色長發,對他們說:“我們之前的室友樂隊被淘汰了,穗穗要去和刺殺旦住一起……現在多兩間房,節目組說讓你們來住。”
為了讓他們不被嚇到,李歸特意說:“你們別害怕,在宿舍的話,我會把頭發扎起來……”
正說著,阿迅突然從走廊的拐角走了過來,“我剛剛想起來……”
“你才想起來要來找他們討論合住的事對吧,我正在說呢。”
盡管遲之陽想到李歸覺得有些瘆人,但對方都誠心誠意邀請了,拒絕顯得太不近人情,最重要的是,一想到要換宿舍,還是兩間房……
“那我這次是不是可以和小乙睡了!”遲之陽非常興奮,“上次是秦一隅,這次怎麼也輪到我了吧。”
嚴霽嘆了口氣,正要開始演,誰知身邊的南乙和秦一隅竟然同一時間開口。
“不行。”/“你做夢!”
“啊?”遲之陽頗有些受傷地看向南乙,“小乙,怎麼連你都不願意和我一起住啊?”
“不是的。”南乙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又頓住。
遲之陽想不通:“那是什麼?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為什麼你寧願跟他睡都不跟我睡啊。”
“因為……”南乙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總不能當著所有人的面揭穿秦一隅夢遊的事吧。
再說了,萬一秦一隅真的跟嚴霽分到一個房間,再發生點兒什麼,他們這個樂隊還能組的下去嗎?
光是想到那個畫面,南乙已經開始頭痛起來。
和他正好相反,此時此刻的秦一隅已經嘚瑟到了極點。要是人能基因突變長出尾巴來,他的尾巴現在應該搖成了電風扇。
他一把攬住南乙,囂張地笑著說:“因為他就是喜歡跟我睡,他愛我,他離不開我唄!”
阿迅盯著南乙,忽然開口:“南乙,你臉色……好差哦。”
南乙皮笑肉不笑地咧了下嘴角,一顆犬齒露了出來。
“你這時候的反應倒是挺快。”
作者有話說:
——南乙暗戀觀察日記——
日期:隨便吧!愛幾號幾號
天氣:多雲轉晴轉多雲
每天看到南乙,我的腦子裡就是:你小子真的別太愛了……
看到彈幕提到我就擔心地觀察我反應,還伸手摸我的手?一般的隊友、哥們兒會這麼幹嗎?周淮也是同性戀,他除了給我紋身,碰都沒碰過我的手诶,想牽我不就是喜歡我,不就是愛我?
而且他居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脫口而出想和我一起睡诶!真的我說,小乙你好歹藏一藏吧,雖然我知道你真的很不想離開我(其實我也挺想和他一起住的,主要是方便我繼續寫觀察日記,雖然我發現自從我倆睡一間房之後,這孩子黑眼圈越來越重了,他不會是每天不睡覺偷偷盯著我睡臉吧?突然感覺這樣對他也挺殘忍的……愛而不得什麼的,心突然酸酸的)
回宿舍之後,我看到他洗澡前摘下了所有的耳釘,唯獨把我的唇環放在一個單獨的小盒子裡,等我洗完澡出來,發現他坐在在臺燈前面仔細盯著唇環看,不就一個小銀環嗎?能看出花兒來啊。這麼喜歡我還可以再買啊。
對了,說到買,得看看剛剛下單的東西發貨沒,不寫了,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