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行。
餐刀哥已經找到替代品扔回布袋,他自己像是挑釁一般躺在了餐臺柔軟的餐布上。
穿著女僕裝的女人面無表情地從他面前走過,停在了布袋跟前,然後一一核對一遍布袋裡的東西才離開。
她似乎每隔一個小時就會來檢查一次。
我有點惆悵,惆悵自己終是逃不掉被摔成八瓣的命運。
或許這次更慘,可能直接會被碾碎。
鋼勺哥敲了敲我的杯沿:「別怕,我們還有一個晚上的時間,沒到最後一刻還不是放棄的時候。」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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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很深了,面對高頻率的「查崗」,我們隻能透過布袋的縫隙觀察外面。
隻可惜外面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
突然,一陣極輕「唰啦」聲從露臺傳來,一抹黑影從餐廳的窗戶躍了進來。
臥室這邊也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接著響起了女主的聲音。
「澈,是你嗎?」
「雪兒,是我。對不起,我來晚了。」
兩道黑影迅速靠近,緊緊相擁。像兩塊磁鐵一般,「啪」地吸在一起。
「澈,你不該來的。」
「雪兒,你瘦了。」男人摩挲著女主的臉頰,「你知道嗎?每當看到你被那個男人折磨得遍體鱗傷,我的心仿佛痛得快要S掉。」
說著,男人開始瘋狂捶自己的胸口,聲淚俱下。
「生活為什麼如此不公,為什麼我隻是一名醫生,而那個人卻是高高在上的總裁!你知道嗎?我多麼痛恨自己的無能!」
「澈,你不țùₕ要這樣……」
「呵。」
隱秘的角落裡傳來一聲冷笑,下一秒餐廳燈光「啪」地亮起。
霸總站在一旁,眼裡帶著三分冷漠,五分慍怒還有兩分肅S。
「女人,我早就發現你了你的不對勁,我一直在給機會。可是,你太讓我失望了。」
說完,掏出了一把手槍,對準前來幽會的醫生。
「今天我要讓你知道,敢和我搶女人的下場。」
「不要!」
「砰」的一聲槍響。
女主擋在了醫生前面,然後身子緩緩倒地。
「不——」
「雪兒!」
霸總瞳孔緊縮,扔掉手槍抱起地上的女主。
「女人,你不許睡!我命令你給我睜開眼,聽到沒有!」
霸總瘋狂搖晃著女主的身軀,卻沒有發現醫生衝他舉起了尖刀。
電光石火間,霸總偏頭躲過一擊,而後抄起櫃子上的餐刀刺了過去。
手起刀落,醫生倒地。
霸總重新抱著女主的身子大喊:「醒醒,你給我醒醒!聽到沒有!醫生!醫生——」
可是醫生已經被他捅了。
7
霸總喊了半天,才抱起女主跑了出去。
別墅裡隨著霸總的離去變得空蕩蕩,之前佣人女僕仿佛全都消失。
醫生躺在地上,鮮血不斷從腹部湧出。
我和鋼勺哥從布袋裡跳了出去。
奄奄一息的醫生看到我們忽然睜大了眼睛:「你們……你們……」
我以為他是在驚嘆茶杯居然會動,誰知下一秒他竟然說:「解決掉……霸總……回家……」
「什麼?」
我和鋼勺哥先是一驚,還沒來得及細問醫生已經合上了雙眼。
「我們……是不是該報警叫救護車啊?」我問鋼勺哥。
「嗯。」鋼勺哥點頭,「我報警,你叫救護車。」
地上渾身沾滿血跡的餐刀忽然支稜起來,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不可以!不可以報警!」餐刀哥叫嚷道,「警察來了,我就會被當成兇器收走。」
「關我何事。」我繞開餐刀哥繼續撥打電話。
突然「嗡」的一聲,腦中一陣轟鳴。
等我緩過來神,餐刀哥已經倒在地上渾身抽搐。
原來他剛剛試圖敲碎我,但是低估了我的硬度,反倒是把自己給震暈了。
10 分鍾後,醫生被帶走搶救,餐刀哥被警察當成兇器收走。
別墅再次回歸寧靜。
我和鋼勺哥又想起醫生昏迷前說的那句話——解決掉、霸總、回家。
8
小說裡的原住民可不會叫男主「霸總」。
難道醫生也是穿越過來的?
我正胡思亂想著,腳下忽然傳出一道極輕的聲音。
「親愛的茶杯小姐,你可以從我的身上挪開嗎?」
「?」
我驚慌地後退一步,發現腳下踩的瓷磚忽然支稜了起來。
「你……」我瞪著瓷磚,「你也是穿越者?」
「不,我和你們不一樣。」瓷磚優雅地抖掉身上的血漬,「我是被賦予獨立意識的新生命。」
「什麼意思?」鋼勺哥問。
「你們還不知道吧?凡是被她親吻過的東西,都會被賦予獨立意識。」
方才女主角倒下時,嘴唇剛好觸碰到了這塊瓷磚,所以它便有了獨立意識。
「所謂『獨立意識』指的是?」我問。
「比如我,我現在已經知道自己活在一本霸總小說中。」
我的這副身體沒長下巴,否則一定會被驚掉。
不過這也解釋了,為何霸總會阻止女主的嘴唇觸碰任何東西。
即便觸碰了他就會不惜一切代價銷毀,或許不單單是因為他有潔癖。
他更害怕的是這個世界出現獨立意識的東西,這樣便會威脅到他在這個世界的地位。
「所以我們要想回去,就必須解決掉霸總。」鋼勺哥捋順了思路。
在這本霸總小說裡,霸總才是絕對的 King,想要解決掉他十分困難。
單單以我、鋼勺哥還有叉子姐的力量是不夠的。
提到叉子姐,我們才發現,她不見了。
9
我們暫時找不到叉子姐的身影,不過她一個較小的水果叉,暫時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我和鋼勺哥把精力放在了如何解決掉霸總的事情上。
以我們現在的能力,一定需要找人幫助。
所以我和鋼勺哥把目光鎖定在女主身上。
據我所知,每一個霸總文的女主Ṱũ₋,都很容易被策反。
一周後,霸總帶著女主回了別墅。
聽說他指使那邊將醫生的傷亡偽造成意外,並把兇器一並銷毀了。
可憐的餐刀哥,就這樣沒了。
我和鋼勺哥也是第一次意識到霸總對於這個世界的絕對掌控。
對於我們來說,唯一的好消息是,女主恢復得不錯。
才短短一周的時間,就已經能行走自如了。
隻不過依舊唇色蒼白,有點虛弱。
這天趁霸總不在家,我和鋼勺哥終於逮到機會蹦跶到了女主跟前。
女主看到會動的茶杯和鋼勺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哦,可愛的小家伙,你們是來陪我說話的嗎?」
我和鋼勺哥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我們是來找你幫忙的。」
鋼勺哥把我們的計劃全部告訴了女主。
就像他之前說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女主起初表現得十分樂意幫忙,但聽到我們必須想辦法解決掉霸總時,她微微皺起了眉頭。
「我承認辰對我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也不認同他傷害澈的做法,但是我覺得他的本性並不壞,我相信終有一天他會改過自新的。」
「可是你每天被他掌控得連吃飯都不能自理,這些你也能忍受嗎?」我追問。
「夠了!你們不要再說了。」女主出聲打斷,「我是不會被你們蠱惑的,我始終堅信愛可以感化一切。」
女主偏過頭,視線卻若有若無地停在了角落裡的一盆盆栽上。
鋼勺哥順著女主角的視線,暗戳戳地朝那盆栽蹦去,不多時從裡面薅出一個攝像頭。
女主終於變了臉色:「你們瘋了!快把那東西放回去,辰回來以後一定會發現你們唔……」
鋼勺哥勾著攝像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懟在了女主角的唇上ŧû⁰。
下一秒,攝像頭抖了兩下,動了起來。
10
瓷磚說得沒錯,凡是女主嘴唇碰過的東西都會擁有獨立意識。
但我們卻低估了攝像頭的忠誠度。
他被鋼勺哥壓在地上,寧S不屈。
「你們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等總裁回來,我勢必會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呈現給總裁的!」
我將茶杯裡盛滿燙水,作勢要潑到攝像頭身上。
「哎哎哎!我可是防水的!就算我不防水,即使你們砸了我,拆了我,我的兄弟姐妹們也一定會把你們的惡行呈現給總裁看的!哼!」
這東西還有兄弟姐妹?
看來別墅裡的攝像頭不止一個。
眼看著霸總就快回來,面對油鹽不進的攝像頭,以及摸不清是否被策反的女主。
我和鋼勺哥都有點急了。
「茶杯妹,待會兒你還是躲在瓷磚下面,記住,無論聽到什麼都不要出來。」
「那你呢?」
我看著視S如歸的鋼勺哥,心裡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叮當」聲響起。
一把系著蝴蝶結的水果叉扭著身子朝這邊走來。
她身上纏繞著各種戒指和手鏈,隨著步伐敲擊著身體叮當作響,像一個行走的首飾架。
「我美嗎?」她驕傲地轉了一圈,又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攝像頭忽然掙扎,圓滾滾的鏡頭忽然變成了愛心的形狀。
「美!美!美!」
叉子姐嬌笑一聲,靠在了攝像頭身上:「攝攝哥哥,你就幫幫我們嘛~」
攝像頭瞬間冒了煙,渾身抖個不停。
「好好好,幫幫幫!」
我:「……」
鋼勺哥:「……」
有了攝像頭幫忙篡改攝像記錄,女主終於小心翼翼地問:「我們……真的能解決掉他嗎?」
「當然。」
鋼勺哥點頭:「他目前的所作所為已經觸犯了法律,非法囚禁、限制人身自由、故意傷人,這些罪名都足以逮捕他。」
「沒用的。」
女主搖頭:「在這,他就是法律。」
11
霸總在這個世界的確堅不可摧,但這不也出現了唯一的變數——女主的嘴。
女主得知自己的能力後,驚訝地捂住了雙唇。
「這麼說,澈他忽然說了那些奇怪的話,也是……」
女主承認,曾偷偷親吻過醫生。
之後醫生便總是跟她說一些,「覺醒吧」、「你不過是小說裡的女主」之類的話。
但是有些行為,又忽然變得正常。
我姑且理解為,他是一個已經覺醒自我意識,卻有時不得不走劇情的 npc。
好在有醫生之前孜孜不倦地給女主灌輸思想,以至於我們幾乎都沒太費口舌,女主便同意了幫助我們。
那麼問題來了——如何解決霸總?
「先說好,本小姐願意幫助你們,是想讓女主離開總裁。但如果你們打算要了他的命,本小姐絕不同意!」叉子姐站出來說,「我承認我已經愛上總裁了,從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我就認定,他就是我的真命天子。」
「……」
其實我想說,什麼都愛隻會害了自己。
但是面對態度異常堅定的叉子姐,我和鋼勺哥選擇了尊重。
最後我們取了一個折中的方式。
所謂的「解決掉霸總」,不一定非得要了他的命。
「或許隻要他變得一無所有,就會失去這個世界的掌控權,到時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回家?」
對於我提出的假設,幾個人都沒有異議。
不管怎麼說,這是目前最可行的辦法。
於是我們幾個人開始分頭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