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浪子難回頭》, 本章共4077字, 更新于: 2025-05-19 15:21:52

他來我們部門後,其他部門的女同事來串門的頻率飛速上升。


放在口袋的手機震了震,我以為又是徐若松,拿出來一看,是大學關系很好的舍友棠昭。


 


我們平時很少打電話,有事都是微信聯系,我以為她有急事,跟沈長暮說:「我接一下電話。」


 


他點點頭。


 


我到門口接通,電話那頭傳來舍友小心翼翼的聲音:「小熙,你跟徐若松是不是吵架了?」


 


一聽我就明白了,徐若松找到她那了。


 


我直白地說:「我們分手了,他要是找你,你不用理他。」


 


徐若松當年追我的時候,請我們全宿舍不知道吃過多少頓飯,跟我的幾個舍友都混得很熟。


 


「他是不是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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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友的話沒說完,我知道她要說什麼。


 


她沉默片刻,才悠悠地嘆一口氣:「分就分了吧,小熙,這次別回頭了。」


 


「大學時他對你那麼好,我還以為你們會走到最後。」


 


她掛斷電話後,我一個人站在路邊。


 


外面華燈初上,夜晚籠罩著這個由車水馬龍和霓虹燈影共同織成的繁華城市。


 


難以言喻的悲傷襲上心頭,我摸著痛得幾乎沒有感覺的胸口,喃喃自語:「不會的,不會的,這次不會了。」


 


一隻白皙而修長的手夾著一張純白紙巾伸到我面前,男人的聲音低而緩:「抱歉,我不是故意聽的,剛好出來接了個電話。」


 


我用手背擦淚的動作戛然而止,低著頭,懷揣忐忑窘迫的復雜心情接過紙:「謝、謝謝。」


 


沈長暮表情嚴肅地點頭:「分手就分手,下一個更乖。」


 


他一本正經地說出這句話,很戲劇性。


 


我表情微妙地說:「對,你說得對。」


 


他拍拍我的肩膀,言辭懇切:「別為了感情影響工作。」


 


啊,對,這才是符合他人設的對話。


 


我攥了攥拳頭:「放心吧,我不會的!」


 


被直系上司看到失戀破防的一幕實在丟臉,但他好像沒事人,接下來的幾天該怎樣就怎樣。


 


他坦然自若的態度讓我長舒一口氣。


 


男朋友沒了就沒了,工作可不能受影響,我還有房貸呢!


 


7


 


出差回來的第二天,公司樓下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徐若松不顧別人異樣的目光在門口蹲著,一見到我就衝上來。


 


他的樣子像什麼都沒發生,抱著我的手臂撒嬌:「你是不是去出差了?也不跟我說,我在公司蹲你五天都沒見到你,你還不接我電話。」


 


公司門口人來人往,在這裡拉拉扯扯是丟我的臉,我把他拽到清淨的地方。


 


他嬉皮笑臉地說:「你是不是消氣了?你要是不喜歡她,我以後不給她畫了,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給我那種照片,我可沒要過,我對你是一心一意的。」


 


他當我提分手單純是在跟他耍小脾氣,伸手想摸摸我的頭,我微微側頭躲過去,他的笑一僵。


 


我說:「徐若松,你知道跟普通異性朋友交往的分寸嗎?如果我給男性朋友買內褲,然後他給我發了一張隻穿一條內褲的自拍,你能接受嗎?」


 


他的眉宇間驟然戾氣橫生,下一秒他垂下眸,頗為不爽地說:「你不會這麼做。」


 


看到他的反應,我差點笑出聲,看啊,我連描述我這麼做,他都如此生氣。


 


「但你卻真真實實這麼做了。」


 


徐若松嘖一聲,掏出手機遞給我:「你果然還是介意這個,吶,我把手機給你,微信,手機聯系人,你看哪個不順眼都可以刪了,我也保證以後不跟她們聯系,這你總該滿意了吧?」


 


我低頭盯著他的手機看了幾分鍾,蜷起手指,最終還是放棄了。


 


「我們分手了,我沒有立場做這些。」


 


「阮熙!」


 


徐若松自小含著金湯勺出生,生活順風順水,這麼低聲下氣甚至主動交出手機,在他看來已經足夠誠心,我還拒絕簡直不知好歹。


 


他的臉色隱隱發青:「你來真的?不就一套衣服和照片嗎?就為這個,你要斷掉我們五年的感情,你未免太狠心了!」


 


我驀地抬頭望向他,一字一句地說:「如果我真的對你狠心,兩年前我就該跟你分手了。」


 


他的臉在我的注視下驀地白了。


 


8


 


大學畢業後,徐若松對家裡的產業沒興趣,他姐不想看他遊手好闲,丟給他一家娛樂公司。


 


他沒經商能力,但藝術審美能力在線,公司在他手裡發展得不錯,盈利可觀。


 


然而沒兩年,他就覺得無聊,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他姐幹脆請了一個職業經理人。


 


我是後面才知道,那個職業經理人是大三時把徐若松甩了、出國讀研的學姐——宋憶薇。


 


我那段時間很忙,當時的部門主管跳槽,我跟另外兩個人競爭主管的位置。


 


最後,我成功坐上那個位置,跟我關系交好的員工提議去慶祝。


 


我一心想跟徐若松分享,就讓他們想去吃什麼就去吃,把賬單發給我。


 


我擔心打擾到他工作,隻給他發信息,不過發過去好幾條都石沉大海,打電話給他時,我還想他肯定是生氣我近期忽視他,在做無聲的反抗。


 


打了好幾個他都沒接,這時棠昭給我發來一張照片。


 


——小熙,這是徐若松和宋學姐嗎?


 


我呼吸一滯,點開照片。


 


在校園盛開的紫荊花下,俊男美女浪漫相擁,親密無間。


 


拍攝距離有些遠,圖片有些模糊,但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那是徐若松,他懷裡的,是宋憶薇。


 


該怎麼形容看到這張照片的感覺?


 


像雙手壓在碎掉的鏡片上,十指連心,帶得心髒也像被割開。


 


——在哪裡?


 


——圖書館對面。


 


路上,我不斷說服自己,或許隻是角度的問題讓他們看起來像在接吻,徐若松不可能做這種事情。


 


也可能是一個跟徐若松很像的人……


 


我要相信他。


 


親眼看到的一幕打碎我的妄想,幽靜的小道上,徐若松和宋憶薇並肩而走。


 


他比她高一個頭,男的俊,女的美,誰看到了不說天生一對?


 


一片葉子飄到宋憶薇的發頂,徐若松盯著看了一會,然後抬手幫她拿下來,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她紅著臉捶了捶他的胸口。


 


他們在一起時,我經常看到這種場景,當時我是一個卑劣的窺視者,現在,好像也沒什麼差別?


 


雙腿像被拴住,我難以挪動,隻摸出手機,再次給徐若松打電話。


 


他拿起來看了看,表情有些凝固,在他們走近我時,我看到徐若松將手機放回口袋,飄來一句:「騷擾電話。」


 


我呆愣愣地站在樹後面,直到棠昭叫著我的名字朝我跑來:「阮熙!」


 


她的聲音很大,那兩人也循著聲音看向我,徐若松嘴角的笑僵在臉上,忽地表情有些難看。


 


棠昭拽著我朝他們走過去,衝徐若松冷笑道:「好巧啊!」


 


她本科畢業後直博本校,所以才能在我們的母校裡巧合地發現他們。


 


宋憶薇看到我有些驚訝,淺淺笑道:「阮熙?你怎麼在這裡,我剛才還在問若松跟你還有沒有聯系呢,你們以前關系那麼好。」


 


現下我跟徐若松才是男女朋友,可是看到她,洶湧而來的是徐若松追求她時,我替他送過的花,是他們交往期間,我跑了大半個城市幫他買給宋憶薇的生日禮物。


 


他們交往的半年,我跟在他們身後,見證他們的甜蜜;在他們分手後,我也看到徐若松是如何頹喪。


 


宋憶薇沒變,甚至越發優秀耀眼,襯得我像站在白天鵝面前黯然失色的醜小鴨。


 


我費了極大的力氣才能忽視她,故作鎮定地看著徐若松,嗓音顫顫地問:「徐若松,是想分手嗎?」


 


9


 


「你們在交往?」


 


宋憶薇滿臉震驚,隨之她轉頭給了徐若松一巴掌,氣紅了臉:「徐若松,你混蛋!」


 


他的臉紅了一片,垂下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徐若松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蛋性子,估計這輩子沒人打過他的臉,也是因為動手的是宋學姐他才不生氣吧。


 


好一會兒,他過來強硬地握住我的手,抬頭對宋憶薇說:「對不起,學姐,我先跟阮熙走了。」


 


他拉著我離開,棠昭跟上來,瞪了徐若松一眼後對我說:「小熙,有什麼事,隨時告訴我,我永遠站在你這邊。」


 


這是我們兩人的事,她知道不好摻和,我剛想說幾句,就被徐若松不由分說地拉走。


 


車上一路無言,到了家中,他才揉揉臉,疲倦地說:「對不起。」


 


他說剛見到宋憶薇時,他也很驚訝,她說分手後一直很想他,想跟他一起回學校看看。


 


「所以,你們接吻了?」


 


他先是一驚,然後面色灰敗地默認,說隻是一時意亂情迷,混亂中以為是他跟宋學姐還沒分手那會兒。


 


「你還喜歡她?」


 


徐若松張了張嘴,最後什麼都沒說,我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我起來收拾東西。


 


他跟著我回房間,按住我的手:「你做什麼?」


 


我感到一陣無力,隻扯了扯嘴角:「你總不能讓我等到你們復合後被掃地出門吧?這太殘忍了,徐若松。」


 


我是該生氣的,然而在徐若松面前,我沒辦法對他發脾氣。


 


這太悲哀了,面對徐若松,我完全沒有自我。


 


他沒有放開手,固執地說:「這房子是買給你的,沒人有資格趕你走。」


 


我推開他,繼續手裡的動作。


 


我離開時,徐若松突然從後面抱住我:「給我一點時間好好想想,好嗎?」


 


我沒有回答,離開這裡。


 


上出租車前,我回望這裡,這裡有我跟徐若松無數的美好回憶,但這到底不是我的家。


 


對,這跟我度過一整個初中的小小書房那樣,都不是我的家。


 


住進酒店,悲傷才後知後覺地彌散開,好像又回到以前,我隻能跟在徐若松身後,看他逗喜歡的女生笑。


 


我卑微不起眼,躲在角落裡,不值得被愛,也不值得被關注。


 


還沒從失戀的悲痛中緩過神,又被工作壓倒,部門新來了一個經理,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作為主管,也跟著忙碌起來。


 


我似乎被分成兩個我,一個在默默哭泣,一個在瘋狂工作。


 


那段時間我的工作效率很低,加班成了常態,我感覺自己是一個瘋子,常常在深夜無人的辦公室哭泣。


 


這種半S不活的狀態持續到徐若松來找我。


 


接到他的電話時,我嚇得僵住了,他是來告訴我,要跟學姐復合了嗎?


 


他沒有,他約我見一面。


 


徐若松說:「我對她隻是不甘心,我愛的是你,對不起,我已經讓我姐把她調走了,我們回家,好嗎?」


 


很難形容我當時的感覺,像墜入深海,被巨浪拍打,一股力量拽著我墜落,卻在此時抓到一根浮木。


 


隻有趴在上面,我才能得救。


 


我抱著他泣不成聲,在我孤獨灰暗的高中裡,他是我唯一的光,所以,我不能放手。


 


棠昭知道我們復合後,恨鐵不成鋼:「一開始他追你,我就不同意,徐若松這個人,做朋友可以,做男朋友就太冒險了,這種浪子是你拴不住的,有了第一次,你能保證沒有第二次嗎?」


 


我保證不了。


 


一根名為懷疑的刺在我心上扎根,不明顯,卻時時刻刻地用疼痛提醒我它的存在。


 


那是信任逐漸崩塌的預兆。


 


我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對他全心全意地信任。


 


在跟棠昭分開後,我去售樓處看房,第二個星期,我拿到了房產證。


 


首付花光了我全部積蓄,還有三十年的房貸,我卻在此刻感到空前的安全感,因為我再也不是無家可歸。


 


徐若松不知道,他在我幾天後的生日跟我求婚,換在宋憶薇出現之前的任何一個時間段,我都會欣喜若狂、毫不猶豫地答應。


 


現下,我遲疑了,眼前不斷浮現他跟宋憶薇在紫荊花下相擁的身影。


 


一遍又一遍。


 


最後我像觸電一般推開徐若松,嗓音沙啞:「我還沒想好。」


 


徐若松愣愣地看了我好一會,才慢慢過來抱住我,輕輕地拍打我的背,溫柔地說:「好,你慢慢想,我不會逼你的。」


 


10


 


他錯愕地說:「你一直沒放下?」


 


我苦笑道:「怎麼會放得下?那時候我還愛你,可我不敢信你了,隻不過我告訴自己,再給你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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