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飛白》, 本章共4008字, 更新于: 2025-05-15 15:45:39

門派新來了一位小師妹,聲稱對九州第一劍仰慕已久。

日常就是纏著我那社恐師弟。

「師兄,你劍術這麼高超,一定就是九州第一劍了!」

「師兄,回應一下人家嘛,為什麼那麼冷淡呢!」

「師兄師兄,我就是為你而來的啊,你一定不知道,我來自很久很久以後——」

師弟不勝其煩,終於在某天,師妹一個假摔想摔到他懷裡時,我伸手將人撈住了。

在她驚慌失措的目光中,我淡定開口。

「九州第一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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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出任務回來時,正趕上一幅熱鬧場景。

沈安安正在人堆裡詢問。

「你們誰的劍術最厲害啊?」

大家都對這個活潑開朗的小師妹很有好感,所以紛紛逗她。

「小師妹不妨猜猜?」

「對啊,師妹覺得誰最厲害?」

沈安安似乎真挺急的,認真看了一圈,走到謝毅面前。

「入門的時候,似乎是這位師兄主持大局,是謝師兄嗎?」

謝毅笑了,其他人紛紛嘆氣。

「小師妹真聰明,這位是本門首席弟子。」

「沒意思沒意思,一下子就猜出來了。」

沈安安頓時眼睛亮了起來。

「那你一定是九州第一劍了!」

「九州第一劍」一出,謝毅瞬間收了笑容,正色起來。

他確實是這些人中劍術最厲害的,但九州第一劍跟他八竿子打不著。

他正要解釋,碰巧看到了遠處經過的我。

立刻恭敬招呼起來。

「謝師姐!」

緊接著低頭對沈安安解釋。

「那位才——」

話沒說完,我到了他面前,抱著佩劍似笑非笑。

謝毅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憋住了。

隨我過來的師叔也是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小師侄,豔福不淺啊。」

謝毅隻能苦笑。

這架勢很明顯,我不想承認。

打破懷春少女的幻想這事太殘忍。

再者,我不知道這個新入門的沈安安到底是什麼心思。

口口聲聲迷戀九州第一劍,卻連正主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我與師叔離去時,依稀還能聽到沈安安真摯無比的告白。

師叔欠欠地重復了一遍。

「我好喜歡你哦,你都不知道,我為了見你一面費了多少工夫。

「我是為你而來的~

「我一定會保護你、幫助你。」

說完,被肉麻地嘖了一聲。

我側身瞥了他一眼。

真是年紀越大越不正經。

師叔笑了,下結論。

「嘴上說得情真意切,卻連你姓甚名甚都不知道。可見——」

他想賣個關子,卻見我絲毫不慣著,甩了他一大截。

呸了一聲,快步跟上來。

「可見是個小騙子。」

2

自從這位沈安安來了,門派多了不少歡聲笑語。

唯有謝毅叫苦不迭。

沈安安經常給他送自己做的糕點和飯,就連出個任務都要跟著。

唯恐謝毅受一點兒傷。

盡管謝毅說了無數次自己不是九州第一劍。

但因為我制止,他也不好說真正的是第一劍誰。

師叔打聽過,這沈安安家世清白,沒有成為奸細的可能。

是了,想來天底下也沒有這麼笨的奸細。

從前潛伏進來暗S我的,至少也能在三泉山混個一官半職才動手。

上來就奔我而來,還不認識我的。活了這麼多年頭一次遇到。

最近門中忙著競選首席弟子,我再次見到謝毅的時候,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走起路來都搖搖晃晃。

一見到我好似見到救世主,熱切地撲上來。

「師姐救命!」

我閃開了他的熊撲:「直說。」

謝毅支支吾吾了半天,原因跟競選首席有關。

他向來是門中名列前茅的優秀弟子,但是近年來門派中的黑馬很多。

所以他有些擔憂不能連任。

我垂眸擦著劍:「與我說作甚?」

我向來不關心也不參與這些。

謝毅睜大了眼睛:「師姐不知道嗎?」

我抬了抬眼皮,他識相道:「今年水玉師尊讓師姐您做主事人。」

水玉師尊。

聽到這個記憶深處的名字,我心髒慢了半拍。

從前將我撿回來,一手帶我成為第一劍修的人。

那個向來溫潤,心又殘酷得不像話的人。

我回過神,收起佩劍。

謝毅還在眼巴巴談好:「師姐您最好了,師姐,師姐~」

我唇角彎起笑。

「沒門。」

走出院子,看到了躲在樹後小心翼翼偷看的沈安安。

她好像很怕我,每次對上都不敢看我。

不是好像,是確定。

她曾不止一次跟人打聽,問我是不是很高冷。

我沒在意,走出去幾步,身後的沈安安卻鼓足勇氣叫住我。

「謝白師姐——」

我回過頭,就看到她手足無措,臉都快憋紅了。

「謝師兄真的為首席比賽準備了很久,休息都休息不好。他真的很努力——」

我冷道。

「很努力,那就堂堂正正贏。」

3

我已經三年沒見水玉師尊。

十一歲那年,一個冬季,大雪紛飛。

我又冷又餓,身心絕望,躺在路邊等S。

是他路過,指著我SS攥住的草,笑問我。

「這是什麼?」

我餓得實在沒力氣,剛又受了欺負,心情不太痛快。

語氣不太好:「我的晚飯。」

他又瞧著我滿身的傷:「受了欺負?」

我懶得回答。

他輕笑一聲。

「想不想永遠都不會受欺負?」

我SS盯著他。

從此往後,他成了我人生的全部。

我則成了他手中的一把利劍。

他什麼要求我都照做,他要S的人,生命便僅剩三日。

直到三年前,九州大比,我們站在臺下,人海嘈雜,他說:

「去吧,打敗他們。

「然後,活在光明下。」

我像從前一樣完成任務,可是回到三泉山後,他卻開始對我避而不見。

說是閉關,可是那些個掌門長老,卻都可以見他。

唯獨我不行。

再回過神時,已經不自覺走到了師尊閉關的地方。

那裡很安靜,門口的落英樹簌簌落著花。

我踩了上去。

我想我是有理由來找他的,比如這個眼下任務不能勝任。

比如我不願意,或者有其他的事要忙。

比如,比如。

我無聲扯了個笑,離去。

謝白,太可笑了。

4

臨近宗門大比,掌門交代了我一切事宜。

我不得不經常去視察場地,還得關注一下訓練情況。

我本來挺看好謝毅,從前他一直很認真。

但是最近我發現,他不僅很懈怠,身材還被沈安安喂圓潤不少。

我抱起雙臂,看著正悄悄討論今晚吃什麼的二人,抽了抽嘴角。

在敲定好晚飯之後,話題沒由來變成了我。

沈安安:「我做了很多糕點,給師兄師姐們都分了,隻有謝白師姐我不敢。」

謝毅:「正常,謝白師姐總是一副冷酷無情的樣子,一開始我也不敢接近。」

「謝白師姐不像我們,都是一塊兒訓練學習,所以很快能打成一片。她是水玉師尊一手帶起來的,別說我們,就連掌門也是在九州大比那次,才知道本門有這麼一個弟子。」

沈安安『啊?』了一聲,嘟囔道。

「怪不得我總覺得她有點不近人情。」

不近人情。

我想了一下,確實很貼切。

又過了幾天,謝毅開始慌了,忙著臨時抱佛腳,連沈安安都不理了。

我偶爾遇見形影單隻的沈安安,她都低著頭快步走過,生怕和我對上眼。

很快到了競選首席那天。

除了我和師叔,還有三位長老。

師叔本身沒有收到邀請,但耐不住這廝最愛看熱鬧,所以跟在我後面來了。

比賽本身沒什麼意思,今年的黑馬確實多。

我回憶了一下謝毅前幾天的訓練,連任的機會很渺茫。

師叔:「真無聊,還是你那次好看。」

我:「倘若一個門中競選能像九州大比一樣精彩,三泉山成為第一大門派指日可待。」

師叔側過身,撐起腦袋看我。

「那你幹嘛不把首席之位一起拿了?讓這些小弟子去爭,人家還以為咱們三泉山就這個水平呢。」

我不想解釋。

不知不覺,臺下已經決出第一名。

接下來就是和謝毅的比拼。

勝出,才能成為新首席。

那位第一名我有印象,似乎是去年才入門,叫徐揚。

是個踏實肯幹的,天賦極高。

據說沒多久就遠遠超過同期弟子。

這麼重要的場合,沈安安自然也在,緊張得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一個勁兒在給謝毅打氣。

「加油,謝師兄,拿出你第一劍修的氣勢來!

「這隻是小場面,千萬不要緊張啊!」

整個臺下鴉雀無聲,隻有沈安安在喊。

謝毅可能是覺得丟臉,低喝了一聲。

「別說了!

「說了多少遍了,我真不是!」

有點滑稽。

但隨著對決開始,我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我清楚看見,謝毅用了些不光彩的招數。

那些本門從未教過,不知他從哪本邪書上學的。

徐揚初出茅廬,哪裡見過這種。

有幾次甚至躲不及時,差點受致命傷。

如此幾次,徐揚被逼到了臺邊,拎著劍氣喘籲籲。

滿臉不可置信。

但是謝毅緊隨而來,連喘氣的時間都不給他。

徐揚也有些惱了。

本就是點到為止的比賽,他一直嚴格遵守規則。

哪知道對手這麼不要臉。

所以也開始不管不顧起來。

如此打下去,必然有一方遭殃。

我正想著喊停,卻瞧見其他三位長老沒有要制止的意思。

是了,其中一位是謝毅正兒八經的舅舅。

下面的局勢越來越焦灼,謝毅眼見耍陰的不敵,咬了咬牙,袖口一動。

徐揚睜大了眼睛。

千鈞一發。

如果躲了這個暗器,那他必然會受謝毅這一劍。

與此同時,身旁的師叔一拍桌子,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小師侄不屑首席之位,是因為那位沒下這個命令!」

我目光緊緊關注著臺上,聞言一怔。

但手的肌肉記憶比我大腦快。

徐揚一個趔趄躲過暗器,便瞧見謝毅得逞一笑。

他任命閉上眼睛,森寒的劍即將架住他脖頸。

忽然,「鏘」的一聲。

緊接著是臺下觀眾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徐揚疑惑地睜開眼睛。

對面是同樣錯愕的謝毅,他還保持著執劍姿勢,手裡卻是空的,手臂被震得不住發抖。

所有人的目光同時落在插在兩人中間的劍上。

銀白如霜,靈氣氤氲。

下一秒,被我隨手拔了出來。

方才,是這把劍擊飛了謝毅的劍。

方才,是我動的手。

臺下傳來此起彼伏的聲音。

「謝白師姐!」

「天哪,終於見到謝白師姐出手了!」

「這就是劍修天花板的威力嗎?剛才怎麼了,謝白師姐為何出手?」

隻有謝毅低下了頭。

我一言不發,垂眸把劍擦幹淨。

一旁傳來謝毅顫抖的聲音。

「我輸了。」

5

謝毅自此一蹶不振。

他沒臉再來見我。

這樣一來,把沈安安急壞了。

她修為差,看不出那些門道,不明白那日我為什麼擊飛謝毅的劍。

在她看來,謝毅明明就要贏了,是我偏袒徐揚。

我沒心情見她。

那日站在臺上時,我瞧見了一角紅傘。

水玉師尊身子不好,白日出行,總要撐一把紅傘。

我不明白。

為什麼見我,又不見我。

又或者說,見的並不是我。

這夜我做完任務回來,卻在山門口看到了熟悉的紅傘。

傘下是一道青色的身影。

我腳步頓住了。

他抬了抬傘,露出一整張臉。

比從前更白,也更清瘦。

除此之外,和我們在一起的那十年沒什麼區別。

他下達指令,我背劍下山,傍晚回來看到等著的他。

然後,我們一起走過層層石階。

兩旁的竹葉飛落,我會試著講一些見聞。

那已經是三年之前的事了。

兩兩相對片刻,我走到他面前,接過紅傘。

「師父。」

我始終慢他一步,為他撐傘。

「還記得當年從梨花村接你回來,你還是個總會哭的小姑娘。不過須臾,已經可以庇護別人了。」

「徒兒不敢。」

「你還記不記得,那年的除夕夜,你有一個願望。」

「徒兒隻記得師父的囑託。」

這話說完,水玉頓了頓,似乎是在埋怨我的無趣。

但我知道,他不會的。

果然,他倏爾一笑。

「那就好。」

送他回去之後,我獨自走在路上,有些渾渾噩噩。

經過一個轉角,忽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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