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現在一樣,他對自己很自信,對我也很自信。
可是……
「我已經把紋身洗了,所以請你不要再傳我們的是情侶紋身,你比誰都清楚紋身是怎麼回事。」
「還有,這是我的結婚證。」
我把手機拿到他的面前。
下一秒,周嘉樹的笑容消失:「你為了糊弄我,P 了和他結婚證,還把結婚證設成屏保?」
我沒再解釋結婚證的真假,隻道:「到時候我們會給你發請柬,你一定要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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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包廂,同學們在圍著時錦聊天。
我被好友拉著坐到了時錦身邊。
「初洛,時錦說周嘉樹求婚了,你有什麼表示嗎?」
說話的是和我不對付的女同學。
她暗戀周嘉樹,但周嘉樹身邊除了我就沒有別的女生。
現在又來一個時錦,她自然是想把戰火引到我們身上。
我淡淡道:「是嗎?別忘了給我請柬,到時候我給你們準備個大紅包。」
她陰陽怪氣道:「說不定人家不準備邀請你呢,畢竟你和周嘉樹之間不清白。」
話音落下,時錦明顯怔了怔。
周圍的同學看我的眼神都變了,但沒有一個出來阻止那位同學。
在時錦欲言又止的目光中,我緩緩開口:
「造謠要有證據,到時候我老公誤會就不好了。」
那位同學失笑:「還提你老公呢?你說你老公是宋祁年,那待會兒他來了你敢和他對峙嗎?」
我點頭,「等他來了……」
「許初洛,你沒完了是嗎?」周嘉樹不知何時站到了我身後。
他壓著脾氣道:「以你和我的關系,宋祁年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你這樣刺激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一直用這樣的手段有意思嗎?」
我冷笑。
隨手拿起一杯酒潑到他臉上,「這樣夠清醒了嗎?」
時錦驚叫著上前,一邊給他擦一邊瞪我:「你怎麼能潑他呢?」
「清醒了嗎?」我看著臉色鐵青的周嘉樹,「要是不夠,我再潑兩杯,直到你不做白日夢。」
周嘉樹面色陰沉,「你找S!」
他作勢就要來抓我。
手伸到一半,被另一隻大手牢牢控制住。
周嘉樹咬牙切齒地瞪著我身後:「宋祁年!」
11
回頭,果然看到了宋祁年。
我一秒撲進他懷裡,嗓音染上哭腔:
「老公,他要打我。」
宋祁年推開周嘉樹,把我護在懷裡低聲安撫:「有我在,他碰不到你。」
周圍此起彼伏傳來倒吸氣的聲音。
「我沒聽錯吧,宋祁年真的是許初洛的老公!」
「天,我的宋學神竟然結婚了,我的美夢破碎得稀巴爛。」
「該不該說,許初洛和宋祁年在一起簡直是天仙配,比起周嘉樹更……」
「都給我閉嘴!」
周嘉樹一聲怒吼,包廂瞬間安靜下來。
他嘴角泛起絲絲冷意,「很好,好得很。說吧許初洛,你是什麼時候和宋祁年搞到一塊去的。」
「難怪當初讓你和我保持距離,你答應得那麼爽快,原來早就找好下家了。」
這不是惡人先告狀是什麼?
正要解釋,宋祁年卻比我早一步開口:
「我們早在初中就開始寫信交流了,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在高中轉到你們班上?」
此話一出,不僅周嘉樹,就連我都震驚了。
猛然想起初中時我交了個筆友,每周都會寫信給對方。
信件來往的過程中,我發現我們三觀吻合,興趣一致,我總在感嘆他要是我現實中的朋友就好了。
我們的信件來往在高二時突然斷了。
而宋祁年就是那個時候轉到了我們班上。
可是,我的筆友不是個女生嗎?
周嘉樹終於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眸色晦暗不明,「所以你們早就勾搭上了。」
我忍了忍,沒忍住:
「你別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就算我和宋祁年沒在一起,我跟你也走不到最後。」
他冷笑,「能不能走到最後不是你說了算。」
我瞥他一眼,「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福氣,說不定哪天就被人勾得連命都沒了。」
周嘉樹笑不出來了。
他SS地盯著我,似乎要把我盯出一個洞來。
我不再管他,牽著宋祁年離開。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
進了家門,燈都還沒開,我把他推到門板上。
「宋祁年,你藏得真是好啊,竟然能瞞我這麼多年。」
從高中到現在那麼多年,他對筆友的事隻字不提。
「你專門取了個筆名來騙我感情,這筆賬你要怎麼算?」
他自知理虧,聲音都小了:
「筆名是我妹妹的,第一封信也是她寫的。後來你給她寄了照片,發現你是女生,就把信給了我……」
我無語,「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是我在和你通信。」
「嗯。」
我咬牙,「宋祁年,我記得我還給你寄過很多照片吧,你一張照片都不肯給我寄!」
宋祁年很輕地笑了一聲:「給你寄照片不就露餡了嗎?」
黑暗中,我狠狠地踩了他一腳,「今晚你睡沙發。」
轉頭就走。
不料不小心被物體絆了一下,眼看著就要摔倒的時候,被撈進一個堅實的懷抱。
宋祁年溫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抱歉,這段時間誤會了你。」
原來他聽到了我和周嘉樹說的話。
可想到我隱隱作痛的腰,還是不想搭理他。
推開他打開燈,頭也不回地進了房間。
讓我沒想到的是,宋祁年居然也跟了進來。
12
「你進來做什麼?」我瞪他。
他表情委屈:「家裡隻有一張床。」
「……」
我拿了衣服進了浴室。
再出來時,穿了一條桑蠶絲吊帶睡裙。?
反正穿那種衣服他都能控制自己,區區一條吊帶裙而已,他也不會認為我在勾引他。
前兩個晚上都相安無事。
第三天晚上,我穿著吊帶睡裙在梳妝臺前護膚的時候,宋祁年忽然出現在我身後。
我走一步,他跟一步。
我索性把他當透明人,護完膚就要爬到床上睡覺。
誰知還沒碰到枕頭就被一隻強勁有力的手臂撈了過去。
熟悉的味道瞬間將我包裹,耳邊是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
「穿成這樣還在我面前顯擺,忍你好久了。」
此時我還不知道待會兒會發生什麼,繼續挑釁他:「宋學神,不行就別勉強啊。」
他的手從裙擺鑽進去,口齒不清道:「待會兒你就知道我到底行不行。」
一個小時後,我喘著氣拉著被子擋著自己。
「拜託,兩次了,我想睡覺。」
他笑得純良,握著我的腳踝把我拉過去,「才兩次,證明不了我很行。」
後半夜,我哭了,「宋祁年,你很行,你很棒,求你給我個痛快吧……」
他摩挲著我紋身的位置,「再忍忍,我很快。」
我望著落地窗外露出魚肚白的天空,發誓以後再也不挑釁他了。
那天,桑寧約我逛街。
她打趣道:「有愛情的滋潤就是不一樣,容光煥發的。」
我一句話都不想說。
腿肚子現在還在打顫。
「聽說周嘉樹和時錦同學聚會之後就分手了,他們都說周嘉樹放不下你,這些天你多留意,說不定他會來找你。」
要不說桑寧是烏鴉嘴呢。
她上午說完,下午我就在小區外見到了周嘉樹。
他胡子拉碴,看起來這段時間過得並不好。
「洛洛,我們聊聊?」
「我們沒什麼好聊的。」
轉身之際,他忽然開口:「你也有上一世的記憶,對嗎?」
我腳步一頓,他趁機說:
「我知道你也回來了。洛洛,上一世我去世的時候我們還沒有分手。」
我看著他:「所以呢?」
「我們還是情侶。」
我笑了。
我以為他知道我宋祁年在一起後就不會再糾纏。
是我低估了他臉皮的厚度。
見我不說話,他放軟了態度說:「隻要你和宋祁年分手,我們還可以像原來一樣在一起,好不好?」
「不好。」我說,「上輩子你丟下我就去找時錦,如果不是查你的S因,我也不會知道你和時錦在高速上就那麼迫不及待了。」
上一世他們之所以發生車禍,就是因為他們無視交通規則,在高速上就親到了一起。
周嘉樹面色蒼白,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什麼都沒說出口。
我無意跟他糾纏,「以後別來找我了,過去早就翻篇,我也有自己的新生活了。」
「洛洛!」
他慌張地抓著我的手,「我已經跟時錦分手了,你能不能也跟他分手?」
「不能。」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周嘉樹,你不知道吧?上輩子你S了之後,我就嫁給了宋祁年。我愛他,從上輩子就開始了。」
13
人來人往的小區門口,周嘉樹面色煞白,渾身控制不住在發抖。
我去扒拉他的手,卻怎麼也扒不掉。
他SS地拽著我的手,雙眼猩紅:「可是他不適合你,我比他更愛你,你相信我,我……」
「許初洛,你能不能再愛我一次?」
話還沒說完, 周嘉樹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
他的臉被打偏,嘴角溢血, 但還是拽著我的手不松開。
緊接著,他又挨了第二拳, 第三拳……
我連忙拉住已經失控的宋祁年,「夠了,再打你就要進局子了。」
宋祁年這才停下來。
拉起我被拽住的那隻手, 一根一根地把周嘉樹的手指掰下來。
然後一聲不吭地牽著我回家,在水龍頭下衝了很久很久。
直到我的手都被搓紅了, 他才拿了幹毛巾, 一點一點地幫我擦幹。
我不知道他都聽到了什麼,又聽到了什麼。
有好多話我想告訴他, 又無從說起。
最後是他先開的口:「許初洛,我昨晚做了一個夢。」
「嗯?」
「我夢見我S在了國外。」
我心頭一驚,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他直勾勾地看著我:「不是夢,是上輩子的事對嗎?」
「宋祁年……」
他卻忽然把我擁進懷裡, 「許初洛,如果我以後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你不許做傻事。」
我愣愣地任由他抱著, 心裡卻想起了那些被我刻意忘掉的事。
上輩子處理完宋祁年的後事, 我患了嚴重的抑鬱症。
最嚴重的時候我割過腕。
割腕之後我好像見到了宋祁年, 他一直哭,說我傻, 讓我帶著他的那份希望活下去。
醒來後我不再厭世,積極地配合治療, 兩年後徹底好起來。
隻不過一直到壽終正寢, 我也沒有再嫁。
思及此, 我回抱著他,「不會的,我會好好活下去, 然後每天許願讓我們下輩子在一起。」
他摟得我更緊了。
現在,我看著重活一世的他,淡淡說:「我也是這樣想的。」
「(沒」我收緊手臂:「我也愛你。」
跨越一輩子來到這輩子, 我依然愛你如初。
後記
我們的婚禮定在三個月後。
那天, 桑寧當我的伴娘。
她趁著化妝間沒人的時候對我說:「我剛看見了周嘉樹, 不過他來隨禮後就走了。」
「這才三個月沒見,他瘦的皮包骨,看著就像得了什麼大病。」
「對了, 那天他去找你到底說了什麼?他怎麼會突然就這樣了。」
我看著鏡子裡滿臉幸福的自己,淡淡道:「隻是提醒了他一些事而已。」
桑寧沒繼續問:「算了不提那個晦氣的東西,準備好了嗎我的新娘, 待會兒可要把宋祁年迷S了。」
我輕笑, 想到宋祁年昨晚被強行從我家裡帶走的畫面, 心情大好。
……
婚禮後的一個月,我從桑寧那裡再次聽到周嘉樹的消息。
卻是他的S訊。
周嘉樹酗酒加上高強度的工作, 倒在了辦公室。
被送到醫院後, 查出了肝癌。
他消極治療, 不過一個月就離世了。
後來他的父母聯系上我,說周嘉樹給我留了點東西。
我沒要,讓他們處理了。
沒有長亭古道, 沒有折柳送別,在一個稀疏平常的清晨,有人永遠留在了昨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