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遲越表白失敗後,我答應了父母安排的出國留學。
出國前一天,我把遲越的微信刪除拉黑,把所有和他有關的同學也都屏蔽了個幹淨。
我不想再看見他,不想勾起我七年苦追無果的記憶。
兩年後,我從國外回來,當年的朋友鬧著要給我組個局,接風洗塵。
隻是玩到一半,遲越推門而入,他看著我,咬了咬牙:「終於舍得回來了?國外那麼好,到底有誰在啊?」
1
得知我回國後,大學室友,好朋友就撺弄起同學給我組個局,接風洗塵。
包間裡,大學裡跟我玩得好的同學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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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繁星,不是我說你,出國的同學不止你一個,搞斷聯你是頭一份,怎麼著,瞧不上咱們這些同學了?」
場子冷下來。
我笑笑,不去理會楊帆的針對。
夏雪出來保護我:「會說話就說,不會說就閉嘴,現什麼眼。」
楊帆憤憤不平,猛灌酒。
他跟遲越是同宿舍的,我們的一切他都知道。
現在的敵意,讓我有些莫名其妙。
「好了好了,咱們玩遊戲,真心話大冒險怎麼樣?」有同學起哄。
「老掉牙!」
「那你說玩什麼?大姐。」
「先從林繁星開始吧。」
我在心裡苦笑。
作為遊戲黑洞的我,沒有任何意外地輸了。
「我選大冒險。」
「跟在場一位異性接吻三十秒。」夏雪讀這個的時候,尷尬得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
我跟遲越的事,從來不會遮掩。
即使是在視早戀為洪水猛獸的高中時代,我也追得光明正大。
「這麼變態,咱們換一個。」夏雪開始給我找臺階。
「別呀,正主兒還沒發話,你湊什麼熱鬧。」
楊帆擠開夏雪,一臉挑釁地看著我。
「選一個吧,公主。」
上大學那會兒,我給遲越送點心,保鮮盒上貼了個公主貼紙,從那以後,他宿舍的男生都叫我「公主」。
他們眼裡的公主是嬌氣、任性、黏人、作的代名詞。
也沒什麼不好。
「選就選。」我掃視在場的男生。
有人起哄。
夏雪挨過來,給我遞眼色,讓我別這麼較真。
「林繁星,你倒是選啊。」
我很認真地在選。
他們也想看。
在遲越之後,我會跟什麼樣的男生接吻。
「選一個唄!」
「就是,看咱們誰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氣氛烘託到這,我也無路可退了。
選一個,好結束這無聊的鬧劇。
我的手剛抬起來,門就被人用力推開。
遲越風塵僕僕走進來。
比帶進來的風更冷的,是他那張臉。
兩年不見,我有些蒙。
「遲越,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在南方?」楊帆詫異道。
「出差。」
從進門那一刻,他的目光就沒從我身上移開過。
「大家剛才玩什麼,這麼熱鬧。」
遲越明明笑著,唇角的弧度卻冷得很。
「沒呢,瞎玩。」大家看出氣氛不對,東扯西扯轉移話題。
他拎起我面前的酒杯,倒滿。
「我來晚了,自罰一杯。」
尷尬,那個杯子是我用過的。
我想溜走,就給夏雪使了個眼色。
她擋著我,往門邊挪了挪。
「林繁星。」
突然被點名,我呆站在原地。
遲越看著我,咬了咬牙:「終於舍得回來了?國外那麼好,到底有誰在啊?」
2
我回國的第一場同學聚會,因為遲越的到來,匆匆散去。
站在路邊,夏天的熱浪在柏油馬路上翻滾。
一輛黑色商務車從我面前呼嘯而過,遲越帥氣冷峻的側臉閃現。
被尾氣噴得更熱了。
這麼熱的天敞著車窗,夠裝的。
不是遲越的風格。
如果,他是在向我證明自己過得很好,就更沒必要。
兩年前,是他拒絕了我的告白。
他過得好壞,與我無關。
「想什麼呢,快上車,這個鬼天氣熱S了。」夏雪開車過來,止不住地抱怨。
我上了車,空調吹得腦子清醒了些。
「遲越今天突然出現,簡直驚掉了我的下巴,你知道吧,這兩年各種聚會他都不參加。」
「校慶那會兒,聽說他們系主任叫了好幾次他都沒來,跟他一塊創業的都來了,也不知道他忙什麼,不過最後人家還是很大方的,給學校更新了一批設備。」
夏雪斜了我一眼。
「不會是為了躲你吧,林繁星?」
「躲我做什麼?有這個必要?」
當初是他拒絕了我。
要躲也是我躲著他才對。
「那他對你說的那句話什麼意思,活像個怨婦。」
「別看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擺爛,拒絕思考。
遲越的這場騷操作,把大家給整不會了。
夏雪開車送我回家,地段很好的別墅區。
「有的人出生就在羅馬,行了,以後你自己開車出來,別打擊我,明天還得上班搬磚呢。」
「路上小心。」
她就是嘴上抱怨,大學那會兒沒少蹭我的化妝品用。
我們的友誼不會被這些折損,可遲越不一樣。
他覺得我仗著這些,才有了驕傲任性的底氣。
「林繁星,不是你想,世界就會變成你要的那樣。你是有錢,哪怕有一分是你自己賺的,我也不會這麼看不起你。」
「你永遠不會理解我,我也不想走進你的生活,就這樣吧,到此為止。」
如果不是今天相遇,我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他的拒絕。
在國外的時候,夢醒時分,常常是這些話和淚水相伴。
「大熱天不進門,腦子熱壞了?」林燦陽開門出來,給我一個腦瓜嘣。
我白了他一眼,捂著腦袋往屋裡走。
他笑著搖搖頭,臉上浮現苦澀。
以前他這個妹妹,要是被這麼作弄,肯定會小貓似的,撲上來一頓撓。
哪像現在,貌似變得乖巧懂事,卻沒了心。
3
工作談不上辛苦,組長在覺得我沒有篡位的心思後,態度有所轉變。
我堅持坐地鐵上下班,林燦陽送我的車一直擺在地下車庫裡。
為了工作方便,我從家裡搬了出來,答應每個周末回家,平時要是工作不忙也盡量回去。
家裡人勸說無果,就默許了。
我的出租屋是林燦陽選的,離公司近,環境優越,小巧精致的小公寓。
以前遲越就說過,我吃過生活的苦,僅來自手中的那杯咖啡。
公司聯誼,怪尷尬的,我們像一群待價而沽的貨物。
我跟一起進公司的新人坐在角落,看著組長他們帶頭玩鬧。
重頭戲來了。
老板登場,帶來了一位長相俊朗,長腿細腰的嘉賓。
引得單身女同事尖叫連連。
「遲越?」我揉揉眼,閃亮的燈光下,是他那張五彩斑斓的臉。
他好像也看到了我。
「先走一步,要是有人問起來,就說我去了衛生間。」
我拎著包,貓著腰,來了個尿遁。
回公寓,步行十來分鍾的路程。
我磨磨嘰嘰走了將近半小時,中途還買了一隻雪糕。
到了單元門,正在掃臉。
突然一個高大的黑影出現在顯示屏上。
我嚇壞了,忙回頭,卻掉進了一個堅硬的懷抱。
唇被壓住。
他毫不留情地在我的唇上反復蹂躪,火熱的吻蔓延到頸上。
大手扯開衣領,立刻被他湿濡的唇舌覆蓋。
我來不及反應,空氣中浮動著酒氣。
「遲越!」我氣息不穩,氣勢弱得更像撒嬌。
他動作一滯,停住了,還埋在我頸窩裡急促地喘息。
「你喝醉了。」我推他,感覺箍在腰間的手又緊了些。
他抬起頭,視線落在我的唇上。
剛才吃了雪糕,滿口甜膩。
他的氣息凌亂,眸子一沉,又想吻上來。
「麻煩讓讓。」
住同一單元的鄰居下樓遛狗,撞上撒狗糧的。
我尷尬得要S,面對著牆角站。
遲越拉著一張臉,閃身站在我旁邊。
鄰居開門進去,我想尾隨。
遲越拉住了我,冷冷地清醒地質問。
「林繁星,你躲什麼?」
「覺得心虛嗎?有些事情不是躲起來,就可以當作從來沒有發生過。」
我覺得莫名其妙。
夏雪說得很對,他這副樣子,像極了啰啰嗦嗦的怨婦。
「我住這兒,我回家還不行嗎?」
「你要是再上前一步,我就報警抓你,告你襲擊!」
我刷臉進門,頭也不回地跑到電梯間。
4
生活好像一下子被塞得滿登登的。
夏雪把我拉進了大學同學群。
楊帆也邀請了遲越進群。
夏雪說她們幾個小群都在八卦,賭我跟遲越能不能破鏡重圓。
我:【大姐,之前是他拒絕的我,我再貼上去,真夠不值錢的。】
夏雪:【據我所知,他一直都在拒絕你吧。】
我無語。
事實也是如此。
不然也不會從高中追到大學,耗盡了我整個懵懂的青春。
夏雪:【我總覺得他放棄保研,不搞學術,跑去賺錢,跟你突然消失有直接關系。】
我:【這是個悖論,同學。】
夏雪:【我押你們能好,押了一個月工資。】
我:【呵呵,幸虧押得少,不然褲衩都給你輸掉。】
我的信誓旦旦,在隔天就遭到了重創。
老板讓我幫遲越搬家。
好巧不巧,就在我家對門。
我們一起去了超市,替他採購生活用品。
牙膏牙刷,毛巾拖鞋,有用的沒用的都往車裡招呼,反正花公司的錢。
遲越推著車,看我一頓操作。
「你怎麼會在現在的公司上班?」遲越問道。
「投了簡歷,合適就來了。」
我拿起一隻香薰,又放下。
他喜歡洋甘菊味道的。
遲越發現了,笑意在唇角彌漫開來。
經過生活區的時候,各種睡衣家居服擺在那裡。
試衣鏡照出我倆的身影。
像極了一對小夫妻。
丈夫推著車跟在後面,妻子認真挑選商品。
「兩位來看下睡衣,情侶款第二件半價哦。」導購阿姨熱情地推銷。
遲越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們不是情侶。」我被剛才那個蠢念頭嚇了一跳,連忙矢口否認。
遲越臉色很難看。
為了緩解尷尬,我故意扯些有的沒的。
「牌子上寫著,反季特價每件 7.5 折,還第二件半價,搞噱頭。」我一邊嘟囔,一邊趁機溜走。
一路上,遲越沒跟我說話。
我樂得清淨。
東西是他一個人扛上去的。
老板發來消息,讓我不用回公司了,直接下班就行。
當天晚上,群裡就炸開了鍋。
有人拍到了我跟遲越一起逛超市的照片。
【同居了?我連眼皮都沒眨。】
【跟你們押賭太爽了,比炒股可強多了。】
我氣得牙痒痒。
始作俑者敲響了我的房門。
他拿著一隻水果削皮器:「這玩意兒怎麼用?」
多餘買了:「上面有說明,網上也能查,不行你就別削皮了,直接啃。」
我要關門的時候,他長腿擠進來,闖進我的家。
林燦陽向來舍得花錢,把我這個小公寓捯饬得一看就很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