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庶難從命》, 本章共3483字, 更新于: 2025-05-07 16:10:14

兩個婢女聽說,忙問我:「姑娘打算怎麼做?」

我把春華、秋實、冬榮叫過來,仔細吩咐她們:「今日的事,隻在我們這個屋子裡的人知道,不許到外面傳出半個字!你們這回做得很好,該說的都說了,三妹妹信賴你們,前次還來跟我要你們回去。你們回去後三妹妹叫你們幹什麼,你們照做就是,隻記住回頭務必第一時間來告訴我。若不然,出了什麼事,我拿你們是問!」

春華等人這會子哪敢說個不字,忙都應下。

江菀如今中了那什麼話本子的邪,一心撲在與衛居安的情愛上,上回行事不成,定然還會有下一次。

要想了斷,就隻有這一次機會了。

6

一時,小丫鬟偷偷取了書出來給我。

我翻看一回,看那話本子上的字跡實在潦草無力,倒不像是個飽讀詩書的人寫出來的。

可若說他沒有讀過書,裡頭遣詞造句也有可圈可點之處,隻可惜是用在了寫作風花雪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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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上面言語多有離經叛道之處,勸人不守婦道、不遵規矩、不重仕途、不理孝賢,一心一意隻在尋找意中人身上。

不顧男女大防,見面必是卿卿我我、摟摟抱抱,應有的體統禮數,盡皆拋去腦後,隻為兩人能夠長相廝守。

又言及出身、嫡庶之別,將那高門富戶盡皆寫得醜陋不堪。

凡是阻止他們的,都是惡毒、殘忍、粗暴之人,哪怕父母至親,也可反目成仇。

這樣的邪書,竟會流入閨閣女兒手裡。也不知她們看去,多少人會像三妹妹一樣,痴狂成魔,誤入歧途。

我把書遞給小丫鬟,使她依照原樣放回江菀的櫃子裡,找來向竹,去尋給江菀買書的小廝,照樣給我也買了幾本。

向竹深知那邪書的厲害,聞言忙勸我:「三姑娘看了那書都忘了規矩體統,差點鬧出大事,姑娘可千萬別看。」

我點點頭,本來我也沒打算買那書來看,隻是留給父親和母親做個證據罷了。

人證、物證都有了,隻差三妹妹現身了。

我明裡暗裡敲打過她幾次,也勸過她幾回。可江菀不聽,反倒是說我古板、無趣,是什麼封建衛道士。

「二姐姐,你就等著父親母親給你說一門親事,盲婚啞嫁過去嗎?難道你就不想找個喜歡的人,為他生兒育女,過一輩子?」

如果能夠找到喜歡的人嫁過去,且兩家也都願意,那自然更好。

如果找不到,我更願意找個知根知底、門當戶對的人家嫁過去,做個正頭娘子,也好過她這樣與人私訂終身。

妻不成妻,妾不成妾。

「我與二姐姐道不同,不相為謀,二姐姐不必與我多說了。」

江菀板著臉,大有與我絕交之意。

我也最後一次勸她:「江菀,你是江家人,江家的女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希望你做事之前想一想,會不會有辱江家門風,會不會因你一己之私,累及闔府姐妹。」

江菀沒有搭理我,兩日後,我就收到了春華、秋實的口信兒,江菀又與衛居安勾搭上了。

我氣噎,幹脆快刀斬亂麻,直白地讓丫鬟去告訴江菀,如果衛家還沒有同意她和衛居安的婚事,那就讓她唆使衛居安放棄侯府的榮華富貴,與她一道私奔去外地。

江菀被情之一字迷惑住,竟然真的聽了春華、秋實的話,寫信對衛居安說了,且約定了私奔的地點和時間。

我拿到那封信,照樣臨摹一份送去寧遠侯府,留下了原件,連同邪書一道拿給母親派來的丫鬟:「去給母親說吧,三妹妹大了,咱們府裡怕是留不住她了。」

丫鬟們領命而去,母親見了信和書,又聽了她二人的話,幾乎驚得暈過去。她匆忙找來我:「菀兒做下這等糊塗事,你不早說,怎麼瞞到這個時候?還不派人看住了她!」

「已經看不住了,即使母親看住了三妹妹的人,也看不住她的心。」

「那就由著她胡來?她不要臉,我們齊國公府還要臉呢!」

母親氣得頭一次對江菀說重話,我忙安撫住她:「母親少安毋躁,衛世子未必會赴約。就算赴約,也不會同意和三妹妹走的。」

依照我對衛居安的了解,他這人野心頗多,就算對江菀情根深種,要讓他放棄到手的榮華富貴,他大抵是舍不得的。

如我所料,衛居安來了,但他隻身而來,沒有帶任何行囊。

不知他對江菀說了什麼,江菀身形在月色下晃了一晃,聲音都大了許多:「我為了你拋棄父母、舍家離鄉,你居然說不走了?衛郎,你好狠的心!」

「我看你才是好狠的心,為一個男人,父母手足、禮義廉恥都不顧了!」

母親氣得從黑暗裡衝出去,我拉不住她,隻好讓婆子們控制住衛居安和江菀。

衛居安想跑,被我帶來的婆子當胸一腳踢翻在地,隻恨不得將他打S了事。

江菀嚇得哭了起來,一面喊母親饒命,一面求我:「姐姐放過他吧,都是我的錯!」

事已至此,她還執迷不悟!

我冷冷看著衛居安,這樣毫無擔當又忘恩負義的男人,也不知道江菀喜歡他什麼。

「江菀,良言難勸該S鬼,慈悲不渡自絕人。你屢次三番與外男勾搭,鬧出醜事,如今江家已經留不得你了。現在,我們讓你自己選,是回老家莊子裡找個讀書人家做正頭娘子過一輩子,還是假S脫離齊國公府,從此與衛世子雙宿雙飛,將來不論窮富都不許再踏進江家一步?」

江菀哭啼個不停,她在母親和衛居安之間看來看去,看了半天,良久才哭著撲倒在地,對母親磕了個頭道:「母親,你就當這輩子沒有我這個女兒吧!」

「你!你糊塗啊!」

母親也哭了起來,指著她泣道:「你可知你生母S前同我說了什麼?她說自己一輩子被父母坑害,身不由己,幸而被人賣到我們府裡,伺候了我和國公爺,生下了你。她平生沒什麼遺憾,隻求我將你養大,嫁個好人家做個明媒正娶的妻子,一生順遂無憂。」

「我給你相看了那麼多人家,比寧遠侯府好的人家多的是,願意娶你做正妻的人家也多的是,你怎可糊塗與人私奔?你可知聘為妻,奔為妾,你這樣如何對得起你S去的生母?」

「我知道母親為我挑選了許多,可我隻喜歡衛郎,我與衛郎是真心相愛的。母親,你就成全我們吧。」

「是啊,夫人,我喜歡菀兒,一定會對她好的,夫人就成全我們吧。」

「你們!」母親看著江菀和衛居安,她想不通現在的世道是怎麼了,未婚的男女不知避嫌,反倒背著父母不知羞恥談情說愛,「你們無媒苟合,無名無分混在一起,算得什麼正人君子、大家閨秀?即便我成全了你們,寧遠侯府也能成全你們嗎?」

江菀沉默不語,隻剩一地哭聲。

母親勸無可勸,傷心得話都說不出來,衝我擺擺手,就回馬車上去了。

我嘆息一聲,讓婆子們松開了手,從此以後,江家再沒有三姑娘了。

江菀將來是生是S,與衛居安是離是合,都與我們齊國公府無關了。

寧遠侯府也別想著靠一個江菀,就可以拿捏得住我們江家。

「回去告訴外邊,三姑娘染了惡疾,無藥可醫,已經送去老家安葬了。設若有一日旁人提起三姑娘,就說她們看錯了。」

7

江菀病逝一事發生得太過突然,別說外頭,就連我們自己府裡的二房、三房都震驚不已。

兩房小妹妹跑過來在我面前不住地哭。三妹妹在時同她們十分交好,乍然去世,最後一面都沒能得見,她們心裡難過得很。

我拍拍幾個小妹妹的肩膀,她們還不知道自己在懸崖邊上走了一遭,差點就被江菀拖下了水。

好在這樣的隱患已經解決,她們還是齊國公府有頭有臉的姑娘。

但有江菀的例子在前,我不能不防備些。便借機也常去妹妹們的房裡轉轉,瞧瞧她們身邊伺候的人如何,可看了什麼不該看的書。

至於寧遠侯府,沒了齊國公府的助力,衛居安沒能像前世那樣被我父兄舉薦謀個一官半職。

要想走仕途,隻能自己去考科舉。

但科舉一事需要耗盡無數心力,衛居安在外養著江菀,兩人正在濃情蜜意之時,怎可能安下心來讀書?

第一年的春闱,他就落榜了。

消息傳來時,我正準備定親。母親這回吸取了江菀的教訓,不單考量門第,更要考量男方的品行。

她挑了多日,好容易挑出個稱心如意的,外面卻慌亂起來。

有人傳言,江家姑娘跑去給寧遠侯世子當外室了,事情傳得有鼻子有眼,一時間江家所有的女兒都氣翻了天。

「這都是誰在外瞎編胡造,傳我們的謠言?」

「叫我知道,看我不撕爛他們的嘴!」

「寧遠侯府世子自己品行不端,正妻未娶,就養外室。如今鬧出事來,想拿我們齊國公府擋著,他怎麼這麼不知廉恥!」

小妹妹們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母親和我卻沒有說話。

那日送走江菀,跟隨我和母親出去的幾個婆子,都被下了封口令,且借口護送江菀的靈柩回老家,讓她們重回老家宅子裡了。

旁人不知情,還以為江家的三姑娘已經S了。剩下的幾個姑娘裡,大姑娘早已出嫁,四姑娘、五姑娘、六姑娘還未曾及笄。

隻有我這個江家二姑娘,已過及笄之齡,正在議親之時。

這會子傳出這樣的風言風語,明擺著是衝我來的。

此事定與寧遠侯府脫離不了幹系,因為除了我和母親,隻有寧遠侯府衛居安知道江菀還活著。

母親氣白了臉,狠狠甩著帕子叱罵:「好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害了我一個女兒不算,還要害我另一個女兒!他們寧遠侯府打這等算盤,也不怕折了壽!」

他們要是怕,就不會從一開始就算計我了。

我想起寧遠侯夫人那副經營算計的嘴臉,就一陣惡寒。

這個女人詭計太多,由不得人不防。

她定是知曉了衛居安在外頭養著江菀,故而才敢傳出謠言,就等著我們江家跳出來澄清。

防止我們江家不認,反咬一口,她手裡必定還握著把柄。

我想起江菀出走時帶著的那個包袱,裡頭多是她平常穿的衣服、戴的首飾,還有她視之如命的幾本「邪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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