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我還挺感謝這檔節目的,畢竟它讓我找到了對我來說極為重要的東西。
我久違地點開直播間,想和觀眾們聊一聊。
「嗯,要去泡溫泉,可能是為了讓我們放松一下吧。」
「沒有,大家都是朋友。」
「好像是聚在一起聊聊天,然後按照來的順序,一個個去錄採訪最後離開。」
「嗯,我會是最後一個。」
「會有點舍不得,畢竟大家都是很好的人。」
直播間的氛圍還算輕松,但樓聊著聊著就歪了。
【泡溫泉是不是就穿個褲衩,嘿嘿嘿,可以一飽眼福了。】
【然然不可以,媽媽不允洗!】
【節目組會整,泡溫泉多曖昧啊,摸摸小手蹭蹭小腿不要太正常。】
【打咩哦,我冰清玉潔的女兒不可以,把你們腦子裡的黃色廢料都倒幹凈!】
我嘴裡的水都快噴出來。
對啊,我差點都忘了這層,光想著一群大老爺們有什麼可避諱的,卻忘了彎直有別。
所以泡溫泉當天,在一眾穿著短褲大秀腹肌的嘉賓中間,就我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
伊恩勾著我的肩膀,眼神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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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就來哥哥懷裡抱抱~」
林景硯眼神可惜,目光流連在我的身上,開始假哭:
「55555,就這樣還什麼都看不到。」
我額角跳了跳,合理懷疑這個泡溫泉蒸桑拿大出汗的主意有他的一部分功勞。
雲生從背後搭住我的肩膀,笑意清淺:
「很好,很守男德。」
大家都不是話多的人,雖然本身各自都很忙,但能回別墅都會回來。
一起生活了那麼久,臨到最後分別倒還真有些舍不得。
第一個被叫出去的是謝斯南。
池子裡的人越來越少,我熱得難受,就坐了起來盤腿捧著塊西瓜慢慢啃。
原本溫淺和許凌安坐在我的一左一右。
後來靠著我的肩膀補覺的溫淺被工作人員領走,就隻留下許凌安待在我身邊。
平日裡有些話癆的他現在顯得格外沉靜,隻是一點一點地把玩著我的手指。
過了一會兒,輪到他了。
「別難過,我會去找你的。」
我抬眼和他對視,能看見他眼裡浮掠的光。
他最後的口型是:【我——知——道——你——不——是。】
他沒出聲,我卻反而有點釋然的感覺。
導演看到我的時候,表情很怪,他反復看了幾眼手裡的投票牌子,又看了眼我。
我有點心虛:
「抱歉啊,任務失敗了。」
「不,」導演嘴抽了抽,「請看 vcr。」
於是我看到第一個進來的謝斯南沒有半點猶豫投了許凌安。
不對啊,許凌安性取向早就公開過了,謝斯南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導演組顯然和我一樣疑惑,直接明牌 up。
「你難道不覺得祝星然有點奇怪嗎?」
謝斯南面色平淡,顯然早就知道了。
他眼睛認真地看著鏡頭, 像是在說情話:「我需要他。」
OK, FIRST BLOOD.
我本來還覺得這是一次意外, 接下來就被一堆離譜發言糊傻了。
伊恩在線發瘋:「他為了抱我都跳海了,怎麼可能不愛我。」
林景硯一臉幸福:「我和我的繆斯兩情相悅。」
雲生很淡定:「我們是最契合的。」
溫淺眨了眨熬夜困倦的眼:「我哥是不會騙我的。」
最後是許凌安神色懷念:「那麼熱烈的愛, 你一定是在嫉妒我。」
完了, 這個世界瘋了。
我就這樣看著錢主動長腳跑進了我的口袋裡。
在導演哀怨的目光下, 我嘴角的弧度比 ak 都難壓。
錢夠了,那我一直想要做的事也就有了保證。
11
一下節目, 我就直奔陽光孤兒院去。
我的父母在一場意外中去世, 我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
院長夫婦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 他們日子過得清苦,但卻給了每一個孩子一個家。
可就算如此,錢也是有限的,孤兒院裡受過教育的是少數。
我是其中比較幸運的,我的恩師田老師是個舞蹈老師,也是個很善良的人。
他會定期來孤兒院捐款,後來我才知道那些捐款佔了他收入的三分之一。
我七歲那年,他又來了。
孩子們沒法上學,整日就蝸居在小小的孤兒院裡, 難免會無聊。
於是院長就組織了一個小梯隊,有人負責唱歌,有人負責跳舞。
我就是負責跳舞的那一個, 田老師一眼就看中了我。
他說我有天賦,是個好苗子,甚至願意自費資助我繼續深造。
日頭很大,有些年頭的牌子早褪了色。
當年年輕的院長現如今也變成了頭發花白的老頭。
我拍了拍他的肩:「爸,媽媽呢?」
院長和院長夫人在十幾年前就離了婚。
沒有爭吵也沒有背叛,隻是因為她懷了孕。
如果她沒懷孕,她會毫不吝嗇地克扣自己的衣食住行,隻為了給孩子們提供溫飽。
可她懷孕了,那她的每一份付出,都是在壓縮她孩子的生存空間。
於是兩個人很默契地提出了離婚, 院長的收入還是繼續供應孤兒院,而院長夫人則去打零工撫養他們的孩子。
但平日裡隻要有空, 就算是累得要命, 她也會抽出時間來教小朋友。
兩個人苦日子過慣了,臉上滿滿歲月的痕跡。
「你那個節目我看了,最近火得很,你妹妹天天念叨著。」
院長夫人兩鬢已經斑白, 笑著打趣我。
節目現在隻播到了第三期,他們顯然還不知道最後結局。
「還有啊,你小子,別往我們這轉錢了,現在院裡的孩子都大了, 也要不了那麼多錢。」
她絮絮叨叨:「我看那幾個小伙子都挺好, 現在大家早就看開了, 性別不是問題,你喜歡啊,就試試看。」
「幸福, 要抓到自己的手裡知道不知道?」
-完-
伊恩番外
宴會上觥籌交錯。
伊恩牽著我去桌子上取了份草莓蛋糕,然後像領小孩一樣把我安置在角落的沙發上。
他表情認真,「老婆,你要乖乖待在這裡,不要和陌生人走,我保證馬上就回來陪你。」
我有些好笑,還是安撫地拍拍他的手,「去吧。」
結婚了以後,伊恩的佔有欲反而變得更強了。
他像是嘗過糖果的孩子,知道糖果有多甜,就覺得所有人都在惦記自己的糖果。
隻要我超過三個小時不回他消息,他都會慌亂地六神無主。
拋下一切事從紐約飛到中國,這種傻事他不隻幹過一次。
我抿了口杯子裡的葡萄酒,這樣可不行。
我思忖著待會兒該怎麼和伊恩講道理,底下的沙發卻微微一陷,有人坐在了我旁邊。
淺金色的頭發,藍色的眼睛,和伊恩有幾分微妙的相似。
我心下了然,估計是哪個沒見過的旁系。
我打量的目光顯然讓他誤解了,男人耳根通紅,
「美人,我能和你跳個舞嗎?」
他的話剛說出口,我就感覺到背後有一股強烈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我轉了轉手上的戒指,禮貌開口,「抱歉,我有男伴了。」
「是伊恩嗎?」
我點了點頭,他的眉毛擰緊,似乎是糾結極了。
灌了一口酒,他又開口道,「美人,你別被騙了,伊恩他早就結婚了,要是被他妻子發現,你就完蛋了。」
我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哦?說不定他的妻子就喜歡這樣呢?」
「不可能!」男人表情更加堅定,「美人,你想想,能讓伊恩這個瘋子談了不到一個月就娶進門的人肯定也是大魔王!」
他聲音壓低,「我們都懷疑,伊恩頂著失去繼承人的壓力也要娶一個男人,一定是中了東方的妖術。」
我有點樂,原來我和伊恩在外人眼裡是這樣畸形的夫妻關系。
男人被我的笑鼓勵到,還想繼續補充。
隻是他話剛說完,就被伊恩從背後拍了拍。
伊恩臉色很黑,「丹尼爾,你在和我的妻子說什麼?」
完了,我有點漫不經心地想,小狗要生氣了。
車上,伊恩周身的氣壓很低。
車裡的空調有點冷再加上身邊一個人形大空調,我微微瑟縮地搓了搓手。
果然,伊恩立刻就皺著眉把空調調高。
他把放在身上的外套遞了過來,「乖乖披好。」
我美美披好,「不生氣了?」
餘光中,伊恩抿了抿,半晌不情不願地開口,有點委屈巴巴,「他想搶我老婆,所有人都想搶我老婆。」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當初戀綜的事多少讓他有點患得患失,
「明天陪我去換一個大點的戒指好不好?」
求婚的時候,伊恩給我戴上的戒指上面墜了顆巨大的寶石。
我嫌棄它太礙手,婚後換了低調的裸環。
但在別人看來就和裝飾物一樣,甚至沒人往我結婚那一塊想。
伊恩對此一直都頗有怨念,現在聽到我這句話,哪裡還顧得上生氣。
剛好車子駛進了別墅,他把我抱下車,傻憨憨地直樂,「老婆冷,我暖和。」
他把我放在床上,磨磨蹭蹭就想湊過來貼貼。
我咳了兩聲,還記得自己的任務,「伊恩,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
伊恩勉強坐直,「什麼事,然然?」
我和他細數他的離譜行為,伊恩邊聽邊點頭,一臉驕傲沒有半點懺悔之意。
「還有一點很重要,你以後不能再那麼黏我了。」
伊恩一臉天都塌下來了的表情。
我扶額,耐心解釋,「伊恩,我需要私人空間,我的工作伙伴也需要,他們不應該承受你無緣無故的敵意。」
伊恩半晌沒有開口,良久他才委委屈屈地嘟囔了一句,「可是小狗就不需要私人空間。」
我回想起他裝在我手機上上的定位,以及不論去哪裡有什麼人都要和我報備的性子。
有些恍惚,我被伊恩溺愛太久了,居然沒想過可能我給他的安全感卻是不夠。
我把兩隻手扶在他的臉側,和他對視。
這才發現他的眼睛濕漉漉的,像是真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戀綜結束後他也是這麼和我道別的。
聲音沮喪,踩著樹枝泄憤,「直男是世界上最可惡的存在」
我皺著眉有點無奈,他又討好得對我笑,「然然是世界上最好的寶貝。」
後來,他站在我家樓下,雨水把他的金發打濕,像隻落水的大金毛,可憐兮兮的,
「然然,我喜歡你,隻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和當時一樣,我的心瞬間就軟了下來,「抱歉,我沒想要兇你。」
大金毛卻搖了搖頭,藍色的眼裡滿是縱容,
「然然擔心我,然然喜歡我,我也喜歡然然。」
他把我面對面抱在懷裡,啄吻一下說一句話。
「我會讓然然開心的。」
他吻過我的眼睛,
「這裡笑起來很漂亮。」
又輕輕咬了口我的臉頰,輕輕用齒貝磨著那塊軟肉。
最後落在唇上的話含糊中帶著誘哄,
「然然也會讓我開心的對嗎?」
我掙扎地抖了抖睫毛,卻看到他興奮的某處,有些羞惱,試圖勸阻,
「伊恩,你晚上還有一個會。」
他的眼神熾熱又坦誠,「可是小狗想要然然了。」
我還沒來得及反對,就被一個熱切的吻堵住了所有的話。
視線漸漸模糊。
恍惚間,我聽到他有些得意的低哼,
「然然果然最心軟了。」
熱氣揮灑在脖頸處,帶著點癢意。
算了,我自暴自棄地閉上眼睛,放縱自己在逐漸攀升的熱度中沉淪。
我們有一輩子慢慢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