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辰再次笑死:「啊對對對,我啥都看不見的,可惜了。」
「你可惜個頭啊,還真想毛都數個遍啊!」我敲他腦殼。
他反手把我抱住,一直憋笑。
我戳他,他求饒,接著將我強勢地攬入懷中。
我立刻軟化了,那麼寬闊溫暖的胸膛,實在是必殺技,哪個女人遭得住啊。
陸辰要是這時候幹點壞事,我絕對束手就擒。
結果他啥都沒幹,就是哄我睡覺:「乖乖,早點睡吧。」
真是直男,一點情趣都不懂。
翌日大早,我特意跑回自己房間穿上了精美的禮服,再跑回陸辰的房間。
「陸辰陸辰,摸摸我的衣服,太美了!」我跟個精靈一樣轉圈圈。
陸辰坐在床上笑:「不用看都知道很美。」
「畢竟是你老婆。」我洋洋自得。
陸辰還是笑,隨後我們聽見了樓下傳來汽車喇叭聲。
我正要下去瞅瞅,陸辰開口:「是我父母派人來了,今天是我媽生日,我去一趟,你在家裡就行了。」
「你啥時候回來?今天可是我轉正的日子。」
「很快的。」陸辰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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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保姆上來了,幫陸辰洗漱收拾。
我想下去看看,但兩個西裝男竟然守在樓梯口,不讓我下去。
我感覺不對勁,啥情況?
「陸辰,確定是你父母的人嗎?」我問話。
陸辰應了一聲「是」,就由保姆扶著他下樓去。
我追過去看他,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很溫柔地笑了笑。
那一剎,我感覺他能看見我。
「什麼時候回來?」我脫口而出。
「很快的。」陸辰下去了。
14.
陸辰走後,家裡的保姆竟然也離開了。
我一個人孤零零坐在院子裡張望,無聊透頂。
啥情況啊?
終於,有動靜了,一輛紅色寶馬駛了進來。
我一喜,還以為是陸辰回來了,結果一看,是個不認識的婦女。
她臉頰圓潤飽滿,頭發自然卷,著裝相當貴氣。
大戶人家的夫人啊!
我上前詢問是誰,她打量了我幾眼,冷淡詢問:「五百萬收到了嗎?」
五百萬?
「陸辰的母親給我的五百萬?」
「可以這麼說,你收到了就好。」婦女拍了一下手袖,「程曦小姐,很遺憾地通知你,你的試用期不過關,請你收拾東西離開吧。」
啊?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你並不是陸辰喜歡的類型,不過他很感謝你幫他走出陰霾,他有了面對新生活的勇氣。
「五百萬是他給你的報酬,算是分手費吧。」
分手費?
我嘴唇顫抖,心裡沒由來地一陣絞痛。
為什麼會這樣?
我承認自己一開始是奔著錢來的,但經過三個月的相處,我眼中已經沒有錢了。
感情這東西,真不是錢能衡量的。
我跟陸辰的點點滴滴,都是我一生的烙印,我們第一次兜風撞墻、第一次合唱《愛人錯過》、第一次觸摸繪畫……
「我不信陸辰不要我!」我盯著婦女。
她很平靜:「程曦小姐,我給你一個小時收拾東西離開,否則我會控告你擅闖民宅,請警察來驅趕你。」
婦女說完就回車裡坐著了。
我呆呆站著,腦子一片空白。
為什麼會這樣?
委屈、疑惑、難受……各種情緒交織著,又想著陸辰離別時的欺騙,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他明明說了很快就會回來!
15.
一個小時後,警察來了,我狼狽地收拾了東西,行屍走肉地離開了。
回到久違的租房,我依舊渾渾噩噩,無法接受現實。
我想著陸辰唱的歌,想著陸辰畫的畫,還有他離別時對我的欺騙。
他肯定知道我該滾了!
我肯定在幾百年前就是個煞筆!
難受了好幾天,我渾身無力地出門,必須找點吃的。
結果走著走著竟然暈倒了,隻記得走到了相親角附近。
醒來的時候,我在醫院。
護士告訴我,是一個時髦的婦女把我送過來的。
我打聽了一下,立刻認定那時髦的婦女就是相親角的阿姨,也就是陸辰的媽。
「她在哪裡?」我忙問。
「她幫你交了錢就走了,說不認識你。」護士回應。
不認識我?
明明就認識。
她想避開我!
我盡快出院,跑去相親角逮她。
結果逮了好幾天都沒找到她。
我更加堅信她要避開我了,我跟陸辰的事一定有隱情。
我便跑去陸辰的別墅找人,卻發現那裡已經空了,陸辰壓根不在這裡了。
看著空蕩蕩的大別墅,我心裡也空了。
陸辰,你在搞什麼鬼啊!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失魂落魄離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了租房,倒頭就睡。
夢中是陸辰的臉,他在唱歌、他在畫畫……緊接著是支離破碎的玻璃。
我在夢中都抖了一下,玻璃?
那是車窗玻璃,碎了一地,地上都是血。
一個男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而我蹲在他身邊幫他做人工呼吸,吊住了他的命。
一下子驚醒了,我怎麼會夢見那場車禍?
上年,我騎車路過一個陡坡,發現一輛跑車翻了,滿地的玻璃和血液。
車主奄奄一息,我趕緊施救,等到了救護車的到來。
怎麼會突然夢見這件事?
我閉著眼仔細回憶,迷迷糊糊又陷入了夢境,那地上的男人跟陸辰重合在了一起。
陸辰!
他是陸辰!
我一下子坐了起來,對,雖然當時陸辰血肉模糊,可我依稀記得他的模樣。
就是他啊!
16.
我上年救了陸辰。
然後在相親角被人拉去陪陸辰。
現在,陸辰離開了。
他早有預謀!
「陸辰,你搞什麼鬼!」我罵著,眼淚又下來了。
一股莫名的沖動讓我出門。
我騎上了自己很久沒騎的山地車,在夜色中朝著車禍現場狂奔。
石子嶺地三個拐彎後的陡坡!
現在已經是半夜了,路上都沒有幾輛車了,更別提騎車的人。
我什麼防具都沒戴,就這麼沖向了石子嶺。
一小時後我渾身大汗,騎上了石子嶺第三個陡坡。
沖過陡坡是一片空地,這裡可以休息和停車。
一輛法拉利停在這裡,車燈閃爍,依稀可見車內坐著一個男人,正沉默地看著一幅畫。
我瞳孔一縮,大喊道:「陸辰!」
淚水一瞬間就決堤,我隻是莫名其妙就想來這裡,根本不指望能找到陸辰。
但他就在那裡!
他就坐在車裡,孤寂得像個老頭。
車裡男人動了一下,立刻踩油門上山,將我甩開。
我大叫:「陸辰,你幹什麼!」
我不要命地踩著山地車追上去,但法拉利越跑越遠。
我累得頭暈目眩,一個不慎翻倒下地,朝著陡坡下面滾去。
我摔得頭破血流,撞在了懸崖邊的石頭上,幾乎暈厥。
夜色很冷,四周很死寂,氣溫很低。
我感覺自己要死了,昏沉中一個勁兒地哭。
一雙大手將我抱了起來,溫暖的淡香襲來。
我哭得更大聲了,一邊哭一邊罵:「為什麼這樣對我!」
陸辰沒有說話,將我抱上了車。
我看見了自己的畫像,然後心力交瘁昏了過去。
17.
驚醒的時候,又在醫院。
我立刻喊陸辰,但回答我的是一個婦女。
「少爺已經去美國接手家族產業了,昨晚走的。」
我看向婦女,可不就是陸辰的母親,相親角那個女人。
「陸辰走了?你到底是誰?」
「我其實是少爺的管家,並不是母親,你叫我王姨吧。」王姨嘆氣,滿臉苦澀。
我質問她為什麼騙我。
「程曦,看來你知道你當年救了少爺,不然也不會跑去石子嶺。這整件事,其實是少爺的報恩。」王姨解釋。
我搖頭:「報恩直接給錢就行了,費那麼多勁幹什麼?陸辰就是喜歡我,他要我陪他三個月,玩弄了我的感情!」
王姨啞口無言,半晌才苦笑:「我如實說吧,當年少爺是去輕生的。」
我大吃一驚,輕生?
「少爺承受了太多壓力了,他的人生就跟木偶一樣,被父母牽引著,他從小優秀到大,一直站在常人不能企及的高度。
「但越是這樣,他越孤寂,後來就得了抑鬱癥,選擇了輕生。」
王姨眼眶紅了:「他被你救了,終於感受到了什麼叫溫暖,所以對你念念不忘。
「在養傷期間,他跟父母交換了條件,他可以遵從父母的意願活下去,但必須再見到你,報答你。」
王姨說出了來龍去脈。
我久久坐著,說不出話來。
陸辰你個傻子!
「我要見他。」我下床。
「他昨晚去美國了啊。」王姨為難。
「你騙誰呢,我是半夜兩點去找他的,他把我送到醫院,然後大半夜飛美國了?」我可不容易忽悠。
陸辰肯定沒去美國!
王姨幹笑了一聲,柔聲道:「程曦,算了吧,少爺答應了老爺夫人,以後好好當接班人,並且要跟周家小姐聯婚。
「能跟你相愛三個月,少爺已經知足了。」
知足個屁!
「你告訴陸辰,我今晚會去石子嶺,如果凌晨 12 點他還不來找我,我就跳下去!」我堅決無比。
王姨呆了。
我不跟她多說,提前辦理出院手續,然後去養精蓄銳。
等到晚上,我打車去了石子嶺,就在那片空地坐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山上的人和車都離開了。
最後,隻剩下我一個人喂蚊子了。
我看看時間,11:45 分,還有 15 分鐘。
起身環顧山上山下,鬼影都沒有一個。
陸辰,你不來是吧?
18.
十五分鐘過後,我走向了欄桿。
隻要翻過欄桿就能跳下去了。
我絲毫不拖泥帶水,直接翻過去。
猛地,一道遠光打了過來,山上疾馳而來一輛法拉利。
我兩股顫顫,趕緊翻了回來。
車停,陸辰戴著墨鏡下車,靜靜地看著我。
我跑過去,他抬手止住:「程曦小姐,你我兩清……」
「閉嘴!」我往他身上一掛,直接吻了上去。
陸辰一僵,用力推我。
我死也不放開,一邊親一邊流下淚來。
陸辰感受到了我的眼淚,一下子就軟了。
等我松開他,他氣喘籲籲,臉頰潮紅。
我也不說廢話,說重點。
「我教你一個辦法對付你爹媽,你就是腦子不靈光,從小被壓抑到大,連反抗的概念都沒有。」我哼了哼。
陸辰還在喘氣,接著深呼吸:「程曦小姐,我不想談這個……」
「閉嘴!」我又開始親。
陸辰推我,我就松開他朝著懸崖跑去。
陸辰嚇了一跳,不得不追上來抱住我。
我繼續親他,又把他親得滿臉潮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