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男友的初戀,他單純得像張白紙。
我以為他是小奶狗,可我甩了他之後才發現,原來小奶狗也會咬人。
「我的一切都是姐姐的,姐姐為什麼還要離開我。」
01
如果不能給所有男孩子一個家。
我的一些,比如我的容貌、我的身材、我的社交禮儀、美好的品德和美好的性格,甚至是靈魂都會被毀了。
閨蜜在聽我說出這番話時狠狠朝我豎了中指。
她說∶「季之顏,你早晚翻車。」
我對她嗤之以鼻。
可沒想到報應來得如此之快。
國慶第三天,我把追了我三周的男人帶回了家。
他叫林密,是一家律所的高級合伙人。
我們在一場商務會談中相識,他幫我擋酒,為人又彬彬有禮,一來二去,我們就這樣認識了。
我對林密比較滿意,默許了他的追求。
今晚他送我回家時下了暴雨,我邀請他去樓上坐坐。
「來,擦擦。」我笑著把剛拆封的一次性毛巾遞給他。
Advertisement
林密接過去向我道謝,稍頓片刻,他又朝我走了幾步。
人與人之間的社交距離被打破,氣氛逐漸變得曖昧,林密注視著我的眼睛∶「之顏……能不能借一下你的浴室。」
我正要開口,一陣劇烈的敲門聲打斷了我。
我面無表情地把門打開,隻見門外蹲了個渾身濕透的少年,正可憐巴巴地仰頭望著我。
幾縷濕發貼在他額頭上,還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一副被遺棄的可憐小狗模樣。
可我卻隻想把門摔在蹲我門口這位帥哥的臉上。
但林密也走到門口了:「之顏,這位是……?」
我隻好側身把盧白讓進去。
我轉頭向林密介紹:「這是我弟,還在 Q 大念書呢。」
「哦哦,原來是弟弟,失敬失敬。」林密聽到我說的話,轉頭朝盧白伸出手。
而盧白此時正熟稔地拿著從我浴室順過來的粉色毛巾擦臉,他一手將毛巾甩在頸後,另一隻手回握林密,可腦袋卻轉向我。
「呀,姐姐,這不是上次那個哥哥呀。」
話音剛落,我就看見林密變了臉色。
02
送林密離開的時候,他一雙眼睛還在我和盧白之間亂轉。
他問:「之顏,你倆是親姐弟嗎?」
盧白一把攬住我的脖子,親親密密地把臉貼過來,然後又被我無情推開。
「怎麼不是呢?她管我爸喊爸,我管她媽叫媽,我們怎麼不是親姐弟呢?」
「你說是不是,我的親姐姐。」他邊說話腦袋邊往我頭上靠,真是委屈他 189 的個子還彎著腰使勁往我身上貼了。
林密帶著滿臉迷惑不解離開了。
門剛關上,我就感覺一個溫熱的身軀貼上來,接著我就腳尖離地。
「姐姐對我好冷淡。」
溫熱的氣息鋪灑在我脖子上,對上那雙漆黑的瞳孔,我忍不住戰慄。
北城沒有秋天,昨個還是三十多度的大太陽,今天一場暴雨,就已經到了十度以下。
一到這種陰雨天,我就容易手冷腳冷。
盧白很清楚這點,他把我抱到沙發上,單膝跪地脫掉我的拖鞋,又小心翼翼剝掉我的襪子,然後將我一雙凍得發白的腳捂進懷裡。
我有點抵抗不住,一隻手捂著發燙的臉仰靠在沙發墊上。
「盧白,你別這樣,我們已經結束了。」
可他卻沒有理會我的話,自顧自地又將我的雙足拿出來,珍惜地捧在手中。
「姐姐的腳還是有點血色最好看。」
03
盧白和我交往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
我本來沒想那麼快甩掉他的,畢竟他確確實實長在了我的喜好上。
189,男大學生,穿上衣服看起來清清瘦瘦的,但是脫了衣服,人魚線和八塊腹肌馬上露出來。
身材這麼有料,可人卻偏偏青澀得能掐出水來,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脫掉上衣時,我問他,能不能摸一下你的腹肌。
他的臉瞬間就紅透了,爆紅,連頸子都透出一層粉。
可嘴上還是不願服輸:「姐姐想摸就摸吧。」
但是臉卻一直扭著,一點都不敢和我對視。
整個人好像一隻青澀的蘋果,一口咬下去,滿口甘甜。
我愛極了他這個樣子。
交往兩個月,我一點點把他親手變成我最喜歡的模樣。
他現在的一舉一動都是我親手教的,還記得第一次,他抱住我。
「姐姐,能不能教教我。」
盧白,我的乖狗狗。
我是喜新厭舊沒錯,可是我對盧白太滿意了,就連我閨蜜看到他,都暗中向我豎了大拇指:「狗女人,有點東西。」
甜蜜的時光一直持續到我媽再婚。
她一臉溫柔地拉著我的手,向我宣布了這個好消息,還叫我去和男方一起吃頓便飯熟悉熟悉。
我完全支持我老媽尋找第二春,直到我在飯館包廂看見坐在座位上給我發消息的盧白。
「來,顏顏,這是你盧定國叔叔。」
「常聽明淑說她女兒多優秀,今天終於見到了。」
對面叔叔笑得一臉和藹,對我指著盧白說∶「這是叔叔家的兒子,盧白,比你小七歲。」
我和盧白都笑不出來。
那一頓飯,自始至終氣氛都有點怪。
飯後,媽媽拉著我的手掉了眼淚:「顏顏,你是不是不願媽媽再婚?媽媽都沒關系的,你別不高興。」
我爸死得早,我媽一個人把我拉扯大,我是世界上最希望她得到幸福的人。
我勉強扯出一抹笑,把手搭在我媽拉著我的手上。
「媽,你想多了,我……我就是覺得有點突然。」
當晚,我就把盧白約出來了。
「分手吧。」
我把頭轉向窗外,不忍去看他現在的表情。
沒辦法,什麼樣的男人都能再找,我媽的幸福卻隻有這一次。
可我真沒想到他會哭。
「姐姐……別拋棄我。」
04
盧白一雙淚眼通紅。
「我以後不叫你姐姐就是了!」
他的聲音帶上哭腔。
「季之顏,我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我幾乎是落荒而逃。
我想起媽媽今天看見盧叔叔時瞬間綻開的笑顏。
我的媽媽,她這些年太苦了。
我不想讓媽媽因為我而產生一絲的顧慮。
我告訴自己,季之顏,男人而已,愛情而已,沒有誰離了誰過不下去。
治愈情傷的最快方式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
可半年過去了,每當我想要投身於新的感情,盧白就會想出各種法子在關鍵時刻出來搗亂。
和其他前任不同,盧白在明面上是我的繼弟,我根本不可能和他劃清界限。
一開始,他還仗著前男友的身份攪黃我的約會。
可後來,盧白好像對自己繼弟的身份上了癮,開始以「親弟弟」的身份侵入我的生活。
現在連我的下屬們都知道我有個超級帥的姐控弟弟了。
回憶結束,我的腳也都被捂得暖乎乎了。
但我想起林密臨走前驚疑不定的眼神就來氣,還不知道他背地裡怎麼想我呢!
這狗崽子,我氣結,試圖把我的腳從他手裡抽出來。
沒抽動。
於是我又伸腳去踢他:「喂,快放開。」
「啊!」我忍不住驚呼出聲。
盧白竟猛地拽住我的腳踝,一把將我從沙發拉了下來。
我整個人跌進了他的懷裡。
柔軟堵了上來,我的身體一下就軟了。
沒辦法,自己教的就得自己受著。
我想起第一次接吻,我踮起腳尖,閉上雙眼,等待許久,卻等來一個一觸即離的嘴唇觸碰。
好似蜻蜓點水一般。
我笑了,看著高挑少年羞得不行的樣子,心裡盛了蜜一樣。
於是我對他說,盧白,彎腰。
我 159,他 189,整整三十釐米身高差,讓我在他俯下身時都需要輕踮起腳,環住他的脖子,然後吻上我喜歡的少年。
他的嘴居然緊抿著,我貼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呢喃,是情人間的竊竊私語:「喂,嘴巴……」
一瞬間仿佛時光回溯。
我憶起與他的第一次親吻,竟情不自禁地將手臂環繞在盧白的脖子上。
下一秒,一陣疼痛從上嘴唇傳開。
嘶,這狗崽子,說他是狗他還真咬啊。
我們交換了一個帶有血味的吻,良久,盧白才喘著氣貼上了我的耳朵。
他近乎咬牙切齒地問我:「姐姐,你是誰都可以嗎?」
05
盧白話音剛落,我就直接給了他一巴掌。
「以後少說這種話。」
他被我推得跌坐在地毯上,衣領散開。
面上還是一副倔強的狠相,可眼眶卻漸漸紅了,他從地上爬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我。
「怎麼,姐姐,我說得不對嗎?如果今晚我沒有過來,姐姐是不是就要和那個男的滾上床了?」
「夠了!」我火氣也上來了。
我覺得頭疼,林密確實是我的獵物,但我確實沒打算今晚和林密發生點什麼。
今夜雨下得突然,林密特意過來接我回家,衣服頭發都濕了,我隻是叫他來我家擦一下再走,但是林密顯然誤會了,我正準備推開他時。
盧白來了。
不過這些都沒必要和盧白解釋。
他今晚說的話讓我也十分冒火。
「盧白,你隻是一個前男友,而我現在是你姐,除此之外,我不想和你有任何越線的關系。」
我用手去戳他的肩膀,「擺正自己的身份。」
可他卻抓住我的手。
「呵,姐姐?」
他俯下身,熱氣撲灑在我耳廓,「和弟弟這種關系的姐姐嗎?」
這混小子。
我被盧白氣得渾身發抖。
「出去!」
我一把甩開被他抓住的手,快步走向玄關,一把將門打開,「滾出我家。」
見他不動彈,我沉下臉,氣得去拽他的衣服,「你走不走?」
盧白臉色也不好看,他僵立在原地,我也拽不動他,還好沒過一會兒,他邁開長腿往外走。
「走就走,我自己走。」
我直接把門摔上。
「以後也別來了。」
關上門,我氣得夠嗆,簡單沖了澡之後,我把自己裹進被窩裡。
我看見扔在床頭櫃上的手機亮了起來,我拿起一看,鎖屏上是盧白給我發的幾條微信。
但我沒消氣,也就沒打開微信,直接越過手機按滅了房間的燈。
房間霎時陷入無邊的黑暗。
無邊的寂靜中,我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盧白,真討厭。
我想,盧白,真討厭,都分手了還一直陰魂不散的。
一個合格的前任應當像死了一樣。
我望著在黑暗裡還亮著光的手機,睡意逐漸像潮水一樣湧了上來。
一夜無夢。
第二天我依舊光鮮亮麗地出門。
然後,在門口撿到了一隻可憐的小狗。
06
北城昨晚下了一夜的雨,溫度驟降,尤其是夜裡,又冷又潮。
我穿著高領的加絨打底衫加厚牛仔褲,外面裹了一件冬天才穿的羊絨大衣。
而盧白隻穿著一件薄衛衣和運動褲。
他被我開門的動靜驚醒了。
坐在地上的高個少年,衣服皺巴巴的,整個人好像還沒清醒過來。他嘴唇微張,好像想說什麼,可話還沒說出口,人反而先劇烈地咳嗽起來。
我扭頭就往屋裡走。
盧白急了,慌忙起身去追我:「咳咳……姐姐……」
然後就被兜頭扔了一件外套。
「穿上。」
我拿著我的粉色圍巾,冷著一張臉踮腳給他系上,明明是粉嫩的少女色,系在年輕少年的身上卻絲毫不覺得違和。
我的手向上移,額頭觸手滾燙,我皺起眉頭。
而盧白還拿著自己昨晚落在我家的牛仔外套局促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我擺弄。
「是不是燒傻了。」我沒好氣地說,「衣服穿好,跟上,送你去醫院。」
坐上車,我剛低頭扣上安全帶,就感覺右側的臉頰被兩片冰涼輕輕碰了一下。
我轉頭看向副駕駛位的盧白,他早就把頭縮回去了,此時正一臉心虛地把口罩重新戴好。
隻露出一雙清澈的眼睛,專注地注視著我。
「你……」
「姐姐……」
我們同時開口。
我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撥了一下別到耳後的長發,「你先說吧。」
車子發動,我打開了車載藍牙,舒緩的音樂緩解了車內略顯尷尬的氣氛。
盧白終於開口:「姐姐……對不起,我昨晚其實剛出門就後悔了,然後給你發了微信。」
「我說錯話了,我……我太生氣了,所以口不擇言,我從來沒那樣想過姐姐。」
他頓了下,然後又開口,聲音卻越來越小,「姐姐在我心裡是最好的,是我……沒能留住姐姐。」
「可我不想隻做姐姐生命中的過客。」他嗓子還帶著病中的沙啞,「我想不明白,我可以隻屬於姐姐一個人,姐姐為什麼就不能隻屬於我?」
我有點心軟。
其實一覺起來,我已經不生氣了。
比起盧白氣頭上的兩句話,我也扇了他一巴掌,更別提這狗崽子還傻乎乎地在樓梯間等了我一晚上……嗯,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