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不久後我爸會破產。
我連夜看了十幾篇 po 文,準備「勾引」未來大佬江砚。
可他不為所動,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小青梅。
於是我轉換目標,決定換個人「勾引」。
卻在去約會的路上,被江砚堵在角落。
他強壓著眼神裡的瘋狂,虔誠地將腳鏈系在我腳踝:
「別不要我。」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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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精心打扮一番,來到醫院時。
看到的就是江砚站在繳費處沉默的場景。
他手上拿著繳費單,嘴唇緊緊抿著。
不愧是計算機系瘋傳的系草,不高興的時候臉也這麼好看。
嘖,不虧。
我踩著皮鞋小高跟,背著小香包,走到他身邊。
學著電視裡富婆的樣子,拿出一張卡:
「三百萬,做我男朋友。」
誰知他隻是看了看我,眼神中沒有半點波瀾,轉身便走。
不信我?
「我是宋氏集團的千金宋淺,網上應該可以搜到我的照片。」
他終於停住腳步。
我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衣角,保證道:「三個月,做我三個月的男朋友總行了吧?」
三個月,我就不信拿不下他。
畢竟從小到大,追我的人不說排到巴黎也能排到新疆了。
而且,這筆錢絕對能解決他媽媽的手術費了,隻是三個月而已,多麼劃算的買賣。
果然,他轉過身看向我。
他眼眸黑沉,盯了我片刻,驀地笑了一下。
下一秒,手中的卡被他接過,不經意間手指相觸,燙得我心頭一顫。
「成交。」
我回過神,眼神不自然地瞟向別處。
可惡,明明我要「勾引」他,怎麼能被他的美色迷了眼。
當我十幾篇 po 文白看的?
吞了下口水,我湊近他,踮起腳尖,飛快地親了下他的臉頰。
「你好,男朋友。」
我裝得鎮定,實則臉燙得嚇人。
不過他也沒比我好到哪裡去。
雖然他依舊笑著,表情沒什麼變化。
像是毫不在意一般。
可別以為我沒注意到他通紅的耳尖。
2
我和江砚是一個學校。
但沒什麼交集。
我隻在校園論壇上系草評選的頁面,瞥過一眼他的照片。
即使照片很糊,也能看出來這人挺帥。
不過也隻是匆匆一眼的驚豔,倒不至於讓我上趕著追他。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兩天前我做的那個夢。
夢境並不完整,都是些零散的畫面。
夢裡,電視裡不帶絲毫感情地播報著宋氏破產的新聞。
我和我爸擠在狹小的出租屋內,門外傳來要債人的踢門聲。
鏡頭轉換,酒會上,向來驕傲的我爸正對著一群人低聲下氣敬酒。
明明之前都是上趕著和宋氏求合作的人。
卻在我爸有求於他們時一個個面露不屑。
浮影掠過,畫面再次清晰。
35 層的高樓下,我爸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周邊是救護車刺耳的警鳴聲,我情緒崩潰到暈厥。
夢境很真實,真實到我覺得像是在預示未來。
被噩夢驚醒,我腦海中頻繁閃過的。
竟然是酒會上,那個坐在沙發上冷眼旁觀著一切的男人。
那群對我爸愛搭不理的人,諂媚地湊到他身邊,一口一個【江總】,隱隱約約中,我還捕捉到了【首富】這個詞。
而那人我恰好知道,是計算機系的江砚。
誰都想不到當初還在拿助學金的窮小子竟一躍成為首富。
於是我打開閨蜜發我的壓縮包,連夜看了十幾篇 po 文,打算「勾引」江砚。
我一個對公司管理一竅不通的,還不如直接抱緊未來大佬的腿。
就算我爸最後還是破產,有了這個首富男朋友,我們總不至於過得太慘。
況且,我人美心也美,他也不吃虧。
之後,我找人查了下江砚的情況,知道他媽媽正重病住院。
我頓覺機會來了。
果然,他為錢屈服了。
3
陪江砚去上早八。
我穿了短裙。
一路上收獲了不少人驚豔的目光。
見到江砚,我故意湊近他,修長筆直的雙腿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好看嗎?」
他卻黑了臉。
「不喜歡?」
他沒回我,隻是道:「下次不要穿成這樣。」
細聽聲音還有些沙啞。
我撇了撇嘴:「哦。」
不解風情。
他沉默地盯著我的裙擺,下一秒,原本在他身上的外套被系在我腰間。
「不許解開。」
我的動作停下,不滿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了。」
這和 po 文裡說的一點都不一樣。
明明這個時候,男主會一把抱起女主,在昏暗無人的角落……
現實卻是,江砚太過封建,覺得我穿成這樣有傷風化。
去教室的路上,我把我做的(bushi)愛心早餐塞給他。
他婉拒:「謝謝,吃過了。」
「正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怎麼了?」我皮笑肉不笑,加重語氣道,「這可是你女朋友親手為你做的。」
他像是被我威脅到,慢悠悠咬了一口三明治:「你親手做的?」
我心虛:「當然。」
親手包裝好怎麼不算親手呢?
「很好吃。」
那是,裡面有我家阿姨的秘制醬料。
你小子可享福了。
4
我有點著急。
因為我發現我看的 po 文沒有一點用。
江砚這個人,簡直保守到極致。
去玩鬼屋,我「一不小心」就往他懷裡鑽。
他後退一步,紳士手按住我手腕,阻止我上前。
去看電影,看著前排吻得難舍難分的小情侶。
我吞了下口水,慢慢湊近他。
他有預感般堵住我的唇。
用手背。
好守男德的一男人。
我悄摸摸地湊在他耳邊:「江砚。」
「嗯?」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你金主。」
他挑眉:「所以?」
所以答應我,以後別幹服務業了。
我怕你把上帝氣S。
5
江砚最近很忙。
他媽媽的手術成功了。
他一邊去照顧他媽媽,一邊不知道在搗鼓什麼。
我的「勾引」計劃停滯不前,但又不敢去打擾他。
萬一耽誤他成首富了怎麼辦。
終於,一星期後,我沒了耐心。
正打算去他家門口堵他。
卻在學校附近的小巷裡,看到了他。
他修長的身影倚著牆,指間明明滅滅的火光格外明顯。
江砚竟然抽煙?
他平時看著太正經,像抽煙這種「離經叛道」的事。
很難想象會發生在他身上。
他看到我顯然一愣,第一反應就是把煙滅掉。
「你怎麼在這兒?」
我沒回他,隻是阻止住他要滅煙的動作,躍躍欲試道:「給我來一口嘛。」
其實我向來不喜歡煙的味道。
但這次我卻很想知道。
到底是什麼味道,能讓向來自律的江砚也抵擋不住。
我眼裡滿是好奇,拉著他的袖子暗示他。
江砚垂著眼不說話。
我正想再說些什麼,卻在他抬眼的瞬間,徑直撞進他幽深的眸子裡。
他喉結微動,像在壓抑著什麼:「抽煙不好。」
我來了氣,忽然踮起腳吻上他。
說實話,這個吻是在我意料之外的。
以至於貼上那片柔軟時,我整個人都是蒙的。
好不容易抓住一絲理智飛快撤離。
我強裝鎮定:「這就是煙的味道?
「還好吧,沒什麼特別的。」
江砚愣愣地把煙掐滅。
動作說不出地笨拙。
「嗯,沒什麼特別的。」
他附和我,隻是不知為何,聲音有些低啞。
6
不知不覺兩個月過去。
雖然江砚對我基本上有求必應。
但我始終覺得怪怪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江砚他在有意和我保持著距離。
起初我以為是江砚的性格使然。
直到那晚我照常纏著江砚,在他耳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一道聲音突然闖入:「阿砚!」
我心中警鈴大作,「阿砚」?叫得這麼親密?
來人長發溫柔地披散著走向江砚,笑得俏皮:「阿砚,好久不見。」
江砚點頭,話語中帶著熟稔:「朱顏姐。」
女人嗔怒:「都跟你說多少次了,別叫我姐,都把我叫老了。」
我心裡翻了個白眼。
想什麼呢?年下不叫姐,心思有點野。
我心中的危機感是對的,這人對江砚絕對有別的心思。
「這位是?」像是才注意到我,她笑著問。
眼裡帶了幾分打量。
我宣示主權:「你好,朱顏姐,我是江砚的…」女朋友。
「朋友。」
我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未說出口的話就這樣被堵在喉間。
江砚神色淡淡,仿佛絲毫不覺得這樣說有什麼問題。
很好,江砚!
和我撇清關系是吧。
朱顏非拉著我們去吃飯。
包間裡,她自顧自說著她和江砚小時候的事。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嘖嘖。
我埋頭吃飯,心裡默默給江砚畫了好幾筆叉。
江砚沒什麼反應,隻是看著我的方向,欲言又止。
我心裡氣還沒消,幹脆不理他。
「阿砚,要是我不轉學,我們是不是……」
「朱顏。」江砚神情不耐。
糟了,不叫姐了,心思野了。
「過去的事就沒必要再提了。」
朱顏眼眶含淚,勉強笑道:「好。」
她看向我:「不好意思啊淺淺,我說太多了。」
嘴裡的鍋包肉瞬間不香了。
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一時間我心裡想了很多,甚至有想過要不要換個目標。
畢竟舊情難忘,目標攻略難度太大了。
同時我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煩悶。
江砚提出送我回家。
我下意識拒絕:「不用了。」
說完我們兩個都愣了愣。
我解釋:「很近,走一會兒就到了。」
「嗯。」
我轉身離開,因此也沒注意到。
我走後江砚低垂的眼眸和泛著青筋的手背。
7
晚上,我又做起了夢。
和上次的夢不同,這次的主角換了人。
也是在這時我才知道,我原來隻是一本小說裡的配角。
書裡,男主角江砚和女主角朱顏,青梅竹馬,互相暗戀。
他曾因為她一句「喜歡」,兼職打了一個月的工,跑了大半個縣城,隻為買她想要的項鏈。
也曾在她轉學的那晚,喝酒買醉到胃出血。
後來兩人再見,積壓在心裡的情愫終於爆發,上演了一出久別重逢的感人戲碼。
而我呢,宋淺,則是痴戀江砚不得,各種手段用盡,制造各種誤會推動他們感情發展的工具人女配。
最終因為再一次的作S,被江砚設套搞到破產。
被夢驚醒時的最後一幕,恰巧是我跪在地上,求江砚放過我,而他眼裡,則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我嘴唇發幹,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一切都對上了。
怪不得上一個夢裡,看著我爸求爺爺告奶奶時,他在一旁冷眼旁觀。
我以為是他性格淡漠。
原來,他就是背後的始作俑者啊。
而我也好像明白了江砚在我面前為什麼總是清冷自持的。
他的失態隻會針對朱顏。
我兩個月以來自以為是的「勾引」,在他眼裡。
大概是像看猴子表演一般,又或者隻是讓他的小青梅吃醋的手段罷了。
8
我開始避著江砚。
我才不要做什麼工具人。
天下男的那麼多,我又不是非他不可。
校園裡又看到江砚時,我皺了皺眉。
正想像之前幾次那樣裝作沒看見。
手腕卻被他拉住。
他薄唇緊抿,看上去竟然有些可憐。
「在躲我?」
夢裡他厭惡的眼神再度浮現。
我笑得很淡:「江砚,我想清楚了。
「其實我們兩個不合適。」
忽略內心若有若無的酸澀感,我繼續道:「很抱歉這段時間一直纏著你。」
手腕處被他握著的地方越來越燙。
我掙扎了下:「江砚。」
他驀然松開我,看我的眼神像氤氲著什麼風暴,莫名讓人害怕。
「要分手,是嗎?」
他聲音很輕,幾乎要被揉碎在風裡。
「嗯。」
他低著頭,沉默了很久。
可能是錯覺,我覺得他的身影格外孤寂。
無聲對峙了很久,我轉身走的時候,卻突然被他叫住。
「淺淺。」
「嗯?」
我回頭看他。
可隻看到他嘴唇動了動道:「沒事。」
收起心裡可笑的期待,我嘲諷地笑了笑,轉身便離開。
9
再次看到江砚是在半個月後。
說來神奇。
我前腳剛刷到朱顏兩天前發的「秀恩愛」的朋友圈。
內容隻有兩個字:【回家】。
附圖是月光下,男人走路時的模糊背影。
我一下便認出來,這人是江砚。
而這張照片妥妥的女友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