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的合作伙伴卷走了公司所有的資金,還欠下了上千萬的外債。
為了早日度過難關,我四處想辦法拉投資,找關系。
初出茅廬還是低估了人心,我喝了加了料的酒,被送到了總統套間。
等恢復意識才發現自己躺在顧懷川懷裡,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
一個月後,我查出懷孕。
在爸媽的逼問下,我說了那晚的事。
他們帶著我去了顧家,S咬著顧懷川要他負責。
顧懷川和我從小就認識,是關系不錯的朋友。
面對爸媽的威脅,他隻淡淡地問了我一句:「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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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願意。
爸爸當即給我跪下,求我嫁給顧懷川,這樣他就能憑借著顧家支持還清部分債務。
我不肯松口,說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沒想到我媽也跟著跪下,甚至以S相逼。
我妥協了。
婚禮的前一天我給盛野打了個電話,告訴我要退出車隊。
嫁人的話到了嘴邊,怎麼都說不出口,隻能SS地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盛野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後隻說了一句話:「我等你回來。」
掛了電話,我給他發消息,讓他別等我。
然後換了電話卡,注銷社交賬號,從此斷了聯系。
所以,他到現在還不知道我嫁過人。
思及此,我緩緩開口。
「盛野,我結過婚,現在在辦離婚手續。」
男人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隨即薄唇緊緊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
縱使做好了心理準備,難免還是被他的反應刺痛了一下。
隨即又自嘲。
是我先辜負他,嫁為人婦。
現在我又在期待什麼呢?
7
院子裡的S寂不知持續了多久。
突然,盛野輕笑出聲。
「離了就好。」
我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又聽他開口,說的卻是另一件事。
「晚晚從來沒有感受過母愛,能不能讓她跟你相處一陣子?」
想到剛才軟糯糯地抱著我不撒手的小姑娘,我點了點頭。
盛野起身:「那就麻煩你了,我回去給她收拾東西。」
走到門口他忽然回頭,「溫頌,你能回來我很開心。」
「……」
盛野把盛晚的東西都搬到了我這裡。
小姑娘每天一睜眼就找我,像個小跟屁蟲一樣跟著我四處轉。
我又心疼又好笑:「你不休息一下嗎?」
她笑得很甜:「我不累,跟媽媽在一起做什麼都不會累。」
我無奈,便隨她去了。
夜裡,我會給她講睡前故事。
她眼睛瞪得像燈籠,像個好奇寶寶問好多天馬行空的問題。
我耐著性子,有問必答。
直到她每個問題都得到了回答。
她會崇拜地看著我說:「媽媽你好聰明呀,這些問題我問爸爸,他一個也答不上來。」
語氣裡帶著濃濃的嫌棄。
我啞然失笑。
「媽媽,我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哦。」
「嗯?」
她湊過來:「爸爸每次喝醉了都會盯著你照片坐一整夜,我說他比我還想你,他還不承認。」
我愣住。
盛晚從被窩裡鑽出小腦袋:「媽媽,你不會再離開我和爸爸了吧?」
我摸了摸她的頭,「嗯,不會的。」
半夜被手機鈴聲吵醒。
迷迷糊糊接起電話,卻在聽到顧懷川聲音那一刻睡意全無。
「溫頌,兒子不舒服,吵著要你來照顧他。」
「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換做是以前,隻要一聽到顧承風不舒服,我就會立馬放下手頭上的事去照顧他。
可是今天,我毫無波瀾。
甚至對顧懷川的話感到厭煩。
看了熟睡的盛晚,我壓低了聲音說:
「生病了就去看醫生,我不是醫生,找我沒用。」
顧懷川嗓音沉冷:「以前他生病都是你照顧的他,你不回來,誰知道他要吃什麼藥?」
我抿了抿唇,「藥盒上有說明書,藥箱在客廳的櫃子裡。」
「顧懷川,我已經籤字了,除了領離婚證,別的事就沒必要打電話了。」
說完,我掛了電話。
顧懷川沒再打過來,高傲的性子不允許他S纏爛打。
這樣也好,落得個清淨。
我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床上的盛晚哼哼唧唧翻身,迷迷糊糊地喊了句:「媽媽,我冷。」
8
盛晚發燒了。
渾身燙得嚇人。
我給盛野打電話,他還在賽車場。
我們當即決定在醫院匯合。
抱著盛晚看急診的時候,忽然聽到顧承風的聲音:「媽媽?」
一回頭,便對上他難以置信的眼神。
我疏離地點了點頭,不再搭理。
顧承風卻衝到我面前,指著我懷裡的盛晚問:
「她是誰?你為什麼要抱著她?」
盛晚恹恹地靠在我懷裡。
聽了他的話,她輕聲問我:「媽媽,這個哥哥為什麼也喊你『媽媽』?」
我想了想,說:「我以前當過他的媽媽。」
下一秒,顧承風的臉色驟然發白,渾身抑制不住在顫抖。
隨即而來的是顧懷川不悅的聲音:「溫頌!」
「你的孩子生病你不管,帶著別人的小孩來醫院,這就是一個當媽的做的事嗎?」
我目光平靜地看向他。
「第一,他早就不認我這個媽了。第二,他生病不是我造成的,該誰的責任你去找誰。最後,離婚協議書你籤了嗎?」
顧懷川薄唇緊抿,視線從盛晚身上掃過,譏笑道:
「怪不得這麼著急離婚,原來是上趕著給別人當後媽。」
盛晚掙扎著坐起來,小臉上滿是怒意。
「叔叔,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媽媽?難道你的媽媽沒教過你,要尊重女性嗎?」
顧懷川危險地眯起雙眼,嚇得我趕緊把盛晚抱到懷裡。
僵持時,方妍初推著輪椅走來。
「小風,快上來,我帶你去做檢查。」
我這才發現顧承風雙腿打顫,精神很不好。
他每次吃錯東西引起腸胃不適都是這個症狀。
再看方妍初全副武裝的打扮,我忽然就明白了。
以顧承風的性子,一旦沒人管他,他就會徹底放飛自我。
想必這次不舒服,也是方妍初帶著他亂吃東西引起的。
大概是察覺到我的目光,顧承風朝我看來,眼神受傷。
我知道他希望我不顧一切地站在他身邊,給他安慰。
但我沒有。
方妍初見他不動,又喊了一聲。
顧承風依然沒有反應,隻是定定地看著我,等著我去安慰他。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
護士讓我帶盛晚去輸液,我抱著她離開。
經過顧承風身邊時,他忽然拽住我的衣角。
我不得不停下來。
他的聲音很低,是我很久沒聽過的懇求的語氣:
「媽媽,你能不能帶我去做檢查?」
我還沒說話,盛晚就從我身上下來,拍掉他的手。
「這是我媽媽,你媽媽在那裡呢。」
她指的是方妍初的方向。
顧承風生氣了,推了盛晚一把。
他用盡全力,把盛晚推得後退了幾步,眼看著要摔倒,一雙結實的手把她抱了起來。
盛晚驚喜地抱住來人:「爸爸!」
9
盛野長手長腳,寬肩窄腰,幾步便走到我身邊。
漂亮的鳳眼染著笑意,但仔細一看,笑意並不達眼底。
盛晚摟著他的脖子告狀。
「爸爸,那個哥哥要和我搶媽媽,那個叔叔還說媽媽是後媽。」
盛野眼底的笑意淡了幾分。
盛晚撅著小嘴:「他明明都有新媽媽了,還想搶我的媽媽,他是個壞蛋!」
顧承風氣得眼都紅了,有什麼想要話脫口而出,但話到了嘴邊又猛地看了方妍初一眼,而後委屈地看向我。
我選擇視而不見。
從盛野懷裡接過盛晚,大步走向輸液室。
身後傳來顧懷川的低斥聲,夾帶著顧承風的啜泣聲。
最後都被輸液室的門隔絕在外。
盛野回來得很快。
他告訴我,顧懷川他們離開了。
我沒問他原因。
但我知道,以顧懷川的性子,今晚的事還沒完。
果然,顧懷川第二天就出現在我家門口。
在我趕走他之前,他把離婚協議書拿了出來。
一進門他就開始打量屋裡的環境。
許久,很輕地笑了一聲,「他就給你這樣的生活?」
我皺眉:「除了離婚的事,我不想和你聊別的。」
顧懷川把離婚協議放到桌面上。
「離婚協議我可以籤,但我有個條件。」
「冷靜期這個月,你搬回來和我們一起住。」
顧懷川的嗓音很淡,卻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強勢。
我知道如果我今天不答應,他一定會想辦法達到他的目的。
沉吟片刻,我問:「你怎麼保證你不會出爾反爾?」
顧懷川當著我的面打了個電話,喊來律師。
把我們籤了名的離婚協議書交給律師。
「這樣你總該信了吧?」
他答應得太痛快,我反而看不透他的真實想法。
想著隻有一個月,我答應了。
不過……
「晚晚生病了,我最快要明天才能回去。」
顧懷川冷冷勾唇,「自己的親兒子不照顧,倒是對別人的女兒上心,你要是真喜歡女兒,我們可以……」
我打斷他的話:「你可以走了。」
顧懷川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笑了,「行,那明天見。」
走到門口時,正好遇到從外面進來的盛野。
兩人對視一眼,顧懷川忽然回頭朝我說:
「老婆,明天我來接你回家。」
說罷,給了盛野一個挑釁的眼神,轉身離開。
顧懷川走遠了,盛野還站在原地。
他背著光。
即使看不清他的眼神,我也知道他生氣了。
我試圖說點什麼打破這份沉默,卻不想他先開了口:
「你還要跟他回家?」
盛野這段時間已經知道我這十年間發生的事。
得知我鐵了心要離婚,他嘴上不說,但來我這裡越來越勤快。
可我現在終究還是已婚身份,不能向他保證什麼。
思及此,我緩聲說:「既然要解決,那就一次性解決了吧。」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大步去了盛晚的房間。
這一天,盛野沒再和我說話。
夜裡我哄盛晚睡覺時,她忽然問我:「媽媽,爸爸說你要回去給那個哥哥當媽媽,是真的嗎?」
「……就一個月。一個月後我就回來了,隻給你當媽媽。」
盛晚眼眶紅紅:「媽媽你能不能別去?我怕你丟下我之後就不回來了。」
我的心軟成一片,「不會的,媽媽一定會回來的,你相信我。」
「你不在的話,我和爸爸想你了怎麼辦?」
「你可以給我打電話,放心,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嗚嗚嗚嗚……可是我還是想和媽媽在一起。」
「……」
哄睡了盛晚,我走出房間,卻見盛野坐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