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期末考,我是個醫學生。
實在看不懂病的我去網上隨便掛了個號,假裝病人去套答案。
結果他居然識破了我的詭計要給我退錢。
我隻能用激將法發了一句:「醫生你是不是不會呀?」
對面沉默了很久,果然給我發了一串答案。
我樂瘋了,趕緊抄下來。
結果第二天我去交作業時,老師樂了半天,拍了拍旁邊的帥哥:「昨天那個得了二十多種病的笨蛋學生,這不找著了。」
(1)
勸人學醫天打雷劈,誠不欺我。
想當年我還幻想著穿上白大褂,嚴肅認真地挽救病人的生命。
直到學醫後,我覺得我自己的命得先挽救一下。
期末考真的太難了!
我做夢自己都在掛科。
做作業實在看不懂題的我,靈機一動學著網上那套,在我們醫院用閨蜜的就診卡掛了個號,想著去套套答案。
醫生挺有耐心,我從顱內壓增高的表現問到月經失調的原因。
剛開始他還非常嚴謹地回答我的問題,時不時會安撫我不要擔心,到了最後我問出異位妊娠常發生的部位這種蠢問題後,他終於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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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問了句:「你是哪個老師的學生?」
我慌了一瞬,立馬恢復正常,我拿閨蜜的卡辦的,他怎麼可能知道我是誰。
於是繼續裝傻:「我是病人啊醫生,你在說什麼啊。」
那邊無語了半天,回了我一句:「從你問我第一句話開始,你已經得了包括腦震蕩、高血壓,以及額顳葉癡呆等二十多種疾病。」
「現在,還包括流產。」
我繼續不要臉地打字:「我身體不好。」
那邊一直顯示輸入中,終於發過來一句:「給你退錢吧。」
我慌了,我還有最後一道大作業題沒問呢,於是我趕緊把題目發過去,想了想還是學著網上那套配了一句:「醫生你是不是不會呀。」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那邊沉默了至少五分鐘。
直到我覺得他肯定覺得我是個sb且不會受這種激將法影響的時候,來信息了。
是一串看起來就很標準的答案。
我樂瘋了,沒過腦子就給他回了句:「感謝醫生妙手回春,我已經痊愈了。」
那邊徹底不回復了,似乎對我無語至極。
不過我才管不著呢,反正不認識我。
感謝這位偉大的醫生,救我於水火之中,我如饑似渴地把他的標準答案抄完,準確地按了提交鍵。
我的作業,在我不要臉的攻略下,終於完成了。
(2)
就在我以為我高枕無憂的時候,作業居然這麼快就批下來了,最後一道大題,全錯,沒一個字是對的。
淦!!!
那個醫生騙我!!
我以為他受了激將法的影響給我發的都是畢生所學的正確答案。
沒想到啊沒想到,他坑人不眨眼啊。
我還給他點了五星好評嗚嗚嗚嗚。
我真是個廢物啊。
果不其然,不用我說,群裡信息已經開始發布了,我這個吊車尾被喊到了老師辦公室。
一進門,老師嚴肅地坐在沙發上,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工位,坐了一個巨帥的帥哥。
我在醫學院不是沒見過帥哥,但有頭發的帥哥,真的太少了,不由得多看他幾眼。
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視線,他從電腦背後抬眼跟我對上。
眼睛是溫柔的琥珀色,窗外的光影完美地打在他鼻梁上,成了一道絕美的風景線。
我突然覺得我這趟真值啊,被罵就罵吧,看到有頭發的帥哥了,我此生無憾了。
磨蹭地走到老師旁邊,我頭低得跟個鵪鶉一樣。
老師喝了口茶,看了看我的報告,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旁邊的帥哥,反復幾次後突然就笑了。
然後拍了拍旁邊帥哥的肩膀:「小顧啊,昨天你說的那個,得了二十多種病的笨蛋學生,這不找著了。」
老師指了指我,又氣又笑:「許楠楠,你真是我的好學生啊。」
我徹底蒙了。
怎麼形容呢,就好比盜墓挖到自己祖墳上,還被自己老爹看見了……
「你真行啊,你還會挑釁人了,問人顧醫生是不是不會這道題。」
「小聰明耍得挺多的。」
我頭更低了。
「那麼明顯的錯誤答案都敢抄,這不,被找出來了。」
我震驚地抬頭,剛好和那個顧醫生目光再次對上,他眼神裡多了些無奈和笑意,修長的手在不停轉著圓珠筆。
原來他發現我是這個學校的學生,故意給個很有標志的題目把我找著。
嗚嗚嗚他真的,我哭死!
老師罵得累了,喝了口茶,指了指那個顧醫生,說:「去給人道歉。」
我連連稱是,走到他面前給他鞠個大躬:「對不起!顧醫生!」
他推著椅子後退半步,打量我半天,認真地說:「覺得對不起我就好好學,別再浪費醫療資源。」
我覺得更羞愧了,我自己愚蠢就算了,我還佔用醫療資源,我真該死啊!
我對不起都要說禿嚕皮了,在他終於要放我走時,我們老師又發話了。
「小顧啊,這快期末了,你看我馬上要出去交流一趟,撿了這麼一個逆子也沒辦法,不然你抽空給她補補課吧。
「她要是掛科了我這老臉掛不住啊。」
補課???
我讓他補課?這不是社死它媽給社死開門,社死到家了嗎?!
我下意識地反問:「為什麼?」
老師對顧醫生和藹可親的臉瞬間變黑:「因為我是你爸!我管不了你就交給別人管吧,省得以後又給我丟人。」
顧醫生明顯也是一愣,正要開口說話,我老師,也就是我爸就打斷了他:「楠楠這孩子,打小腦子就不好使。」
我:……
爹,你是我親爹,我求你別說了。
「你應該不忍心拒絕你這年邁的校友我吧?」
我爸說完這句話之後,顧醫生哭笑不得,扶額半天,隻能答應。
在我爸的眼神注視下,我隻能掏出手機加了顧醫生的微信。
掃碼的時候,由於離得很近,我看見他手掌和手背處蔓延著猙獰的疤,和他修長潔白的手格格不入。
一看就是鈍器大力割傷,並且沒有及時處理的痕跡。
我意識到自己的目光不能停留太久,隻能抬頭。
結果抬頭時卻發現他耳朵上居然有個像耳機的東西,我就算再拉胯,也知道這是助聽器。
他不僅有傷疤,還聽不見?
許是我的目光太過震驚,他帶著傷疤的手撫上耳朵,微笑著說:「不認識這個嗎?」
認識是認識,隻是有點不敢相信。
見我還是愣著,他收回手機,調侃道:「看來我任重而道遠啊。」
聲音輕飄飄的,但是莫名的磁性好聽,就像大提琴的聲音劃過耳膜。
出乎意料的,我臉紅了。
然後慌忙說了一聲「老師們再見」,就迅速逃離了辦公室。
(3)
回宿舍的路上,我滿腦子都是他精致的耳朵上掛著的助聽器以及漂亮的如女媧畢設般溫柔的臉。
心跳得飛快。
救命!這是我爸的校友啊!
我清醒一點啊!!!!
我拼命把腦子裡那些詭異的畫面丟在腦後,剛進宿舍門準備休息時,室友就跟瘋了一樣拉著我大喊。
「啊啊啊啊啊啊!楠楠,我有新男神了!我們醫學部新來的醫生巨帥!」
什麼玩意?
「你男神不是數理院的林隨星嗎?」
林隨星是數理院的院草,我見過真人,確實長得帥,不過我覺得沒有今天的顧醫生帥。
淦!我怎麼又在想那個顧醫生,快停止。
「哎呀,他都有女朋友了,我早換了。」
室友湊過來,把平板上的簡歷給我看:「看看我新男神,成熟男人啊!這臉不得吊打多少明星。」
「關鍵看起來就很溫柔啊啊啊。」
「可惜他不是我們老師,隻是坐診的醫生。」
……
「許楠楠!發什麼呆啊,我說話你聽見了沒。」
聽見了,不僅聽見了,還看見那張熟悉的臉了。
這張出現在室友平板上的照片,不就是剛剛還在調侃我的顧老師嗎?!
顧淮清,他的名字。
果然人如其名,就像他的人一樣幹凈溫柔。
「你怎麼知道他的?」
我試探地問道。
室友開始在宿舍手舞足蹈:「大姐,你看看群啊,都傳瘋了,連他是單身都扒出來了。」
「他居然是單身?」
秒回之後,我就知道大事不妙,果然室友瞬間精準地捕捉到了我的情緒,瞇著眼睛陰陽怪氣:「呦,有情況啊楠楠。」
我連連擺手。
室友突然湊近,直視我的眼睛,賤兮兮地說:「從剛剛你看到他照片瞳孔放大開始,就不對勁,現在還關心人有沒有對象,坦白從寬!」
我一邊笑罵她滾,一邊解釋說我真沒有。
室友狐疑地看了半天,才又繼續給我科普顧淮清的簡歷。
「據說他是剛剛從國外回來,之前參加國際救援的,挺厲害的,也不知道怎麼就突然回國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
突然就想到剛剛在他手上看到那麼猙獰的傷疤以及耳朵上的助聽器。
他的回國,和這些有關嗎?
雖然見過他一面,但顧淮清的眼神,柔和歸柔和,毫無攻擊性,卻有著淡淡的哀傷。
這個人身上的秘密真多啊。
「把你那個給我發一下,我也想看看。」
室友快速地把顧淮清的個人資料傳給我,還不忘挖苦我:「嘖,說不感興趣,還不是……」
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我剛剛拿出的平板上,彈出了顧淮清的好友通過通知。
他的微信名還就是他的真名,我當時掃碼的時候居然沒注意。
我的平板,嗯,屏幕巨大,足夠我室友的二十四克鈦合金狗眼看到。
我尬笑著和她對視,看著她已經瞇成一條縫審視且吃瓜的眼神,解釋道:「今天去辦公室,幫他整理了文件,就加了微信。」
室友明顯不信,靈敏的鼻子嗅到了瓜的味道:「是嗎?」
我三指並立對天發誓,「是」字還沒說出口,顧淮清的消息就繼續彈出來了。
「明天下午來我家。」
「地址是湖心苑26號。」
……
室友:!!!!??
(4)
我麻了……
這個微信我和顧淮清都知道是什麼意思,偏偏我室友不知道,事情就向著離譜的方向發展了。
我差點給室友跪了,告饒的說了我前幾天的騷操作。
她聽完後差點笑瘋,上氣不接下氣說:「你真是個人才啊,二十多種病你也不能逮著一個羊薅啊,好歹換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