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霽莫名在女兒面前臊了下,“你覺得韋主任怎麼樣?”
徐栀喝了口牛奶:“挺好的,很溫柔,感覺她很會照顧人。”
徐光霽點點頭,禮尚往來:“陳路周也不錯,感覺這小子以後挺有出息。”
兩人都笑了,父女倆交換完意見,徐光霽準備去上班了,徐栀扎著頭發,也準備出門,兩人心照不宣,老徐也沒說什麼,隻叮囑了一句,“早點回家,別玩太晚。”
陳路周還沒醒,徐栀進去的時候,屋內一片寧靜,還是昨晚她離開的樣子,廁所的垃圾桶裡還丟著個打了結的套。
手法嫻熟啊,陳嬌嬌。
那會兒已經快十點,陳路周難得睡這麼晚,徐栀走進臥室,看見床上蒙著一道身影,又把門關上了,百無聊賴地在客廳裡一邊玩手機上的毛毡小狗,一邊心不在焉地看了會電視,忍不住抱怨一句,她男朋友好能睡啊。
等臥室傳來響動,徐栀早已耐不住,猛一個從沙發上竄起來,衝進去,“醒了?”
陳路周剛掀開被子下床,站在床邊穿拖鞋,身上什麼都沒穿,穿了件內褲,露出一身緊繃的幹淨肌理和高聳如山的某處,嚇得給他直接彈回床裡去,被子掖在身上,人靠著床頭醒了會兒神,極其無奈又無語地笑著仰天長嘆一聲,“我女朋友是隻猴啊!精力這麼充沛?”
徐栀笑著走到他床邊,低頭不懷好意地看著被子底下,“今天出門逛逛?”
陳路周直接抬起她的下巴,讓她正兒八經地對著自己的眼睛:“好,我換個衣服。”
“中午我爸不回來,我們隨便吃點就出門。”
“嗯,你先出去,我穿個褲子。”
“陳路周!看看怎麼了。”
陳路周笑了下,索性掀開被子給她看,“這他媽很尷尬好嗎?”
徐栀評價了一句,“你這魚死得透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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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打?”
“不然怎麼硬邦邦的,一動不動?”
陳路周笑著撇開頭,沒轍了:“……我服了。”
徐栀不逗他了,“你快去刷牙,我給你帶早餐了。”
吃完早餐,兩人又在沙發上磨蹭了會兒,有些東西壓根控制不住,熱戀期又是對對方身體有了極度探索欲的情侶,很難控制自己不把身體貼在一起。於是原本說好的下午出門逛逛,變成了手牽手出去買套。
兩人去便利店,徐栀拿了一大袋零食掩人耳目,本來混進去,被人就不會注意,結果陳路周就比較單刀直入,手裡就兩盒東西明目張膽地放在收銀臺上,徐栀攔都來不及攔。
徐栀:“……”
收銀員若有所思地看著這倆登對又極其養眼的人,“一起的?”
“不不不,我不認識他。”
陳路周看她笑,心說又想幹壞事,又抹不開膽子,“……嗯,不認識,分開吧。”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便利店,等走到人煙稀少的巷子裡,徐栀悄無聲息地蹭到他身邊,想牽他手,陳路周抬了下胳膊,把人拎開,低頭笑著剛要調侃一句,你誰啊——
轉頭在小區門口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便愣了一下。
徐栀順勢牽住他的手,他沒掙扎,眼神直愣愣地往另一邊看,徐栀順著他的視線好奇地看過去,“咦,那不是你媽嗎?她來找你嗎,我要不要先回避一下?”
陳路周一手牽著她,一手踹在褲兜裡,目不斜視地看著連惠的背影,“應該不是來找我的,她不知道我住這裡。”
徐栀哦了聲。
下一秒,兩人看見一個更熟悉的身影從樓棟裡急匆匆走出來。
靠。
——老徐!
“你爸下班了?”陳路周低頭問了句。
徐栀:“嗯,這個點差不多。”
說完,忙不迭把手上的東西交給陳路周,火急火燎要過去,陳路周把她拉住,“我去。”
徐栀說:“別,你過去鐵定吵架,你媽找我爸肯定是說咱倆的事情。“
陳路周自然不會放她一個人過去,徐栀被他拽著手,壓根動彈不得,也不負隅頑抗了,隻好說:“那就一起過去,不過你別跟你媽吵架,咱們有話好好說,不然嚇到我爸,他要也不同意,咱倆就更慘。”
陳路周嗯了聲,眼神直直地看著那邊。
但等兩人快走到,依稀聽見那邊傳來的聲音,才發現事情好像並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樣。
連惠也不是來找老徐說他倆的事情,反而兩人的交談口氣熟稔也陌生,甚至隱隱透著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兩人的腳步幾乎同時停住,互相莫名其妙地對視一眼,立馬躲到旁邊那棵被蔡瑩瑩搖下一腦袋鳥屎的樹後面。
那邊交談還在繼續,兩人背靠著在聽——
“你能聯系我,我還真挺意外的。”徐光霽說。
“主要是現在確實遇到一點問題,除了聯系你,我想不到其他辦法了。”
“好像也有快二十年了,”徐光霽說,“我沒想到你今天會聯系我,我也剛下班,你現在在哪工作?”
連惠聲音溫和:“原先在電視臺,去年辭職了,現在自己開了個廣告公司,幫人做宣傳。”
徐光霽:“要不要上去坐坐,你聯系我太匆忙了,家裡也沒有準備東西,上去喝點茶水?”
連惠說:“不用,我等會兒還有事,我就是來跟你說下孩子的事情,他現在長大了,有些事情早晚都會知道的,明天到我公司詳細說吧,盡量把對孩子的傷害降到最低,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說完,連惠就走了,高跟鞋腳步聲在空曠的小區門口踩得噔噔噔直響,走得堅定,又仿佛孤注一擲。
徐栀:“……”
陳路周:“……”
畫面仿佛靜止,樹葉打著冬風的璇兒,悄無聲息在他倆身後飄落,畫面慘烈又直接。
陳路周靜靜看著連惠離開的背影:“你有沒有想過,我媽可能不是你媽,但是你爸有可能是我爸?”
徐栀:“……”
*
屋內窗簾拉著,電視機響著,正在播經濟新聞,主持人字正腔圓,將屋內氣氛平添了幾分正經,燈也開著,空調外機也在孜孜不倦地嗡嗡嗡作響,什麼東西都在響。
唯獨坐在沙發上兩個人一聲不響,中間仿佛隔著一條楚河漢界,各自據著自己的陣地,眼睛目不斜視、面無表情地盯著電視機,仿佛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走出來,大腦已經轉不動了,簡直像兩個活化石。
等經濟新聞播完。
徐栀嘆了口氣,開玩笑說:“要不,先分手?”
陳路周臉色尤為寡淡,從大情種變成了大渣男,老神在在地靠在那兒,還在玩手機,頭也不太抬地淡淡回應了句:“嗯,分吧。”
徐栀大為震驚,拿腔拿調地轉頭看他一眼,“哎,情種也就這樣而已,沒勁。”
陳路周還在看手機,不知道看到什麼好東西,還仰起頭來靠在沙發背上,把手機拿得極近,放大看,嘴裡風輕雲淡又刻薄自己,喉結滾著:“放心,分吧,分了我肯定不找,我昭告全世界,我是個畜牲,我愛自己的妹妹。”
徐栀撲哧笑了,嘴裡還在說:“好,那先分了,我回去了。”
剛站起來,徐栀聽見身後“啪”一聲響,手機就被扔到茶幾上,下一秒,被一股大力給拽回去,徐栀跌進他懷裡,陳路周人靠在沙發上,兩腿大剌剌的敞著,兩手掛在她腰上,把人圈在中間,往自己懷裡摁,笑得不行,發了狠地掐她腰,“我打不死你,這有什麼好分的,我們分手的理由隻有一個。”
“什麼?”徐栀在他懷裡躲,因為那手掐著掐著又摸上了,徐栀怕痒,四處躲,像條蛇似的在他懷裡亂扭,“陳路周,別摸——痒死了。”
他不摸了,骨節分明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冷淡地垂下去,仰在沙發上定定地看著她,“你不愛我了,就這一個。”
徐栀也停下來,“那萬一真這麼狗血怎麼辦?”
“就這麼熬著唄,”他把手擱上沙發背,勢不可擋的架勢,表情愜意地真就絲毫不受影響,“你想結婚,我就帶你出國,不結婚我給你當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