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幫姑娘人還不錯,都是開得起玩笑的人,一聽是徐栀叫過來的,看她的眼神裡都是心知肚明。
徐栀說是老鄉她們肯定不信,隻有許鞏祝這個傻憨憨信了,這幫姑娘們都是人精,笑眯眯地說:“別解釋,我們都懂,在追你吧?“
所以,當陳路周進門的時候,收獲了一眾娘家人的眼神外加姨母笑。
當時吃的是火鍋,整個包廂裡煙霧繚繞的,在沸騰的紅油滾燙中,桌上都是生菜,青菜葉子,在一桌子眼神熱切的問候下,徐栀感覺他倆像幹滾肉片,馬上要被人就菜下酒吃了。
酒過三巡,就有人提議要玩遊戲,就玩抓鬼,誰抓到鬼,誰就可以指定兩個人做一件事,比如,我現在是鬼,我指定老k和小J交換外套。許鞏祝嚷嚷著說。
徐栀和陳路周本來一直置身之外地看著,不參與也不發表意見,大家也都自動把他倆排除在外了,畢竟抽到陳路周也不好要求他做什麼,玩起來真的放不開。自然也就沒把徐栀算進去,一開始大家還挺嫌棄這個遊戲幼稚,玩到後面根本停不下來,因為花樣太多了,直到兩個女生抱在一起親了一口。陳路周表示你們系的女生還真挺牛的。
……
鬧鬧哄哄地吃完飯,一伙人稀稀拉拉地走回學校,徐栀和陳路周走在最後,許鞏祝喝得有點醉,腳步趔趄,還在給自己唱著生日快樂歌,劉意絲怕她摔,隻能在身後小心翼翼地護著她,“你小心點啊。”
系裡另外幾個也喝了不少女生,腳步也打飄,仰頭望著烏壓壓的天空,想著剛交上去的結構作業,滿肚子苦水,仰天長嘯一聲,“上輩子殺豬了啊,這輩子要學建築,我後悔了!我要轉專業!”
天邊轟隆隆響過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雷,突然,豆大的雨水一顆顆落下來。
“草,下雨了。”
“靠,我被子還沒收哇!快快快。”
一伙人腳步逐漸加快,匆匆小跑著衝回寢室,誰也沒注意,身後少了兩個人。
經過烏漆麻黑的教學樓,他倆對視一眼,正巧天空忽得就落了幾滴雨水下來,徐栀還以為是空調水,伸手一接,等抬起頭,頭頂空曠一片,是下雨了,不等他倆反應過來,頃刻間,那圓潤的雨珠便密密匝匝地從頂上落下來,瞬間澆湿了兩人的腦袋。
教學樓裡黑漆漆一片,如果不仔細看,都沒發現牆上壓著兩個人。
陳路周默不作聲地將人抵在教學樓的樓梯間牆上親她,氣息熱滾滾地在兩人鼻息間糾纏,兩人頭發都是湿的,但心跳瘋狂而灼熱,驅散了彼此的身上的寒意,陳路周一隻手扣著她的後腦勺,一隻手隨意、清心寡欲地撐在牆上,徐栀被他圈在樓梯間的牆上,抱著他的腰,閉著眼睛,仰著頭,密密而又熱烈地同他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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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等候·召喚
陳路周一隻手仍舊是吊兒郎當地撐在牆上,另一隻手改而去捏她的下巴,輕抬,然後低頭含住她的唇,一點點不得要領地咬,好似挑逗,又好似還在找感覺。跟小時候玩蠟燭一個心理,看那燭火搖曳舍不得吹滅,可又敵不住那逆反心理,想滅了這火,於是,便挑逗似的輕吹一口,看那火光在黑夜裡跳動著,飄蕩著,在心裡琢磨著力度,再緊跟著,趁其不備,“噗”一聲,重重一下。
徐栀覺得自己就好像那蠟燭,心裡那團火要滅不滅,在蠢蠢欲動著,心痒難耐。陳路周含了一下她的唇,轉而又去親她眉眼,親她鼻尖,親她唇角,那重重一下遲遲沒有壓下來。
徐栀卻被他撩撥得心跳緊促而熱烈,砰砰撞擊著胸腔,抱著他腰的手也在不斷地慢慢收緊,耳邊全是他低沉紊亂的呼吸聲,連同那雷聲轟在耳邊,心髒仿佛馬上要撲出嗓子眼。
“想我沒?”陳路周卻突然停下來,一手撐牆,一手掐著她下巴兩邊,報復性地狠狠捏了兩下說。
徐栀嘴被掐成了鳥喙妝,看著他的眼神,也許是帶著雨天的湿氣,莫名覺得又冷又燙人,瞬間明白他問的是頭幾個月,“嗯。”
教學樓黑得很瘆人,有教室的窗戶估計沒關好,風雨湧進來,不知道吹倒了什麼,發出嘭一聲響,陳路周下意識往那邊看了一眼,確定沒人才轉回頭,手還捏著她臉頰兩側,隻不過微微松了力道,拇指若有似無地輕輕摩挲了一下,冷淡地睨著她:“那為什麼一個電話都不給我打?”
“以後再跟你說,你不也有事情沒告訴我,咱倆一個秘密換一個秘密——”
話音未落,唇便被人狠狠咬住,對方甚至是毫不客氣地將舌頭伸進來,直接撬開她的,這種力度,是從未有過的兇狠。
頃刻間,暴雨如注,雨勢逐漸變大,淅淅瀝瀝的雨腳聲偶爾混雜著幾個令人心驚肉跳的悶雷聲,將這暗無燈火的樓梯間裡密密灼灼的接吻聲給烘託的格外激烈和旖旎。
雨勢終於減小,密密匝匝的珠簾變得斷斷續續。然而,每次這種親熱過後,兩人眼神裡多少帶著點火燒火燎的火花,等漸漸冷靜下來,看彼此的眼神裡就多了一絲生澀和不自在,氣氛無聲地靜默了好一會兒。
兩人坐在最後兩級的樓梯臺階上,樓梯間那邊是監控死角,剛進來時,陳路周看了眼牆角的監控,大搖大擺地帶她走了彎彎繞繞好大一圈才找到剛剛那個窄得勉強隻能塞下兩個人的牆角,但這會兒兩人是正對著那個監控器。
徐栀衝陳路周伸手,“把手機給我,我看看我前幾天買的咖啡到了沒。”
剛接吻的時候,徐栀拿在手上的手機,直接被他奪過去揣兜裡了。
陳路周穿著棒球服,中間的扣子敞著,依言隨手去衣服兜裡摸,遞給她,“你們結構老師有這麼恐怖嗎?有必要這麼天天熬夜?”
徐栀瞥他一眼,“陳大校草,咱倆誰也別說誰了,你熬得比我還狠,怎麼,你們各省狀元們的內卷結束了?”
“還沒,”他笑了下,“李科剛給我打了兩個電話,估計想找我去玩狼人殺,反正玩遊戲必定要捎上我,他這幾天跟著我上圖書館,下課就問我在哪,就怕我一個人偷偷努力。”
“你倆高中卷,到了大學還得卷啊?”
“也不是,主要是外省那幾個卷得比較厲害,不是非要比出個高下,高考卷不統一,所以確實大家都想看看,有了統一標準之後,自己在這群人裡是什麼水平。”
徐栀若有所思地說:“聽出來了,隻要不卷出個高下,你是不打算談戀愛了。”
陳路周這才瞥她一眼,丟出一句話,似笑非笑,“不是你說談戀愛沒勁,接吻沒勁,談戀愛接吻沒勁,不談戀愛接吻就有勁了?”
徐栀哦了聲,把腦袋靠在他的肩上,頭發貼在他的脖頸上,面無表情地提出最新玩法:“不談戀愛接吻也沒勁了,不談戀愛上床可能有勁點。”
陳路周坐著,低頭看她腦袋靠在自己的肩上,大概是被氣的,聳了一下肩故意墊她,視線看著前方黑漆漆的走廊,語氣冷淡地警告了一下:“你別得寸進尺啊。”
“陳路周你真他媽沒勁。”徐栀結結實實罵了句,腦袋還靠在他身上,一邊看著手機在查包裹。
這雨下得利索,走得也利索,這會兒外面的雨水聲已經快停了,有人打傘而過,兩人就在樓梯上坐了將近半小時,約莫是真的太黑了,也沒人往裡頭看一眼,校園裡偶爾還是能聽見秋蟬聲的叫喚,那聲音單薄的蟬數量估計還不到慶宜的一個零頭。
陳路周當時低頭看她一眼,見她正在給人回微信,瞄了眼,是江餘,這多少有點明火執仗了,心裡不太爽,又聳了下自己肩,想聳開她,眼皮垂著,語氣不冷不淡:“靠在我肩上給別的男人回微信,膽子夠大啊你。”
徐栀一邊回一邊說:“得了吧你,你之前不是沒拿他當回事嗎?陳路周,你好像個酸菜精。”
陳路周人往後仰,兩手撐在後面的臺階上,徐栀腦袋便蹭到他的胸膛,貼在他的胸口,陳路周低頭瞧她,自嘲地笑了下,然後撇開眼,看著別處,眼神懶洋洋地一掃,嘆了口氣,夾槍帶棒地說——
“他是挺菜的,他還挺沒勁,他就想跟人正兒八經地談個戀愛,但他知道那個人喜歡刺激,又怕真談了戀愛覺得他沒勁沒幾天就分手了,跟她說句話都要想半天,說多了怕她覺得膩,說少了又怕她覺得冷,他一天到晚那點心思就在她身上了,她還覺得這人沒勁,你說陳路周慘不慘啊?”
徐栀笑得不行,把腦袋從他身上抬起來,“你真這麼想?”
他低頭冷冷瞥她,“嗯。”
徐栀挑眉,笑眯眯:“那要不咱倆就一輩子這樣,好像也挺不錯。”
“你想得美。”
“我發現你這人想得還挺多,就算真有一天,像你說的那樣在一起後咱倆分手了,但你要想想,你作為徐栀的初戀前男友,這個頭銜,牛不牛逼?”
陳路周站起來,單手抄兜,給她扯起來,笑了下,“聽起來是比什麼班長校草厲害點,畢竟是美貌有目共睹的徐栀。”
徐栀站在臺階上看著他,“陳路周,你什麼時候說話能不噎死人,你就有女朋友了。”
“那我現在改。”
“來不及了,你等候召喚吧你。”
*
陳路周回到宿舍,把外套脫了掛在椅背上,就穿著件白色衛衣和灰色運動褲,然後人闲散靠著,兩腿敞著,翹著前排兩隻凳腳,有一搭沒一搭晃著,手機在手心裡漫不經心地打著轉,想了半天,還是低著頭劃開手機鎖給連惠去了個電話。
那邊接得其實也很快,但兩人都沉默,約莫靜了有三十秒,連惠才開口,聲音也一如往常的溫婉,
“你那邊很忙嗎?”
陳路周嗯了聲,人靠在椅子上,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一旁帶著耳機正在打遊戲的室友聽見聲也不由好奇地回頭看他一眼,因為開學這一個多月來,也是第一次見他往家裡打電話。
“您不用給我打錢了,我會拿獎學金的。”陳路周說。
連惠聲音也平靜,“你拿不拿獎學金跟我沒關系,再說你們學校的獎學金最高也就一萬五,交完學費你還剩多少?隻要你還在讀書上學,我就有義務撫養你,錢我會打,你用不用是你的事情。”
但其實她給的銀行卡,陳路周都沒帶出來,就放在房間的抽屜裡,“您以後不要給李科打電話了,我有事會給你打電話的,就這樣吧。”
“好,”連惠補了句,“我知道那張卡你沒帶去,我以後每半年轉你微信裡,你收了,用不用是你的事情。”
等掛了電話,陳路周才看到微信裡有一筆未收的轉賬,連惠很大方,一學期給他的生活費加起來也有小十萬,比他以前在慶宜那張能透支的副卡額度都高了。
他連本地的銀行卡都沒辦,好在學校不用現金,這幾天還是湊活著用手機上的支付寶,但他知道,如果他不收,連惠會一直發到他收為止。
“你要衝獎學金啊?”室友打著遊戲,聽了一嘴,隨口問了句。
陳路周嗯了聲,人靠在椅子上,寬闊的後背抵著,拿著手機在敞著的兩腿之間,低著頭在微信上點了收款。
室友看著遊戲界面,頭也不回地給他說:“難怪最近看你這麼拼,咱們學校獎學金還是蠻難拿的,績點至少得4.0上,科科都不能落下,而且也不是每個專業都能有名額的,咱們這個專業相對來說,可能更難一點,畢竟人文院嘛,不是這個學校的重點專業,像你那個好朋友,李科他們專業,專業前三就可能推獎,咱們估計得專業第一。”
正聊著,手機上突然跳出一條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