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來世安》, 本章共4145字, 更新于: 2025-04-10 15:53:22

我爹最是個趨炎附勢之人,今日賜婚直接將秦家與太子綁在一起,他自然惱恨。


 


可這樣的人也最好拿捏。


 


「爹爹既知我命格異於常人,又怎知我選中的人會是個一無是處的草包?


 


「三皇子心狠手辣,又私下和餘家來往密切,焉知他日不會卸磨S驢。」


 


隻需稍稍透露野心,以利誘之,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拒絕。


 


回了院子,身後跟隨的丫鬟驟然倒地。


 


蕭呈言不知何時出現,雙臂從身後攬住我的腰。


 


檀香裹挾著酒氣,濃鬱的氣息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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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眉,腳向下狠狠一踩,旋身拉開距離:「三皇子?」


 


蕭呈言面色不改,反而往前幾步,拉住我的手腕。


 


他的力道極大。


 


掌心收縮間,我隻覺得腕骨幾乎被捏碎。


 


「婉婉,是我哪裡做得不好嗎?


 


「你明明一直傾心於我,為何要嫁給太子?」


 


我幾乎忍不住要冷笑,卻還是生生壓下來,換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殿下,我沒有辦法的。


 


「殿下既早已覓得良人,何苦還要糾纏於婉姝呢?」


 


蕭呈言不語,眼裡罕見地浮現幾分茫然。


 


「不,不是……」


 


「三殿下!」我聲音微微抬高,打斷他,「您和晚燕妹妹私定終身之事,還需多言嗎?


 


「那枚玉佩上,可是清清楚楚刻著兩隻親昵糾纏的飛燕呢。


 


「婉姝如今所為,也不過是為自己謀一條出路罷了。」


 


蕭呈言沒喝多少酒,方才的失態更像是裝的。


 


他唇角帶笑,又恢復了一貫的精明與偽裝。


 


夜幕低垂,寒風帶露。


 


「呵——」


 


蕭呈言氣定神闲,含笑看著我,吐出一句讓我毛骨悚然的話。


 


「婉婉啊,我有沒有說過,你真的很不會演戲。」


 


10


 


他輕輕捏住我的下巴,我被迫仰頭。


 


「瞧,這雙美麗的眼睛,此刻卻滿是厭惡和怨恨。


 


「夫妻二十載,你竟妄想用這拙劣的演技騙過我嗎?」


 


他語氣淡漠而偏執,帶著多年上位者的壓迫感。


 


蕭呈言微微低頭,朝我逼近,懸停在方寸之間。


 


如前世一般,耐心分析起我的每一處破綻。


 


「原本睜眼時我還想,要不要放你一世自由,也算對得起你前世的付出。


 


「可婉婉,你太急於擺脫我了。


 


「自生辰宴那日後,你數次稱病拒絕我的邀約,偏偏又那麼巧在前幾日搬入相國寺,救下太子。」


 


他嘴角笑容擴大,眉宇間狠辣驟起。


 


「婉婉啊,我們是上天安排的佳偶,你大概,永遠都逃不開我了。


 


「我會S了他,等你乖乖回到我身邊。」


 


話落,他溫柔地挽起我的耳發。


 


隨後抽身離去。


 


咣當——


 


袖中蓄勢待發的短刀滑落,宣告這場交鋒的敗落。


 


我無力地歪在牆上,背後早已冷汗浸湿。


 


忍不住自嘲一笑。


 


自己又何嘗配被他當作對手呢。


 


11


 


次日,倒霉的太子又被刺S。


 


烏泱泱的鬧市,在對一個乞丐樂善好施之時,被對方暴起砍傷大腿。


 


隨後數十乞丐呈包圍之勢攻來。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蕭祈安額角冷汗滑過,暗罵倒霉。


 


忽而一輛馬車疾行而過,直直朝這邊衝來。


 


一條長鞭破空而來,打散了乞丐的包圍圈,而後迅速纏上蕭祈安的腰,一個騰空揚起。


 


黑衣侍衛閃現,揚手揪住蕭祈安衣領,將人甩進馬車。


 


一切不過瞬息之間。


 


鮮紅的血液瞬間浸湿了名貴的波斯地毯。


 


我踢了踢腳下的男人。


 


對方悶哼一聲,勉強把自己翻了個面,像一條鹹魚。


 


「呀,秦姑娘,又見面了。」


 


12


 


蕭祈安笑容燦爛,一手捂傷,一手撥弄墨發。


 


桃花眼彎成月牙,看不出半點痛楚之色。


 


若非血腥味刺鼻,他更像個準備去郊遊野炊的富家公子哥。


 


還真是淡定。


 


「不知秦姑娘如何得知我會遇刺,又何時有一個武功如此高強的護衛的?」他眼神瞟向簾外沉默駕車的黑衣侍衛。


 


我並不接茬,居高臨下道:「你不必試探我,計劃有變。


 


「你盡快將自己手下的勢力轉移,你已經被盯上了,蕭呈言隻會比你想的更難纏。」


 


說著,我塞給他一張紙條,「裡面是他的幾個重要產業和據點,你及時派人去。」


 


想了想,我又把那柄短刀塞給他防身。


 


蕭祈安看也不看,迅速把刀塞入袖子,眸中放光。


 


「既是姑娘相贈,在下定日日隨身攜帶,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這話與記憶裡某道聲音重合。


 


雖知是玩笑話,我也不禁鬱悶。


 


「你隻要遵守約定,最後放我自由便是。」


 


之所以選擇與蕭祈安合作,除了他手中底牌,也是因為在眾多皇子中,他算是言而有信、品行端正的那一類了。


 


就算最後又落得個兔S狗烹,我也認了,畢竟他前世兵敗病亡也多是因我而起。


 


蕭祈安見我神色有異,識趣地不再言語。


 


馬車轆轆前行,最後駛入一家隱蔽的醫館。


 


下車前,蕭祈安停止假寐,往我手裡塞了樣東西:


 


「我與秦姑娘真是心有靈犀,在下也有一物相贈,你可要好生保管。」


 


等他抽身離去,我攤開手掌。


 


是一枚造型奇特的玉佩,和一張紙條。


 


【萬壽宴,戌時三刻,翕然亭。】


 


13


 


帝王壽辰轉瞬即至。


 


萬裡無雲,圓月高懸。


 


皇宮太和殿內,正是君臣同樂、載歌載舞。


 


我找了個借口,避開宮人,躲到一處涼亭。


 


蕭祈安不知何時已出現在身後,腕上還纏著繃帶:「秦姑娘對皇宮倒是輕車熟路,在下竟都比你晚到。」


 


暗紅披風漾起波紋,隨主人繞至身前。


 


蕭祈安彎腰對上我的雙眼,神色微恹:


 


「小丫頭,我都被你算計慘了,你竟還如此冷淡。」


 


因著賜婚一事,他這幾日明裡暗裡遭遇的刺S比過去十幾年加起來都要多。


 


小命不保也就罷了,偏父皇以為他起了成家立業的心思,扔了一堆雜務給他處理。


 


吃不香,睡不飽,玩不好。


 


他苦啊。


 


思緒停頓的空當,他忽然被猛地一拉衣領,躲進暗處。


 


二人的距離無限拉近。


 


一縷溫熱的氣息貼近他的耳朵,隨著呼吸噴灑到皮膚上。


 


「殿下S了,隻能證明能力不濟,婉姝也隻好另尋他處了。」


 


蕭祈安忍不住磨牙,這小姑娘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真真是叫人又愛又恨。


 


他正欲開口,嘴唇卻忽而覆上一隻柔軟的手。


 


「別出聲,有人過來了。」


 


14


 


下一瞬,一輕一重兩道腳步聲傳來。


 


「三殿下!您等等晚晚啊!」


 


聲音帶著點刻意的嬌嗲,熟悉到刻在骨子裡。


 


餘晚燕追上放緩步子的蕭呈言,手臂輕挽上他的胳膊。


 


她語調微咽:「殿下近來都不願理我,可是晚晚哪裡做得不對嗎?」


 


我摸了摸下巴。


 


其實此人也是個慘的,前世大陣之中,她昏迷不醒地躺在那。


 


最後卻與我同時魂飛魄散了。


 


可蕭呈言一個眼神都沒留給她。


 


餘晚燕接不住我的命,所以被雲方直接獻祭給了整個王廷,她得到了我的一切,也為大雍延續了幾十年的繁盛。


 


代價,是她的命。


 


亭外聲音依舊喋喋不休:「方才聖上面前獻舞,殿下為何阻止陛下為你我賜婚?


 


「莫不是還念著秦婉姝?可她已經拋棄您了,她根本配不上您的喜歡!她該S!」


 


「夠了!」蕭呈言怒喝一聲,「擺正你的身份!」


 


黑暗中,隻聽到餘晚燕低低哭泣認錯的聲音。


 


「殿下,求您回頭看看晚晚吧……」


 


我不敢亂動,以免驚動明處的人,以至於沒有發現此時躲藏的姿勢頗有些曖昧。


 


指尖輕捻,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彌散開來。


 


我暗暗勾唇。


 


接招吧,狗男人!


 


15


 


香氣雖淡,效果卻猛。


 


餘晚燕雙臂一直SS摟著蕭呈言,慢慢地,她感到男人的抗拒不那麼明顯了。


 


她下意識捏緊了手裡的帕子。


 


男人面色難看,很快連最後一絲清明也消失殆盡。


 


黑暗中響起低低的喘息聲。


 


我心中一喜,緊緊捏住手指軟肉才壓制住抬頭窺視的欲望。


 


蕭祈安軟玉在懷,本來還在害羞,下一秒手指一痛,他輕輕抬動手臂,連帶著另一隻不屬於他的手臂被帶起來。


 


左手虎口赫然被SS掐著。


 


我一驚,立馬松開手後退。


 


腳心狠狠踩上一塊鵝卵石,痛意橫生,腳下一滑就要倒下去。


 


蕭祈安手腕一翻,精準抓住我半空胡亂揮舞的手,另一隻手託住我的後背。


 


一股大力拽著我,隨即跌入一個滾燙的懷抱,額頭撞上堅硬的胸膛,我甚至能聽到那顆心髒有力的跳動聲。


 


鮮活而溫暖。


 


鬼使神差,我沒有立刻退開這個懷抱,反而抬頭看向他。


 


蕭祈安正側目觀察亭外,似有星星點點的宮燈和人聲湧來。


 


仰視的角度,我才發現蕭祈安眉目間幾分變化,右眼角下一顆淚痣,給原本溫和無害的面容平添幾分危險和妖娆。


 


放到人堆裡,必是鶴立雞群的存在。


 


我可恥地臉熱了。


 


原來,這才是他的本來面目。


 


難怪前幾次見面總覺得他身上充滿違和感。


 


思緒間,遠處傳來一道尖厲喝聲:「何人在前,見到聖上為何不跪!」


 


16


 


很快,亭外傳來餘將軍粗獷的聲音。


 


「聖上!求聖上為小女做主啊!


 


「小女因三皇子救命之恩才仰慕於他,三皇子既然不願娶她為妻,也就歇了這份心思。


 


「可三殿下如此行徑,是把我兒當成了什麼!」


 


皇帝輕咳兩聲,聲音不辨喜怒:「老三啊,你今日是為何?」


 


蕭呈言不愧是大風大浪裡走出來的,很快跪下認錯。


 


餘將軍也是朝廷掌兵權的武將,和餘家聯姻對他有利無害,若說今日有人陷害,一來拿不出證據,反會搗亂壽宴,讓皇帝不喜。


 


二來極可能會讓餘將軍因不滿而另投他人。


 


他抱了抱拳:


 


「父皇,餘將軍,兒臣並非有意拒絕餘小姐。


 


「隻是兒臣以為,男兒當先立業後成家,兒臣如今一無學識,二無建樹,怕委屈了餘小姐……」


 


剩下的話,餘晚燕自會主動幫他揭過:


 


「陛下明鑑,臣女吃多了酒出來透氣,不慎崴腳,幸得三殿下路過相助,感激不盡。」


 


沒人會去深究他們不雅相擁的真相,因為那已經沒有意義了。


 


經此一次,她徹底和蕭呈言綁在一起,甚至把自己塑造成一個不惜名節也要追隨三皇子的痴情女子。


 


皇帝豁然笑了:「老三有此志向,朕心甚慰,但也不必急於一時,可不能因此辜負了身邊人啊。」


 


他與先皇後青梅竹馬,也曾有過一段相知相許的恩愛日子,如今老了,愈發懷念起自己微末之時的那段真摯情感了。


 


蕭呈言低眉斂目應是。


 


「你如今也大了,身邊該有個知冷知熱的人才是,今日朕做主,將餘家丫頭賜給你做側妃,擇日完婚。」


 


話落,餘將軍當即帶頭叩首謝恩。


 


皇帝笑眯眯地捋著胡子,又在風裡輕咳兩聲,很快在貼身太監的催促下回殿內去了。


 


17


 


待人群走遠,我才拉著蕭祈安現身。


 


撿起那塊似是被餘晚燕無意掉落的帕子,上面粘著一些被碾碎的紅色膏體。


 


淡淡的腥甜氣味飄遠。


 


蕭祈安歪著腦袋湊上來,疑惑道:「好香,你們這……商量好的?」


 


「算是。」


 


「你倆不是決裂了?」


 


他之前就查到,這對好姐妹自老三生辰宴後就分道揚鑣了,頗有老S不相往來的架勢。


 


我將手帕疊好,揣進袖子。


 


「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人與人的聯系,從來隻在一個利字。」


 


我拿到玉佩後故意尋機會和餘晚燕挑明,她索性也不裝了。


 


「論家世論容貌,我自認不比你差,憑什麼不能做三皇子的身邊人。」


 


她是個戀愛腦,前世為了蕭呈言終身未嫁,還騙我說自己看清了世間狗男人都是一副嘴臉,寧願孤獨終老,可笑我那時還羨慕她的灑脫。


 


蕭呈言前世或許還要和她虛與委蛇一番,可重來一次,他佔盡先機,手握把柄,隻會是餘將軍求著上他的船。


 


如今有機會擺在眼前,她不會拒絕。


 


蕭祈安啪啪鼓了幾下掌,毫不吝嗇地誇贊:「秦姑娘真是聰明,在下自愧弗如。」


 


疏忽的宮人見出了事,汗流浃背地將幾根細長的蠟燭塞進亭下石燈。


 


裹著寒氣的光亮驅散了黑暗,在蕭祈安臉上撒落一輪陰影,桃花眼下的淚痣熠熠生輝。


 


我眯了眯眼,總覺得眼前人有些熟悉。


 


手隨心動,我抬起袖子遮住他下半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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