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撞了個仙尊當夫君》, 本章共4671字, 更新于: 2025-04-08 15:34:13

「你身子本就受了傷,若是再著了風寒,隻怕會更嚴重。」


溫其玉笑了,繼續洗淨毛巾:「乖,抬手。」


 


仙界的小仙娥們都是看眼色行事,我不討母後歡心,她們照顧我也敷衍,哪像他這般仔細認真。


 


若那日被丟下誅仙臺時,沒有遇到他。


 


人間大寒,以我微弱的身軀,要想恢復,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去。


 


我有些恍惚,面前的人,是來拯救我的神嗎?


 


「溫公子……」


 


「你……是一直住在這個地方嗎?」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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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其玉點點頭。


 


「你的家人呢?」


 


男人的眸子暗了下去:「沒有。」


 


「這二十多年來,我一個人住在這個小村落裡。」


 


「有時候會有一些天上的神仙,像你這樣的,下凡來我的小屋看看。」


 


「但沒多久,又會嘆氣離去。」


 


說罷,他的眼裡閃過一絲擔憂的神色:「娘子,你也會離開嗎?」


 


我搖搖頭。


 


「我是犯了很大的錯誤,被貶下凡的。」


 


我望向窗外,遙望天際:「大概是不會再回去了。」


 


溫其玉很開心。


 


「那真好,娘子便可以永遠陪著我了。」


 


臥床這麼幾天,漸漸地,我也習慣了娘子這個稱呼。


 


感覺溫其玉像是和我一樣被剔了仙骨的。


 


隻是他比我更可憐些,還丟失了記憶。


 


我握住他的手:「好。」


 


溫其玉給我擦幹身子,出去倒水了。


 


我裹著他狩獵回來的狐狸皮,呆呆地坐在床邊。


 


不知長姐現在怎麼樣了,她和小蛇妖的事有沒有被發現。


 


【長姐,你會和溫公子的舊友一樣,時不時地來看看我嗎?】


 


以及,夜深人靜時,娘親可會想起……


 


想到這,我趕緊甩了甩頭。


 


怕是泡澡泡太久了,把水泡進了腦子罷。


 


長姐一千七百歲的生辰宴上,我抓著門檻,聽著正殿人聲鼎沸。


 


過生辰有什麼好的,仙友那麼多,吵吵嚷嚷。


 


我回了屋,撥弄著床腳的布娃娃。


 


過了會兒,還是沒忍住。我避開小仙娥,從後門溜去了正殿。遠遠看著。


 


「昭鳶仙子,德善星君吩咐過,您不能進正殿的。」


 


仙侍攔住了我。


 


彼時,娘親正抱著懷中的長姐高坐殿臺,眉目裡全是寵溺。


 


在偏殿的那麼多日日夜夜,我經常坐在牆角,抱著布娃娃說話。


 


「一定是我不如長姐好看,母親才不喜歡我的。」


 


「一定是我不如……」


 


我假設了很多原因來哄自己。既然母親不喜,我便不要出現,惹她不開心。


 


可殿堂上,母親溫柔的神色,卻叫我出了神。


 


我扶著門邊,羨慕不已,呆呆地喊出了聲:「娘親……」


 


看見我,她的臉上有些許驚詫之色。


 


隨即垂下眼,語氣淡淡的。


 


「將仙子帶回去。」


 


長姐扶著娘親的膝蓋:「阿娘,今日是我的生辰,就讓妹妹……」


 


娘親眸子冰冷,隻一記眼神掃過去,長姐便住了嘴。


 


母後站起身,親了一下長姐的額頭。


 


「今日仙尊會來,乖,別失了禮儀。」


 


我們都沒見過仙尊。


 


小仙娥說,九重天的仙尊是三界頂頂好看的男子,光是見了就會讓人移不開眼。


 


我心下悵然。


 


母親特地為長姐挑的夫婿,自是最好的。


 


我沒想到,後來的一年中秋,長姐卻飲了酒,悄悄翻過我的牆頭,和我說著真心話。


 


「鳶兒,我不願嫁與仙尊。」


 


「為何?」我偏頭去問:「聽說,九重天上的仙子都想嫁給仙尊。」


 


她並未回答,而是又飲了一壺酒。


 


「鳶兒,你知道嗎?這些年,我過得好累好累。有時候我真的羨慕你,想做什麼做什麼,想去哪兒便去哪兒,阿娘從來不管。」


 


我心下苦澀,隨手拔起一株仙草:「我還羨慕你呢。」


 


長姐已然醉了,自顧自說著話。


 


「阿娘要我嫁,無非是看中了仙尊的修為和地位。」


 


「她又何曾為我想過半分?」


 


她靠在我的肩頭,遙望月色:「我不想在仙界成親。這裡的人都虛與委蛇,最親的人,卻像是熟悉的陌生人。我呆在家裡,從不敢放松一刻,這不是家……」


 


她湊近我,壓低了聲線。


 


「鳶兒,不瞞你說,我已有心悅之人……是我三百年前下凡歷練時,在山洞裡救下的一條小蛇妖……」


 


我震驚:「長姐,母親肯定不許……」


 


她伸出手指,堵住了我的唇。


 


「我戰戰兢兢地過了半生,不願後半生依舊被框於教條。小蛇妖他……待我極好……」


 


長姐喝完了壺中的酒,搖搖晃晃地離開了:「我……我阮南湘今生……勢必隻嫁他一人……」


 


在溫其玉的照料下,我好得很快。


 


這日他上山採完草藥回來,我已經在劈柴了。


 


他隔老遠看見,就急急忙忙跑來:「娘子,怎麼能讓你做這些,快去歇著!」


 


我笑了笑,幫他接下背上的背簍,又遞上溫好的水杯。


 


「都說夫婦一體,我自然也要同你分擔的。」


 


他欣喜地拿出草藥,開始清洗:「娘子,等這道藥喝完,你肯定就能痊愈啦。」


 


「嗯。」我含笑點頭。


 


溫其玉生火間,我拿來扇子幫忙扇風。


 


卻見竹林中走來了一位綠衣飄飄的仙子,似像故人。


 


我定睛一看,瞬間驚喜。


 


「長姐!」


 


我跑上前去,拉過她,就近在一塊大石頭邊坐下。


 


幾月不見,她面容憔悴了許多。


 


她瞧著草屋外生火的溫其玉:「他是?」


 


我害羞地低頭。


 


「是我郎君。」


 


長姐的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真好。」


 


「長姐,這次下凡,可是去找你那小蛇妖?」


 


長姐像是再也憋不住,埋在我的頸間,哭了起來:「我去了蛇界,洞中空空……問了渡船的老蛇仙,說是有紫衣神仙去過,帶了許多天兵……」


 


紫衣...母後...


 


我心下驟涼。


 


母後掌管懲惡司多年,她的手段,我是有所耳聞的。


 


「仙尊之前歷劫受了傷,如今在凡間休養。母後說,等仙尊的靈元恢復,回到仙界,就會安排我們的婚事……」


 


「我怕……我怕我來不及……」


 


看她這副模樣,我心疼得要命:「來不及什麼?」


 


她別過頭不看我,側臉一行清淚滑下。


 


「鳶兒,長姐走了,你照顧好自己。」


 


這幾日,我腦海中始終縈繞著她臨別前含淚的一抹餘音,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隱約間記得那日她額間,好像有印跡泛著金光。


 


在仙界,金光是上神歷劫的標志。


 


長姐不過三千餘歲,這麼年輕就飛升上神了嗎?


 


溫其玉日復一日地為我尋來湯藥,我的身子好了許多。


 


這天聽聞山腳下的集市很熱鬧,我便拉著他的衣袖撒嬌:「郎君郎君,鳶兒也想去逛逛集市。」


 


他本擔心我還未好全,山下風大受涼。


 


可奈不住我眨巴著星星眼,一直賴他。


 


溫其玉嘆了口氣,笑著為我帶上披風和草帽,小心牽著我的手,下了山。


 


鄉野的集市比我想象中還要鬧嚷。


 


琳琅滿目的糖人兒,商販們穿著粗布麻衣叫賣著鮮豔欲滴的果子,路上還有小人兒放著風箏。


 


我一路驚嘆,一路看,最後被高臺上的一片叫好聲吸引。


 


銅幣賞在鐵碗裡叮當響,此起彼伏的鼓掌聲中間,簇擁著一個說書先生。


 


我拉著溫其玉,也擠了進去。


 


「且說那九重天上,近日裡發生了一樁大事。


 


「這件事情的始因還要從幾個月前說起。」


 


「幾個月前,德善星君嫡長女——南湘仙子想要拒絕仙帝的賜婚,跪在殿外求了星君三天三夜。最終,星君答應:若她能在仙尊養好傷回到仙界前,飛升上神,便重新考慮這門婚事。」


 


「這裡呢,小生給各位普及一個常識:尋常神仙歷劫,通常在五千歲左右,耗時數年。因此,星君這話看似松口,實則是設了一個以仙子現在的功力幾乎不可能達到的目標,好借此打消她的念頭。」


 


「南湘仙子欣喜地拜別星君,扭頭便下了凡,入了輪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前幾日,她居然真的以上神身份披光而歸,成了仙界最年輕的女上神。」


 


「她興奮地找到星君,星君卻連眼皮都沒抬:『嗯,母後考慮了下,還是覺得那蛇妖不甚配你。如今你既已成上神,再配仙尊,旁人想必也沒什麼話講。』」


 


「南湘上神氣急攻心,跪地再求母後,開口,卻吐出悶沉的鮮血,暈倒在殿堂上。仙醫來診才知,因追尋速成之法,她服用了反噬性極強的催魂丹。」


 


「看她如此執迷不悟,星君皺著眉,幹脆親自帶人去蛇界,了結了那蛇妖,以此斷了她的念想。」


 


「她給上神找來了最好的補藥,親自在床前喂她:『乖寶,仙尊就快回來了。別一副病恹恹的樣子。』」


 


「過了一番生S關,南湘上神這次倒是出奇的平靜,像是妥協了一般,乖乖喝藥,配合母後準備的大婚事宜。見她想通,星君也甚欣慰,撤去了她殿前的大半守衛。」


 


「第二日,仙娥去叫醒上神,想要為她量制婚服的尺寸,卻發現床頭早已空無一人。」


 


「那晚,有仙侍看見:明鏡殿裡最偏僻的小殿,多了一位酩酊大醉的上神。月色下,她拎著酒壺光著腳,搖搖晃晃地走到忘情崖邊。一襲紅嫁衣,一躍而下。星君帶人趕到時,隻在崖邊撿到一隻繞著蛇紋的發簪。上面刻有八個字:兩心同體,生S同歸……」


 


我的耳邊「嗡」的一聲,石化在原地。


 


小時候我不懂,撐著下巴問長姐:「何為相愛?」


 


她隻是低頭看著凡間的方向:「愛……如烈火,如狂潮……兩心相印,生S不棄。」


 


是嗎?如今我隻覺,他們的愛如流星,隻璀璨一瞬,便隕落了凡塵。


 


這幾月,我披著麻,穿戴白衣。時常坐在長姐坐過的石頭上遙看天際,一呆就是幾個時辰。


 


她臨別時,口中要去做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原以為我為她擋了那張罰條,能換得她安好……


 


一些往事浮上腦海,我坐在竹林下,笑了又哭,哭了又笑。


 


娘親吶,原來你早知私通蛇妖的人不是我……


 


太陽東升西落,村子裡的人早出晚歸,耕種又豐收。


 


世間的新鮮事不斷,就像一隻螞蟻被大海吞沒,長姐的事,再也無人提起。


 


我始終沒什麼心緒。


 


偶爾夜晚被噩夢驚醒,便循著夜色走去那石頭旁,看著月色呆到天亮。


 


溫其玉擔心我的狀態,親手做了許多有趣的小玩意兒,想著法子逗我開心。


 


「對啦娘子,隻知你叫昭鳶,還不知你的姓氏吶?」


 


「沒有姓。」


 


「啊哈?」溫其玉偏過頭來:「之前娘子不是說,你們神仙都是隨母姓嗎?」


 


我往燃燒的火盆裡又添了一些紙錢。


 


「昭鳶,沒有娘親。」


 


從長姐仙逝那一天起,我便再也不想提起那個女人。


 


5


 


溫其玉沒說話,隻是輕輕攬過我的肩。


 


「失去了這麼好的娘子,她日後,定會後悔。」


 


「我也沒有父母。娘子,我們組一個自己的小家吧~」


 


我依偎在他懷裡,輕聲答:「嗯。」


 


最近的夜晚,寒風總是穿過牆隙溜進屋子裡。


 


怕我冷,他總是把我摟得緊緊的。


 


直到這天,我的手臂好像咯到什麼硬硬的東西,身旁的體溫火熱。


 


我擔憂地伸手去探他的額頭:「夫君,可是生病……?」


 


對上的是一雙極盡勾人的桃花眼。


 


男人臉頰紅如春日桃花,喉結不安地上下滾動,極盡忍耐著。


 


「娘子,可不可以……」


 


啊……我害羞地別過頭去。


 


床幔悄無聲息地放了下來。


 


外面冷風陣陣,房內的火爐卻烤得炙熱。


 


空氣中氲著淡淡的草木香和肌膚的香氣,這個夜晚,我與他,心跳似有共鳴。


 


那群神仙來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他們總是站在竹林尖上,遙遙看向地裡耕作的我們,竊竊私語著什麼。


 


夫君近日話少了許多,有時候我醒來,會看見他悶悶地坐在爐炕上。


 


我總感覺和那群神仙有什麼關系,許是他想起了什麼在仙界不好的往事。


 


隻是他不說,我也怕問。


 


不論過去如何,我隻知曉,我們當下是幸福的。


 


棚內存的柴火過了一個冬後,少了大半。


 


嚴寒漸漸消退,萬物開始破土而出。


 


夫君上山去拾柴火了,我便扛起鋤頭,種下二裡地的紅薯。


 


奇怪,分明穿得單薄,為何近日動不動就容易犯困、犯累,隻覺得身子笨重得很。


 


他擔心我染上什麼病疾,背著我就要下山找大夫。


 


我趴在他背上,羞得錘他:「放我下來!」


 


鄉野集市那麼多人,也不怕笑話。


 


「笑便笑咯,我有這麼美貌的娘子,旁人還羨慕不過來呢!」


 


到了醫館,郎中對小夫妻的打鬧見怪不怪,在手腕上搭了一片方巾,就開始診起脈來。


 


夫君鋪開一張白紙,執起筆,打算記錄下郎中的吩咐。


 


「敢問溫娘子,近來可有嗜睡之症?或食量增減,口味變換?再者,月事是否如期而至?」


 


我瞧了夫君一眼,臉頰微紅,輕聲道:「確是常有困倦之感,白日裡也覺精神不濟。食量,似乎比以往略減,近來格外偏愛酸辣之物。至於月事……已遲來兩月有餘。」


 


老郎中收回了搭在腕上的小方巾:「那便對啦!溫娘子,有喜啦。」


 


夫君聞言,驚得站起身來。


 


「你說什麼……娘子她……?」


 


手中的筆也忘了放下,任由它滑落至桌上,清脆響。


 


郎中捋了捋長髯:「千真萬確,已有兩月有餘。」


 


6


 


夫君眼裡掩飾不住的欣喜。


 


他珍視地將我扶到軟墊上坐好。


 


手抖得將筆握了又握,才堪堪拿住。


 


重新拿出一張潔白的紙張,珍重地記下郎中說的每一個要點。


 


又去集市王大娘那挑了三隻大肥雞,五隻胖鴿子,稱了五兩排骨。


 


我笑著打他的手:「買那麼多,哪吃得完。」


 


王大娘笑著把銅幣往懷兜裡揣。


 


「溫郎這是家裡來客人了啊!」


 


溫其玉笑得暖心:「是吶!我的娘子懷孕啦!要來小客人啦!」


 


「嚯喲,喜事喜事。」


 


王大娘搓著手,從身旁的布袋裡抓過幾個雞蛋就往我懷裡塞:「別推辭啊,我給孩子的。」


 


王大娘力氣很大,我犟不過,隻好在她的小攤上又買了些蔥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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