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幾個熟識的女孩們圍坐在一起,嘰嘰喳喳地低聲議論著什麼——
“我聽說陸氏的小女兒也在我們班啊!”
“真的假的,陸臻的妹妹在我們班?!”
“對啊,不知道是誰哦。”
“要是和她成為朋友,是不是就可以常常見到陸臻了!”
“哈哈哈,那有什麼用,能見不能吃。”
“咦~你太不純潔了,要是能和他妹妹成為朋友,說不定就能認識他了呢。”
……
陸臻在學校的確是風雲人物,相當受歡迎,畢竟這種模樣英俊、個性陽光外向的小伙兒,誰不喜歡,連學校的不少女老師都偏心他。
女孩們左顧右盼,四處尋找,猜測可能是陸臻妹妹的同學。
陸嫣把腦袋垂了垂,她與陸臻容貌酷似,但她不想成為眾人的焦點。
而施雅卻把脖子伸得老長,仰得跟隻天鵝似的,臉上那神情仿佛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和陸臻有關系。
閨蜜秦芹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於是故意拔高了調子道:“雅雅,聽說你哥陸臻今晚要開音樂party,好想去哦。”
她的聲音控制得恰到好處,能讓周圍的女生都聽見,又不會顯得那麼故意。
女孩們立刻朝施雅投來好奇的目光,施雅伸手挽了挽耳鬢的發絲,下颌抬得更高了,捏著嗓子細聲說:“你也知道,不是一個圈子的人,我哥是不會邀請的,但如果你想去看的話,我也可以跟我哥說一下。”
秦芹挽著施雅的手,微笑說道:“謝謝雅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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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雅因為性格極度自卑又極度要面子,因此身邊的朋友不多,秦芹是她的初中同學,因為知道她住在陸家,總是有意無意地抱她大腿,捧著她,奉承她,因此兩個人倒是成了氣味相投的“好閨蜜”。
在秦芹的“宣傳”下,班上一半的同學都知道了施雅是校草陸臻的妹妹,也有不少女孩坐到了施雅身邊,主動與她搭話,誇她的裙子好看等等。
“裙子是媽媽買的,是巴黎的品牌呢。”
“我哥不是經常回家,我和他見面機會也不太多。”
“他沒有來送我啦,你們也知道我哥那人,表面上對人愛答不理,但其實心裡也是很疼我的。”
施雅非常享受這種被關注和被簇擁的感覺,因為施雪嫻是早年間未婚生子,這在當時來說簡直是驚天醜聞,施雅自小遭受了不少冷遇,極度渴望得到別人的關注。
陸嫣隻是覺得好笑,在家裡,她的母親施雪嫻卻想方設法離間陸臻和陸簡的父子關系,這會兒她倒成了陸臻的好妹妹。
當然,施雅能夠在新學期先聲奪人,成為班級裡備受矚目的女孩子,不僅僅是因為她是陸臻的妹妹,更因為她是陸氏集團的小女兒。
陸氏集團從民國開始便開辦實業開工廠,發展至今,經歷了不少改革和結構升級,從現在來看,在全國範圍內名頭都是響當當的,是真正的豪門世家。
這些夢幻的光環足以讓施雅的虛榮心無限膨脹。
陸嫣不想聽前排那些女孩和施雅嘰嘰喳喳地麻雀叫,給自己戴上了耳機。
這時,身邊一個女孩湊近了她,好奇地問:“這是你的隨身聽?”
陸嫣抬頭望向她,她皮膚姣好,一雙盈盈的杏眼,笑起來宛若月牙般甜美。
陸嫣將隨身聽取出來,遞給女孩,女孩興奮地接過,說道:“我也好想有一臺隨身聽,不過這玩意兒價格太貴了,家裡不給買。”
“我哥送的。”
現在的陸臻寵她完全沒有下限,自行車、隨身聽、遊戲機...隻要她想要,陸臻都會想辦法給她弄到手。
若是換了過去,想讓那個嚴苛的老爸送她一臺遊戲機,除非太陽打北邊出來。
所以當妹妹和當女兒的待遇,還是很不一樣的。
“你在聽誰的歌啊?”
“張國榮的。”
“啊!我也超喜歡他,我能跟你一起聽嗎?”
陸嫣見那女孩性格挺開朗,於是將耳機遞給了那女孩,那時候女生的友誼總是很簡單,聽完一首歌,兩個人便很快熟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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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名字是爸媽取的,她也沒辦法。
陸嫣問她:“你是初中部升上來的學生麼?”
“對啊。”
“那你認識一個名叫簡瑤的女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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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見見她,她是對我很重要的人。”
畢竟那是她素未蒙面的媽媽。
陸嫣想要來北城三中念書,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簡瑤。
“她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嗎?”齊玉治省
“照理說應該是。”
“幾年級?”
“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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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如果能找到,那你真是幫了我大忙了。”
“別客氣呀。”
就在她倆說話間,忽然窗邊有女孩驚呼:“陸臻來了!”
班上近乎半數女孩都伸長了脖子望向窗外。
作為酷炫boy,陸臻打扮風格也相當前衛,黑夾克配緊身褲,一雙黑色皮質高幫鞋,鞋帶松垮散亂。
在陸嫣現代審美看來,他的緊身褲簡直辣眼睛,但她周圍的女孩卻覺得他潮爆了,像看明星一樣看著他,集體犯花痴。
他無所顧忌,大步流星走進了高一(2)班教室。
所有人都以為陸臻是來找施雅的,然而他卻目不斜視地走過了施雅的位置,徑直朝著陸嫣走了過去。
陸嫣還戴著耳機聽音樂,陸臻毫不客氣地扯掉了她的耳機,腳踩凳子上,俯身望著她。
“誰讓你把隨身聽帶學校了?”
“怎麼不能帶了呀。”
“讓陸老頭知道,非得揍老子。”
陸嫣嘻嘻一笑,說道:“我不會給他知道的,這是我倆的秘密。”
作為兄長身份的陸臻,自然也不會對妹妹太過苛責了,坐在她前排的空位上,將兩張紙票遞到她桌上。
“今天晚上有party,來給你爸...不是,來給你哥捧場。”
他都快被她一口一個“老爸”給帶偏了。
陸嫣收了票,爽快答應:“好啊!”
陸臻也沒廢話,起身離開,順帶拍了拍她的後腦勺,讓她把隨身聽收起來。
陸嫣抱了抱頭,衝他的背影撇撇嘴。
周圍女同學見兩人這般親昵自然地相處,自然意識到關系不簡單,目光落到施雅身上,變了味兒——
“怎麼回事啊,她不是說陸臻是她哥哥嗎,怎麼都不搭理她,還把演出票給了別人。”
“冒牌的吧,陸嫣和陸臻長得才像呢,而且都姓陸。”
“聽說陸家不是有個繼母嗎,這位該不會就是繼母帶過來的女兒吧。”
“拜託,繼妹和親妹妹差了十萬八千裡好吧,她還真有臉說呢。”
“差點就讓她騙了。”
……
施雅臉色脹紅了,手緊緊地攥住了裙角,下唇咬出了粉白色。
所謂自作自受便是如此,別人能給她多少贊美,就能給她多少難堪。
陸嫣感覺,即便不需要她出手,施雅自己就能把自己給作死。
真正難對付的是她那位還算有些頭腦的母親,她的伶俐手腕讓陸家父子反目成仇。
乃至風雲一生的陸簡晚年病榻之時,那一雙兒女,成了他此生最大的遺憾。
而陸臻也最終不復少年時的意氣風發,喪父、喪妻,喪女...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陸嫣重生回來,絕對不會讓她在意的人收到半點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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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嫣大方地將票券遞給了齊玉鄭骸巴砩弦黃鹑グ傘!
“好哇!”齊玉指咝說孛擠繕璧廝擔骸敖裢碛械暮孟房戳恕!
陸嫣不解:“什麼好戲?”
“你不知道嗎?你哥的音樂party,是在和沈括唱對臺戲啊!”
“他和沈括唱什麼對臺戲?”
“聽說沈括跟幾個朋友搞了個歌舞廳,今晚開張,就在娛樂街,陸臻知道以後,就租下了對面的地下室,也搞了個歌舞廳,而且是免費的,大家都可以進去玩,擺明了要跟沈括唱對臺戲呀!有免費的,誰還去付費的歌舞廳了,你們家真是有錢!”
陸嫣皺了皺眉:“真的假的?”
陸臻做這些事,可是半點口風都沒有跟她透露。
“今晚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好。”
放學後,沈括背著斜挎包,踏著疏懶的步子走出校園。
一陣風吹過,陸臻的音樂party宣傳單飄到了他的腳下,正好被他左腳踩住。
沈括撿起了宣傳單看了看,眼角泛起一絲冷意。
他和朋友一起開的那家歌舞廳,花掉了他這些年打工掙來的全部積蓄,而那位陸少爺的免費歌舞廳,擺明了是要和他作對,擠垮他的生意。
半晌,沈括將宣傳單扔進了蒼蠅彌漫的廢舊垃圾桶,然後朝著娛樂街所在的方向走去。
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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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點也不像北城人啊,對這裡完全都不熟悉。”
陸嫣笑著說:“二十年後的北城我很熟悉,到時候我帶你玩啊。”
“你說話可真逗。”
陸嫣看著周圍陌生的街道,物是人非二十年,變化太多了。她機緣巧合重返二十多年前,想要改變的事情也太多了。
兩人騎著自行車,來到了娛樂街的歌舞廳門口。
兩間歌舞廳門對門,門口都放著開業大吉的花籃。
看得出來,陸臻這邊要熱鬧許多,門庭若市,都是過來玩的年輕人;而對面歌舞廳因為要收費,門庭冷落,門前站著幾個年輕男人,臉色非常難看。
她又朝他們望了望,卻沒看到沈括。
陸嫣將自行車鎖好,和齊玉忠黃鹱囈寺秸榈母栉杼睦镆行┑s恰
地下室場地不大,地面是黑白間隔的圓形地磚裝飾,天花板用的是好看的星星燈,很有氣氛。
陸嫣環顧四下,這裡有桌椅卡座也有酒吧臺,甚至還有音樂設備。很難想象,她爸到底花了多少錢布置這一切。
而這一切,僅僅隻是為了擠垮對門沈括的歌舞廳生意。
陸嫣捫心自問,如果她是沈括,何止讓陸臻這混蛋破產,她可能會忍不住劈了他!
陸臻還請了樂隊過來演奏,請來的樂隊很賣力,在舞臺上又唱又跳,high得不行,而臺下年輕的同學們也跟著音樂的節奏扭動身體,就跟迪廳蹦迪似的
陸嫣看到梁庭正在跟一個男生講話,走過去問道:“梁庭叔叔,我爸在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