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言在心底怒吼和咆哮,隨時準備等商驍一聲令下他就衝上去把膽敢覬覦他們JA那顆巧奪天工稀世美玉雕白菜的大膽狂徒打包扔出去。
然後他就聽見——
“嗯。任何。”
王思言:“……………………”
何源那兒還有多餘的上吊用的繩子嗎?越結實越好。
一次解決,再無煩惱。
醉得臉頰通紅的蘇荷眼睛咕嚕咕嚕轉了好幾圈,才終於賊心不死地伸出手。順著柔軟的桌布摸到長桌上,她拖過來一杯斟好的香檳酒。
商驍眼神微晃,不動聲色地望她。
蘇荷微繃著臉兒,但眼神仍小心地往回飄,見商驍沒有拒絕或者排斥的反應,她才鼓起勇氣,小聲命令:
“喝、喝掉。”
王思言這下真急了。他快步跑上前,壓低聲音勸:
“兩位祖宗喂,你們要玩回家玩,這兒還這麼多人呢。”
“回家?”
沒想到本來一直醉暈暈的蘇荷卻立刻警覺:“不,不跟你回。我不喜歡你了,我要離你遠一點。”
商驍眼一掃,目光攔住了王思言要出口的話。
“你和劇組人商議,這邊我們收尾,讓他們先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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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驍哥,這不……”
“就這樣定。”
“……”
王思言頭疼極了。
而商驍已經坐到女孩兒身旁。他停頓了下,伸過手去託起香檳杯,漆黑的眸子波瀾不起地垂視了兩秒,他側過視線。
正撞上偷眼看過來的蘇荷的目光。甫一撞上,“猿猴”蘇立刻就地表演了什麼叫做賊心虛,嗖地一下把酡紅的臉扭向另一旁。
商驍不由微哂。
很快他便將目光落回香檳杯,有點無奈。
“一定要喝?”
蘇荷轉回來,板著臉,“不喝不跟你回去。”
商驍莞爾。
他抬起空餘的右手,撐在女孩兒靠著的椅背上,在女孩兒柔軟的長發間輕撫過。
“這才是你本性麼。怎麼在我面前就隻知道裝乖。”
“猿猴”蘇被愜意地順了會兒毛,突然醒神,擰起細細的眉,向前彎身躲開他的手,一臉嚴肅地開口。
“聽不懂。你快喝。”
商驍無奈,垂眼望著她。
“我很多年沒碰酒了。”
“……哼。”
蘇荷轉開頭。
商驍頓了頓,最終還是緩抬了左手,將香檳杯送到唇旁。已經久違而變得陌生又微微刺鼻的酒精氣息,讓他不禁皺起眉。
男人眼神暗了暗。
王思言看得於心不忍,偷偷過去,小聲:“驍神,要不我幫你……”
話未說完,商驍左手腕部微抬。
酵得香氣深沉的第一口酒液潤入喉嚨,暈染得那漆黑眸子都深了幾分色澤。
王思言:“…………”臥槽。
晚宴廳內,盡管有王青巒試圖遣散,但劇組餘人仍不乏磨磨蹭蹭想留下來的,而此時有一個算一個,全目瞪口呆地傻在原地了。
天神煙酒不沾這一點,在圈內和他的性冷淡一樣聞名,無人不知。誰也沒想到今天竟然能有幸見到那人被逼良為娼……不是,被逼著碰酒的一幕。
這好像是當年無數圈內頂流明星都沒能完成的任務吧?
眾人看的心情復雜,然後便見毫不支自己已經在X光那裡犯了凌遲大罪的罪魁禍首扭過頭,好奇地盯著身旁的男人。
那人微微仰首,清雋面孔上眉無意識皺著,本就修長流暢的頸線在此時更被廳內的水晶燈燈光描摹得凌厲漂亮,喉結也隨著酒液咽下微微滾動。
他左手拿杯,連收於腕部釘著鑽石袖扣的袖尾都一絲不苟,與本人一般,透著幾分冷淡又勾人的味道。
臉頰醉得酡紅的“猿猴”蘇全憑本能,眼神茫然地抬起指尖,輕摸上男人的喉結。
“……!”
王思言沒來得及阻止,石化原地。
而商驍也身影一滯。
須臾後,咽下杯裡最後一口酒,他擱下杯,眼一垂。
漆黑的眸子裡深邃翻湧。
“……蘇荷?”
不知是因為酒還是別的什麼,男人聲線微啞。
蘇荷的瞳孔輕縮了下。
“最討厭你這樣了。”
“?”
商驍一怔。
而女孩兒眼底壓抑了不知多久的那些情緒,像是在這一句話後驀地炸開,全數迸了出來。
她手向下一落,攥在男人的白襯衫前的領帶上,蘇荷起身過去,肩上披著的西裝外套滑落到地面,卻沒人顧得。
她眼圈通紅,單膝往男人腿上一壓,跟著傾身,便把怔住的商驍壓在椅背前——那小眼神委屈又兇狠,像從小貓褪去偽裝,變成了隻小老虎。
“小老虎”喑啞著聲,還兇。
“最討厭你扣子永遠系到最上面,最討厭你永遠一絲不苟目不旁視,最討厭你永遠高高在上接近不了,最討厭你永遠近在咫尺遠在九霄好像一輩子我怎麼追都追不到——”
女孩兒的聲音驀地一哽。
“最最最討厭你…………明知道什麼人都進不了你眼,我怎麼還偏偏想勉強想奢求,想等有一天你會喜歡我呢商驍……”
商驍眼神微震。
片刻後,他回神,啞然失笑。
“原來這麼討厭我嗎。”
“最討厭!”
小老虎哽著聲,還硬著纖細的頸子不肯服軟。
“…………”
商驍眼底情緒沉浮如墨。
幾秒後他抬手,修長微涼的指節覆上女孩兒緊攥著他領帶的白皙手背。
向外借力,他握著女孩兒的手拽松了領帶,又在女孩兒呆愣的目光下,牽著她的手攥到衣領,用力扯了下。
白襯衫最上,一絲不苟地系著的那顆金屬質地的扣子承不住地崩落,滾到了光可鑑人的雪白地面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衣領斜開,冷白膚色,線條凌厲的鎖骨全露了出來。
臉頰酡紅的蘇荷眼神更呆了。
方才喊話的勇氣早就和那顆扣子一起滾得無影無蹤。
那人不言不笑,眼神深沉。
但他隻望著她。
“還討厭什麼。”
蘇荷慢吞吞地眨了下眼。
“討厭……好多好多好多人都喜歡你,還誇你的痣。”
不待商驍反應,她一點點俯近,湊過腦袋去,認認真真地盯著男人頸上那顆淡色的小痣,眼神又兇又委屈地進行“攻擊”:
“哪裡性、性感了……一點都不、不好看……”
一邊用越來越低的聲音咕哝著,女孩兒一邊慢慢低頭,被酒精灼得發燙的呼吸貼近商驍的頸,直到……
溫軟的唇吻在了男人的頸上。
商驍身影驀地一僵。
而尚不及他反應,女孩兒便露了兇——吻變成了一道疼,低而緩地淌進四肢百骸裡。
商驍微垂下眼,笑而無奈。
他沒有試圖掙脫,隻伸手輕撫了下女孩兒的發頂,任她借著酒勁施為。
不過幾秒後,商驍就感覺肩上一沉。
他垂眼看去,卻是蘇荷已經酡紅著臉蛋,倒在他肩上睡過去了。
不遠處。
王思言已經麻木。他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看了幾秒,撥出個電話去。
對面接起,聲音困倦,“老王?……你大半夜不睡覺,給我打電話幹嗎?”
“跟你們策劃部討個公關方案。”
“啥方案?”
“現在《呈鳳》劇組約有10到20個人需要滅口,哪種方式更快點。”
“…………???”
*
飲烈酒不宜見風。
見了酒勁兒便徹底上頭。
所以當蘇荷被商驍送回到公寓裡時,已經度過了酒醉後的昏睡期、悲傷怨艾期,直接大步跨進了深度酒醉狀態下的莫名亢奮期。
從玄關到臥室的一整路,她都八爪魚似的掛在商驍身上,滿臉明媚燦爛的傻笑。
商驍費盡心思,才把人安撫進柔軟的被窩裡。
而剛哄進去,女孩兒就裹著被子把自己卷成了一團,隻露著一顆小腦袋在外面,還酡紅著臉蛋,烏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商驍。
傻笑得像個小弱智。
完全不記得自己半個小時前在會所幹了什麼罪大惡極。
商驍不禁莞爾。
他坐到床邊,酒精酵了一晚,將他此時的聲音已燻染得微微沙啞,透著磁性的低。
“不討厭我了麼。”
“完全不!”
女孩兒興奮地傻笑,裹著被子滾了半圈出去。
商驍低笑了聲,輕拂開額前垂下的碎發。
“現在是清醒的麼。”
“特別清醒!”
女孩兒又傻笑著卷著被子滾回來了。
“沒有忘記自己今晚都做過什麼嗎。”
“絕對沒有!”
“那明天還會記得麼。”
“一定記得!”
“不會後悔?”
女孩兒興奮地紅著臉跳了起來——
“才!不!會!呢!”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天
蘇荷:都別攔我,讓我死
第40章
如果上天再給蘇荷一次機會,那麼蘇荷一定會回到昨天晚上,把那個趁酒撒歡的自己捶到暈過去為止。
也能省了醒來後這種恨不能自絕以謝天下的無邊羞恥。
“我都做了什麼……做了什麼……做了什麼……啊……”
蘇荷痛苦地倒進柔軟的床上,一合上眼,她好像就再次回到會所那間晚宴廳裡。
晃眼的水晶吊燈,搖曳的人聲,面前重影兒的人,被拽松的領帶,扯掉了第一顆扣子的白襯衫,冷白凌厲的鎖骨……
還有那顆淡色的小痣。
一切拉近。
“——!!”
蘇荷痛苦地嗚咽了聲,扭頭把自己埋進被子裡。
許久後快喘不上氣來,她才翻了個身,攤成一個生無可戀的大字型,氣若遊絲焦點空泛地看著空氣。
然後耳邊似乎又多了一個聲音。
就坐在她的床邊。
低緩,微啞,似笑而非。
【不討厭我了麼。】
【完全不!】
【現在是清醒的麼。】
【特別清醒!】
【沒有忘記自己今晚都做過什麼嗎。】
【絕對沒有!】
【那明天還會記得麼。】
【一定記得!】
【不會後悔?】
【才!不!會!呢!】
蘇荷:“………………”
瞞了幾年的暗戀被她一口氣吐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