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嫂子懷孕,胃口刁鑽。
隻愛吃我做的幹燒冬筍。
於是我每天忙完貓咖,不管多累都堅持回家給她開小灶。
孕三月,嫂子查出感染了弓形蟲。
醫生建議流產,不然孩子生下有畸形風險。
嫂子將這一切怪罪到我頭上。
一口咬定是我將弓形蟲病毒帶回了家。
我哥憤怒之下衝進貓咖,摔S了我所有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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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將我磕S在臺階上。
我媽匆匆趕來,幫著我哥偽造了現場。
沒想到,我重生了。
這一次,什麼狗屁親情,老子再也不稀罕了。
1
「給,把筍做了去。」
「你嫂子就愛吃你做的那個味。」
感受到手上沉甸甸的重量。
我從一片混沌中回過神。
眼前,我媽正將從超市採購回來的食材一股腦往我手裡塞。
而旁邊的沙發上,嫂子正在眉飛色舞的吃著車釐子:
「看吧,我的直覺沒錯吧?我就說這胎肯定是男孩。」
「你還非要花那麼多錢去查什麼血,完全多餘。」
哥哥則拿著一張報告單,反復摩挲,口中喃喃自語:
「太好了,終於有兒子了。」
這熟悉的一幕讓我瞬間意識到,我重生了。
思緒縹緲,我想到了上一世。
上一世,嫂子連生三胎全都是女孩。
她锲而不舍的追生,終於在三十歲這一年又懷上了第四胎。
為了確保是男孩,在剛孕七周的時候,我哥聯系上了一個境外檢測機構。
隻需抽取孕婦的血液,便能在孕早期就準確地判斷出胎兒的性別。
三個星期後,檢測機構帶來了好消息。
嫂子這胎是男孩。
這個結果讓全家人喜極而泣。
也從此奠定了嫂子在家裡說一不二的地位。
她口味刁鑽,點名道姓要吃我做的幹燒冬筍。
於是我不論貓咖多忙,都堅持回來給她開小灶。
沒想到三個月後,嫂子被查出感染了弓形蟲。
醫生建議流產,不然孩子生下有畸形風險。
當問及感染途徑時,嫂子怕被責罵,將這一切怪罪到我頭上。
一口咬定是我將弓形蟲病毒帶回了家。
我哥憤怒之下衝進貓咖,摔S了我所有的貓。
我堅持報警,被我哥一把揪住頭發,一下下磕S在臺階上。
靈魂飄在空中,我看著我哥顫抖著雙手撥通了我媽的電話。
隨後,我媽急匆匆地趕來。
他們一起將我的屍體裝進後備箱,拉到偏遠的地方,扔下山崖,偽造出我意外身亡的假象。
那一刻,我感覺到靈魂深處透出的寒意。
我拿他們當最最親密的人。
他們卻隨意將我陷害,甚至S害。
我最親密的人,此刻卻成了我生命中最大的痛楚。
憤懑間,我重生了。
這一次,什麼狗屁親情,老子再也不稀罕了。
2
我猛地將手裡的筍扔在地上:
「做個屁,老子不做!」
話音剛落,就見三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我。
「你說什麼?」
「我說我貓咖有事,我要去伺候我的貓了,飯你們誰愛做誰做。」
「蕊蕊,你這話什麼意思啊?」
「我都說了我最愛吃你做的冬筍。」
「你寧願去伺候你那些貓,都不願意給我做頓飯?」
嫂子嘴裡含著車釐子,話裡盡是委屈。
我看著她惺惺作態的樣子,心裡忍不住泛起一絲冷笑。
上一世,她也是這樣,說最愛吃我做的幹燒冬筍。
為此,我不得不每天從繁忙的貓咖奔波十多裡地回家,就為了給她做道菜。
結果呢,每次她都吃不到三口,就全部倒在了垃圾桶裡。
我質問她,她就裝柔弱扮可憐,捂著心口窩說自己是孕婦:
「孕婦胃口小,本來就是要少食多餐。」
「不倒掉,難道留著下一頓吃?」
「咱們家還沒窮到要給寶寶吃剩飯的地步吧?」
我媽和我哥也站在她那邊,指責我多管闲事。
後來我被我哥打S,靈魂飄到家裡。
我聽見來看望嫂子的閨蜜對我嫂子說:
「你小姑子沒了,以後沒人給你做冬筍了。」
我嫂子卻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她閨蜜:
「你真以為我就是為了吃盤冬筍啊。」
「再好吃的東西天天吃也早就膩了。」
「我呀,就是純粹覺得這樣折騰我小姑子好玩。」
「我生了仨,才好不容易懷上個男胎,還不興我在家當回女王了?
我當時氣的靈魂都差點冒煙。
我真是沒想到,盡心盡力伺候她,她卻把我當傻子玩弄於鼓掌。
3
「姜浩,你快說說你妹啊。」
「在她眼裡,我和寶寶還不如她那些貓重要呢。」
嫂子見我依舊無動於衷,開始鼓動我哥,企圖擴大戰火。
我哥從小嬌生慣養,說一不二,我爸去世後,他更成了家裡的老大。
見我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他上來就扯我耳朵:
「你今天是哪根筋搭錯了嗎?」
「你拎不清重點嗎?」
「你現在的任務就是把你嫂子伺候好,讓她順順利利給咱媽生下大胖孫子。」
他手上力道很大,扯得我耳朵都快要掉了。
這尖銳的痛感讓我一瞬間想起了上一世。
上一世,他也是這樣,用蠻力揪著我的頭發,將我狠狠的磕在冰冷而堅硬的大理石臺階上。
一下,又一下。
直到我靈魂脫離肉體,我都不敢相信,我居然會S在自己一母同胞的親人手裡。
恨意從心底升騰而起,我瞅準他的胳膊,狠狠咬下去。
我哥吃痛,尖叫著松手。
我媽見我哥吃了虧,快步過來,麻利的甩了我一巴掌:
「反天了,敢咬你哥!」
「不是,你今天哪來那麼多廢話呢?」
「讓你做飯你就去做!」
「你那些貓一天不伺候S不了。」
「但你嫂子要是少吃一口,她肚子裡的孩子可就少長二兩肉。」
「還不趕緊去?餓著你嫂子看我不削你。」
我媽說完,將我往廚房一推,居然反鎖了廚房門。
隔著透明的玻璃門,我媽眼神依舊銳利如刀。
她在威懾我,讓我趕緊做飯,別整幺蛾子。
我在這一瞬間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
我特別想推開門,當面問問她。
虎毒尚且不食子。
她又是怎麼做到那麼鎮靜的抬著我的屍體裝進麻袋,又丟下山崖的?
但我並沒有這樣做。
因為我媽已經笑意盈盈的去給她的好兒媳切芒果了。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
看來今天這頓飯,不做也得做了。
4
半個小時後,冬筍端上桌。
嫂子在我媽攙扶下,笑容滿面的從沙發挪到了餐桌。
她急不可耐地品嘗了一口,隨即臉色一變,將口中的食物噴了出來。
「啊?你做的這是什麼鬼東西,難吃S了。」
我媽聞言,也拿起筷子嘗了一口,同樣「呸」一下吐在地上。
她瞪著我,面露不悅:
「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的。」
嫂子氣鼓鼓的搶話:
「她不想做,我們非要她做,她就用這種方式報復我們。」
「啊!」
嫂子突然尖叫了一聲,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
她指著我,眼中充滿了驚恐:
「你,你小小年紀就這麼有報復心嗎?」
「今天就為了這麼點小矛盾,你就給我做這麼難吃的東西。」
「以後我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你,你是不是會在我的飯菜裡下藥,害我和寶寶?」
她尖聲尖氣地嚷嚷著,臉上掛著挑釁的笑。
我知道,她這是又想煽動我媽和我哥針對我了。
上一世,她就是這樣拿捏我的。
隻要我稍微不聽她指揮,她就搬出我媽和我哥來壓我。
上一世我顧著我媽和我哥,所以對她百般忍讓,言聽計從。
但現在,親情?呵呵。
誰也別想道德綁架我。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帶著幾分不屑:
「沒錯,我報復心就是這麼強。」
「所以,以後別再指望我給你做飯了。」
「說真的,我真怕有一天我心情不好,會在你的飯菜裡加點什麼不該加的東西。」
說完,我漠然地瞥了他們一眼,徑自換上鞋子,摔門離去。
5
和嫂子鬧翻後,我回了我自己的家。
我哥和我媽都來鬧過一次。
但被我當場報警處理了。
為了震懾住他們,我還新招聘了一個店員,是個退伍軍人,魁梧的像塊鋼板,往門口一站,我哥就慫了。
兩次下來,他們就S了心。
我每天家和貓咖兩點一線,不用著急忙慌的再去給她做飯,生活輕松了許多。
但我媽就慘了。
她代替我,成了嫂子新的佣人,每天忙於應對嫂子的各種要求和指使。
我媽苦不堪言,抱怨如同連珠炮般,不斷通過語音傳來:
「蕊蕊啊,你嫂子可真能折騰啊。」
「吃個水果還非得指定那家店,害得我一趟又一趟地給她跑腿。」
「她的嘴可真刁啊,剛剛她讓我去買蛋挞,我電動車剛好沒電了,我就下樓隨便找了個蛋糕店。」
「誰知道她一嘗就說不對勁,硬要我換,我老腰都要走斷了。」
「蕊蕊,你勤回來趟吧,幫媽媽分擔些,不然老媽這身子骨要被你嫂子折騰散架了。」
聽著媽媽的訴苦,我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冷笑。
原來她也知道於芹芹是個能折騰的主,原來真攤到她身上她也受不了啊。
可是上一世,我跟我媽抱怨的時候,她是怎麼說的?
「孕婦嘛,哪有不嬌氣的。」
「她懷的是咱們老姜家的孩子,你得好生伺候著。」
「她越折騰,說明孩子越健康。」
「你當姑姑的,得為孩子高興啊。」
我思索了片刻,將上一世我媽給我洗腦的話,原封不動的發送給了她。
最後,我還附加了一句深情的鼓勵:
「加油,媽媽。」
信息發送後的短短幾十秒,我媽的回復就如暴風驟雨般襲來。
她對我破口大罵,國粹交織其中。
我心無波瀾的聽完,甩掉手機,開始清理貓舍。
驀的,我突然想起來一件頂頂重要的事。
我又重新拿起手機,翻開了於芹芹的朋友圈。
最新的動態定格在昨日的午後。
「不能遠遊,在家門口野餐一下還是可以的。」
配圖是小區前面的小廣場。
一張鵝黃色的野餐墊,上面琳琅滿目的擺放著各種吃食。
而在照片的一個角落處,幾隻流浪貓正從灌木叢中探出腦袋。
6
於芹芹的弓形蟲病就是那幾隻流浪貓傳染的。
上一世,於芹芹羨慕朋友圈裡各種高大上的野餐,非讓我也給她整上一次。
我幫她買齊了所有設備,又備好了吃食,就回貓咖忙碌了。
等她再次打電話叫我收拾場子的時候,我碰到了保潔阿姨。
得知我是剛才在這裡野餐的孕婦的家人時。
她向我透露了一個細節。
「她呀,光顧著拍照,這邊拍拍,那邊拍拍。」
「她都沒看見,這附近好幾隻流浪貓都跑過來吃她的食物。」
「我親眼看著那些貓舔她水果的。」
「她還懷著孕,我兒媳婦懷孕的時候都不敢碰貓的,怕得那個什麼蟲病。」
「所以我就好心去提醒她一下嘛,結果她好像很不高興。」
「小姑娘啊,你是她家人,你回去再提醒她一下吧。」
「懷孕這麼大的事,還是小心點好。」
我謝過了保潔阿姨後,又上網確認了下,發現弓形蟲病確實有通過唾液傳播的可能性。
於是我回家後第一時間就提醒了她。
當時於芹芹害怕極了。
她第二天就去醫院做了檢查,並一再叮囑我:
「千萬不要告訴你哥。」
「千萬要替我保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