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有點眼熟。
容懷宴是當初他們婚禮的伴郎,不過多年沒見,她都把人名字忘的差不多了。
容懷宴?
秦梵將這三個字拼音拼出來,忽然想到:“這不是你那個大學室友的伴郎嗎?”
同時,也想起了容懷宴的長相,當時伴娘姜漾還跟她說過無數次,伴郎多帥多帥,想撩!
那是真正的公子如玉般的人物。
也是,謝砚禮身邊的朋友,有幾個不是與他同樣優秀出眾的,什麼人跟什麼人做朋友。
不過容懷宴給謝砚禮發郵件的名稱居然是——老婆不在私下看?
怎麼都不符合他的長相氣質啊。
謝砚禮颌首:“是他。”
秦梵表情一言難盡:“你們男人平時私下都在聊什麼?”
沒等謝砚禮回答,秦梵便看到了婆婆大人冷著臉上樓:“你們兩個,跟我來一下。”
秦梵推了推謝砚禮的手臂。
謝砚禮嗓音徐徐:“沒事。”
隨後一同進書房。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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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夫人優雅的皮相都繃不住,捂著心口:“大過年的這麼糟心。”
秦梵上前給她倒了杯水:“媽,您消消氣。”
謝夫人接過溫水,看到秦梵穿著身霧霾藍色的掐腰長裙,襯得皮膚白皙,小臉精致,就忍不住腦補她未來的小孫子小孫女,一定也特別可愛。
她重重嘆口氣:“梵梵,今年是你嫁到我們謝家第三年了。”
謝夫人剛起了個頭,謝砚禮難得打斷她的話:“媽,她嫁幾年都沒用,生不生孩子這事,我說了算。”
謝夫人想打死他:“……”
謝砚禮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被秦梵弄皺的衣袖:“您再等三年吧。”
原本謝夫人以為孫子這輩子都沒有了,卻沒想到謝砚禮給她來了個轉折,大起大落。
她居然也能接受三年。
謝夫人知道兒子從不說大話:“不騙我?”
“不騙您。”謝砚禮手機震動幾下,他垂眸看了眼顯示的名字,“我接個電話。”
秦梵還沒反應過來。
就被這母子兩個定下了生孩子的時間。
等等,他們都不問問她的意見嗎?
起初秦梵跟謝夫人一樣,聽到謝砚禮那句生不生孩子他說了算時,還以為謝砚禮不想要孩子,又被他後面那個轉折弄得不上不下。
他到底什麼意思。
後來,直到除夕當晚,秦梵都沒找到機會跟謝砚禮單獨聊聊。
入夜,因為禁止煙花爆竹的緣故,外面有無人機燈光秀,也格外壯觀。
秦梵站在落地窗前,仰頭望著輝煌燈火。
擱在旁邊的手機響個不停,都是發來給她拜年的。
秦梵拿起手機,看著屏幕上那些或是群發,或是單獨發給她的拜年信息。
一一回復後。
舉起手機對著外面絢麗的天空拍下張照片,準備發微博。
點擊拍攝鍵時,才發現身後多了個修長挺拔的影子,存在感極強。
但她還是按下了拍攝鍵。
將那道身影同時定格在照片裡。
謝砚禮走近時,便看到秦梵發微博的畫面,掌心按在她肩膀上:“我入鏡了。”
秦梵往玻璃上印出來他的那張臉貼了個粉色卡通頭像,“好看嗎?”
謝砚禮:“……”
“你應該重修審美課。”
哪有這種課?
秦梵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此時偌大的老宅已經安靜下來,隻有他們兩個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燈光秀。
謝砚禮忽然看著外面的燈光開口:“謝太太。”
秦梵乍然聽到謝砚禮的聲音,抬眸看他一眼:“幹嘛?”
謝砚禮朝她伸出一隻手,掌心朝上“要私奔嗎?”
秦梵:“……”
今晚喝了多少,醉成這樣。
哦,他沒喝酒。
那醉水了?
秦梵微微用力拍了下他的掌心:“不……”
‘要’字還沒有說出來,便被握住了手,“那走吧。”
“我什麼時候說要走的!”秦梵被謝砚禮帶了個趔趄,“你大過年的,不要犯病!”
謝砚禮已經拉著她走到玄關位置,先給她披上厚厚的羽絨服,又戴上帽子,最後裹了條羊絨圍巾,捂得嚴嚴實實。
倒是他自己,隻隨手穿了件黑色長款雙排扣大衣。
男士大衣布料很厚實,但掩蓋不了它的設計缺陷,露出男人修長白皙的脖頸。
外面可是要下雪的天氣。
秦梵見他就準備這個樣子出門,剛走出老宅門口,把自己脖子上那條圍巾解下來,墊腳要往謝砚禮脖頸上圍。
謝砚禮拒絕:“我不冷。”
秦梵跺腳,外面剛下了一層雪呢!
她戴著口罩,說話聲音悶悶的:“你懂不懂有一種冷是你的仙女老婆覺得你冷?”
謝砚禮薄唇微微上揚起弧度。
在路燈下,垂眸清晰看到小姑娘眼底的著急。
還笑?
秦梵清晰看到他眼底的笑意,著急之下,直接拉住他的衣領:“低頭。”
大概,隻有秦梵對謝砚禮敢用這種命令的語氣。
偏偏謝砚禮不生氣,還從善如流地低下頭,清淡的音質在寒冷天氣中依舊冷冷的,但莫名讓人聽出了幾分縱容:“別生氣。”
秦梵的羽絨服帽子處有毛茸茸的大片狐狸毛,不用圍圍巾也沒關系。
謝砚禮順手將那大大的帽子蓋在秦梵腦袋上,毛茸茸糊了她一臉。
秦梵好不容易才把拉開,露出自己半張小臉:“去哪兒?”
謝砚禮走在她旁邊,拉開車門:“私奔。”
秦梵:你看我長得像是那麼好騙嗎?
他們有什麼可私奔的,是被棒打鴛鴦呢還是被棒打鴛鴦,別說棒打了,家裡那兩隻大棍恨不得他們夜夜洞房,趕緊給搞出來個成果。
謝砚禮親自開車,很快,黑色賓利停在北城最大的電影院。
秦梵站在電影院門口時,便看到兩側人體立牌上都是《風華》劇組的角色。
其中她和方逾澤的人物立牌最顯眼。
她一身婀娜旗袍,自帶民國風大美人的風情,偏偏那雙纖細白嫩的指間把玩著一把精致的匕首,嫵媚與鋒利凝成真正的寧風華。
這張海報,也是秦梵最喜歡的。
她看到後,趁著前面的人拍完照片,也跟著上前:“給我拍一張!”
秦梵裹得跟白色雪人似的,就算是拍照也沒有摘下頭上那個毛茸茸的大帽子。
圍著秦梵那條奶茶色老花圖案羊絨圍巾的謝砚禮,並沒有半分女氣,反而顯得越發清貴溫潤,就那麼隨意站著,便是風景線。
此時見他拿著手機給穿得厚重的女孩拍照,引來不少來看《風華》電影的觀眾們圍觀。
還有人上前搭訕:“小哥哥,能幫我們也拍一張照片嗎?”
秦梵看到謝砚禮被一群小姑娘圍住,也顧不得擺造型,上前把謝砚禮從人群中拉出來,仰頭望著他圍著圍巾的面容。
戴著口罩,圍著圍巾,還能引起圍觀,還能有小姑娘搭訕,還叫小哥哥?
秦梵哼哼了聲:“謝小哥哥寶刀不老啊,半夜三更都能被這麼多小姑娘圍觀。”
話音剛落。
那群小姑娘驚呼了聲:“啊啊啊,《風華》可以入場了,我們快點,我要看仙女的第一部 女主角!”
“秦仙女永遠的神!”
“……”
原本那些圍著謝砚禮的小姑娘看都不看他們一眼,朝著打開的放映廳奔過去。
秦梵到嘴的諷刺戛然而止。
謝砚禮環著手臂,垂眸看她:“嗯,謝太太寶刀未……”
秦梵踮腳要捂他的嘴:“住嘴,住嘴,不準說那個字!”
謝砚禮從善如流停下,下顎微抬:“那麼,我們可以入場了嗎,謝太太?”
順著他的方向,秦梵看到7號放映廳的門也打開了,但卻沒有任何人排隊。
秦梵怔住了:“你……”
謝砚禮重新握住她微涼的指尖往那邊走去,隨意道:“謝太太的第一部 女主角的戲,自然要支持。”
秦梵看著偌大的放映廳隻有他們兩個人,口罩下的紅唇微微抿起,腦海中浮現出門外那些沒有買到票但依舊到場支持她粉絲們。
她扯了扯謝砚禮的衣袖,仰著頭露出一雙水潤的雙眸:“我能請外面沒買到票的粉絲們一起看嗎?”
原本秦梵手裡有兩張明天大年初一上午的電影票,還是小兔提前準備好的。
她打算和謝砚禮一起去,當作是請回來他上次請自己看的電影。
卻沒想到,謝砚禮大半夜居然把她帶來電影院要第一時間觀看她拍攝的電影,不得不說,秦梵有被感動到。
但她沒有時間細細思考,反倒是想起了外面大廳內等候的粉絲和觀眾們。
說完之後,秦梵有些不安,因為謝砚禮喜靜。
上次去看電影,他也包場了。
秦梵張了張嘴:“有些為難嗎?”
下一秒,卻發現頭頂一沉。
隔著兩層帽子,秦梵仿佛都能感覺到男人掌心的溫度。
謝砚禮說:“你可以隨意為難我,這是謝太太獨一無二的權利。”
有那麼剎那,秦梵竟然從謝砚禮話中聽到了寵溺?
寵溺?!
是她感覺錯了嗎?
秦梵被毛茸茸的帽子擋住了視線,不能看清楚謝砚禮的表情,隻能壓下心中的困惑與紊亂的心跳。
低垂著眼睫毛,看到了謝砚禮垂在身側的手。
男人指骨修長,膚色冷白,還有一串冰涼的淡青色佛珠隨意垂下。
她慢慢地慢慢地碰了上去。
手腕上那串黑色佛珠像是不經意碰上了那淡青色佛珠,發出細微的聲響。
隨即,如她所料,謝砚禮主動握住了她的手。
那一刻,秦梵感覺自己心裡仿佛有漫天煙花盛放。
給粉絲、觀眾送票的事情有保鏢們來做,秦梵和謝砚禮已經提前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下,這裡可以提前離開,就在後門出口旁邊。
原本安靜的放映廳,漸漸喧鬧起來。
秦梵被謝砚禮握著的手卻沒松開過,原本冰涼的手指都暖呼呼的。
秦梵不知不覺,竟然倒在謝砚禮肩膀上睡著了。
大概看自己主演處女座電影還能這麼心大睡著的,隻有秦梵這個女演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