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安穩的夜裡,我做了一個香甜的夢。
夢裡,郭焱把我摟在懷裡輕輕地和我說:「董佳蓓,別逃了,做我一輩子的愛人吧。」
13
第二天,我醒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環境,我立馬打開了被褥。
一瞬間,有點慶幸又有點失望。
等我出門,郭焱穿著圍裙,已經把早餐都做好了。
「起床了?快去洗漱吃飯了。」
他看起來心情似乎很好,而我就有些懊惱了,因為昨晚喝得斷片了,啥都不記得。
我不安地坐到餐桌前,拿起面包啃了一口。
思來想去還是問了:「郭焱,昨晚我們沒有……」
「沒有啊。」他回答得爽快,「你睡覺很乖,沒有亂動。」
什麼呀,我哪是想問這個?
算了,吃完飯就溜吧。
他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問:「等會兒要我送你嗎?」
他這態度轉變得我都開始懷疑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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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吧。」
「行。」他答應得爽快,「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不是,他被奪舍了?這麼好說話。
我又試探著開口:「那你能不能在公司裝作不認識我?」
「可以啊,都聽你的。」
我肯定沒醒呢,他昨天可不是這樣的。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從他家出來後,我冥思苦想,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胡錦一個電話,把我喊了過去。
辦公室裡,胡錦坐在老板椅上臉色很難看。
他氣得摔了東西:「董佳蓓,你敢騙老子。」
我一頭霧水,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胡總,需要我幫你掛號嗎?」
他咬牙切齒地站起身走到我旁邊:「董佳蓓,你和郭總是什麼關系?」
我反應過來,原來他前段時間是因為郭焱,要不是他提起,我都忘記當初那件事了。
「我想想啊,應該是可以一起睡覺的關系。」
畢竟昨天晚上確實睡在一張床上呢。
他氣得揪了揪領帶:「你還在這兒騙人,你和郭總都分手了,裝什麼裝?」
我皺了眉,毫不客氣地罵了回去:「你有病吧,我和他分不分關你什麼事?」
「老娘就算再沒人要也看不上你這種隻會用下半身思考的人,令人惡心。」
他額頭青筋暴起,抬手掐上我的脖子,手越收越緊。
「董佳蓓,你信不信我分分鍾讓你在這個圈子混不下去?」
我被掐得喘不過來氣,手死死拽著他的手臂艱難開口:「是嗎?那在我離職之前,整個圈子都會收到你威脅我和你上床的錄音。」
「要……試試嗎?」
他驀地松開手,我猛地喘氣咳嗽,脖子處都被勒得發紅。
他發狠:「董佳蓓,我不會讓你走的,當然,以後的每一天你都不會好過,我有的是辦法弄死你。」
14
說不怕是假的,萬一他就是個瘋子,賭上命不值當。
我一直等到人都走光才從公司離開。
我提著一點菜回到家,卻意外發現郭焱站在門口。
「你怎麼來了?」
他欣喜的神情在看見我脖子那一處劃痕的時候瞬間冷了下來。
他前進兩步走到我面前,掐起我的下顎掰到一邊,低下頭仔細檢查。
「誰弄的?」
草率了,早知道他來,我就穿個高領的衣服再回來。
胡錦那個邋遢的人從來不剪指甲,劃傷了我的脖子,流了不少血。
我掙脫他的手往家裡走去,故作輕松地說道:「我自己不小心劃到了。」
他急步走到我面前抓過我的手:「怎麼劃的?」
忘記了,我比較不喜歡留指甲。
我抽出手沒說話。
他卻有些急了:「你告訴我,誰弄的。」
我忽然抬頭低語:「郭焱,我餓了,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
他神情微微一愣,終究是沒有再逼著我問下去。
隻是低哼了一句:「你等著,我去做。」
就在他做飯的那一間隙,我居然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最後還是被他的菜香味誘惑醒的。
他將飯菜擺上桌,我略看一眼,足足四菜一湯,全部都是我愛吃的。
我好久沒有吃到他親手做的飯菜了。
這味道就是記憶深處我最想念、最渴望的味道。
我啃著排骨,不知不覺掉了眼淚。
我低著頭,不敢抬手去擦,任由淚水滴落到碗裡,混著米飯。
我大口大口地吃飯,將頭都埋進了碗裡,生怕被他發現。
明明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可我心裡怎麼這麼委屈?
他夾菜的動作暫停,起身去了廚房。
我放下碗筷,拿了紙巾,擦了眼淚,擰了鼻涕,喝了口熱湯,潤了潤嗓子。
等他回來時,我已經恢復原樣了。
他遞過來一塊草莓蛋糕說:「聽說吃了甜品心情會變好,你嘗嘗甜不甜。」
聽到這,我握著筷子的手開始發抖,眼淚再一次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
如果他不拿這塊甜品,不說那句話,我可能就好了。
可是他總是這樣,讓我掉眼淚。
我很丟臉。
我拿起叉子叉了一口。
草莓蛋糕的香甜瞬間在口腔裡化開,一如往昔。
我一口接著一口,想要把這些全部吃完。
他隻是看著我,沉默著沒有開口。
末了,才拿起紙擦了擦我眼角的淚,和嘴角的奶油。
「喜歡這個味道,我明天再買。」
他沒有戳穿我那易碎的玻璃心,他的視而不見是對我自尊心的保護。
他沒有多留,隻是來我家做了一頓飯,就離開了。
15
我借著身體不適請了三天假。
三天後再回到公司,已經是大變樣。
胡錦因為多次騷擾同辦公室的女下屬而被舉報,帶走調查。
他的職位被新來的一位海歸接替。
而他背後的靠山也因為利用職權竊取公司機密被停職調查。
而郭焱也準備在一個星期後離開。
到此刻我才知道,他來這兒不過是為了整治蛆蟲的。
他馬上就要回總部了。
「你們聽說了沒?郭總一周後就要去美國了。」
「去美國?那還回來嗎?」
「不知道,聽說這次是他自己申請的。」
我心裡一沉,他要走了嗎?
那我還能再見到他嗎?
他走了多多怎麼辦,是不是也要跟著離開?
無數的疑問縈繞在心頭,我才發現我還有好多話想和他說。
以什麼資格呢?我能憑借的身份好像是一個總是麻煩他的前女友。
他這幾天忙得不見人影,我就算是想和他聊聊也找不到機會。
他離國的前一天夜裡。
我思來想去,心裡還是不安。
如果真如他們所說,他真的再也不回來,那這次或許就是我和他的最後一面。
就讓我再私心一次吧。
我帶上了那年我親手給他編的手繩打車去了他家。
他給我開了門,看見我似乎有些意外。
我站在門口,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
最後還是把手裡的袋子遞了過去:「這是我買的平安繩,聽說你要出國,希望你一路平安,萬事如意。」
他愣在原地,遲遲沒有動作。
我將袋子塞進他的手裡,原本想說的話在這一刻都不知如何開口。
終究是我錯付他在先,不打擾或許才是最好。
「我先走了,就不打擾你了。」
我有些難過,轉過身要走。
身後的人急促開口:「我本來是想等到回國後再說的。」
我腳步一頓,怎麼也邁不開了。
「但是看到你,我還是想現在說吧。」
微微有所猜想的我心髒開始狂跳。
身後的人言語誠懇,一字一句都在我的心上跳動。
「董佳蓓,我們和好吧,你別再躲著我了。」
「我一直在等你。」
我聽見他家裡牆壁上掛著的鍾表的嘀嗒聲,我聽見外面落在窗臺上簌簌的雨聲,我聽見我怦怦跳不停的心跳聲。
還有那一句藏在心底的「郭焱,我們和好吧」。
情緒交織縈繞在心頭,我像個傻子站在原地不知如何行動。
最終還是他邁出了那一步將我摟在懷裡。
在我耳邊低語:「董佳蓓,我好想你,每天每夜都在想你。」
我的喉嚨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講不出話。
我隻能回抱住他,用行動告訴他:「郭焱,我也好想你。」
16
剛和好的第二天他就要出差,我實在是舍不得。
機場內,我們又恢復了以往的膩歪。
我窩在他懷裡嘀嘀咕咕:「寶寶,要不你把我也帶走吧,我不想一個人。」
他摸摸我的頭低語:「不行,這次去國外很辛苦的, 再說了, 不是還有多多陪你嘛。」
廣播裡提示音響起, 我不舍地放開手。
他低頭在我額頭吻了一下:「等我回來, 有驚喜。」
「什麼驚喜啊?」
他神秘地笑了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分開的每一日我都感覺無限地漫長。
心血來潮地,我又開始了久違的犯賤。
【我今天想了很久,把你的備注改成了『自然醒』。】
對方秒回:【為什麼?】
【因為我每天都想睡到自然醒。】
他突然彈出一條語音慵懶隨意:「等我回去天天睡都行。」
【一不小心上高速了?少兒不宜, 少兒不宜~】
好半天沒回消息,我又發了一條。
【你在幹嘛,不回消息?】
【我要洗澡了。】
我瞬間來勁:【洗澡就不能聊天了嗎?】
【洗澡怎麼聊?】
【打視頻啊!】
【我這邊還有兩個外國同事, 你確定?】
【這有啥?一起看。】
他又彈了一個語音:「董佳蓓, 你最好是在開玩笑。」
「略略略,你又不能拿我怎麼樣。」
突然, 他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我嚇得趕緊點了掛斷。
【不接?】
【行,董佳蓓, 以後你少接一次電話,我就記一次。】
我內心隱隱不安:【你記什麼?】
【當然是記夜晚的次數。】
瘋子, 這絕對是個瘋子。
17
本來我以為他那天是開玩笑的, 結果他回國那夜真的說到做到。
第二天直接給我請了一天的假。
我在床上躺了一天。
我咒罵:「郭焱,你就是個瘋子。」
他湊到我耳邊輕吟:「對啊, 愛情的瘋子。」
當然了,第二天恢復之後我把他揍了一頓, 然後他就跪在枕頭上求饒,並保證以後這種事一定先聽我的。
我滿意離場,當天回家,滿地花瓣。
我好像突然猜到了他的驚喜是什麼。
他捧著一大捧玫瑰花站在我面前:「董佳蓓, 今天我就要心想事成了。」
看他傻樂那樣,我接過花,他拿出戒指單膝跪地, 滿臉深情。
「董佳蓓,你願意嫁給我嗎, 做我老婆好不好?」
雖然真的很感動, 但是我突然想到了一個有意思的東西。
【我花錢買一個晚上你的消停,我的安靜。】
「這夜」他愣了愣, 還是點了頭。
我想了想開口:「我最近在物色老公, 你有沒有推薦的人選?」
他滿臉激動, 拉著我的手說:「我我我, 我呀。」
我點點頭:「行吧。那你把戒指給我戴上吧。」
我伸出手,他滿意地把戒指塞進我手指。
我看著大鑽戒滿意地點點頭說道:「真好,有了老公, 男朋友的位置就空出來了。」
剛起身的人一愣, 立馬反應過來:「好你個董佳蓓, 擱這兒等我呢!」
我看著他吃癟的模樣笑得合不攏嘴,總算是扳回一城。
他攔腰抱起我放在桌子上,雙手抵在我身體兩側, 湊到我面前可憐兮兮地問:「寶寶,我要你親口說你的心裡隻能有我一個人。」
「好啊,那我眼裡能有別的帥哥嗎?」
他一下子堵住我的嘴:「不能,你眼裡、心裡, 不管哪裡都隻能有我一個人。」
夜幕降臨,我倚在他懷裡看著窗外的夜景。
這次盡管天空再黑,我的周身也是光亮的了。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