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不用請,我不去北京,去了我家超市怎麼辦。”
袁恆銳瞬間活過來了,早說呀。她隻要不去北京就好,她在江城,他才覺得自己的魂是活著的。
“那就祝福你和周總。”
又聊了幾句,不舍掛電話。
不能自己一個人難受,必須得拉上章巖新一起,他要把衛萊即將領證的消息廣而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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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剛亮衛萊就自然醒來。
夜裡睡得不深,醒了兩次,但精神很好。
起來簡單洗漱,等著化妝師過來。
禮服一共六套,是小姨從北京帶過來。其實兩三套足夠,小姨說衣服多能多拍點漂亮照片。
她的塑料姐妹群一起就熱鬧起來,雖然塑料,還是邀請了她們來參加她的訂婚儀式。
【寶寶,禮服幾套呀。】
【六套。】
【!!】
【穆荻結婚也才兩套主紗和四套高定!】
衛萊決定今天低調一點:【你們聊,化妝師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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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妝師九點鍾過來,現在還早。
她點開周肅晉的頭像,【你從上海回來了嗎?】
自從買過戒指分開後,他們就沒見過。
周肅晉:【回了,凌晨到的江城。】
他問:【是酒店見,還是去接你?】
【你接我。】
母親敲門進來,陪她換禮服裙。六套禮服的風格都不同,第一套選的是有漸變效果的寶石仙女裙。
第二套是夢幻藍刺繡華美禮服。
剩下的四套她沒安排順序,反正每一件她都喜歡。
做好造型,家裡門鈴響了。
母親從二樓窗戶往下看,對樓下說:“肅晉,這就給你開門。”
衛萊坐挺,對著化妝鏡微微抿唇。
化妝師笑說:“怎麼還緊張了?”
衛萊:“……”
很快,樓梯上傳來腳步聲,化妝師合上化妝箱,“我到酒店等你。”自覺拎上箱子先行一步。
化妝師離開,周肅晉進來。
衛萊從鏡子裡能看到他,她還是轉過身去。今天他穿了灰色西裝,搭配深色襯衫,疏冷清貴。
聽小姨說原本他準備穿黑色,小姨說灰色搭她的禮服更有高級感,他才選了身上這套。
周肅晉的目光大方在她身上打量了幾眼,最後眸光落在她纖細的手腕上,“手表沒戴?”
衛萊的手腕上隻有幾串手鏈:“手表太貴重,萬一碰著摔著。”
周肅晉:“沒事。”
他說沒事,衛萊便取出手表戴上。
戴上這塊滿鑽表,裙子都失色了兩分。
時間差不多,她同他去酒店。
路上,周肅晉問她昨天晚上長輩見面的情況。
領帶有點緊,他手擱在領口稍微松了一點。
衛萊:“聊得還不錯,就是所有人都擔心我們婚後異地的問題。”
領證後再有十幾天就過年,他們將要面臨異地過春節。
到了酒店下車時,衛萊收到趙一晗的消息,說已經在宴會廳,她回復趙一晗,自己馬上到。
周肅晉下車後大步進了酒店,衛萊回完追上他,挽住他的胳膊,“等我一下。”
周肅晉瞥她:“又看到誰了?”
衛萊:“誰都沒看到。”這次沒有利用他,她解釋道:“馬上就要見到伯母他們了。”
周肅晉抽出胳膊,然後將她的手牽在手裡。
衛萊的高跟鞋似乎踩在了自己的心跳上,每走一步,心就“撲通”跟著跳一下。
到了長輩面前,周肅晉才松開衛萊。
寧如江催促他們倆:“去後臺跟主持人對一下流程。”
周肅晉:“不是說了不需要那麼復雜。”
“不復雜,統共就三四個流程,你請了那麼多桌人來,總不能你連臺都不上,讓人家坐下來就吃吧。”
待他們走遠,寧如江湊近姐姐身邊,壓低聲音說:“你就別擔心假不假了,至少他是用心對待這次訂婚。你就當他們是相親認識,慢慢相處會有感情的。”
寧如蓁:“異地太辛苦,你不懂。一個月沒問題,一年可能也沒問題,時間久了呢?作為親媽,我當然盼著他們好,可總有不耐煩不想在累得要命時還要趕飛機的那一天……”
她打住:“今天不說這些。”
此時,後臺那邊,本來流程隻有四個,周肅晉對完流程又讓主持人減去兩個,這回簡單到符合他惜字如金的性格。
主持人抹了一把額頭,流程去掉了,可臺上時間也不能太少,那隻能靠他撐著,賓客又不是來看他的。
他決定再爭取一個:“周總,這個流程最好別去掉,雖說不是婚禮,但有這個才圓滿嘛。”指指被他劃掉的親吻環節。
數秒後,周肅晉道:“那就留著。”
還不到十二點鍾,賓客已經滿座。
衛萊上臺時換的是第二套禮服裙,刺繡在燈光下閃著剔透的光。
人太多,江城名流圈來了大半,她看不清誰對誰的臉。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很多人在得知周肅晉與她訂婚的消息時,大跌眼鏡,私下紛紛議論,肯定是各取所需,畢竟周肅晉的家庭不是她想進就進,他又不是袁恆銳那樣的戀愛腦,除了各取所需能讓他這麼快走進婚姻,其他的實在找不到理由。
就在剛剛,主持人說到親吻,他們無法想象,周肅晉這樣冷冷淡淡的人會當眾親吻,頂多親個額頭,連衛萊自己也這麼認為,因為這個環節是主持人好不容易才爭取保留下來。
周肅晉手裡有話筒,遞給主持人。
他轉過臉看衛萊,單手將她攬到身前。
在他懷裡,衛萊呼吸變得短促。
周肅晉手掌輕握在她腰間,另一隻手託住她後腦勺,低頭親下來。
他身上冷冽的氣息也隨之壓下。
衛萊眯上眼,他心髒強大,可她不行,不由地攥住他西裝衣擺。他的唇落在她唇間,輕輕碰了一下她的唇。
第35章
明明隻是一個再清淺不過的吻, 周肅晉的氣息侵略了周圍所有的空間,她的呼吸被他徹底掠奪。
他的唇離開,衛萊睜開眼,手卻還沒松開他的西裝。
臺下不知誰帶頭起哄了一聲, 陸桉湊熱鬧跟著起哄, 讓再親一個。
周加燁坐陸桉旁邊, 幽幽提醒:“你瞎起哄什麼。周肅晉一下聽不出別人的聲音, 但你的聲音, 就算加變聲器他都能猜到你是誰。”
陸桉望著臺上, “我現在不怕他。”
“出息了?”
“…不是, 怎麼說話呢,什麼叫出息了。”
陸桉說著自己也哈哈笑起來, 他最寶貴的一點就是有自知之明, “不是出不出息的問題,他僅有的那麼點私人時間被衛萊分去,沒空再數落我。”
周肅晉自然不會理會臺下的聲音,隻是衛萊還沒放開他衣服, 他也就沒松開她, 還將她抱在懷裡,給她緩和的時間。
剛才呼吸亂了,衛萊暗自平復。
從他親她,到臺下起哄,不過短短二三十秒的時間,但因為在臺上又被無數雙眼睛注視的緣故, 每一秒都被無限拉長。
似乎過了兩三分鍾那麼久。
周肅晉看著懷裡的人, 再次低頭,在她鬢邊吻了吻, 趁勢低聲在她耳邊道:“放開我衣服,想抓回去再抓。”哄著她的語氣。
他的呼吸貼著她的耳廓,溫熱酥麻。
衛萊“嗯”一聲回應他,松手,在離開他懷抱前,她環住他的腰也抱了抱他,親吻環節完成。
他們配合地恰到好處,一切看上去那樣自然,瞧不出兩人之間不熟悉的痕跡。
耳邊這一吻,臺下的陸桉邀功:“看吧,多虧我起哄。”
周加燁沒拆臺,心說,那是因為衛萊攥著某人的衣服一時沒放。
今天穆荻也來了,陪父親一道過來,坐在陸桉斜後方那桌。
父親拍拍她的手背,穆荻明白父親的意思,衛萊與周肅晉感情越好,她和章巖新往後的日子才會越安穩。
她小聲對父親說:“章巖新他爸不希望衛萊嫁給周肅晉。”
因為他們成了夫妻後,周肅晉有可能減少對新銘半導體的投資,這是章巖新父親不願看到的。
人都自私,穆父隻關心自己女兒婚後過得舒不舒心,女婿家利益方面受不受損不在他關心的範圍內。
如果女婿家實力過於強勢,對女兒未必是好事,沒了京圈資本撐腰,女婿那邊還能低調點。
剛才周肅晉親吻衛萊,穆荻拍了下來,她把那段幾十秒的視頻發給章巖新:【他們不像外界揣測的那樣,結婚隻是各取所需,看今天的狀態還是有感情的。衛萊過得不錯,你可以放心了,不用總覺得虧欠她。】
後面那句純屬惡心章巖新。
她又補上一句:【你該給她的補償繼續給,我沒意見。】
章巖新當是誓詞環節,沒有防備,直接點開。
視頻播放到衛萊主動抱住周肅晉那個畫面,鈍痛感直穿心髒。
他叉掉視頻,刪除。
穆荻故意發這個視頻讓他不快,他沒有惱羞成怒,隨手轉了兩萬塊給她,留言:辛苦了。
穆荻看到轉賬,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下意識用力咬了一下唇。
驀地意識到這是公共場合,她忙管理好面部表情,拿上包離開宴會廳去洗手間補妝,擔心牙齒上沾了口紅。
到了洗手間,耳邊終於清淨。
宴會廳裡熱鬧還在繼續。
衛萊換上第三套禮服,隨周肅晉去敬酒。
他沒讓她喝酒,給了她一杯蘇打水。
剛才臺上的流程結束,她去後臺換衣服,化妝師說她耳朵跟三四月份的桃花似的,淺粉裡透著深紅。
於是重新做了造型,將長發散下來。
一圈酒敬下來,她換到第五套禮服,唯一沒變的是她的發型。
什麼時候她才能練就周肅晉那樣強大的心髒,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酒敬過,她去換最後一套禮服。
化妝師說:“這套不適合再散下來。”
對著鏡子,衛萊撩起長發,耳朵不細看已經看不出之前的滾燙。親吻那個環節,周肅晉附在她耳邊說話時,唇靠到了她耳廓。
耳朵又是她敏感的地方,不然不至於那麼紅。
周肅晉站在化妝間門口等她,杯子裡的酒見了底,他把空酒杯放置託盤重新換了一杯溫水,示意侍應生去忙,不用再跟著他。
他低頭看腕表,她進去才五分鍾,一時半會兒出不來,去了隔壁休息室。
靠在沙發裡,支著額角摁了摁。
上次喝這麼多酒還是運輝集團的周年慶酒會,去接她時一共敬了溫長運三杯,自己的飯局又喝了兩杯。
“周肅晉?”
走道上衛萊在找他。
認識她快半年,她第一次當面稱呼他大名。